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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策》第23章
 22、第二十二章 ...

  「皇兒,你瞅瞅,下面那兩個你還合意嗎?」柳太帝君說。

  「哪兩個?都低著頭看不清長相。」穆琛依舊臉上帶笑,彷彿對於柳太帝君的安排沒什麼不滿。

  柳太帝君柳華然輕飄飄給了邊宇南一個眼色,邊宇南馬上走下涼亭,才兩個少年身後輕輕一推。

  何峰與袁紅湖何曾想到今日直接就見到皇帝,被邊宇南推的時候還有些靦腆,袁紅湖抬起頭時,甚至已經漲紅了臉,顯然得更可愛些。何峰比他鎮定點,但也好不了多少,沈奚靖明顯看到他的衣袖在抖。

  「嗯。」穆琛盯著他們看了好長時間,才意味深長給了個表態。

  柳華然皺起了眉頭,看穆琛不緊不慢的態度,跟前幾次沒什麼不同。

  「皇兒,你如今已經束髮,過了年就十五了,身邊一個宮侍都沒有,這怎麼可以。」柳華然淡淡說。

  「父君,朕如今課業繁忙,再緩兩年吧。」穆琛還是笑著說。

  沈奚靖不敢抬頭,但他卻能感受到涼亭裡十足的壓迫感。

  皇帝與太帝君對上,就連南宮祈都不再吭聲,指不定在看柳華然的笑話。

  柳華然又念了幾句,穆琛還是不緊不慢的態度,柳華然突然說:「皇兒,你老大不小了,身邊再無人伺候,吾怎麼對得起你爹爹?」

  穆琛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他目光又在那兩個少年身上掃了掃,半天才開口:「那就他們倆吧,看起來還行,明日著蒼年安排,給分個地方住著。」

  他聲音很淡,跟他交談不多的沈奚靖不能分辨出他心情如何,卻也知道他心裡必不好過。

  沈奚靖知道柳華然那句話是在拿那張字條說事,穆琛這次被逼著接受,想必以後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其實,當皇帝還不如他,沈奚靖想。

  穆琛既然已經點頭答應,柳華然心中高興,卻依然不動聲色,抬了抬下巴叫邊宇南帶兩個少年出去。

  「皇兒,最近功課還忙嗎?天氣炎熱,切忌多注意身體,前日御膳房呈來一道銀耳珍珠湯,吾吃著還不錯,已經吩咐御膳房多給你安排些清熱解暑的湯羹,你年紀大了,不好吾這個做父君的老操心你,身邊加些人,也好注意著。」柳華然一番話說得十分動情。

  穆琛也趕緊給他蓄滿茶水:「兒子從小到大,一直勞煩父君照顧,心中不勝感激,身邊人到底不如父親想得周到,日後還得父君繼續替朕操心。」

  他們這你來我往,好一番父慈子孝,其他三個太侍都面露微笑,一群人好像都十分暢快高興。

  沈奚靖站在大太陽底下閉著眼睛假寐,他其實練這功夫機會不多,但是沒幾次就拿捏到精髓。

  不能一動不動站著,也不能左右搖擺不定,一兩刻鐘稍微動動衣袖,只要低著頭,主子不會管你到底在幹什麼。

  柳華然先是關心了一下自己的皇帝兒子,又開始關心幾位太侍。

  「秋季的常服已經到了各宮吧?你們衣服都還好嗎?要是哪個敢苛扣你們的吃穿用度,不用給臉子,直接跟吾講,吾定會嚴懲。」

  一般他這種彰顯帝君仁德的話南宮祈都不怎麼搭理,馮太侍人馮欄只得答:「好得很,今秋得常服花色更好看些,尚衣局的宮人倒也費了功夫。」

  柳華然笑笑,目光從穆琛的衣服領子邊上滑到周榮軒的手指頭尖裡。

  他先是抿了一口連青紫筍,才沉沉開口:「皇上的內衫繡工倒是精緻漂亮,容軒的手藝還是這般出眾,下次尚衣局發冬衣再多給些芒錦,勞煩容軒也給吾做套內衫吧,你這手藝,吾早年就甚喜歡。」

  沈奚靖突然回憶起剛剛匆匆一瞥,皇帝雖然內衫一層淺青顏色露出不多,但柳葉紋卻一看就知是出自周榮軒之手。

  宮裡誰都知道,周榮軒是給柳華然送新繡的衣衫時被文帝看上的,但無論怎樣,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再一個,文帝都已經賓天,柳華然那時從來不管文帝納了多少個宮侍,怎麼文帝不在了,他反而在意起來?

  沈奚靖很費解,但還是有些忐忑周榮軒被責難。

  雖然跟前伺候的次數不多,但周榮軒脾氣好是出了名的,他在朝辭閣的日子著實舒服,無論怎麼講,他都不希望周榮軒出事。

  周榮軒顯然對這種責難十分習慣,只聽他恭敬地說:「君上能看上我的手藝那是朝辭閣的榮幸,等我明日就去尚衣局給君上挑快好雲錦,千秋之前定能給君上填個綵頭。」

  柳華然笑笑,道:「那就有勞容軒了。」

  「怎麼會勞煩,我還得謝謝君上直接跟我要了賀禮,要不然我又得左思右想好久,我那朝辭閣,也沒甚拿的出手的東西。」周榮軒從容答道。

  沈奚靖聽到這裡才發現,周榮軒也是個厲害角色。

  無論柳華然說他什麼,他都能對答如流,並且從不出錯。

  真是個好榜樣,沈奚靖清醒了一些,開始認真聽他們對話。

  這些在宮裡待了快三十年的人,還真沒有誰是簡單貨色。

  他們在這你一句我一句說著,南宮祈突然對穆琛說:「皇上,我說句話您別生氣,我聽說您前日把前政所的南宮太師給打了?可有這事?」

  南宮太師是睿帝穆琛的第三任老師,也是南宮祈的小叔叔,是南宮家學問最好的大才子,他也同時兼任翰林院院正,算是天下學者的表率。

  如果穆琛真的把南宮太師給打了,那就是目無尊長,無論他什麼身份,都要被天下讀書人譴責。

  穆琛道還真沒生氣,打他進了那個涼亭,就一直掛著笑,無論柳華然說他爹什麼,講周榮軒什麼,他都沒有變表情,南宮祈說的這個,他更不當一回事。

  「怎麼可能?南宮父侍聽哪個狗腿子給父侍碎的嘴,朕一向敬重南宮太師的學問,三位太師裡南宮太師的學識是最好的,朕感激他教導還來不及,這事純屬子虛烏有,邊宇南,回去查查,不是成天叫說宮裡人手不足,朕看你們都去嘴碎了。」

  穆琛最後一句說的十分用力,他丟下茶杯,拂袖走出涼亭。

  兩旁的宮人嘩啦啦跪倒一大片,連恭送皇上的話都不敢講。

  南宮祈被穆琛這樣頂了一句,心裡十分不舒服,面上也掛不住,跟柳華然說了句便也匆匆離開,剩下馮欄和周榮軒跟柳華然說了些別的家常,這才離開。

  一路上,周榮軒都沒有說話,沈奚靖跟在他身後,前面的人走得快,他就跟在後面小跑,等回到朝辭閣時,跑出了一身汗。

  他們回去時其他人宮人都已經回到朝辭閣,自然不用沈奚靖跟前伺候,雲秀山把他拉回房間,打了盆熱水給他擦臉,有些心疼地說:「以後跟著主子出門的事你能推就推,這大夏天太陽底下站著不好受,冬天站雪地裡更難熬,你這還沒養回來,可不受那個罪,你這臉都紅了一大片。」

  沈奚靖苦笑,他不去能行麼?主子說叫你去,你難道說不想挨凍?還不得被拉黑巷裡去。

  跟雲秀山他也不用藏這話,這會兒沒他倆什麼事,他就拉著雲秀山,躲在屋裡把這一下午的所見所聞都講了一遍。

  他講完後,突然問:「表哥,你知道主子之前跟先帝是怎麼回事嗎?」

  雲秀山在朝辭閣待了三年,他要是不知道,他乾脆別在宮裡混下去了。

  這會兒沈奚靖問了,他趕緊小聲講了起來。

  周榮軒原本是尚衣局做繡活最好的宮人,他在家時,他父親和爹爹就是開繡房的,可惜後來他爹因病去世,他父親也一病不起,那大概是宏成九年,正好柳太帝君的帝君大典,需要擴選宮人,周榮軒為了銀子,進了宮,把銀子留給他弟弟給他父親治病。

  他一手繡工都是他家祖傳,雖然不及遠近聞名的那些繡活世家,但他心思巧,做出來繡圖栩栩如生,曾經給柳華然繡的一身宮宴禮服華麗非常,從那時起,柳華然就一直指定他給自己做衣衫。

  就這樣,周榮軒憑一手金線彩繡聞名宮中,幾乎所有的高位宮侍都挑他做過大宴禮服,後來他實在太忙,尚衣局就特地請旨,叫他專門給柳華然做衣服。

  比如南宮太侍人,當年周榮軒也沒少給他趕衣裳。

  宏成十五年,他因為手藝出眾,已經提拔為大宮人。一日他繡完衣裳,給柳華然送去,剛好碰到去柳華然那裡午歇的文帝,當夜文帝就點了他侍寢,第二日他就搬到清心所裡,與穆琛的爹住到了一個偏室。

  穆琛的爹聖敬太帝君那先前是寶仁宮的掌衣宮人,他與周榮軒同年入宮,又是老鄉,一來二去兩個人就成為朋友,先是聖敬太帝君被先帝點了侍寢,緊接著周榮軒也跟著來到清心所,他們住在一個院裡,相互照應著度過那些日夜。

  所以,周榮軒對皇上,就像在照看自己的孩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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