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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小市民》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杜行止尚在上海。
  他需要考察信得過的建築商。現在的地產業沒有足夠成熟的管理機制,開發商和建築商們同樣一頭霧水地淌著河流在摸索。他在不久之前聽到業內盛傳的一個笑話,說是鄭州一處樓盤開售不久迎來一場冬雨,樓內的所有住戶都發現自家有不同程度的漏水症狀,從頂層到底層竟然無一倖免。這處樓盤便被業界稱為稻草屋,意思是房子的設計就像遠古時代的稻草房,屋外下大雨屋內下小雨。
  在所有人將這件事稱為笑談的時候,杜行止卻忍不住深思。他後來去調查了這處樓盤的具體情況,開發商經此一役元氣大傷,名聲在當地臭不可聞,已經緊鑼密鼓地籌備好轉戰外地的準備。而在交房完畢後,建築商早已結完全款,在漏水事件爆發之前,整個公司人去樓空。
  在豆腐渣工程這一名詞還未膾炙人口的今天,這樣的新聞簡直聳人聽聞。杜行止忍不住思考這樣一件事情對一個公司究竟能產生多麼大的負面影響。
  這便需要一個靠譜的建築商需要拿捏的分寸。杜行止並沒有定下固定的建築商,因為說實話,現在的建築商大多不具規模。他們沒有足夠資深的設計師,建築師們也多半不去嘗試創新,國內的很多專業知識都在引用國外流行過的文化。這樣的合作夥伴,中規中矩卻也沒有亮點,杜行止想要將企業做大,必須有一個合適的轉折點。
  比如,能讓他在業內一戰成名的戰役。
  他不缺錢,手上尚未脫手的兩個煤礦身價一日比一日高,千禧年過後進入二十一世紀,煤炭價格已經瘋漲到讓人難以置信的程度。位於上海的一塊地,大概也就價值礦中一個月不到的出礦量,在煤價出現波動之前,他暫時還會留著這兩處礦。足夠的資金讓他能相當財大氣粗地物色合作夥伴,首次嘗試開發大廈,這和他以往熟悉的業務八竿子打不到一邊。
  杜行止揉了揉眼睛,從桌後繞出來,在窗前站定。
  行者地產上海分公司,位於浦東新商圈最耀眼的那棟大廈的頂層,所有人都以為公司的名字取自佛語,只有杜行止知道起名時自己心中難以宣訴於口的甜蜜。
  手上的電話適時響起,私人號碼聯繫人不多,他在三秒鐘之內接通,果然聽到電話那頭熟悉的聲音傳來:「老杜,你要吃什麼?店裡說片兒川賣完了,拌米線行不行?」
  「你在給我買中飯啊?」杜行止臉上無意識地咧出笑容,甜蜜到有些傻氣,「米線不要放辣,然後我要吃十個煎包,幫我帶點醋回來。」
  聽著章澤一邊絮叨直營店準備不夠充分一邊點菜的聲音,杜行止沒捨得掛電話,就這樣就著嘈雜的人聲辨認清晰可聞的特殊聲線。最後還是章澤反應過來沒掛電話,半點不猶豫地就切斷了。
  杜行止有些遺憾,下一秒迅速回到桌邊,接通助理辦公室:「打電話給接待處,一會有個叫章澤的人來找我,不要阻攔,帶他進來。」
  助理答應下來,又說:「杜總,百維地產的鄧小姐十二點四十分有個預約,還剩下不到十五分鐘了,您還見她嗎?」
  百維地產是上海現在一家十分具備聲譽的建築公司,公司董事長鄧百維在上海朝中有人,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跟杜行止在酒會上相互交換了名片後,便時常有些應酬往來。最近因為在招募合適的建築公司,杜行止一天要接見十餘個類似的客人,一想到章澤也不是外人,他很自然地回答:「當然見,她來了就帶她上來吧。」一會兒要來拜訪的這位鄧小姐,就是鄧百維的獨生女兒鄧佳佳,百維地產的業務部經理。
  章澤提著一袋外賣進入大廈,心情還有複雜。午飯時間的杜氏生煎意料之外的忙碌,整個店像是要被擠爆掉的情形在除了北京之外的任何城市都不曾出現過。外送窗口排了四排將近十米長的隊伍,點餐處的機器聲響片刻不絕,這樣好的生意自然是值得高興的,可是章澤卻在點麵條的時候發現到店內的手工面、四川涼面和圓面統統缺貨!這處店面已經投入運營近一個星期的時間,店長居然還沒有把握好一個店內每天的原料消耗。這讓眼見得知原料沒有後黯然離去的客戶的章澤大感心痛,這都是溜走的錢呀!
  章澤覺得自己越來越苛刻了,他覺得這樣並不好,公司在運營上難免要出現一些未曾預料到的小問題。整個團隊的熟悉和發展需要時間,可他就是忍不住生氣。
  也許是從創業初期便一直維持的順風順水養叼了他的胃口,總之他的老闆思維現在已經初具雛形。石磊他們對此自然是樂見其成的,章澤在公司的地位比較微妙,就像李隸說的那樣,他比之老闆,又更像是偶像一些。別看大家都不敢接近他,在公司內他卻可以算是最受歡迎的存在。平常脾氣好到有點得過且過的程度,跟懶散卻對下嚴厲的石磊相比,就像是一個純粹來玩票甩手掌櫃。而就像這次四川人員重組的事件一般,偶爾發威了一次的章澤,總讓人忍不住刮目相看。
  所有人對他下意識地產生了畏懼,一定程度的畏懼對公司而言卻是好事,章澤發話比石磊管用多了,對石磊偶爾還陽奉陰違的幾個高層領導,在章澤發話的時候屁都不敢放一個。
  他若是能卯足勁兒一心一意抓業績和紀律,恐怕很長一段時間之內,石磊都不必勞心勞力了。
  杜行止的助理邱越是個戴眼鏡面無表情的年輕人,章澤對他還算熟悉。一路走入公司,路過的員工因為章澤的外表紛紛投來注目,邱越朝著周圍的人群掃了一眼,對自己人生中難以分割的兩位發光體略微無奈。
  杜行止在翻一沓足有紅樓夢全冊那麼厚的文件堆,挑出一本來閱讀完畢,迅速選擇簽名還是駁回,埋頭工作的間隙,他如同頭頂長了眼睛般,在章澤出現的瞬間抬起頭來。
  隨後是一個閃瞎邱越眼睛的笑容:「你來了?」
  邱越不敢再看,對兩位老闆之間的氣氛他隱約能猜到一二。一開始的時候也覺得很難接受,但慢慢的,看多了兩人坦蕩甜蜜的互動,他又覺得,這樣的感情其實和男女之間也沒什麼不同
  「素姨和我媽下午就到了,」章把塑料袋放下來,歎了口氣,「你說晚上怎麼給她們安排,睡酒店還是去咱們家?」
  杜行止腳步輕快,從抽屜裡拿出個東西來,站到章澤身後輕輕攬住他的腰。
  章澤愣了一下,隨即失笑:「你幹嘛?撒嬌啊?」
  杜行止把手上拿著的東西展開,橫在章澤眼前。
  這是一張報紙,英文的,紙張泛著油墨的幽香,顯然是近期才出的新版。
  章澤下意識就著標題加粗的大字念了出來:「近日,瑞典正式通過同性婚姻……法」他愣了愣,眼神有些無措地盯著紙面,同性婚姻法?
  他上輩子對同性戀一無所知,卻也知道有些國家可以允許兩個性別相同的人結婚。可這輩子,他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觸摸到這個現實。
  他和杜行止,可以共同出現在一本證件上,有法律承認他們感情。說實話,這對性格偏向古舊落伍的章澤來說,是一個不小的驚喜。
  將手覆在杜行止攬在自己腰間的手背上,他能感受到身後高大的男人弓著身子將臉貼在他的後頸,章澤眼神溫柔,微側頭與他肌膚相觸:「你想跟我說什麼?」
  杜行止嗅著他的味道,一種清爽惑人的清香縈繞不去,比最上等的美酒更加吸引人。他片刻不想離開這種感覺,卻在聽到章澤的疑問之後,心砰砰跳了起來。
  反手握住章澤的手,杜行止站直了身子由背後轉為正對章澤,眼神深邃而認真,直直地凝視著對方的雙目。
  他緩緩屈膝半跪了下來,在章澤變得驚詫的視線中,從褲兜裡摸出那個銀灰色的盒子,雙手打開。純黑色的絨布之上,陳列著一對一模一樣的銀白色對戒,對戒指上奧妙的花紋彷彿大有深意,看似無跡可尋,可組合在一起,卻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美感。
  「這是……」章澤微微後退一步,目光落在盒子上,呼吸變得困難起來。
  杜行止深深地凝視著他:「小澤,跟我結婚吧。」
  他說完,見章澤愣愣地不作回答,倏地站起身子將盒子朝章澤手中一塞,回到桌邊翻找起來。片刻後他拿著一疊文件,拉著章澤到辦公桌旁邊,一一展露給章澤看:「這是我公司的百分之四十九股權讓渡書,這是我在河北的兩處礦,都是有開採許可證的。這是我在瑞士銀行的賬戶詳情、這是我在人民銀行的、這個是建設銀行的、這個是花旗銀行的……還有我在上海四套房子的房產證……」
  他一樣一樣列數著,聲音一如既往沉穩,卻帶著難以察覺的顫音,不知道想到什麼,他忽然停下話頭,從褲兜裡摸出一串鑰匙,上面有兩個帶著車標的車鑰匙,他將這串鑰匙放在文件堆當中,小聲說:「這是我在上海的車,北京的車鑰匙和房產證我沒帶過來……」有點懊惱自己準備不夠充分,杜行止沉默了一會兒,才將視線落在章澤的身上,雙手握住章澤的肩膀,將他強硬地扭過身來正對自己:「跟我結婚,這些都是你的。」
  章澤可算是反應了過來,低頭看了眼自己捧著的戒指,頭腦空白:「你……你要跟我求婚?」
  杜行止不住地點頭。
  「那些是什麼?」章澤的聲音更虛弱了,「嫁妝?」
  「……我以為是聘禮……」杜行止猶豫著想要解釋,卻在對上了章澤遲疑的目光後立馬改口,「但是你要理解成嫁妝,也沒什麼不對。」
  章澤忽然就覺得手上的絨布盒子燙手起來。杜行止的礦有多賺錢,公司有多大資產、銀行裡有多少錢一直都沒瞞著他。章澤從未把這些東西看成是自己的過,現在杜行止忽然說要把東西全部給他,章澤便忍不住惶恐。
  他是同意結婚的,可杜行止這樣豐厚的嫁妝就像是一座山,壓下來讓他有點喘不過氣了。
  他慌亂地將戒指收回兜裡,目光渙散地說:「你……你讓我想想吧。」
  杜行止急切地蠕動著嘴唇,卻在發現到章澤臉色煞白之後,還是閉上了嘴。
  「去休息室休息一下吧。」杜行止苦笑著拍了拍章澤的腦袋,「睡醒了之後,再回答我好了。」
  低落的心情在面上難尋端倪,杜行止卻人生第一次在工作中走神了。
  「杜先生?!」鄧佳佳抬高了聲音,性感微啞的聲線能撓進所有男人的心裡,卻在重複了三次之後,才將神遊天外的杜行止給拉回地球。
  「抱歉,」杜行止一臉精英表情,不帶情緒地掃了鄧佳佳一眼,視線從桌面上展開的企劃案上轉開,眉頭微皺:「鄧小姐,如果讓我照實說的話,我必須回答你,我對這個企劃並不滿意。」
  鄧佳佳挑起褐色的細長眉毛,她瓜子臉吊梢眼,目光理智銳利,說不出的冷艷性感。艷色的嘴唇微啟,她語帶笑意:「哦?能告訴我您究竟哪裡覺得不滿意嗎?」
  杜行止半點不給面子:「沒有新意。沒有優勢。沒有競爭力。」
  鄧佳佳嘴角一抽,等等,這個男人……講話是一向那麼難聽嗎?
  從沙發上站起,一身火紅的皮質短裙將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完全勾勒了出來,輕揚卷髮,這個渾身都充溢著說不出的女人味的尤物朝辦公桌逼近,對上杜行止冷漠的眼神,竟然毫無畏懼。
  鄧佳佳倒是知道她爸有讓她跟杜行止發展男女關係的念頭,可杜行止實在不是她的菜。她喜歡的是清秀美麗的少年,溫柔些弱勢些,能全部為她掌控的存在。不過杜行止一張壞嘴讓她覺得有些不爽,鄧佳佳帶著笑意的目光越發曖昧起來,她有點想要逗逗這個面無表情的賤嘴男。
  倚在桌邊的姿勢挑選了最完美的角度,鄧佳佳頭微垂,目光慵懶中帶上些許挑逗:「百維地產在業界不敢說難逢對手,可單單一個上海地區,恐怕再也挑不出比我們更具優勢的公司了。杜先生現在所處的這座辦公室乃至整棟大樓,就是出自我們百維地產之手。您反駁我的三個理由,恕我不能接受。」
  杜行止瞥了這個舉止忽然從冷艷變得熱情的女人一眼,她想幹嘛?
  鄧佳佳穿著黑色的尖頭皮鞋,側過身正對著杜行止,鞋尖緩緩朝著杜行止的小腿勾去:「我覺得,如果雙方都有誠意的話,杜先生何不將要求說的具體一些呢?」
  「什麼具體?」杜行止的聲音仍舊是冷漠的,如果仔細聽,還能聽到深埋在底層的疑惑。
  鄧佳佳在聽到這似是而非的四個字後,心中劃過一絲無趣,不過做戲做全套,既然已經開了場,她便不想虎頭蛇尾地退卻。她彎下腰,上半身緩緩湊近杜行止,塗了火紅色指甲油的左手緩緩伸向杜行止的領帶……
  杜行止眉頭微皺,腳跟在地面輕輕一踢,帶著滾輪的椅子瞬間後退了一米多遠。他眉頭皺的緊緊的:「鄧小姐,請自重。」
  鄧佳佳嘴角又開始抽搐了,這男人嘴賤,還不解風情……次奧,難道是她的魅力值倒退了麼!?
  室內忽然卡噠響了一聲,還在維持原本姿態的鄧佳佳警醒地偏頭看了過去,立刻被眼前所見的陌生青年吸走了神魂。
  章澤推開休息室的門,手裡捏著戒指盒。杜行止的那些資產保證讓他不安極了,結婚的事情還是不用那麼著急比較好,畢竟現在自家老媽那邊還沒有……他這樣給自己做著心理輔導,有些愧疚地抬起頭,眼神猛地一變。
  不遠處一個穿著火紅色皮裙的性感女人正朝杜行止弓著腰,伸出手來似乎要觸碰他的模樣。這女人長得相當漂亮,皮膚白皙眉眼清晰,濃郁的性感味道隔著老遠章澤就聞到了。杜行止在跟她幹嘛?
  杜行止在看到章澤的下一刻便意識到了不對勁,他猛然從椅子上站起身,雖然已經跟鄧佳佳隔開老遠,卻還是倒退了好幾步,以示意自己跟對方毫無關係。
  鄧佳佳整個人已經傻了,她盯著章澤險些沒滴下口水,腦子裡反反覆覆地在重複——美少年美少年美少年美少年……
  美少年的臉色不太好看,大步朝著杜行止走了過去。
  「你們在幹嘛?」
  壞了!冤枉!杜行止瞪大了眼,標槍似的站直了身子,毫不猶豫地指向鄧佳佳,「她過來的!」
  章澤瞥了鄧佳佳一眼,心下一橫,他改主意了。杜行止那麼受歡迎,自己在屋裡睡個覺的功夫就有追求者找上門了,在乎那些亂七八糟的幹什麼?該定就早點定下來才對!
  掰開盒子,章澤挑出略大些的那一個,一點也不溫柔地抓著杜行止的手給他套了進去,同時將另一枚朝著對方手裡一塞:「喂,快點。」
  杜行止傻傻地看他動作,下一秒如夢初醒,沒多嘴問他為啥忽然答應,立刻趁著章澤沒反悔,將戒指套在了章澤的無名指上。
  「招蜂引蝶……」章澤咬牙瞪了杜行止一眼,踹了他一腳,隨後勉強笑了笑,看向鄧佳佳:「小姐你好。」
  「你好你好……」鄧佳佳恍惚地回答,旁邊的杜行止眉頭一皺,這女人怎麼對章澤這個態度?
  鄧佳佳盯著章澤的臉看的出神,對方從外表到氣質都是最讓她滿意的那一類型,她點著頭,重複了好幾次你好,猛然發覺到自己的失態,瞬間站直身體恢復冷艷的模樣。
  她盯著章澤的眼神中有著說不出的熱情:「我叫鄧佳佳,是百維建築地產的業務部經理。初次見面。」
  章澤探究地盯著她看了片刻,那眼神讓鄧佳佳心口登時小鹿亂撞。片刻後章澤的面色才緩和了一些:「你好,我叫章澤。是杜行止的男朋友。初次見面。」
  聲音也那麼好聽啊……
  鄧佳佳咬著嘴唇忍不住扭動了一□子,好激動!居然能碰上一個如此中意的……等等,他剛才說了什麼
  「……男朋友?」鄧佳佳笑意僵在嘴角,「我聽錯了嗎?或者說,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見章澤和杜行止同時遞過來的目光,鄧佳佳倒退了好幾步,心臟簌簌抽搐著,湧現一股難言咆哮的衝動。她看著杜行止,除了臉蛋和身材能看之外,性格差、脾氣壞、不會說話、為人孤傲、目中無人、不解風情……又看章澤,氣質溫柔、眉目姣好、禮貌可愛……這他媽能是一對?好白菜咋都被豬拱了!?
  鄧佳佳憋尿似的抖了抖,下一秒將仇恨的目光遞向杜行止,這是人民公敵!應該被批鬥遊街砸臭雞蛋的存在!
  對美少年露出一個悲傷的笑容,鄧佳佳勉強微笑了一下,失落地告辭了。
  杜行止盯著她離開,心中反覆回味著那個似乎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的眼神,再結合起對方看著章澤的眼神……嘶……他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勁呢?
  ***********
  班機五點半落地。
  杜行止和章澤一齊等候在接機口,他們手上套著除了大小外其餘細節完全一致的婚戒,手拉著手,在貴賓通道出現第一個出站的乘客後,默契地鬆開了。
  章母還不知道兩個孩子因為她而做的忍耐,她有點受不了了,那個個頭老高的外國人老跟在他們隊伍旁邊唧唧歪歪,她又聽不懂這個外國人的話,看到好姐妹張素的表情,她卻也明白本的存在並不受任何人歡迎。
  可她用中文跟對方說滾蛋完全不奏效,這外國人的翻譯在自己要求他翻譯類似話語的時候就成了啞巴,自己這邊的翻譯,講話的聲音似乎被對方當做了麻雀叫,連眼神都吝嗇奉上一個。
  好不容易打老遠看到兩個孩子,章母心中有一種逃出生天的慶幸。
  張素垂頭不語,悶聲走路。本正在對她念莎士比亞的詩,這種詩她從沒研究過,也覺得不如漢語年古詩帶感,卻不知為什麼,並不想出聲制止本的慇勤。
  接機口處的杜行止一眼看到了在母親身邊上躥下跳的外國人,立刻聯想起章澤對他說的那個人,心中警鈴大作。這是誰!?
  本感受到不遠處遞過來的一束熾熱到要將他烤焦的目光,下意識望了過去,對上眼神相當陰鷙的杜行止,他眉頭一挑。這個人是誰?
  「媽,」杜行止快步走近,接走了張素手中的行李,「路上辛苦了。」
  本顯然是聽得懂一點中國話的,表情立馬變得十分驚詫:「哦!su~這是你的兒子嗎?他長得真是帥氣啊!」而且對自己很熱情呢!
  杜行止一點也沒有因為這個誇獎感到高興,對方和母親近乎親密的姿態令他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威脅,這難道就是那個離過四次婚的男人?!
  杜行止瞇著眼,片刻後恢復了冷靜,對本點了點頭:「你好,我叫杜行止。」
  「我是本•瓊斯,嘿,真高興能和你認識。你可以叫我本!」
  杜行止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又有點脹了,神經崩成一條線。這種性格的男人,怪不得離婚四次,熱度恐怕也是來的快去的快吧?
  他不著痕跡地攬住母親的肩膀走到了張素和本的中間,意圖隔開不斷湊近的男人,然而本卻似乎完全沒看懂他的意圖一般,在被杜行止擠開了之後,迅速地換了一邊,站在了張素的另一側。
  杜行止總不好又換位置,只能牙癢癢地接受了下來。
  好不容易走到門口,聽夠了這個男人對母親獻的慇勤,杜行止忍無可忍地開口打斷了本的詠詩:「先生,抱歉,我該送我母親回家了。我們就此道別吧?」
  本很是失望,濃密的眉頭向下耷拉著,一副垂頭喪氣的可憐模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張素的雙手:「哦!su,我們就要這樣分開了嗎?」
  張素甩開他的手,萬分無奈:「有緣再見。」
  她說完這話,迅速地鑽進杜行止的車裡,本依依不捨地盯著完全看不清人影的窗戶,直到車子駛離視線範圍之內,表情才慢慢出現改變。
  收斂了臉上可以做出的誇張神色,本的眼神淡淡的,整個人的氣質都從方纔的柔和變得剛硬了許多。
  回想到方才張素的兒子看著他的眼神,本神情微動,眉頭緩緩皺了起來。
  很難辦,對方似乎,不喜歡他啊。
  章澤在上車之後才得知到原來本就是那個即將和他合作的外國商人。
  「素姨,他真的在追你?」
  張素搖了搖頭:「我跟他不合適。」
  章澤猶豫了起來,如果這樣,那最好完全不沾上關係才對,合作的事情是不是可以先暫時擱置……
  「傻孩子,」張素看出他心中的念頭忍不住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想那麼多幹嘛?公事和私事不要混為一談,我跟他沒有未來,但只要保證利益共同關係,你們還是可以在事業上相互合作的。」
  杜行止皺起眉頭:「四次婚,這個男人太不安定了。」
  張素垂下眼,搖了搖頭:「對啊,所以我是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
  章母累極了,一路都很沉默,此時靠在車窗上打著瞌睡,腦袋一磕一磕的怪不好受的,便直接躺在了坐在旁邊的章澤的腿上。
  章澤嚇了一跳,連忙扶住對方的腦袋:「媽?睡著了。」
  章母握住兒子的手,貼在臉上搖了搖頭,眼睛瞇成了一條縫。指腹觸到一處冰涼的硬物,她也沒在意,昏昏沉沉地說:「飛機上那個什麼本的就坐在我們後面,一直跟你素姨絮絮叨叨絮絮叨叨,我給他吵的睡不著覺。之前忙時裝周的事情,也好幾天沒睡好了,你讓我瞇一會兒。」
  章澤心疼地拍了拍母親的胳膊:「睡吧睡吧,到了叫你。」
  章母吁了口氣,入睡前掃了眼正坐在副駕駛扭身回頭跟他們說話的杜行止,眼神不經意在對方撐在車位中間的置物台上掃過,那一閃而過的銀色光芒……忽然在她心中落下一處不大不小的烙印,陷入沉眠之前,她心中一抽,彷彿有什麼被遺忘了的東西逐漸從睡眠浮現了出來。
  兩人沒給家長安排酒店,在上海的這些天,杜行止跟章澤都睡在杜行止位於公司不遠的公寓裡。公寓不大,仿照外國的公寓結構,兩室一廳一個廚房,主要是距離公司近,住在這裡方便。
  屋子裝修的很溫馨,米色的牆壁和原木色的地板,溫馨從容的味道從每一個角落散發出來。
  客房已經收拾好,鋪上了嶄新的床單棉被,章母睡了一覺之後,精神恢復不少,一邊在客廳裡打開皮箱整理行李一邊四下環顧:「挺不錯的啊,這房子什麼時候買的?」
  「二月份的時候吧大概,」章澤替母親收拾東西,找出一個禮品包裝的盒子放在桌上,下意識替杜行止回答。杜行止很默契地點頭:「嗯,二月份來上海談生意就買了,三月份剛好可以住。」
  「你們倆最近就住這裡?衛生誰打掃啊,弄得還挺乾淨的。」
  章澤撓了撓頭,衛生都是杜行止搞的,不過兩個人都不經常在家,其實屋子裡平常也不太髒。
  章母也就隨口一問,她抱著一沓衣服朝著房間的方向走去,站在兩對面的房間門當中問章澤:「澤,你平常睡哪間?」
  「啊?」章澤險些就要指主臥,腦子瞬間反應了過來,朝著客臥一指。
  章母半點沒懷疑地進去了,章澤眨眨眼,還不等慶幸,五秒鐘後章母又鑽出個腦袋:「我說,你住這怎麼衣櫃裡一件衣服都沒有?是不是又瞎省錢,我跟你說那衣服不穿放在那裡要漚爛的啊!沒有人要的啊!」
  章澤瞪大眼,片刻之後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客臥裡沒有他的衣服,他的衣服全都在杜行止睡的主臥!!!!
  臥槽臥槽臥槽臥槽臥槽……
  他腦中開始反覆循環語氣詞,眼神則直勾勾地盯著母親,神色冷靜,眼中似乎還有那麼些許不悅。
  「……」這孩子生氣了?章母忐忑起來。
  「阿姨!」杜行止迅速救場,腦筋轉的飛快,「小澤說你們衣服肯定很多,所以把東西都放我那邊去了。衣櫃空出來讓你們掛衣服。你們穿的很多衣服肯定都是不能疊放很久的吧?衣櫃夠大嗎?」
  章母眨了眨眼:「哦,原來是這樣。夠大了,我們衣服不多,你們下次不用那麼麻煩,住個幾天而已。」
  她縮回房間裡,章澤半晌沒冷靜下來,手腳緊張地冰涼。
  坐在沙發上的張素瞥了他倆一眼,又看了看客房的方向,歎了口氣。
  怪不得是母子呢,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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