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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攻必須虐/渣攻調教系統[快穿]》第93章
第92章、渣攻七號

  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下起了雪。肅殺冷寂,悄無聲息。

  凌安修和小安從餐廳裡出來,只見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周圍幾乎沒有什麼人。

  凌安修看看手錶,不由地驚訝道:「居然吃了這麼久。」

  「你沒有被撐死我感到很吃驚。」

  雖然表面上是兩個人一起吃飯,介於小安不需要「人類無意義的食物」來補充能量,所以整個過程都是凌安修在吃,小安默默地看著。可就是這樣,凌安修還是整整吃了兩個小時。

  「很冷。」凌安修小聲嘟囔了一句,把手伸進了風衣的口袋裡。

  小安淡淡地看了凌安修一眼,向他伸出手,「手給我。」

  凌安修笑了笑,牽起小安的手。

  小安的手非常的溫暖,完全超過了人類正常的體溫,在這種天氣裡簡直就是天賜的暖爐,握在掌心,讓人連心都一起暖和了起來。

  從餐廳走到停車場還有一小段距離,反正也沒人看,凌安修大大方方地牽著小安的手,一腳一腳地踩在雪地上。

  凌安修突然想到了什麼,壞壞地笑了:「要是讓別人看到,肯定以為我們是那種關係。」

  「哪種?」

  「包養與被包養啊。你外面就一二十歲不到的美少年,而我是年近四十的大叔。在這個寒冷的雪夜,把你帶回家好好享受。」

  小安給了凌安修一個「你有夠無聊」的眼神,「你今天還打算去我家過夜嗎?」

  「也許吧。」

  「那是你的家,要離開也是沈舟離開。」

  凌安修有些詫異地看向小安,「你是在為我打抱不平嗎?其實我也挺不想住在那個大別墅裡的,一個人寂寞,但又不想和沈舟待在一起。」

  「你昨天怎麼和他說的?」

  「說什麼?」

  「你徹夜不歸的事情。」

  凌安修輕笑一聲,「這有什麼好說的,我想怎麼樣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他沒有關係。」

  小安走著走著,突然停了下來。凌安修問:「怎麼了?」

  「你聽。」

  凌安修豎起耳朵,仔細地聽了一會兒,「是小提琴聲?可能是哪位藝術家在玩街頭藝術吧。」

  「是沈舟。」

  「你怎麼知道?」凌安修只能勉強聽到琴聲,根本看不到拉琴的人。

  「我知道。」小安篤定道,「走吧,我帶你去看看。」

  兩個向著琴聲的來源走去,只見年輕的男人站在一家豪華酒店前,哥德式的路燈散發著昏黃的燈光。在燈光下,紛紛揚揚的雪花,翻轉,最後飄落在年輕人肩頭。時不時有汽車亮著燈經過,照亮著年輕人修長筆直的身體。

  即使是在這樣寒冷的夜晚,沈舟也沒有穿得很厚,也許是他不怕冷,也許是他不得不展現出小提琴手的優雅,他只穿了一件呢子的西裝,中間扣了一個鈕子,但腰線還是收得非常好看。

  凌安修能出來沈舟拉得是一首小夜曲,在寂靜的雪夜,琴聲顯得格外的悠揚。也不知道是因為琴聲,還是因為沈舟出眾的外表,不少酒店的客人駐足觀看他的演奏。能住這家酒店的人絕對不會缺錢,出手十分闊綽,沈舟腳下的那個精緻的盒子裡已經被錢堆得滿滿的。

  凌安修看了一會兒,目光落在了沈舟凍得通紅的雙手上——收穫那麼豐富,他肯定在雪夜裡站了很久,還穿那麼少,一定很冷吧。

  「我們走吧。」凌安修轉過身,悠揚的琴聲漸漸消失在凌安修耳邊。他搞不明白,沈舟現在搬回了別墅,雖然他還沒有解凍沈舟的賬戶,但是家裡什麼都有,冰箱裡的食物只要一吃完打個電話就有個人會送來,沈舟滿滿一櫃子衣服他也還放在那裡。有吃有穿,沈舟為什麼還要在大冬天的晚上站在街頭賣藝?

  小安在學校附近租了一間公寓,凌安修這兩天都住在這裡。兩人一回到公寓,凌安修就接到了沈舟的電話。凌安修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喂?」沈舟似乎對電話能接通這件事感到非常驚喜,「安修?」

  「嗯。」

  「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有幫你準備宵夜哦。」即使隔著電話,凌安修還是可以感覺他聲音裡的笑意。

  「我不回去了。」

  「又……不回來了嗎?」沈舟很是失望,「你昨天也沒有回家,是因為公司太忙了嗎?」

  凌安修想起他對小安說的「我想怎麼樣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他沒有關係」,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真正面對沈舟的時候,居然有點說不出口。可能是想到他一從外面回去,就用凍傷的手為自己準備宵夜,那麼絕情的話就有點難以開口了。

  凌安修最後只是含糊地「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雪下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停了,整個城市也進入了這個冬天最冷的融雪時期。當然,對於幾乎每時每刻都處在有空調暖氣的環境中的凌安修,天氣如何從來不是他會關心的事情。坐在溫暖的車裡,打了個電話給小安告訴他晚上想吃的菜,凌安修懶洋洋地坐著,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的雪景,同時個坐在前面的司機有一搭沒一搭地說這話。

  「停。」

  凌安修說得突然,可是專業的司機還是平穩地把車停了下來。凌安修皺著眉看著站起了酒店門口的年輕人,心中的不解越來越大。

  ——沈舟,你到底還想幹什麼?是不是還要向我證明你的人生觀?告訴我即使沒有我,你也能用你的藝術活下去?

  明明手都快腫成饅頭了,他還是在認真地演奏著。

  「愚蠢。」

  「啊?」司機膽顫心驚道,「凌先生……」

  「不是在說你。」凌安修又看了一會兒,從錢包裡抽出幾張錢,說:「拿去給他。」

  司機依言下車把錢丟進盒子裡。沈舟立刻停止了演奏,有些詫異道:「這會不會太多了?」

  司機笑著:「你拉得很好,這是你應得的。」

  沈舟被凍得通紅的臉上立刻露出感激的笑容,「謝謝你!」

  凌安修冷眼旁觀。不是要自尊嗎?現在接受別人的施捨也那麼高興,真是搞不懂現在年輕人的想法。

  凌安修在小安家住了一個星期,越住越舒服,沒辦法,誰叫小安是專業的家用機器人呢。沈舟每天都會打電話來,凌安修一開始還會說上幾句話,後來乾脆直接拒接。可沈舟還不放棄,改成了發短信。短信的內容在凌安修看來簡直就是無聊之極,不是叮囑他按時吃飯就是叫他多穿點。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這樣毫無意義的短信,凌安修看著心裡還是覺得不太舒服。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凌安修並不陌生。似乎每次到任務的尾聲,他都會這樣,即使任務圓滿成功,他心裡也會沉甸甸的,似乎並沒有什麼贏家的快感。

  也許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不完滿的,沒有人能例外。

  「你別告訴我你度假的計劃還沒有取消!」阿may怒氣衝衝地指著自己老闆大叫。

  「哎?」凌安修一臉無辜,「我為什麼要取消?」

  「現在是公司最忙的時候!好幾個項目都要開始運行,你現在走了算什麼?」

  凌安修安慰般地拍拍阿may的肩膀,「又不是沒了我地球就不會運轉,說不定還會轉得更好。再說,你們要學會沒有我的日子。」

  阿may愣了愣,「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啊。」凌安修聳聳肩,「好了,我現在要回去收拾東西了。借過。」

  打開家裡的門,裡面一點動靜也沒有。也是這個時間沈舟應該還在上課,凌安修打算回房間收拾東西。這些天他總有一種憋屈的感覺,出去散散心也好。

  「安修?」

  凌安修被嚇了一跳,轉過身,只見沈舟臉欣喜地站在他身後,就像一隻想要接近主人卻怕主人罵的小獸。

  「你怎麼在家?沒去上課?」

  沈舟尷尬道:「手受傷了,暫時沒辦法拉琴,老師讓我休息幾天。」

  凌安修瞟了一眼沈舟被凍得慘不忍睹的雙手,想起以前他修長白皙的手,心道:誰讓你沒事玩什麼街頭賣藝。

  「哦,那你好好歇著吧。」凌安修淡淡道。

  「嗯。」沈舟乖乖的,「安修,吃了飯嗎?」

  「還沒有。」

  「想吃什麼?我現在就去做……等等,我先去看看冰箱裡還剩什麼……」

  凌安修不耐,「算了吧,就你那雙手,還是別碰水了,叫外賣就好。」

  吃過簡單的晚餐,凌安修就去臥室收拾東西。沈舟跟了進來,有些羞怯道:「安修,這個給你。」

  凌安修抬頭,接過沈舟遞給他的信封,打開一看,裡面竟是兩張棒球比賽的票。

  凌安修這才想起來,最近要在體育中心舉辦一場棒球賽,雙方都是國家隊響噹噹的人物,票價也一路飆升。

  「以前都是你請我去聽音樂會,這次換我請你。你喜歡棒球的吧?」沈舟忐忑地問,同時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凌安修的臉色。

  「這個……很貴吧?」

  沈舟一聽,有些著急道:「這是用我自己的零花錢買的,不是用你的……」

  凌安修看著沈舟,「我知道。」

  沈舟露出燦爛的笑容,「安修,你不在這幾天我想了很多。你一直認為我是為了物質條件和你在一起的,我不否認,一開始的確有這個因素,我現在說我是因為你才和你在一起的,你也不會相信吧。」

  「是,我不會相信。」

  沈舟眼中閃過一絲落寞,「所以我不打算這樣下去了。安修,我不要你養著,我要在經濟上獨立,再以全新的姿態和你在一起。以後我會用我自己賺的錢和你約會,給你買禮物,請你看你喜歡的電影……呃,只是,我暫時還付不起房租,能不能用做家務抵消一部分?」

  凌安修只是看著他。

  「啊,不行也沒有關係,我還是會……」

  凌安修打斷沈舟,「你很喜歡拉小提琴吧?」

  「呃?」

  「我知道你喜歡,作為一個藝術家,你的手非常重要。以後別做什麼讓手受傷的事情。」

  沈舟的臉微微泛紅,點點頭,又搖搖頭,「你對也我很重要。」

  凌安修嗤笑一聲,「比小提琴還重要?」

  沈舟剛想回答,凌安修卻道:「算了,不說這個,比來比去的沒意思,有些東西,是永遠不能相提並論的。」

  「那,你是不是接受我的提議了?」沈舟一臉期待地問。

  「什麼提議?」

  「即使我們以平等的身份交往啊。」

  凌安修嘆了口氣,「有的時候,一些事情甚至連你自己都會搞不清楚。就像兩年前,你覺得自己可能愛我,其實你只是不願捨棄所擁有的生活而已。你可以問問你自己,你現在相信自己感情嗎?」

  沈舟凝視著凌安修的臉,一字一句道:「我相信我愛你。依然。始終。永遠。」

  凌安修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他拍拍沈舟的臉,「我覺得你去學表演也不錯。」

  凌安修的話讓沈舟全身冰冷,似乎連魂魄都被從壞掉的身體裡抽出來。心跳跳得太重了,胸腔被撞得很痛,痛得他說不出來話,只能固執地重複著:「我沒有演,沒有……」

  青年的頭髮微亂地垂在額前,凌安修下意識地和以前去揉他的頭髮,手伸到一半,在空中停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垂了下去。

  「我先走了,公司還有事。」

  「安修。」

  「嗯?」

  沈舟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你會去看比賽嗎?」

  凌安修頓了頓,卻始終沒有回頭。「沈舟,在這個世界上,要麼孤獨,要麼庸俗。」

  「我們可以走了。」小安說。

  房間裡迴蕩著久石讓的《天空之城》小提琴獨奏,凌安修緩緩地睜開眼睛,臉上不帶任何表情,「走吧。」

  藍色的光束帶走了兩個人,不留下一絲痕跡,就好像他們從來沒有來過。

  隨著漸漸消失的光芒,那一張薄薄的紙張也再次陷入了黑暗中。
下一篇虐完最後一個渣攻,就是完結篇囉!

這個白蓮花精神出軌渣攻,要是獨自開一篇小說,大概就是什麼浪子回頭的HE美好結局吧。

重看一遍後,發現這些渣攻真的是…只能用「活該」形容他們。

人生要是有什麼「早知道」,這就不是人生了,後悔藥根本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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