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不要低估了猴子的智商

　　一個天氣晴朗早上，羅蒙和肖樹林帶著猴娃子，鎯頭一家幫助下，趕著這群小羊羔們上了牛脊溝，牛脊溝那邊，已經修好了一片羊棚，就挨著猴子們住著那個棚子邊上。

　　近接連下了幾天小雨，雨水帶走了空氣中塵埃，山上空氣比之前清了許多，氣溫也低了不少，呼吸間滿是清冷氣息，這便是冬季味道了。

　　「汪！汪汪汪！」鎯頭和它媳婦都很熱愛放羊這一份工作，這一回重操舊業，使得它倆十分高興，一家三口羊群中跑前跑後，十分勤。

　　「吱！！！」山林中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猴子叫。

　　「吱！吱吱吱！」沒一會兒，又竄出來好多猴子，樹上上躥下跳，還有沖羊群裡扔松球。

　　「咩……」羊羔們被驚得到處亂撞。

　　「汪！汪汪汪！」鎯頭一家也樹下跟猴子們對著叫。

　　「我怎麼把這一茬給忘了。」羅蒙這才終於想起來了，這群猴子跟狗關係很不好。

　　「鎯頭，過來。」肖樹林沖羊群那邊叫了一聲。

　　「汪！」鎯頭遙遙應了一聲。

　　「過來。」肖樹林又喊它。

　　「嗚……」鎯頭這才不情不願地帶著老婆兒子過來了。

　　「乖，回家。」肖樹林分別給它們餵了幾塊餅乾，就讓它們先下山。

　　放羊這活兒本來就是打算要交給猴群，鎯頭一家還看水庫呢，再說牛脊溝這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對於常年和人類一起生活鎯頭一家來說，這裡環境還是太惡劣了。

　　「嗚……汪！」鎯頭表示抗議，這傢伙怕就是納茂成，然後是牛紅霞，面對其他人時候就沒那麼聽話了，常常還會發表發表自己意見，尤其是對著他們家小主人納祺雲時候，愛撒嬌耍性子。

　　「回去，胖子正煮大骨頭呢，羅漢良他們家。」肖樹林倒是沒騙它，今天中午確實有大骨頭吃，不過這會兒回去，時間那是早了點。

　　「嗚？」真？

　　「再不回去該被丫丫大寶給吃完了。」肖樹林又說。

　　「嗚……汪汪汪！汪汪！」鎯頭不甘心地沖樹上猴子又吼了一頓，這才帶著老婆孩子往山下去了，惹得樹上猴子又吱吱叫喚著丟了一堆松球下來。

　　送走了鎯頭一家，猴子們總算消停了，一路跟著羅蒙他們趕羊上了牛脊溝，這群猴子猴頭，前些時候被三毛給咬了，是羅蒙給上藥，如今它左臂上傷口已經痊癒了，對羅蒙印象好像還不錯樣子，這回想讓猴群幫他們放羊，肯定還得這隻猴頭身上做工作。

　　首先，得讓猴子們知道放羊是怎麼一回事，這就得要他們親自示範了，父子三人這回可是帶了鋪蓋上山，打算跟這群猴子們一起，打一場持久戰。

　　把羊群趕到山上以後，就讓它們隨意羊圈附近山地上吃草，羅蒙和猴娃子看著，肖樹林下山去拿他們中午飯，順便再收拾點其他雜物挑上山，羊群每天要吃玉米粒等粗糧，也讓二郎背了一些上來。

　　等下午三四點鐘，又輪到羅蒙下山取晚飯了，順便多帶點饅頭包子上山，明天早上取點山泉水放鍋裡蒸一蒸，就是他們父子三人早飯了，猴子們也要跟著吃一些。

　　對於羅蒙和肖樹林兩人胡鬧，兩家老人意見都挺大，他們自己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去，怎麼把他們乖孫兒也帶山上去吃苦呢？其實肖樹林也是無辜，這完全是老周一個人出餿主意。

　　「噢！噢！」羊群中有一隻小山羊越走越遠，漸漸脫離了組織，樹上猴娃子見了，連忙從樹上爬下來，揮著小鞭子把它往羊群裡趕。

　　「吱！吱！」那邊又發現一隻掉隊小羊，樹上猴子見了吱吱叫喚，附近一隻小猴看看前後左右，羅蒙肖樹林他們都不在，就把那隻山羊往羊群方向推了推。

　　「咩！！！」小羊叫喚著跑了幾步，依舊不肯歸隊。

　　「吱……」猴子又跟過去把這隻小羊往羊群那邊推了推，努力數次之後，這隻小山羊終於回到了隊伍當中。

　　「該我出場了。」不遠處一棵大樹上，羅蒙見到這一幕，便慢慢從樹上爬了下來，他上樹下樹動作遠沒有肖樹林猴娃子他們那麼利落，但是作為一個農村長大娃，爬樹他還是會。

　　肖樹林坐高處樹杈上，見羅蒙下樹了，他就沒動彈，左手一顆核桃，右手一把刻刀，正雕核桃呢。

　　羅蒙下樹以後，走過去沖那隻剛剛趕羊猴子招了招手。

　　「呼……」猴子們這些天早就跟他們一家熟透了，這會兒見羅蒙沖它招手，巴巴就過來了，它知道羅蒙這是要給它好吃了。

　　「給。」羅蒙遞給它三顆餅乾，然後這隻猴子就知道自己做對了。

　　一而再再而三，很快，猴子們就開始看顧起羊群來了，雖然並不總能得到獎賞，但是羅蒙他們一家態度已經充分讓它們明白了，它們衣食父母希望它們那麼做。

　　過幾天，羅蒙又讓猴娃子早晨太陽出來時候，去開羊柵欄，然後羅蒙就走過去，摸摸他頭，給了他幾塊餅乾。很快，開柵欄活兒也被猴子們學了去，最後就是晚上天黑時候要趕著羊群進羊圈……

　　猴子們很聰明，不到半個月工夫就把放羊活兒學了個十成十，其實對這麼大一群猴子來說，放幾百頭羊那是一件十分輕鬆事，猴子們善爬樹，它們爬到樹上，隨時都能關注羊群動向，一旦有山羊掉隊，它們很容易就能發現了。

　　半個月以後，老周鄭重其事將一把放羊鞭子交到了猴頭手中。

　　「吱！」猴頭神情肅穆地從他手裡接過鞭子。

　　「從今往後，那些羊就歸你管理了。」老周拍了拍它肩膀說道。

　　「吱！」猴頭應了一聲。

　　「我們先下山了，明天再給你們送吃上來。」老周又說。

　　「吱吱！吱吱吱！」要吃烤玉米！還要各種口味包子！不要饅頭，這些天它們已經吃太多饅頭了。

　　羅蒙他們終於下山了，劉春蘭和羅老漢又是高興又是憂心，高興是兒子孫子都回來了，不山上當野人了，憂心是山上那些羊，不知道這個冬天過去還能剩下幾頭。

　　山上這些日子老周一家過得可規律了，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沒有了網絡也沒有了電視，甚至連手機信號也是時有時無，實話說，老周本人適應得並不好，不過好在他每天下午都有幾個鐘頭下山放風時間，下來取晚飯等其他一些東西時候，順便也會過問一下牛王莊上各項工作，重溫一下文明社會生活氣息。

　　肖樹林就不一樣了，他前些時候剛學了一點雕刻，這陣子幹得正起勁呢，整天拿著一個核桃雕個沒完，山上時光對他來說清淨得很，剛好能專心幹點活兒。

　　猴娃子本來就是長山上，自然就不成問題了，再說他還有花花呢，那隻小猞猁近長大了一點，已經敢四處去冒險了，猴娃子常常跟它山上玩捉迷藏，一玩就是大半天，玩累了找一塊乾燥溫暖草地上一窩，又能睡上大半天。

　　肖樹林一下山，便回到自家小屋中把一堆小核桃倒出來一陣翻找。

　　「這回打算雕個什麼樣？」羅蒙知道他這肯定是有什麼想法了。

　　「打算也弄一個手串。」肖樹林一邊拿了小核桃細細地看，一邊回答羅蒙說。

　　「要找什麼樣？」羅蒙本來還打算幫忙。

　　「我自己來吧，要往上面刻字，得選紋路。」之前肖樹林還對他們家這些核桃紋路沒什麼概念，但是經過這一段時間練習之後，他已經能輕易分辨出兩顆同樣大小形狀不同紋路核桃了。

　　「那等你刻好了，我幫你盤。」羅蒙說道。肖樹林幹啥事能少了他一份呢？

　　「成。」肖樹林抬頭衝他笑了笑。

　　「嘿。」老周也看著他笑，笑完了還半天不肯挪開眼睛。

　　「啪吧。」猴娃子這時候也湊過來了。

　　老周回頭一看，只見他兒子正把花花頂頭上，額頭還帶著兩道紅印子，於是他就說了：「兒子誒，咱們來給花花剪指甲吧。」

　　「花花不喜歡。」猴娃子說道。

　　「好孩子都要剪指甲。」羅蒙不由分說，伸手就把花花給拎了過來，然後又從一旁壁爐上面摸了一把剪刀過來。

　　羅蒙自己小時候就曾經被村子裡一隻花貓撓了一爪子，到現他手背上還有一道淡淡疤痕呢，再被這隻小猞猁這麼抓下去，他兒子臉八成就得毀了。

　　「嗷嗚！」花花發出一聲嘶啞叫喚，一爪子就往羅蒙手腕上揮去，羅蒙避之不及，被它撓出一道紅印子。這傢伙雖然還很小，但是爪子卻相當尖銳，羅蒙被它撓了這一道，深地方，都出血珠子了，他把手腕放到嘴裡舔了舔，倒是沒怎麼當一回事。

　　「我來。」這時候，肖樹林伸手就把花花從羅蒙那裡接了過去。

　　「嗷嗚！嗷嗚！」花花叫喚個不停。

　　「嘿！」肖樹林一瞪眼睛，這丫立馬就消停了，乖得跟貓仔似，老老實實伸著爪子，認命地讓肖樹林把它指甲一個一個剪平。

　　接下來一整天，花花心情都很不好，它厲害武器，就這麼被無情地剝奪了，沒了尖銳爪子幫忙，他甚至都爬不到猴娃子肩膀上，頭上就別說了。

　　「啪吧，花花不喜歡剪指甲。」晚上吃飯時候，猴娃子又對羅蒙說道。

　　「乖，等它長大點知道輕重了再給它留。」言下之意，要是這傢伙一直都不知道輕重，那就沒辦法了。

　　回家住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下午羅蒙他們一家又上山了，去牛脊溝查看那些猴子有沒有把羊群照顧好了，順便又給它們帶了些補給。

　　「咩！！！」遠遠，羅蒙他們就聽到羊羔們叫聲了，走近了查看一番，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

　　於是羅蒙和肖樹林當即架起大鍋，肖樹林刷了鍋以後，倒了些玉米油進去，羅蒙就把一旁籮筐裡粉糰子取了出來，捏一個粉糰子，再包一塊餡料進去，搓圓了再捏扁了遞給肖樹林，肖樹林就把這個餅子貼到熱鍋裡。

　　羅蒙一個一個捏著餅子，肖樹林一個一個把它們放鍋裡煎，時而翻動一下，猴娃子就蹲旁邊幫他們燒火，之前他們一家三口山上住了半個月，猴娃子就沒少幹這個。

　　「吱吱吱！」很快，猴子們就被這濃郁香味給吸引了過來。

　　這一年羅蒙牛王莊這邊種了粳米，羅老漢那邊就沒種粳米了，家裡那點地，全部都用來種了糯米，水磨米粉放厚棉布口袋裡壓成半乾粉糰子，裹了侯胖子特製餡料，放油鍋裡一煎，那叫一個香！

　　「幹得不錯，以後好好放羊，還有好吃。」等到出鍋糯米餅放到半涼時候，羅蒙首先就給猴頭拿了兩個過去，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太多關係，羅蒙總覺得這傢伙好像是能聽得懂人話。

　　「吱！」猴頭叫喚了一聲，叼著兩個餅子就爬到旁邊一棵大樹上吃去了。

　　這一天下午羅蒙他們煎糯米餅並不多，除了猴頭吃了兩個，其他猴子就都只能吃到一個，肚子肯定是沒吃飽，剩下都用玉米來填了。

　　等到太陽下山時候，猴頭又指揮著猴群把山羊往羊圈這邊趕了，羅蒙和肖樹林正打算弄點玉米粒餵了這些羊再下山，然後就看到那隻猴頭提著一隻籃子出來，學著羅蒙他們從前那樣，一把一把地把玉米粒往長長木槽裡撒，引得羊群裡小山羊們紛紛圍過去吃糧。

　　玉米粒就放羊圈旁邊小屋裡，小屋平時關著門，但是沒上鎖，猴子們要進出那是很方便，不過這些猴子對乾玉米粒顯然沒多大興趣，吃慣了老周家熟食以後，它們再也吃不下去那些又乾又硬又粗糙東西了。

　　這一天猴頭剛剛吃了老周家兩個糯米餅，心情很是不錯，於是就大大方方把剩下這點活兒也給包了。

　　「得，全程包辦了。」肖樹林笑道。

　　「這丫從前怎麼不這麼幹呢？」老周怎麼覺得自己好像是被這群猴子給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