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 為大明,請助一臂之力
白名鶴離開之後,第一個安排就是給伍斌的:「伍斌,叫陳將軍立即安排人。今天就走,給我屠了峴港所有的倭人,不問理由,不問借口。記住哥的一句話,死掉的倭人才是好倭人。然後告訴桑松,還是暹羅王子,就說我要在芭提雅拉糧拉貨,有多少要多少!」
「得令!」伍斌飛跑著去了。
「雙魚,去清理倉庫,我要咱們手上所有的貨物詳細清單,包括今天剛到港的。」白名鶴說完,杜雙魚也去了。
白名鶴歎了一口氣,對楊家兄弟說道:「兄弟,先不要傷感的時候。你們去調集人手,安排防務。兩天之後的晚上,我們一起出海準備出上。」
安排完這幾個人,白名鶴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再一次回到偏廳,幾個商人還在。
白名鶴一進屋,長身一禮,這一禮可是嚇壞了這些商人,十個人全部都跪下。陪在這裡的6期元也跪下了,沒有人明白白名鶴這是在幹什麼?
「楊洪都督逝去!」白名鶴說完,屋裡的人才看到白名鶴身披孝衣。
更多的疑惑湧上心頭,楊洪都督死了你白名鶴披什麼孝,可這話沒有人敢問。
「北方那些蠻子,要借楊都督死去之時搞些亂子,宣府、大同兩地軍兵,眼下連七成飽都沒辦法保證,所以這一次我白名鶴求你們助我一臂之力。至少不能讓這兩地軍兵餓著肚子上戰場,他們為我大明流血。絕對不能讓他們再忍饑挨餓!」
白名鶴一番話把人說蒙了。
你白名鶴到底憑什麼,這是軍國大事。你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在這裡偷偷的點財也就罷了,你還想救國救民嗎?
懷疑歸懷疑,這些商人有祖輩卻是經歷了元朝的欺壓,元末大亂,心中還是像是大明的。
「請白大人明言,我等竭盡全力!」
「我有一批糧食,只能運到天津衛。從天津衛到宣府,大同,我無能為力。」白名鶴直接說明了自己的要求。
兩位商人先是把白名鶴扶起來,晉商、魯商兩人:「這事情,我們接下來。運費只收一半,只是不知道白大人準備的糧食有多少?」
「這一次,一百萬石。可能是分數次運過去。」
一百萬石。好巨大的數字呀。就是大明最大的糧商,前十之內隨便挑兩個加在一起,都不敢說一口氣拿出這麼多糧食來。
「謝過兩位,運費怎麼都好說,我會事先準備一百一十萬石。」
「你有多少糧?」柳長順想像不到,關中白家一個年輕的娃子口氣這麼大。一開口就是廣東一年的賦稅呀。
白名鶴低頭思考片刻,心想著既然要和這些人合作,應該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實力。想到這裡,白名鶴抬起了頭:「我白名鶴,撐起整個江南的賦稅不成問題。」
「我要一百萬石。可以有嗎?」寧波幫開口了。
「有,但要保證了宣府的。你可以用絲綢換。再接下來,我要說的是。我白名鶴打算定一批貨,鐵、皮、絲、藥。每家三萬兩銀子的貨,送到宣府與大同各一半。以兵部的收訖文書,來我這裡換到足夠的貨物,或者銀子。」
白名鶴說完,6期元實在是忍不住了。
「小人斗膽問一句,白大人您這是在幹什麼。就是捐也不能這麼捐,這麼多拉過去,御史不知道有多少理由彈劾大人呢!」
「我不幹什麼,往大說就是保家衛國。往小了說,我白名鶴到世上活一回,要痛快的活這一世。6期元,你要幫我就幫,如果你怕了。我給你文書保你離開合浦,沒有人為難你。」白名鶴的語氣有些難聽了。
6期元一咬死:「大人救我一命,我這條命是大的人了。」
「好,那我們繼續。有些細節需要商討,在商言商,我的貨什麼價,你們給我的什麼價,總要有一個說法。無論是想要糖漿的,還是要糧食的,就是金子銀子,放在明處講清楚。」白名鶴越說越是激動。
到這個時候,白名鶴才感覺到自己來到大明沒有白來。
這種熱血沸騰的感覺,就是前世作生意的時候,都沒有體會過。
「我白名鶴的錢來得不光彩,說穿了是殺頭的罪。可我白名鶴沒的坑過普通百姓,而且也算是頂天立地,我不怕死,因為我白名鶴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這話你們愛怎麼想就怎麼想,眼下無論是為大義,還是為私情,這件事情誰也擋不住我。」
白名鶴豪氣十足看著十位商人。
「正如我給6期元所說,這件事情誰要是怕了,可以先離開。我白名鶴不怪,以後有生意還可以繼續作。」
十個人誰也沒有立即回答,相互看了看之後,都表示需要考慮一下,請白名鶴給半天時間,一定給一個準確的答覆。
「我同意。最後一句話,這話難聽了些,得罪之處見諒了!」
見諒,就這口氣接下來的話明顯就是威脅了,多年的商人那個不是成精的人。
「晉商這邊,我有些偏見。一句話,因為晉商和大明的敵人作生意,作的是鐵與皮的生意。我把狠話放在這裡,不管那個商幫,為了掙銀子把違禁的物資賣給敵人,別怪我白名鶴手黑。你們可以不把我放在眼裡,有一天那個商幫消失的時候,再想我白名鶴這話吧。就這樣了,晚上等你們的答覆!」
白名鶴說完,轉身就出去了。
先是行了跪禮,然後紅果果的威脅,白名鶴這玩的是那一出。
「我信了。」寧波幫的王佑年開口說道:「一個人,能輕易調動百萬石糧食的人,那怕他說自己犯下的殺頭的罪也罷,證明這個人手段通天。」
柳長順也說道:「白名鶴小時候我也見過,眼前的他,我不認識!」
「你的意思是,這不是關中白氏三房的那個白名鶴?」有人問道。
「不,他是。只是十八歲的舉人,有這麼狠的,我想像不出來。所以我說我不認識,也看不懂他。但有一句話,我也信。就是讓他真的對上誰,真的有可能讓誰消失。我從這邊接了貨,會馬上回家一次,不但給族裡報上,也要給幾家都說說,特別是白家那邊,這樣的事情,總要有個接觸!」
晉商的代表默默的擦了擦額頭的汗,只說了一句話:「你們誰知道,我們把鐵運到草原上了!」
「不知道!」眾人這才回過神來,晉商與草原上打交易,知道的是茶葉與鹽。鐵這種東西,還當真沒有人知道。鐵是官辦物資,別說是往草原上運,就是在民間交易都需要憑證的,運鐵去草原,自然是極秘密的事情。
晉商的這位沒有再就鐵的事情開口,微微的歎了一口氣轉身往外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說了一句:「這次運糧,我們晉商全力以赴!」
說完,腳步很沉的離開了。
別說是商人,就是錦衣衛都不太清楚晉商運鐵去草原。白名鶴只是從後世的書中看到過,隨口說了一句,誰想正說到痛處。
柳長順也說了一句:「如果鐵事情證據足夠,錦衣衛那邊足夠滅了晉商。」
沒有人接這個話,九個人都6續離開了。
6期元感覺自己滿身大汗,心中想著,這是七品縣令嗎?感覺比二品尚書還牛呀。
白名鶴回到內院,這院內的彩飾之類已經被取掉,換上了素布掛在門樑之下。緊靠著後院的東側院這兩天已經成作為倉庫使用,還算乾淨。擠出一間屋來,為楊洪擺上香案、靈位。楊義守在這裡,楊信則去安排軍士駐防之事。
白名鶴換好衣服後在楊洪的靈位前磕了三個頭。
「三叔那邊的要求,是不是很難?」楊義跪在靈位旁問白名鶴。
白名鶴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跪在楊義的旁邊:「不是難,而是需要玩命。你有想過這就是像在兩座高塔之間扯了一條鋼絲,而我們站在鋼絲上走過去。最危險的不是來自旁邊的側風,也不是鋼絲太細,而是我們的失誤。」
「我父親死的時候我還不記事,只知道是死在戰場上的。」
有些傷感!這話題很難在繼續下去。
兩個年輕人並排跪在靈位側面,在合浦這裡沒什麼朋友。廣東都司衙門下屬的軍官要去拜祭也會到廣州城之中,楊能家裡去。在這裡不會有人再來。
明知不會有人過來,楊義跪在這裡也是盡孝,那怕他只是一個庶出之子。
大約到傍晚的時候,白福來了。手上抱著一隻木盒,用鉛把鎖眼灌死的木盒。
來到靈前,白福拿起香點了三支香,嘴裡輕聲的念叨著什麼,白名鶴沒有聽到,楊義卻無心去聽,無論是誰,來祭拜他都需要大禮回應。
末了,白福拿起那個木盒交在白名鶴手中:「少爺,這個盒子請放在楊洪的壽材之中。」
聽到這話,楊義猛的抬起頭來。
能放在棺材裡陪葬的東西,絕對不是普通的物品。白福是什麼人,他就有把握楊家肯定會願意把這木盒放在楊洪的棺材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