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三十七我在這裡

　不是……他認識的那個托尼？

　史蒂夫微愣，一時間突然不知道作何種反應，但巨龍的下一句話卻更讓他在意：「而現在這個他，雖生非死……倒是……更像是個活死人。」

　這句話一出，史蒂夫似乎理所當然地就忽略了上一個問題，他和托尼雖然過去說不上私下有多熟悉，但他們在神盾局合作搭檔了許多年，別的也許可以裝，但之間的那種微妙的默契熟悉感是不可能一樣的，他有這個自信，所以他並沒有過多在意那句似乎藏著巨大秘密的話。

　他反而更關心巨龍所說的關於托尼是生是死的問題：「雖生非死是什麼意思？」

　古龍卻狡猾地不再說更多，貪婪地墊步朝前：「你看，你想知道，你對我有需求，我們一定能夠合作愉快的……所以，快一點鬆開我的……」

　「托尼怎麼了？」

　「人類總是……這麼心急，呵呵，那麼我可以再透露給你一句，他……」

　古龍話音未落就突然被一連串的炮火猛攻打破，穿著金紅色盔甲的托尼出現在那一片炮彈帶起的硝煙之中，他的聲音被悶在盔甲之中，影影綽綽的聽不出真實的情緒，只透著一股子森冷：「唧唧歪歪唧唧歪歪，你們這些活了上千年的老傢伙都這麼囉嗦嗎？」

　托尼的火力開到了最猛，即使是古龍也被衝擊的退後了幾步，轟然摔在了一側，它勃然大怒，朝著托尼衝去。

　「哈利。」托尼突然叫道。

　哈利一瞬間有些不明所以，直到史蒂夫把他往裡間的方向推了一把，他忽而反應了過來，向著堆滿金器的金山中心爬去，滿目都是寶石金幣，但它們都被施了烈火咒，滾燙的嚇人，哈利無視燙人的溫度迅速翻找了起來。

　古龍一擊不成，呲著牙露出了利齒，滾滾火焰瞬間從它的血盆大口中傾瀉而出，席捲向托尼，灼人的熱浪幾乎掀翻了站在一側的史蒂夫。

　「托尼！」史蒂夫後退幾步穩住了身形，他緊張地大喊，托尼沒有躲開，但他並不是沒有那個能力，而是一點都沒有躲避的意思，托尼就那樣毫無畏懼一般懸浮在半空中，任由火焰將他吞沒。

　史蒂夫的盾牌削過巨龍的脖頸間，生生削斷了一塊鱗片，巨龍吃疼擺頭，口中火焰飛濺在房間的各個角落，迅速點燃起了好幾處。

　火焰轉變方向的那瞬間，托尼的身影總算顯露了出來，史蒂夫這才發現，在火焰的掩護下，托尼已經靠的巨龍很近了，他無視了嗡嗡直響的盔甲警報器，直接將彈藥口塞進了古龍的一隻眼睛，徹底無視子彈反彈自爆的危險發射了攻擊，史蒂夫發現，托尼的情緒有點不對勁，好像在發洩著什麼一般。

　子彈聲夾雜在火焰之中響起，古龍瞬間慘烈嘶蹄了起來，它向一側倒去，撞碎了整根石柱，支柱被毀，整個空間都連帶著傾塌了一側，而它直起身，瘋狂震怒的嘶吼聲彷彿撕裂了古靈閣地下的空氣。

　裡間甚至因為它的吼叫聲震動了一瞬，哈利瞥了一眼房間外的狀況，感覺情緒更加緊繃了，巨龍失控了，他們不能在這裡停留太久，而他只有這一次機會，絕不能失敗：「金盃……eon，快出來。」

　哈利埋頭奮力地翻找著金山時，突然一個小金環憑空蹦跳了出來，叮叮噹噹地從哈利的腳邊滾過，最終混入了金幣堆中，哈利盯著它，突然意識到：「複製咒（*注1）！」

　是魂器被施展的咒語，剛才他翻找觸碰到的東西之中，肯定有那個金盃！

　但更多的小金環迅速地蹦跳了出來，它們開始瘋狂地複製自己，越累積越多，幾乎淹沒了哈利，哈利覺得自己有望成為第一個被金銀財寶淹死的人，也算是很多人的追求了吧……哈利苦笑著想，深吸了一口氣，撥開跳動複製著的金器們，潛進了金幣堆中。

　「找到了！」哈利興奮地說，手中高舉著的赫然是赫奇帕奇的金盃，癲狂複製的金器已經從哈利的脖子位置堆滿到了鼻翼間，但不能阻止他的喜悅，但哈利很快發現金器已經蔓延到了自己的額頭，很快就要徹底把自己埋進去了，「幫幫我！！」

　「接著！」那是美國隊長的聲音，哈利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被拋擲到了他手心——是他的光輪掃帚！哈利快速念出咒語，掃帚瞬間帶著他衝破了金器堆，哈利努力在懷中掏著巨蛇的毒牙，卻順手牽出了一串珠寶金幣，他連忙抖落了這些東西，終於翻到了毒牙。

　哈利將毒牙狠狠扎向金盃，金盃開始從杯口處溶解，燙得哈利一下子鬆了手，化成溶液的金器墜落流淌在了金山之中，第五個魂器宣告消失。

　而外面的戰爭也進行到了白熱化的階段，瘋狂的古龍已經連續撞斷了三根石柱，整個地下空間搖搖欲墜。

　「快點離開那裡！要塌了！」美國隊長喊道，哈利連忙騎著掃帚飛了出來，裡間幾乎在他飛出來下一秒就坍塌了。

　而外面的空間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巨龍的火焰卻在這時圍成了一個圈，擋去了眾人的去路：「想走？不可能！！」

　托尼知道自己盔甲的火力的程度，可以傷到巨龍，卻無法給它造成致命性的傷害，他煩躁至極，咬牙啐了一聲。

　哈利從剛才坍塌的房間廢墟中抽出了一把金劍：「托尼！」

　「這玩意有用嗎？看起來軟綿綿的。」托尼舉著劍一臉不信任，他是標準的槍火主義者。

　「你以為它當年怎麼被關在這裡的？！」哈利無力吐槽，這個麻瓜，他藐視魔法規則就算了，居然還順帶著藐視起上古寶劍來了。

　托尼撇嘴，舉起劍直直插進了巨龍的咽喉，竟然真的捅穿了！托尼咋舌。

　巨龍似乎疼痛異常，利爪抓撓著傷口的位置，而那個傷口附近居然開始慢慢結起了冰，隨著巨龍的抓撓落下了簌簌冰晶。

　托尼哼笑一聲，肩膀一側打算轉過身。

　巨龍怒火滔天：「人類，你以為你能夠改變什麼嗎？你只能夠看著一切重來一次而已，注定失敗！而我現在就能夠直接斬斷你的希望——」

　「托尼！我們必須離開了！」塌陷的地方越來越多，美國隊長一蹙眉，「托尼？」

　托尼卻在這時停下了轉身的動作，緩緩轉了回去，巨龍的眼神仿若釘在他的身上，輕視又充滿邪惡，托尼眼角微微抽動，又一次舉起劍。

　「托尼！」史蒂夫不得不走向托尼，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按下了他的劍，「走！」

　托尼憤怒地想甩開他，拉扯之間卻突然看見巨龍陰森的雙目極速迫近。

　史蒂夫反應的比他要快，他撞開了托尼，但再舉起盾牌就遲了一秒，他只來得及堪堪後退，巨龍的利爪在他的腰際擦開了一道深長的傷口。

　托尼被推後了幾步，他愣住了，看見美國隊長腰腹上的傷口緩緩流出鮮血，染紅了藍色的制服，刺目的嚇人，就像……就像他記憶中最後一幕時那樣，他什麼，什麼都沒能改變。

　巨龍傲慢的話在他的耳邊不斷迴盪撞擊，幾乎震耳欲聾：「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他——」

　而接下來，托尼的世界就像是被填滿了血腥色，眼中只有那一朵逐漸蔓延在對方腰腹間的血花，他什麼也聽不見了：「啊啊啊啊——」

　「托尼？托尼！」史蒂夫焦急地喊著對方，托尼從巨龍說話開始就有些古怪，而那些堆積的怪情緒看起來終於失去了控制，而事實上他沒有什麼大事，他避開了要害，那個傷口只是血量嚇人一點而已。

　托尼彷彿充耳不聞，一心只在攻擊對方，炮彈在巨龍身上炸開一串血花。

　巨龍腿上銬著腳鐐，它不可能離開這裡，所以它的目的十分簡單，就是即使死亡也要拖著所有人陪葬，地面上的裂縫幾乎蔓延到了三人的腳邊，哈利焦急地騎著掃帚飛到了史蒂夫身邊，對受傷的對方伸出手：「隊長！快點上來！」

　美國隊長皺眉，他捂著傷口搖搖頭，指著出口的位置：「直接出去！」

　「那你們……」

　「出去！」

　史蒂夫的語氣不容置疑，哈利不由自主地就聽從了他的話，擔心地望了他們一眼，還是咬牙快速朝著古靈閣的地下出口處飛去。

　金劍的冰渣瀰漫到了古龍的全身，它已經失去了意識，鋼鐵俠站在火中，火焰的熱度達到了盔甲的上限，灼人的火焰開始傷害主人本身，頭盔中的監控器在不斷尖叫泣鳴著，托尼卻不管不顧，乾脆一把摘掉了頭盔丟在一旁，持續保持著高火力的攻擊。

　「托尼，托尼，嘿，夥計。」史蒂夫不顧熱燙的盔甲溫度從身後抱住了托尼，感覺到了對方的劇烈掙扎，一下下刮擦過他的傷口，他疼得要命，卻苦笑道，「……別跑好嗎？我受傷了，追不上你的。」

　受傷兩個字好像戳到了托尼的某根神經，他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史蒂夫小心翼翼地轉過他，捧起對方的臉，「看著我，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托尼的神色看起來被嚇呆了，整個人都在顫抖，棕眼睛濕潤的好像一碰就可以流下眼淚來，史蒂夫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托尼，你怎麼了？」

　托尼嘴唇微微動了一下，指尖在對方的傷口附近徘徊卻始終不敢觸碰，手不停戰慄著。

　史蒂夫突然明白了些什麼，他歎息著溫柔地握住了對方的手心，托尼的手心都是濕冷的汗水，史蒂夫握的更緊了一些，用自己的溫度溫暖著對方：「我很好，你看我還熱著不是嗎？一點小傷而已，你忘了我的四倍修復能力嗎？」

　托尼漸漸有些回過神來，睜著他過分大的眼睛看著史蒂夫，看起來有些呆的模樣，他傻乎乎地反問道：「……你沒事？」

　「嗯。」史蒂夫望著對方巧克力色的頭髮，心尖都像是融化了一般，他忍不住低頭親吻了一下對方的額頭，「不要擔心，我會一直在這裡，一直在你身邊。」

　托尼閉上眼睛，輕聲笑著，他伸手撫上了對方的胸膛，語氣有些疲倦的真實：「……別靠過來啊，cap，我的心在砰砰跳。」

　史蒂夫握緊了他冰涼的指尖，微微勾唇笑了出來：「那不好嗎？說明我們都還活著。」

　「啊哈……真不浪漫。」

　「咳……」突然有人咳嗽了一聲，二人回頭，重新返回地下的救世主騎在掃帚上，從臉到耳根都染著微妙的紅暈，「抱歉，我只是很擔心你們……」

　史蒂夫有些尷尬地抓了抓臉：「走吧，快點離開這裡。」

　幾人從古靈閣逃了出來，在踏進霍格沃茨的領域內時，卻感覺到了一絲不和諧感。

　哈利抬起頭，震驚地看到霍格沃茨的魔法防護罩是打開狀態，並且……已經被人撕裂了一個口。

　校園之內沒有一絲光，靜謐的，駭人的。

　托尼幾人皺著眉往前加快了腳步，卻在踏進門前大橋時突然被人拉住了拖到了樹叢中。

　「你們還回來做什麼？！」那人氣急敗壞地喊道，是詹姆，幾天不見，他就頹廢了不少，鼻子上還被眼鏡壓出了幾條血痕，但沒有什麼大傷口。

　哈利喃喃道：「發生了什麼？」

　「你看不出來嗎？伏地魔回來了！他向霍格沃茨開戰了！這裡現在是最不安全的地方，不想死的話，就快點走吧！」

　哈利愣住，怎麼可能——這一戰，明明應該發生在他出生的那一年。

　*

　*注1：原著中的複製咒，是指所有的金器被碰到都會自動複製，這裡根據劇情有所改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