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
今天病房裏很熱鬧,幾個人一大早就來看望劉大爺。薛延和齊揚走進屋子裏的時候,就看見幾個女孩子圍著劉大爺噓寒問暖。
“小薛?臉色怎麼這麼差啊?”鄭愛琴一手拿著毛巾從病房中的衛生間裏走出來,看見薛延的臉色,詫異地詢問。
“阿姨,早晨我吃壞肚子了。”薛延難得委屈地說道,朝媽媽要同情。
“哎呀,怎麼回事?”鄭愛琴擔心地走到薛延跟前,摸摸他的額頭,心疼於手下冰涼的溫度。
“難受就回家休息去!本來我自己在醫院都沒事兒,你們還非得天天在這兒耗著。”柯正民很有底氣地嚷嚷,擺擺手讓他回去。
“沒關係,已經吃過藥了。再說在家裏也不知道幹什麼。”薛延笑笑,找了個座兒坐下。
“哎,小薛今天不舒服麼?”劉老頭本來正在給一群女娃娃講自己過去當工人的光榮歷史,現在也關心地看過來。
嗯,果然臉色不好。
“沒什麼大事兒,呵呵。”薛延往那邊一看,才發現那幾個女孩子眼睛發光地盯著齊揚,心下歎了口氣,蔫蔫地笑道。
齊揚看看薛延坐著的背影,隨即看向鄭愛琴。
“阿姨,我想找醫生談談。您能不能帶我去?”
“哦,好。”鄭愛琴又略帶擔憂地拍拍薛延的頭頂,“小薛,覺得難受就在這兒趴一會兒,一會兒我帶你回去。”
薛延搖搖頭,“放心吧,已經覺得好多了。”
鄭愛琴又摸摸他的頭髮,隨即領著齊揚走出去。
“阿姨,有沒有考慮過給叔叔換家S城的醫院?”
“嗯?”鄭愛琴愣了下,“那邊的醫院好麼?”
“我找了些人問過,有一兩家醫院,比如第一醫院和第七醫院,在食道手術這方面是很擅長的。”
“是麼。”鄭愛琴略微擔憂地看了眼齊揚,“你,我自然是信得過的。不過,一是轉院會不會讓老頭子覺得有問題,二是那樣也太麻煩你……”
齊揚過了一會才說道:“阿姨,還是把我當外人麼?”
鄭愛琴注意到齊揚眼中的幾分黯然,也覺得有些尷尬。
“對不起,阿姨不是這個意思。”
“沒關係,總之就把我當親兒子吧。就算心裏不認同,在我想照顧你們的時候別拒絕就行?”
“……嗯,”鄭愛琴心裏有幾分酸澀,隨即轉換話題道,“這裏醫生的意思是儘快做手術。”
“……我主要考慮的是,做手術的時候必須做乾淨,如果不小心刺激了癌細胞,讓它加速繁衍了就壞了。”
對這方面並不瞭解的鄭愛琴瞪大了眼睛,“有這樣的風險麼?”
“這只是一種可能性很小的情況,一般不會出問題。但在專業程度上,總歸是大城市的大醫院好一些。”
兩個人走到了醫生的辦公室。
章醫生見到鄭愛琴,站起身來,疑問地看過去。
“是這樣,這是我……兒子,想問問有關手術的具體問題。”
齊揚一愣,隨即低下頭。
“嗯?好的,請這邊坐。”章醫生示意齊揚和鄭愛琴坐到對面的沙發上。
“病人的年齡不算太大,各種身體指標都很符合。所以現在是適合做手術的,上個星期我們剛給一個七十多歲的男性患者做了食道癌手術,非常成功。在這方面,我們也是有經驗的,所以你們可以放心。”
“那麼,我…父親,具體的病症可以跟我說一下麼?”
“好的。病人的癌細胞……”
……
病房裏,薛延靠在床頭,跟父親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閒話。
“我兒子平時嚴厲麼?”柯正民給薛延倒了杯熱水,一邊熱心地問道。
“嗯,不算嚴厲吧。學生們普遍反映他還是挺好脾氣的老師。”
“呵呵,我就知道。那小子脾氣隨我!”
“呵呵。”薛延跟著傻笑,一邊把熱水隔著衣服放到肚子前。
多麼祥和的氣氛啊,非要有不長眼的想要破壞。
“哎,那個同學。”那邊的一個穿彩色T-恤的女生跟薛延打招呼。
“……叫我麼?”薛延可能是上午在廁所待得有點乏力,現在反應還是慢半拍。
“呵呵,當然。你也是學生吧?”
“……是。”
“讀高中麼?”女生絲毫沒有被薛延的應付式回答打擊熱情,“是這裏的一中麼?怎麼都沒進過你。”
另外一個染了黃色頭髮的短髮女孩笑嘻嘻地補充道:“不是一中的也沒關係啦,哪里不一樣。一種只能教出書呆子來!”
“哎呀,討厭啦,白潔。你這明顯是羡慕嫉妒恨。”梳著辮子的某個女生明顯就是那個“培育書呆子”的學校的學生,趕緊反駁。
“切,是姐姐我不稀罕你們那個破學校!”
“停停停,你們不要吵。同學,問你話呢!”最初那個穿彩色T-恤的女生拍拍手,把薛延走神的思維拽了回去。
“不是,我大一了。”
“哇,大學生啊。是什麼學校呢?”短髮女生好奇地看向他。
薛延頓了下,還沒張口,就被另一個女孩子搶道:“哎呀,帥哥你別不好意思。我們是想跟你做朋友哦!”
= =……現在的孩子,果然很了得。
薛延笑笑,就聽見劉老頭喊她們,“微微,你們不要取笑人家小薛。來聽爺爺講故事啊。”
“討厭,爺爺,待會兒我們再聽,”穿彩色T-恤的叫微微的女孩又轉過頭來看向薛延,“原來你叫小薛啊。”
“嗯。”
“其實,我們想問你,剛剛那個穿西裝的帥哥是幹什麼的啊?”
“……”薛延愣了下,然後揉了揉頭髮,“你們想知道什麼?”
“比如他的工作啊,性格啊,之類的!”女生明顯興致勃勃,其他幾個女孩子也盯著薛延看。
“我也不太清楚。”
“騙人!我們明明看見你們一起進來的。”
“就是啊,帥哥,不會是我們問他不問你嫉妒了吧!”
柯正民看薛延揉著肚子的木訥模樣,趕緊替他解圍。
“你們這群小丫頭胡說什麼,他們倆確實不熟。”
“啊,這樣啊。那爺爺你一定知道咯,告訴我們好不好!”
柯正民看了眼劉老頭,眼神中明明白白地表達著他的疑惑。“這群孩子要幹嘛?”
“喂喂,爺爺告訴我們啦。”
劉老頭終於看不下去,“微微,你們問他幹什麼?”
“爺爺,你沒發現那個人又帥有有錢的樣子麼?!大姐要是給你們找個這樣的女婿多好!”
“呃,……”劉老頭尷尬地看了眼柯正民,“真抱歉,微微她大姐27歲,總說不想結婚,我們都為她發愁。搞得這群小孩……”
“呵呵,是麼。”柯正民笑笑,不過還是覺得不自在。
一群小女生很熱心地為微微的大姐尋找一切可能的又有錢、又帥的姐夫人選。畢竟微微的大姐又幹練又美麗,而且是一家大公司的職員,值得一切條件好的男人追求。
等齊揚和鄭愛琴從醫生的辦公室回來,就覺得屋子裏氣氛詭異。
“怎麼了?”齊揚走到薛延旁邊,問他,“還是不舒服麼?”
薛延躲開某人摸他額頭的手,“沒事。”
那邊的幾個小女生嘻嘻哈哈地小聲笑著,齊揚詫異地看過去,就見她們更是激動地嘰嘰喳喳起來。
穿彩色T-恤的微微鼓起勇氣對齊揚說道,“大叔。”
……薛延瞥了眼旁邊的某人,嗯,其實自己也該叫他大叔的。
齊揚疑惑地看了眼那個女孩子,“有事?”
“大叔,您有女朋友了麼?”
“……?”
“有沒有興趣認識我姐姐?我姐姐人很漂亮哦!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噠!”
……齊揚有些好笑地對那個小女孩說道,“不好意思,我已經有戀人了。”
薛延仿佛根本沒在意齊揚說什麼,在一旁的床上趴下,又把臉在柔軟的床面上蹭了蹭。
齊揚注意到薛延的動作,有些擔心地拍拍他的後背,“還難受麼?要不去看醫生,= =……反正挺近的。”
“不用。”薛延抬頭,臉色已經不像之前那麼蒼白。
齊揚略微放了心,卻看見那幾個小女生興致勃勃地盯著自己和薛延,眼裏竟然還有夢幻的痕跡。
殊不知,在那群女孩子眼中,自己和薛延剛剛的互動簡直就是偶像劇裏的鏡頭,而且還是四周都飄了粉色泡泡的那種。
如果齊揚能知道她們心中在想什麼,大概會哭笑不得吧……其實那些小女孩也算誤打誤撞猜中了。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大叔,我支持你哦!一定要和你的戀人堅持到底!”很熱血的小女孩做了個奮鬥的姿勢,讓兩個躺在床上的老頭都有些莫名其妙。
柯正民瞅瞅劉老頭,無聲的傳達“你家孩子沒病吧?”的信號。
劉老頭瞪回去,“我們家孩子怎麼了,不就是活潑了點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