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生病
“肯定是這邊的動靜太大才驚動了他們。”唐武將鐵鍬丟在地上,拿起大刀備戰。
“噠噠噠……”部隊那邊聽到警告聲,迅速架起機槍掃射。
黑威和查理斯這時已跑了回來,繞著唐司煌跑。唐司煌拍了拍他們的腦袋,它們才安靜下來。
只見遠處的那群喪屍至少有一百多個,有些喪屍穿著煤炭工人的工作服,有些喪屍看穿著應該是附近的村民,目標明確地向他們所在的方向而來。它們奔跑的速度雖比不上人類,但比起初級喪屍已完全不是一個層次。其中有幾隻的速度明顯快於其他喪屍,如果不是姿勢有些彆扭,或許會誤以為它們是人類。進化喪屍急速奔跑著,縱身一躍,撲進士兵的隊伍。
“快開槍!”一個士兵大叫一聲。
卻已經來不及了,那喪屍的速度太快,猶如冷酷無情的殺手,右手向身下的士兵脖頸處一抓,頓時血肉模糊。士兵的整塊肉被硬生生地扯下來,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使人心尖一顫。
慘叫戛然而止,另外一個士兵俐落地開槍,給他一個痛快,乾脆的動作讓周圍的人不禁都是一怔,心裡同時湧起死亡籠罩的驚懼感。
槍聲更多,一顆手榴彈丟出,轟隆一聲,炸倒一片。喪屍們身上燃起熊熊大火,仍然不甘地揮舞著雙手,向前踉蹌幾步之後,終於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媽的!誰扔的手榴彈?這裡全是易燃的煤炭,你他媽的想死嗎!”唐武憤憤地罵了一聲。
馮金洲一臉尷尬,剛才丟手榴彈的是他的手下,也是被喪屍洶湧的攻勢驚到才忙中出錯。幸虧地面上只是灑落的一層薄薄的煤炭,幾個士兵快速拿著鐵鍬過去鏟出一條“溝”,將燃燒的地方與另一邊的煤炭堆積區隔開。有幾個喪屍雖然著火,仍然在動,蹣跚著往前走,幾聲槍響後,才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唐淼從車裡拿出弓弩和箭袋,敏捷地竄到唐司煌身邊。唐司煌正躲在一輛車後面射擊喪屍。唐淼左手向後一摸,就拿出一支箭,放在失道上,把弓弦向後拉,掛在鉤上,瞄準目標後,一扣扳機,箭矢飛射而出,最左邊的一隻喪屍頓時倒地不起。
唐司煌與他默契十足,立即開始從喪屍群的右邊開始射擊,子彈連發,立即倒了幾個。唐淼雖是用手弩,速度卻不必他慢多少,不一會兒,地上就倒了一片。其中有不少L2喪屍。
正在這時,一隻L3竟然從側面攻向唐司煌,敏捷似獵豹,地上兩個死去的喪屍絆了它一下,對它沒有任何影響,就地一滾,敏捷地竄起來,繼續向唐司煌撲去。
唐淼瞳孔一縮,急聲道:“爹地,趴下!”
唐司煌飛身一躍,撲在地上,一滾之後,俐落地站起,雙目精准地看向唐淼。唐淼眼疾手快地朝喪屍腦袋射出一箭,不管有沒有射中,左手已舉起掛在腰上的大刀,飛身往前一撲,揮刀猛砍。只聽“哧”一聲響,血肉飛濺,L3半邊身子被唐淼砍到,沉重的身體摔在地上,一動不動。L3的腦袋滾落在一邊,尖銳的箭矢從他的左邊臉頰直插入他的頭顱裡。
俐落的身手讓注意到他的人都暗自吃驚和讚歎。
唐淼與唐司煌相視一眼,點點頭,繼續對付其他喪屍,眼角餘光有幾次注意到幾個士兵在危機關頭,出現詭異的一幕。一個士兵似乎甩出一道風刃殺掉威脅到他的喪屍,而另外一個士兵在緊急時刻推出一個雷球轟掉喪屍的腦袋。他心中有一個大致的猜測:或許,異能通常只有在性命攸關之際才能被激發出來。就比如人類的潛能與極限,曾經有很多事實可以證明這一點,就比如在一次地震中,一個母親用自己脆弱的身軀托住一塊坍塌的巨石,只為保護自己的兒子。
將近一個小時的激戰,所有喪屍被消滅乾淨。眾人這才松了一口氣,紛紛開始挖掘腦袋裡的晶核。唐淼拿著匕首,挨個挖他用箭矢射死的喪屍的腦袋。他的匕首和另外一把匕首同時伸向同一個喪屍的腦袋,唐淼挑眉看向匕首的主人。那人訕訕一笑,自覺地走開。
唐淼一共挖了二十九個晶核,笑眯眯地走到唐司煌跟前秀給他看。
唐司煌頜首道:“嗯,至少我不用擔心這次任務你一個點數也得不到。”因為水果軍團現在實行的是按勞分配。
唐淼還是笑嘿嘿的:“就算我掙不到點數,你還是得養活我。”
唐司煌勾唇淺笑。
唐鑫從他們身後路過,嘲笑一句:“好意思說。”
唐淼斜眼看他:“你有什麼資格嘲笑我?你剛才還不是一樣沒有挖煤炭?”
唐鑫挺直著背走遠。
這時,太陽一句即將落山。今天是回不去了。不遠處就是工人的住宿樓,一共三層。眾人將車開到宿舍樓前,先派了三十個人分成三組上去清理樓裡的喪屍,隨後搬著廚具、拿著食物進樓,把樓門封緊,直接上三樓。工人宿舍每個宿舍六個上下鋪,水果軍團占了一個宿舍。
唐淼要了一個下鋪,翻來覆去地睡不著。這還是這麼久以來,他和唐司煌第一次分開睡,總是橫著一條不屬於自己的手臂的腰上忽失去那份重量,總像是少了點什麼。外面風很大,窗戶的玻璃有些鬆動,每一次風吹過,就哐當微響。除了風聲,外面什麼聲音也沒有。
唐司煌就在他的上鋪,一點兒動靜也沒有,連翻身都沒有,讓唐淼又氣又嫉。如果不是室內還有其他人,他肯定自己會鑽進唐司煌的被窩裡。他不否認自己的臉皮變厚了。
不知過了多久,唐淼總算睡著,第二天早上起來,卻頭重腳輕,腦袋裡悶悶的,迷迷糊糊地聽到有人叫他,想回答,卻一點兒力氣也沒有,喉嚨裡也熱烘烘的,總像堵著什麼東西,非常難受。
“應該是著涼了。”這個聲音很熟悉,但迷糊的唐淼不確定是誰的。
“……是不是晚上被子沒蓋好……”
“我去燒點開水……”
“一個晚上不管你,就把自己弄病了。”這個聲音的主人在他的腦袋下墊了一個柔軟的東西,然後在他的身上又加了一床棉被。
爹地?好重……唐淼覺得自己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奮力地抬起沉重的右腿,一腳把被子挑開。
“唐淼!”唐司煌警告地叫了一聲,把被子壓緊。
唐淼勉強睜開眼,瞪著他,呼吸困難,又急又委屈:“爹地,太重了,我都喘不過氣了。我要起來。”
“你感冒了。”唐司煌把最上面的杯子移開,按著他不讓他動,把被角壓緊。
“吃過藥就沒事了。”唐淼撐著雙手想起身,身體卻重得要命,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樣,掙扎了半天沒坐起來。
唐司煌皺著眉看著他,袖手旁觀。
“爹地,我沒力氣。”唐淼指責地瞪著他。
唐司煌這才慢吞吞地扶起他坐起身,手勾過放在床尾的毛衣給他套上。唐淼軟綿綿地靠在他胸前,任由他把自己的胳膊拉上扯下,這才注意到房間裡只剩下他和唐司煌兩人。兩個酒精爐放在一張下鋪的床板上,一個正在燒水,另一個在煮粥。
“爹地,其他人呢?”
“在下麵挖煤。”唐司煌用棉被把他裹得緊緊的,又拿過另一床棉被揉在一起墊在他背後讓他靠著。
“那我今天不是又沒有點數了?”唐淼笑嘻嘻地問。
唐司煌沒說話,只一個晚上,唐淼似乎就憔悴不少,總是泛著神采的臉暗淡無光。
唐淼見他不說話,心裡不舒服,開口道:“爹地,我沒事,你去忙吧。一會兒水燒開了,我自己吃藥。”生病的人都是脆弱的,這會兒他覺得有些委屈。他對爹地都掏心掏肺了,爹地卻一點兒也不心疼他!
唐司煌坐在床沿沒動:“是不是昨晚又踢被子了?”
唐淼臉上發熱,答非所問:“可能是床太硬了,我不習慣。”
唐司煌勾了勾唇,等水燒開,給他倒了半杯開水,用井水兌成溫水,才掰了兩粒感冒藥在瓶蓋裡,看著唐淼吞了藥丸喝了幾口水,很自然地抬起手,直接用拇指把他唇邊的水漬抹去。
唐淼下意識舔了舔發癢的嘴角:“爹地,我們大概什麼時候出發?”
“不用管,到時候我抱你上車。先睡一覺。”唐司煌將他整個人連著被子抱起放平,把揉成團的被子丟到另一張床上。
唐淼看著他,心裡莫名地有點空,見他沒有離開的意思,才放下心,雙眼不自覺地一直盯著他。
唐司煌絲毫沒有覺得不自在,坐在床邊,也看著他。
唐淼的眼皮越來越重,就在這種安寧的氣氛裡漸漸進入睡夢之中,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感覺到空氣一冷,警覺地睜開雙眼,看見施耐賢躡手躡腳地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