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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小市民》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旋即便到了開學。
  頤和園路上的房子其實已經裝修好,只是寢室中的氛圍讓章澤不太想要搬出去住,所以新學期到後,他還是抱著生活用品回了寢室。
  寢室中的幾個人來的比他早,陳元本地的倒不稀奇,華茂松從浙江千里迢迢趕回來還一臉精神地收拾包裹精力充沛,就讓章澤有點佩服了。
  華茂松正從箱子裡朝外掏東西,都是一大包一大包塑料袋包好的,見章澤進屋他就來勁了,高聲喊著:「我帶著鴨舌頭和魷魚乾,誰先來給誰啊!都是老溫州不秘傳的老字號滷味!」
  章澤擠著眼睛:「跟著你跑一路不會餿了吧?」
  華茂松洩氣地瞥他一眼,輕哼一聲,把塑料袋一打開,裡頭的香味轟一下就竄了出來。旁邊一直不吭聲的陳元上去抓了一把就跑,氣的華茂松站在原地大罵:「你那手摳腳以後洗了沒?洗了沒!?!」
  沒有回答,華茂松看起來快要崩潰了,用紙巾將上層也許碰到過陳元手指的鴨舌頭給撥開,華茂松盯著塑料袋不敢動彈。
  章澤默默地躺回床上,他也不敢吃。
  這學期徐盛沒住校,三個人也默契地沒談起任何有關徐盛的話題,只是由於同班的關係,上小課時章澤偶爾也能碰到比上學期安靜了很多的徐盛。兩人面對面時通常只是點點頭,徐盛沒有敵意的問好章澤不會拒絕,但拿人的手短,那個手機,他還是找了個時間還了回去。
  管理學院內的課程比起同類的學院要緊湊的多,像傳聞那樣在戀愛和嬉鬧中度過四年生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章澤甚至連學院都沒能完整地逛過,到北京如此久,除了偶爾路過□外,其餘的景點他更是一無所知。出名要趁早、賺錢也要趁早,這難得的舊時光用作打拼事業和學業對他來說有用的多。
  章母和張素的公司逐漸上軌道後,也簽下一些定期合作的名模,章澤所要背負的壓力小了很多,除了某些要求特殊和人員不充足的情形需要他到場外,他幾乎不太需要去P•D報道。
  他也便有了更多的時間來處理自己的工作。好比預備在北京開設的杜氏生煎,好比一併兼顧的學業。不知道是否錯覺,章澤發現周圍的同學對於知識的渴望基本不強烈,包括他所熟悉的兩個舍友在內,所有人更熱衷在稀少的休息時間參加一些交友活動,就連校內的社團,也是籃球茶藝之類的休閒社團更加受歡迎。
  他自己則仍舊不放鬆自學外語,雖然將煎包店發揚光大並不需要多少專業知識,但學習會給章澤寧靜的趣味,這是任何其餘娛樂都無法做到的。
  年後杜行止又開始了兩地奔波的生活,千禧年前的煤炭市場不容樂觀,章澤不止一次見到他面帶倦色,然而年後的煤炭市場好像忽然紅火了起來,為了這個,杜行止已經一連半個月滯留在河北沒時間回北京,學業也暫時擱置了下來。
  而朝外大街的杜氏生煎生意也出乎意料的好。章澤沒什麼特別出挑的商業頭腦,但作為顧客而言,上輩子他吃遍各處,最遺憾就是物價的膨脹導致美食原料縮水。那時候食客們都私下口傳攻略,除了那些經久不衰的老字號外,尋找美食最理想的還是那些剛剛開業生意並不紅火的小店面。為了吸引客源一開始店內會竭盡全力打出名號,一旦生意變好,距離食物的變質也就不遠了。
  因此他對煎包的用料要求十分嚴格,三個來了北京的員工也是做熟手的,對他的要求自然心知肚明,如此嚴格要求之下,商舖開業不久便打出了名頭,甚至已經有北京市內小範圍的美食雜誌來採訪刊登過。
  這樣一間商舖,帶來的收益自然也是不小的,在與淮興一併收上的錢合併過後,章澤還掉了姐姐章悌借給他賣門店的錢,剩餘下來的便四處開始搜尋合適租賃的分店地點。
  此外偶爾回電與淮興那邊聯繫的時候,他也得知到了很多人的變動。
  首先便是李清水。對章母推薦他拍懾服裝海報這一工作他顯得很珍惜。他與杜萬紅都不知道章母是P•D第二掌權人的底細,自然覺得如此大一個服裝品牌的宣傳活動很難爭取。而李清水雖然身有殘疾性格柔弱,卻也並不是胸無大志的。杜萬紅從小辛苦拉扯他長大,貧困的家境令他就像章澤一樣過早懂得了生活的艱辛,哪怕心中很難接受這突如其來的改變,有任何成功的可能在眼前,李清水都會強迫自己強大起來抓住機遇。
  他很快就要畢業了,學的是財會專業,但由於學校名不見經傳的關係,在職場上的優勢相當不明顯。李清水自己也深知這一現實,他的殘疾和口吃都是致命的弱勢,很少會有企業願意僱傭他這樣的員工,哪怕像如今這樣去拍廣告,他也只能接一些平面的工作,無法近距離和任何人互動。
  懷揣著對未來的忐忑,他為短暫的平面拍攝翻閱了近千本雜誌,細細揣摩模特們的面部表情乃至眼神變化,最後自己上場後,居然相當不錯?
  總之春季的宣傳照出來之後確實是人人稱讚的,他的清潤與章澤的華麗相互碰撞,給人留下的印象也十分深刻。
  其二便是在淮興做糧油米面生意的章父,他如今有了通訊設備,章澤有時候也會和他通話。糧油生意他已經上手熟練,淮興店內的生意也上了正軌,如今他與批發市場內的一個同行交情頗深,兩個人都有意將生意擴大一些,去更遠的地方查探一下市場。
  章澤對此自然相當贊成,蜷縮一隅所能碰到的機遇實在少之又少,去見過更廣闊的的天空,父親的性格也能蛻變地更加徹底。到底是親生父母,哪怕離婚後他也絕不會對父親毫無感情,對方能過得更好,他這個做兒子的也能安心了。
  日子緊鑼密鼓地過,勞動節前後,章澤在北京的第二個煎包店開張了。
  新店位於北京另一處人流密集的中端購物區域,開業後短短的兩個月內便增加了三批人工,算是章澤目前為止手頭上生意最為紅火的一家。
  他目前自然沒有那麼多的資金購買商舖,現如今的租金比起後世也便宜了不知道多少,開業即能增加豐厚的收入,如果純粹租賃店舖的話,章澤所要付出的操勞無疑比從前少了太多。
  *****
  杜行止痛並快樂著。
  他所期盼的煤炭業的春天終於來到,在此之前所經歷的一切苦難都是值得的。千禧年開年過後,煤價一路開始瘋漲,這些年他逐漸吞併的周邊的小煤礦囤積的大量出產一時間供不應求。
  數不清的貨車等候在各個窯廠之外,成品的煤塊被迅速的分類裝車結款,作為河北私人煤場中數一數二的煤礦擁有者,這段時間杜行止銀行卡中的收入攀升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數字,這些數字足以填補他這些年在這些煤窯投入的一切成本。
  一早托人辦下的各種證件如今免除了讓他再度跌入谷底的危機。煤礦的一系列經營必須證件從前甚少有人真的去辦理,畢竟煤礦經營的許多關節花些錢便可以打通,且從法規下達之後內部從未有過任何大規模的治理行動,辦下證件所需要的金錢尚且不說,人力物力便足以叫人望而卻步。可現在,油水豐足的市場引來了各方覬覦,監察部門從未如此認真,突如其來的鐵血手段令許多人都措手不及,而如今再想辦下證件已經不是有錢和有關係就能做到的了。
  而這種情形還在愈演愈烈著,一直被壓制的市場忍無可忍地反彈,政府對此束手無策,而地方部門則動用手中的權利查找疏漏,盡量多地撈走油水。但作為合法的私營業主,杜行止自然對此全無意見,然而他心知如此美妙的情形不會維持太久,等到累積了充裕的資金,他便要開始尋覓另一條更為寬廣的康莊大道。
  煤炭業的春季不會那麼長的,而如今,他心中已經有所決斷。
  回北京發展事業少不了要拉關係,張素的娘家可以指望,卻也不能和盤托付。張家家大業大,親戚也多,幾個舅舅各有事業,卻也難免對家產看重,姨媽們更是各懷心思,可以說對張素回歸張家這一舉動,真正高興的人沒有幾個。
  張素正是因為清楚這個,所以身在北京卻很少回家探望,她畢竟離開了那麼多年,心中知道自己對老人有大不孝,自然去心動老人家的產業。杜行止跟老人沒什麼感情,自覺自己跟外人沒兩樣,能得到些許便利已經足夠,自尊心也不允許他為了那點破東西去鬥來鬥去。
  想到幾個姨媽對自己和母親似有若無的排擠,杜行止心中沉靜。
  總有一天,他會讓自己不受這些長輩掣肘。
  *******
  杜如松焦頭爛額地任由懷中的電話響到切斷,沒過幾秒桌上的座機響了,他盯著來電顯示,是個完全陌生的號碼,猶豫起是否該接。
  他最後還是接了起來,但下一秒就後悔了,聽筒那邊是他聽了不知道多少年已經熟記於心的聲音:「杜如松!你這個沒良心的,連我的電話都都不接了,你還是人嗎!?」
  杜如松面皮抽動,心臟縮成一團,手都不自覺地發起抖,卻盡可能穩下聲線:「瞎胡鬧,電話不在我身邊,我在單位裡,還有客人在,晚點再說。」
  竇順娟會相信才怪,她哭罵著:「你就騙我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想法。你不就是不想跟我結婚嗎?我跟了你那麼多年,一直不要名分,現在你婚也離了,媛媛我也帶大了,你想一腳踹了我?」
  杜如松心中被激起三分火氣,忍不住啞著嗓子訓斥:「結婚結婚結婚!你就知道結婚!你知道我現在有多難嗎?單位裡因為我離婚的事情已經鬧的很難看了,現在我們倆要是結婚,我這個工作也不用繼續了!」
  「你騙鬼去!」竇順娟一早並不想這樣逼迫地太緊,可因為新聞曝光了她們大隊暴力執法的關係,她已經被開除黨籍挪出單位了,現在被調到了一個事多錢少的清水衙門,人際關係很複雜,領導又苛刻,生活質量簡直和從前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現在杜如松以前給她買的那個房子也沒了,住在狹窄老舊的宿舍樓裡,女兒和外孫都不在身邊,連個傾訴的人都沒有。她已經受不了坐在一堆長舌婦當中討論生計兒女的生活,然而現在的她竟然連辭職都成了奢望,杜如松已經不給她生活費了,沒了工作收入,她就得餓肚子吃自己!
  她已經這把年紀了,也不是特別的漂亮,再想嫁一個跟杜如松相同檔次的人幾乎是做夢。女兒半途輟學又生了孩子,沒有杜如松的背景想要嫁個青白人也不太可能,加上外孫就是三張要吃飯的嘴,杜如松不肯給錢,生活費都要從她的工資裡出。別的不說,孩子的奶粉尿布就不是一筆小數目。從前在執法大隊的時候日子雖然沒有一開始那麼好過,但各種灰色收入累加在一起每個月也有大幾千塊,勉強夠用,但現在換到了這個每個月領六百塊死工資的清水衙門,收入連塞個牙縫都不夠!
  杜媛這個月已經打了好幾次催匯款的電話,可她催地再急又有什麼用?竇順娟連自己都是自身難保。可女兒帶著哭腔的訴求響在耳邊,卻令她不得不強制振作,杜媛在縣城中無法出來,孩子還那麼小,能有一拼之力的,只有竇順娟這個做母親的!
  她要跟杜如松結婚!這個念頭一旦升起,無論如何就都收不回去了。
  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讓唯恐避自己而不及的杜如松出錢出力,並把杜媛放回淮興繼續讀書,竇順娟只能想方設法地跟杜如松結婚,才能擺脫眼前這種無望的生活。
  這和她之前計劃的不一樣,她原本打定主意潤物細無聲地侵入杜如松的生活,毫無攻擊力地在他心中從佔據一隅之地到變成生活必須,總有一天他會飛黃騰達不受張素掣肘,等到張素年老色衰的一天,她這個有實無名的夫人總會登堂入室。
  這叫做先苦後甜,為了日後更長遠的人生路,竇順娟即使不甘願也在相當程度地抑制自己的思想。說實話,聽到張素和杜如松離婚的消息那一刻,她心中真的有一種多年的媳婦熬成婆了的快意,原本以為在久遠之後的自由生活這樣快速的降臨,幸福感是無法想像的濃厚。
  而這一刻,她只覺得離婚這件事情還不如沒有發生過的好。
  杜如松不肯娶她,這像是彷彿以及耳光抽在臉上。這麼多年的付出,她一門心思的杜太太夢竟然是被這個她本以為同一陣線的男人親手打破的,這讓竇順娟感覺到羞恥又不甘心。
  憑什麼?她為這個男人付出了自己最美好的青春歲月,論起地位,她以往與作為正室的張素有什麼不同?她跟張素不一樣,沒有過人的家室也沒有被精心教育出來的兒子可依靠,她甚至還要貼補成年的女兒,如果要拋棄,為什麼不在她青春尚在的時候提出?杜如松真的愛過她嗎?如果愛過,那為什麼這段愛又能被抹消地如此迅速?
  竇順娟聽到杜如松急迫要掛斷電話的聲音,不由得心下一橫,豁出去了:「姓杜的,有些話我不想說的那麼明白。這麼多年我跟在你身邊為你帶孩子帶孫子算是仁至義盡了,你如果不給我活路,我也能讓你明天就一無所有。」
  杜如松面色一整,皺起眉頭,聲音也冷了下來:「你在說什麼?」
  「哼,」聽出他的顧忌,竇順娟臉上揚起快意的微笑,「你知道我在說什麼。這些年你收的東西還有些是我去幫你銷贓的呢。我把你當做丈夫,對你沒有任何保留,你從來沒有懷疑過我吧?」
  杜如松的眼睛漸漸瞇了起來,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趕緊小聲說:「姑奶奶,你理智一點行不行?你以為我不想娶你嗎?我不想你我也想女兒和孫子啊,可我現在能來見你嗎?」
  竇順娟再不會相信他的任何話了,從離婚開始的哄騙持續到現在,她已經心冷如鐵:「不要跟我說這些沒用的,我已經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了。現在你不給生活費,女兒和孩子的奶粉錢都沒找落,我只能跟你拚命。」
  杜如松嚥了口唾沫,深吸口氣,面容有些扭曲。
  他掛斷電話後長長地吐了口氣,伸手拉開抽屜拿出裡面的一本紅色存折。結婚的事情他現在還不想考慮,但目前的當務之急是讓竇順娟閉嘴,先留他一段時間的安寧。
  現在離開了張家的庇護,他過的越發艱難,升職不必說,單只開年到現在,因為工作上的疏漏他已經被領導單獨拉出來批評了很多次。杜如松從進單位開始伏低做小了幾年後再沒有感受過這種待遇,更曾經一度認為別人口中苛刻嚴厲的領導對他如此優待是因為他工作能力出挑的關係,而現在的他絲毫不敢再自欺欺人了,他靠的就是張家的威儀,離開了張家,杜如松什麼都不是。
  他開始急迫地想要尋找解決的方法,他給兒子打電話,希望他能幫自己在前妻面前美言幾句,然而兒子每次總是滿口答應全無後續,慢慢的杜如松也明白到兒子對自己的抗拒。他想要找到張素的聯繫方式,然而包括P•D在淮興的分公司在內,沒有任何人能直接得到大領導的私人電話,打到公司裡的電話經由接線員的詢問無論如何都無法轉接,杜如松幾番嘗試竟一無所獲。
  竇順娟問他要錢,他也想給啊!跟錢比起來無疑是自己的前途更重要,將竇順娟惹急了引火燒身,他這個有把柄在對方手中的又有什麼好處?可前提是他得有錢給啊!
  離婚的時候擔心張素不痛快會給他下絆子,杜如松一丁點假都不敢造次,那時候的他想著千金散去還復來,壓根沒想到自己會落到如今這個窘迫的境地。可現在卻不一樣了,因為無法升職的關係他在單位裡的地位一落千丈,法院的油水多,但也是分區域的,工作幾經調動後他原本積累的人脈已然全無用處,收孝敬?做夢吧。
  賣了房子和車守著那點死工資,杜如松從工作以來就沒那麼憋屈過,他也在想方設法地擺脫眼前的窘境,可是談何容易?
  若非如此,拿錢塞嘴這樣簡單的事情他早就做了,還犯得著等竇順娟來這樣威脅他?可力不從心就是力不從心,這次為了穩住竇順娟他又要花掉為數不多的積蓄之一。
  杜如松的眼中劃過陰冷的狠意。
  她最好能夠乖乖的……否則別怪她不念舊情。
  至於張素那邊……看來在近期之內,他還是去一趟北京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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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容易基本解決河北的生意,杜行止回學校補上中間空缺的一切考試和論文,忙的頭昏腦漲,沒課時一動也不想動彈。
  章澤則聽從他的意見註冊了杜氏生煎的公司,將名字辦下專利。雖然他目前的資金還沒有充裕到立刻能將生煎包店花開世界的程度,但既然想要做好這一事業,永遠當一個獨行俠也是不科學的。他需要一些更加專業的人來替他出謀劃策。
  他雖然現在進入了管理學院學習專業知識,但令人無可奈何的天賦問題卻是硬傷。假如讓他自己來決定日後的商業路線,那一定是開一家店、再開一家店,等到賺了錢以後再開一家店。
  杜行止聽到他這個計劃的時候就在發傻,他是那種信奉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信念的人,章澤這樣循序漸進的步伐對他來說有點不可思議。這得開到猴年馬月去?煎包店的生意有多好他也是有所耳聞的,不趁著賺錢的時候狠狠地來一把大的,等到日後商機分流競爭變大再拿出勇氣也已經晚了。
  但章澤這個人的性格說好聽有點隨遇而安,說不好聽了就是胸無大志。這輩子的生活比起上輩子好了幾個檔次不止,因此他對自己如今的處境也已經相當程度的滿意了,再讓他承擔風險去創造更多的利潤,對章澤來說誘惑就顯得不那麼大了。
  章澤那邊的工作做不通,杜行止乾脆另闢蹊徑建議他聘用一個專業的經理人,相信專業分子絕不會像章澤這樣瞻前顧後。說得多了他到時候總會採納的。
  公司辦下來,工作地點自然也有著落。章母之前買給章澤姐弟位於新文化大街附近的房子便派上了用處。說起來拿這種房子辦公還算是浪費了的,畢竟公司一開始肯定沒有幾個員工,但房子索性空著,拿來用也不錯。
  做辦公用的話裝修就不必太精細,在客廳及房間裡按上空調,燈具換成了明亮的管燈,廚房改造成茶水間,餐廳也可以劃分成另一個小辦公區域,買來格柵式的辦公桌安置好,幾個房間放上辦公桌和書櫃,就是一個袖珍可愛的小公司。
  章澤自己留了個辦公室,頭一回坐在老闆椅上的感覺那實在是相當的滿足,感覺自己一下子就變成了高大上的成功人士,章澤都有點不想起來了。
  也因此接下去的時間他都在很仔細地翻閱從招聘會拿到的面試者資料,由於是新公司,章澤並不想要全無經驗的應屆畢業生,所以目光都盯在有些工作經驗的人上。什麼學校畢業的他倒是不太在意,關鍵是從字裡行間看出一個人的品性和個性比較困難,需要杜行止來幫忙。
  他挑出來一小沓簡歷屁顛屁顛地跑到沙發旁邊,小心翼翼地擱在杜行止的肚皮上——有求於人的時候他態度還是很好的。
  杜行止嗅到他味道的時候就有點醒了,感受到肚子上增加的幾不可察的重量,心中不由暗笑,臉上卻裝作還在沉睡的樣子不肯起來。
  章澤有點著急了,這是要緊事兒啊。可杜行止忙活這些天他也看在眼裡,這樣去推醒人家是不是有點缺德?
  他只好湊在杜行止耳邊小聲的叫他:「杜行止,老杜?杜哥?」
  見杜行止眼簾抖動,他咬咬牙,又小聲補了一句:「哥?」
  杜行止眼睛倏地就睜開了,內裡一點睡意都沒有,盈滿笑意:「再叫一聲?」
  章澤翻了個白眼,臉上卻不免帶上笑,坐直了身體給他一拳:「愛幫幫不幫拉倒。」
  杜行止笑瞇瞇地半坐起來,掐了掐他的下巴,接過那疊簡歷翻看起來。
  從幾次親密過後,兩個人的默契度明顯增加了,章澤對杜行止一些意料之外的小動作也明顯少了些排斥,兩個人有時候黏糊過了興致上來接個吻也是有的,但極少,章澤潛意識裡對這種不明不白的交流還是有些抗拒。
  杜行止看了一會,抽出幾張來皺著眉頭細看。說實話,在這種招聘會上能找到合心意的員工實在是不容易。章澤希望找到的是有經驗的員工,但通常選擇辭職或跳槽的人根本不會留意他這種小公司,如果不是工資開的高的話,興許來遞簡歷的人都不會有幾個。
  杜行止找了半天沒看到特別合適的,歎了口氣:「不行啊。」
  章澤心一下吊了起來:「公司都註冊了,沒有人管事可怎麼辦?」
  杜行止瞥他一眼,猶豫了片刻:「我有個朋友,也是讀完工商管理回國的,目前還沒有工作,我倒是可以請他來幫你一段時間。但最好還是盡快找到替補的人。」其實他所說的是他為日後的商業轉型特意請來的高端人才,現在沒工開還在用高薪養著呢,閒著也是閒著,讓他去杜氏生煎試個身手也是不錯。
  他倒不覺得人家留在這樣一個連員工都沒幾個的餐飲公司裡是殺雞用牛刀,專業人才如今難找,卻也不是沒有。煤礦的一應事務杜行止親力親為能夠解決,章澤這邊出點小麻煩自然也不再話下,畢竟是有些交情的朋友,對方也不會因為自己支使他就心中不虞。
  天上掉餡餅的事情章澤決不會來者不拒。現在可不是後世那個人才遍地走的時代,遍佈國內的公司工廠缺人著呢,真從國外讀過工商管理回來還能找不到事情做?這人肯定跟杜行止有關係,能這樣便宜了他?
  章澤有些猶豫:「你親戚啊?」
  「朋友。」
  「靠譜嗎?真那麼厲害你還願意借給我?」章澤擔心了,「別只是讓他來我這試試手啊,小本生意經不起折騰。」
  杜行止眉頭一皺,斜倚在沙發上瞇著眼睛盯他半晌,心中有點不受信任的火氣。在章澤面前他很少偽裝,如此外露的情緒自然立刻叫章澤察覺到了端倪,他警惕地往後一縮:「這樣看我幹嘛?」
  「幹嘛?」杜行止嚼著這兩個字,鬱悶地瞥著他,忽然一個飛撲將他按倒在沙發上上下其手起來,「幹嘛?幹嘛?我干你……」
  他說著將章澤的兩條腿分開環在腰上充滿暗示性地撞了兩下,相互磨蹭起來。大白天的章澤被他搞的有點不好意思,連忙掙扎閃避,沒一會兒被捏住下巴狠狠地親了起來,舌頭被捲到另一個陌生的口腔中吮吸。
  他有些氣息不穩地拍打杜行止的後背,無果後用腳踹,直到從縫隙中僥倖捲起自己的膝蓋抵住杜行止的褲襠才得以逃脫。頓時捂著嘴紅著一雙眼睛狠狠瞪杜行止:「你幹什麼!大白天的!」
  杜行止已經有點意動了,腹下一陣火熱,親到章澤以後他就有點後悔了,畢竟大白天的他不可能真的帶著章澤脫光褲子滾床單。但讓他就這樣看著美食不吃進嘴裡是絕不可能的,他當下撩起章澤的上衣在對方腹部滑嫩的皮膚上使勁兒捏了幾把:「說了干你啊,大白天怎麼了?」
  章澤有種被調動起來的火氣——似乎被看不起了。
  「你看誰幹誰!」他針鋒相對地按住杜行止的手臂一扭,竟然真的將杜行止掀翻在
  了地攤上,隨後章澤一個泰山壓頂就撲了下去,摁住杜行止的脖子就開始摸他肚皮。
  「……」
  完全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杜行止發了會呆,隨後意識全部被肚皮上那只體溫微涼帶著繭子的手給吸走了。擔心擦槍走火,他連忙阻止起來,章澤不明所以於是更加用力,兩個人打來打去打出了真火,連茶几都被推開幾寸,互相掐臉的掐臉按褲襠的按褲襠,杜行止嗷嗷叫著:「別壓我那裡!!!!」
  「怎麼了怎麼了?」聽到樓上的動機樓下兩個聊天的媽媽齊齊衝了上來,書房的門是不鎖的,張素匆匆打開朝裡一看,表情就變成了= =。
  見到兩個媽媽出現,章澤和杜行止都是一驚,十分擔心眼下的曖昧場面會被母親發現端倪。然而張素只是十分無奈地掃了兩個孩子一眼:「都多大的人了還打架,杜行止你都幾歲了啊?欺負弟弟?」
  章澤有點心虛地挪了挪屁股,抵在臀上硬邦邦的那個……他耳朵立馬紅了。
  章母朝屋裡一看,笑的倒是上氣不接下氣,難得見兒子有那麼小孩子的一面,她巴不得兄弟倆能偶爾這樣打打,不由拉住假意責怪的張素勸阻道:「我在樓下就聽到行止的叫聲,怕是他被打的更嚴重呢。」
  她說著看向兩個孩子,見他倆相親相愛還保持一上一下的坐姿,眼中不由欣慰,剛想說些什麼,杜行止放在茶几上的那個電話叮鈴鈴響了起來。
  已經僵直的兩個孩子這才回過神,火燒火燎地跳了起來,頗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架勢。杜行止咳嗽了一聲,壓下心中的尷尬接起電話,說真的,這電話可實在幫了他大忙。
  然而電話那頭意料之外的消息立馬讓他尷尬的臉色更黑了一層。
  他瞥了眼站在門口看著自己這邊眼神饒有趣味的母親,匆匆說了幾句後收線,有些遲疑地站起身。
  「杜如松來了。」
  他不光來了,還等在張家大院門口,要不是被警衛驅趕,恐怕還想光明正大地登堂入室。
  他是故意的,為了讓知情者無法將他當做透明人,卻從未想過自己的行為是否會影響到其他人。想到母親在張家本就尷尬的處境,杜行止不由惱火起來。
  這個父親,真是一如既往從未改變的自私自利。
  作者有話要說:失去了張素這樣有才有貌又有商業頭腦的老婆,杜如松必須後悔莫及啊!
  另,兩個傻缺互通心意不遠了。
  謝謝讀者九月姍姍、讀者sun8ling、讀者大琳的蒼穹、讀者空心竹、讀者bluefish、讀者歪歪有什麼、讀者elmo巖海苔扔給圓子的大地雷!
  謝謝讀者妖孽哪裡跑扔給圓子的兩顆地雷!!
  謝謝讀者畫舸扔給圓子的手榴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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