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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獸人之城》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在巴裡說克勞德可以不用一直躺在床上之後,程馳看著克勞德下意識搖的歡快的尾巴瞭解到這段除瞭解決一下新陳代謝問題之外都要在床上乖乖地躺著的日子對於克勞德來說有多麼難熬。

  從那天以後,程馳總能看到一直體型碩大的黑豹甩著尾巴在屋子裡一臉悠閒地四處晃悠,偶爾天氣好了克勞德還會馱著伊恩到花園中散步,這讓程馳有種養了一隻黑色變種拉布拉多的錯覺。

  這天程馳抱著曬好的衣服從院子走到屋子裡,眼睛餘光瞥到克勞德偷偷摸摸地舉著爪子往自己柔軟地肚皮上靠,看到程馳進來爪子拐了個彎往耳朵上撓了撓又裝作若無其事地趴在地上鋪好的褥子上打起瞌睡來。

  程馳也沒停下腳步,只是一邊往樓上走一邊說,「巴裡先生說了不讓撓傷口,撓破了又得敷藥,你要沒在床上躺夠你就撓吧。」程馳也不願數這是自己第幾次抓到克勞德想要用爪子去撓傷口了。

  聽到程馳這麼說,克勞德有些尷尬,但是傷口長肉那癢勁兒實在讓他有點受不住,心虛又委屈地說道,「太癢了……」可是話還沒說完,程馳已經上了樓沒了身影,克勞德有些訕訕地舔了舔自己肚子上的傷口才趴在褥子上瞇眼睛。

  不多一會兒,腦袋貼在褥子上的克勞德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在自己面前停下,他睜開眼睛望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程馳,「怎麼了?」

  程馳晃了晃自己手中的貝殼,「剛剛想起來前些日子朋友給了我這個,說對傷口0好,當時回來碰上了艾爾,後來就忙忘了,剛剛放衣服的時候看見才想起來,我給你擦點兒試試看吧。」

  克勞德看了看程馳手中的那個合起來的貝殼,站起身來晃了晃尾巴,「謝謝,我自己來吧。」

  程馳看了一眼克勞德四隻爪子,擺擺手,「還是我來吧,你現在這樣怎麼擦藥呢?待會兒傷口別又被爪子把傷口給勾開了,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克勞德想想,覺得程馳說的也有道理,於是重新趴下來露出肚子對著程馳,「那麻煩你了。」

  「麻煩什麼啊,」程馳也在褥子旁坐下,打開貝殼用手指摳出一些淡藍色的?喱狀膏體細細地塗在克勞德肚子的傷口上,不以為意地說,「說到底,你這傷還是為我受的,怎麼照顧你都是應該的。」

  「如果……」克勞德看著蘭斯的動作,想了想開口說道,「如果不是蘭斯,你也不會碰見這樣的事情,而我,而我保護你也是應該的。」

  聽到克勞德這麼說,程馳手上的動作頓了下,然後又繼續,「老實說,到現在,有的時候我都會覺得現在的這一切也許不是真的,只是我的一個漫長的夢境,在夢裡有個人和我長得很像,大家都把我當成了他,然後我遇到了各種在我看來奇妙的事情,就像是愛麗絲夢遊仙境一樣,然後夢醒了之後我該是怎麼生活還是怎麼生活。」

  克勞德看著低著頭為自己擦藥的程馳,不由問道,「你……你原來是什麼樣的?」

  「我?」程馳抬起頭望向克勞德,昂起頭想了會兒,笑了笑,「我原來也沒什麼特別的,普普通通,每天工作回家,工作回家,得閒了就呆在家裡做些吃的什麼的,生活平淡的不能再平淡……」

  克勞德趴在一旁靜靜地聽著程馳用平靜又帶著些笑意帶著些懷念的聲音說著關於他的過去,下午的幾縷夕陽透過窗戶灑在程馳的臉上,讓他整個人帶上了些朦朧的色彩,克勞德看著程馳柔和的眉眼,臉上淡淡的笑意,心裡忽然升起一個念頭,如果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有多好。

  撿著幾件能說的事情和克勞德說了,程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其實是個挺沒勁的人吧?普普通通一點出彩的地方都沒有。」

  克勞德搖搖頭,「我覺得這樣很好,我就希望這樣平靜的生活著。」

  程馳想著以前朋友評價說自己二十多歲就開始像退休的老頭一樣過日子,自嘲地笑笑,又用那藍色?喱給克勞德別的傷口也塗上了,「這就是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吧。」

  程馳帶著微涼的膏體的手指再次觸上克勞德的身體,可是這次克勞德卻渾身都繃緊了,這讓程馳停下手中的動作,疑惑地看向克勞德,「怎麼了?疼嗎?」

  克勞德低頭掩去眼中一絲尷尬地神色,「嗯,有點兒。」

  聽到克勞德這麼說,程馳低下頭看了一眼那道癒合的很好的傷口,又重新望向克勞德,「這沒什麼啊。」

  克勞德看了一臉不解的程馳一眼,又飛快地將臉轉向一邊,「嗯,就剛剛突然有點兒疼,現在沒事了,真的。」說著將後肢往後縮了一下。

  程馳看著克勞德反常的反應,又低頭看了一眼剛才自己抹藥的地方,然後整個人也頓住了,一張臉也變得有些發紅。

  發現程馳看著自己受傷的地方發呆,克勞德又不自在地挪了挪,「我現在沒事了,真的。」

  程馳發現克勞德的動作,臉漲得更紅,有些手忙腳亂地蓋好貝殼,急急地站起身,結結巴巴道,「嗯、那、那什麼,藥已經抹好了,時、時間也不早了,我去做飯了。」說完也沒等克勞德回答就轉身往樓上走去。

  克勞德望著程馳有些慌亂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剛剛程馳在自己身上摸到的地方,臉也有些發燙,只不過沒人看的出來罷了。

  傍晚,克勞德陪著伊恩在客廳中玩耍,程馳一個人在廚房中忙忙碌碌。

  偶爾克勞德從同伊恩的笑鬧中抬起頭,看向程馳忙碌的背影,腦子裡總會不期然地想起下午程馳專注地為自己抹藥的樣子,帶笑回憶以前的樣子,心裡好像有些什麼東西在湧動一樣。

  對於那天下午最後的那個尷尬的觸碰,程馳倒也沒有糾結太久,只是個意外麼,原來唸書的時候和同學一起上廁所還要無聊地比大小呢,這有什麼!

  對於很快調整好心態的程馳,克勞德的心態則微妙的很。每次程馳都一臉坦蕩地為克勞德抹藥,再注意地避開某些令人尷尬的地方,而克勞德卻覺得程馳的手指好像帶上了魔法,那細微的觸感彷彿被放大了十倍,一下下讓克勞德覺得身體有種微微的酥麻感。這個感覺讓克勞德心裡很矛盾,覺得不自在卻又渴望更多。

  在克勞德不自覺有什麼東西在自己心中發芽的時候,遙遠的露丹城早在那個殺戮的雪夜之後更加的暗流洶湧。

  「尊敬的城主大人,屬下已經命令下屬訊問了那些大膽偷襲平民的鬣狗,這是他們的口供,請您過目。」一個衣著華麗氣質高貴的男子臉上帶著一抹淡笑將手中的捲軸遞給了站立在主座旁邊的高級侍從。

  主座上的那個墨綠眸子黑耳黑尾的中年男子接過那個捲軸,卻沒有打開,只是隨手放在了一旁的幾子上,「嗯,亞瑟,你做的很好,如果不是你及時派出你的部下,那麼後果將不堪設想。」

  那名氣質高貴的年輕男子彎腰行了一個禮,依舊臉上帶著笑說道,「尊敬地城主大人,您給予了屬下信任與榮耀,屬下當然要跟隨您的腳步守護著這座城,守護著這座城中的臣民,這是屬下的職責。」

  上位的男子讚許地點點頭,「親愛的亞瑟,你的成長我都看在眼裡,我很欣慰,而被你所救的托帕鎮的人們也會感激你的。」

  那名丰神俊朗的年輕男子又一次表達了追隨城主的決心後帶著城主的一堆賞賜退下了,離開宮殿時眼神掃過與上位者長相有五六分相似的年輕男子和另一位嘴唇抿得緊緊的中年男人,勾了勾唇角,跨出殿門離開了。

  上位者看著殿下站著的兩人,眼中平靜無波,過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沃倫先下去吧,待會兒我們一起吃午飯。」

  那名年輕男子上前一步行了個禮道,「是的,父親。」然後也轉身離開了大殿,而後那名高級侍從也帶著一群侍從與侍衛離開了。

  上位的男子伸手拿過那卷捲軸摩挲了一下,站起身慢慢走下台階來到那名神色嚴肅的中年男人身邊,附在他耳邊輕聲問道,「菲利克斯,我的老夥計,現在的一切都已經無法滿足你了嗎?」

  墨綠眸子的中年男人聲音雖輕,可是字字都像重鎚一下下敲擊在菲利克斯的心中,他的背部感覺到了一絲涼意,「我尊敬的城主大人,我想,這裡面大概有些誤會。」

  「哦?誤會?」那名棕髮墨綠眸子的中年男人提高了一個聲調,臉上雖然帶著笑意,可是卻沒有傳達到眼中,「是什麼樣的誤會會讓你豢養的那些卑劣的爪牙連夜趕往托帕鎮進行著一場殘忍地殺戮呢?」

  中年男人話中森冷的寒意讓菲利克斯額頭上微微滲出了些汗珠,他將腰垂得更低了些避過中年男人的視線,「屬下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城主大人您啊。」

  「嗯?這話怎麼說?」中年男人看著菲利克斯緊繃地身體,淡淡問道。

  「您總是明白的,兩兄弟共有一名雌性本身就是一起巨大的醜聞,更何況他們的身份還是如此尊貴的呢,屬下不能放任任何一絲有損城主大人與沃倫少主名聲的情況出現,那個人的所作所為城主大人您也是知道的,如果以後鬧開了,那對沃倫少主,對克勞……」菲利克斯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中年男人打斷了,「夠了,不要再說了。」

  中年男人擺擺手,又重新坐回了主位,看著殿下那個一臉忠心的菲利克斯,「老夥計,不要把我當成無知的幼獸,我們已經認識四十年了,你心裡想什麼,要什麼,我再清楚不過,不要再用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來掩飾你心中的念頭了。」說著中年男人將手中的捲軸對著蠟燭點燃,看著捲軸被燒成灰燼,然後才盯著菲利克斯的眼睛說道,「這是最後一次,不要再將手伸到托帕鎮,記住我今天的話,老夥計,你該瞭解我的。」

  感受著上位者迫人的氣勢,菲利克斯握緊了雙拳,垂下頭彎下腰,「是的,我尊敬的城主大人。」

  上位者盯著菲利克斯看了一會兒,有些疲憊的揮揮手,「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是。」菲利克斯又行了個禮後轉身離開了,直到走出殿門,才再次回頭望向這座富麗堂皇的主殿,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獨自坐在主殿中的城主——奧布里握著一塊因為長久的摩挲而散發著溫潤光芒的信佩,閉上了眼睛,未幾,空蕩蕩地主殿中響起一聲嘆息。

番外

  「Daddy,我熬好了肉湯,你要喝一點嗎?」年輕的克勞德伏下身子對著躺在床上面無血色的伯尼輕聲問道。

  好半天伯尼才慢慢睜開,望向正一臉擔憂地望著自己的兒子,虛弱地笑笑,費勁地伸出手拉住克勞德的手,「不用了,克勞德,陪Daddy聊聊天吧。」

  克勞德點點頭,反手握住伯尼的手在他身邊坐下。

  伯尼看著自己已經長大的兒子,伸出另一隻手撫上克勞德的臉龐,「眨眼間Daddy的寶貝已經長得這麼英俊了,時間過的真快,Daddy也老啦。」

  克勞德按住伯尼摸在自己臉上的手,「Daddy還很年輕呢。」

  伯尼笑笑,看著克勞德的眉眼,有些感慨地說,「你和他長得真像,有的時候猛地看你會讓我覺得他出現在了我面前一樣。」

  克勞德知道伯尼指的是誰,他看著自己的Daddy半是懷念半是感慨地申請,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您愛他嗎?」

  「當然,如果不愛他,怎麼會有你呢?」伯尼沒有絲毫猶豫地給出了這個答案。

  「那……」克勞德頓了一下繼續問道,「他愛您嗎?」

  「當然,他也愛我。」伯尼的答案仍舊是這樣的毫不猶豫。

  「既然相愛,為什麼你們要分開呢?為什麼您要帶著我獨自居住在托帕鎮呢?」克勞德疑惑了,這個答案與他想的不一樣。

  伯尼淡笑著搖搖頭,「有的時候,不是相愛就能在一起,有的時候,有的事情會比愛情更加重要……」

  如何會不相愛呢,如何會不想在一起呢,只不過橫亙在這份愛情中的東西太多太沉重。

  多少次伯尼會回想起過去那些時光,意外的相遇,出乎意料合拍的交談。兩個身份天差地別的少年拋開那些等級偏見逛遍那座繁華的城池,那顆名叫愛情的種子也偷偷地在彼此的心中生根發芽。那些因為無法確定對方心意而輾轉難眠的夜晚,那些欲言又止地交談,最後孤注一擲地攤牌,再到人生中最初也是最甜蜜的親吻,那顆名為愛情的種子終於開出了一朵小花。

  或許太年輕,所以想法總是太簡單,以為只要有愛便可超越一切,所以帶著無謂而堅決的心態全心全意地經營著這段感情,直到被帶進那座對自己來說只能仰望的華殿。

  站在屏風後看到了自己的愛人為了兩人的愛情據理力爭,也看到了貴族之間的爾虞我詐,更看到了這個世界的掌控者所面臨的危境,從自己的甜蜜愛情中回過神來才發現做不到不顧一切。

  洞悉那些暗流洶湧之後,再看著自己一無所知的愛人躊躇滿志地描繪著關於彼此的未來,眼中雖帶笑,心裡卻發苦。

  掙扎煎熬到最後還是決定放手,離開這座繁華的城,消失在他的眼中他的生命中,帶著他給予自己的那些回憶,帶著彼此愛情的延續度過餘生。

  「他去哪兒了?」

  「我不知道。」

  「一定是您和他說了什麼,要不然他不會這樣不告而別。」

  「為什麼不能是他看清了這現實才離開的呢?而你還陷在其中看不明白。」

  「我愛他,但是這和我背負起我的責任相衝突嗎?」

  「你愛他,你就無法背負起這只有你能背負起的責任。」

  「你不愛我,我也不愛你,我們結合只不過是為了各自的利益,讓我們和平相處吧。」

  「成交。」

  「山姆,威爾伯,去吧,去為我保護他。」

  「是。」

  「逃走了?」

  「是的。」

  「處理乾淨。」

  「是。」

  「伯尼,不要擔心,我會讓我們的孩子遠離這些紛擾平靜的生活的。」

  「伯尼,你會在聖地等著我對吧?」

  「伯尼,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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