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群眾們堅持不懈努力下，老周終於答應等他們家超市開張那天，宰兩頭大肥豬放到那邊去賣，一時間眾網友奔走相告，三五成群，相約這個週末一起上水牛鎮。

　　馬從戎聞訊，非得讓羅蒙也給他一頭，這丫近正忙游泳館事，三不五時就要牛王莊露個臉，隔三差五要到牛王莊蹭頓飯，最近破天荒，有時候竟然還能幫著幹點活兒。

　　老周看這傢伙昨天剛剛才跟他們一起清理了一回沼氣池份上就，答應給他一頭，不過也不是白給，價錢那是不含糊，活豬整頭拉走，一斤三十塊。

　　超市那邊準備工作基本上已經到位，該辦證也辦了，林春玉還到相關部門去報了稅，雖說他們家超市是自產自銷農產品，基本上沒有稅收，但是該走程序還是要走。

　　趁著這個超市開張，羅蒙乾脆讓林春玉把牛王莊幾個常駐人口五險三金也給辦了，老周要想當甩手掌櫃，主要還得靠這些人努力。

　　去年過年時候，老周已經給牛王莊上幾個主力人員漲過一回工資了，不過相對於目前牛王莊每天收入水平，他們工資還是顯得過低，等到今年過年時候，老周少不得要給他們每人封個大紅包，年後再漲一回工資。

　　尤其是陳管事，這傢伙絕對是個人才啊，不僅有著光鮮體面學歷和工作經歷，工作能力那也是相當強，牛王莊上大小事務，他都理得平平順順，雖然平日裡也沒少跟老周抱怨他那個人性化管理。

　　「你這個限購行不通，人家一些開館子怎麼辦？」這天下午，老周跟高素女陳建華三人正商量超市事情，陳建華又提出不同意見了。

　　「那肯定得限購啊，不然進來幾個人就把東西搬完了，咱還開啥超市？」老周說道。

　　「為啥會出現這種情況，說明你這個價格還是定得不合理嘛。」陳建華一針見血，他實在不能認同老周經營路線，一方面自己利益受損失，另一方面工作量也是大大增加。

　　「這事你就別再提了，暫時我是沒打算漲價。」老周擺擺手。

　　「價錢還是應該交給市場決定。」陳管事搖搖頭，他有時候確實是看不懂他們東家這個人，明明挺現實一個人，非要搞理想主義，一力控制牛王莊菜價，就是為了讓不是特別富裕人也能吃上他們家菜，起碼偶爾能吃上。

　　「你不懂。」羅蒙笑了笑，牛王莊不僅是他事業，是他家園，既然是家園，自然可以按他心願經營。

　　再說陳建華等人不知道實情，羅蒙自己卻再清楚不過，他之所以能有今天，很大一部分都要仰賴他所得那眼靈泉，這麼大便宜都佔了，菜價上吃點虧又能怎麼樣？

　　陳建華無奈，只好提議說：「那就簽協議吧，我們牛王莊供應一部分，出不來，再往村子裡安排一部分。」

　　「這個好，咱們山上每天能出多少菜，能給他們供多少貨，也就你清楚了，協議事就交給你了吧，等忙完了這幾天，我讓胖子燉隻小公雞給你補補。」老周嘿笑道。

　　從前羅蒙自己管著牛王莊時候，就因為嫌麻煩，從來不跟人簽什麼協議，陳建華願意管這個事，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不過這確實也符合陳建華風格，牛王莊上啥啥都好，就是老周這個人性化管理叫他十分頭疼，他還是喜歡那種有系統有秩序運營模式。

　　「還得要兩斤山坑螺一罈子枇杷酒。」陳建華也不含糊，牛王莊上，哪個不肖想老周家那些存酒啊，只不過能弄到酒喝，往往就只有陳建華，邊大軍等人跟著沾了幾回光，平日裡也是陳管事陳管事叫得十分親熱。

　　「成，到時候你可跟胖子說好了，就兩斤，別多撈，還留著當種螺呢。」對於陳建華，老周還是十分信任，但是侯俊那小子就不一樣了，那個死胖子眼裡，沒啥是比吃重要。

　　前些時候，羅蒙他們掛出一個收購本地野生山坑螺牌子去，鎮上不少人都上山摸螺回來賣給他們，多時候，每天能收近百斤，這陣子天氣冷了，溪溝裡山坑螺少了，人們也不愛上山，基本上已經收不到螺了。

　　那些收回來山坑螺，就被撒牛王莊幾條水溝裡養著，羅蒙時不時過去往溝裡撒點靈泉水，這些山坑螺很順利就牛王莊安了家，侯胖子和丫丫大寶經常要過去瞧瞧它們。

　　天氣晴朗下午，大寶丫丫跟著侯胖子又來到水溝邊。

　　「啊嗚啊嗚……」丫丫攛掇胖師傅給他們炒螺吃。

　　「啊嗚……」大寶趴水溝邊，伸長了脖子往裡邊瞧，這個螺還是要炒過才好吃，前陣子它生嚼了一個，太腥，它不喜歡。

　　「著什麼急啊，陳主管說了，過兩天等他忙完了再炒這個螺吃，到時候我分你們幾個。」侯胖子蹲水溝邊嚼著南瓜乾。

　　「汪！」丫丫對著他吠了一聲，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

　　「行，給你一塊。」南瓜乾這東西倒是沒有被老周給管制起來。

　　「汪！」大寶也對著他吠了一聲，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

　　「吃吧。」侯胖子也給它一塊。

　　一人二犬就這麼坐水溝邊，你一塊我一塊吃著南瓜乾，暖洋洋太陽曬得他們直打哈欠。

　　「丫丫！」這時候，山腳下傳來一個聲音。

　　「嗚！」丫丫暮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丫丫！」那人又叫了一聲。

　　「汪！汪汪！」丫丫搖著大尾巴就沖山腳下奔去。

　　「嗚……」大寶不明所以。

　　「你不去啊？你爺爺這回隔這麼久沒來，今天肯定得帶好吃。」侯胖子提醒它說。

　　「汪！」大寶一聽，搖著毛茸茸小尾巴連忙跟上。

　　狗爹這回果然帶好吃過來了，一位同事家人到西北那邊旅遊時候帶回來，給他們老闆齊思月送了兩大袋，結果就都到了狗爹這兒，這東西原滋原味沒什麼添加劑，適合給他兒子打牙祭。

　　和許久不見兒子親熱了一番，又餵給丫丫大寶幾根牛肉乾吃，然後狗爹楊正龍便和羅蒙說起了正事。

　　話說這丫丫來牛王莊時間也不短了，之前說是讓狗爹楊正龍幹活給它抵伙食費，實際上因為他們公司這些日子非常忙，他總共也沒正經牛王莊趕過幾天活兒，丫丫基本上就已經算是老周家了。

　　相較於東南西北，丫丫這貨對牛王莊貢獻實很有限，羅蒙雖然沒說啥，狗爹自己心裡也是很清楚，為了讓他兒子能夠抬頭挺胸生活牛王莊，狗爹決定給老周做一回白工，幫他把近蓋起來那棟樓房室內設計給做了。

　　其實羅蒙倒是沒覺得有什麼，雖然丫丫這貨對牛王莊貢獻確實是小了點，但是現好歹也能幫忙看看雞棚了，再說牛王莊上人口眾多，實在也不差丫丫一個。

　　羅蒙推辭了幾句，不過看狗爹態度很堅決，他也就受了。這回他蓋這棟樓房總共十二層，其中一層是超市，上面十一層是住房，總共有房屋一百一十套，其實也就是五種戶型，而且老周也不打算搞精裝修，就做一下簡單裝修，設計上，應該也費不了太大功夫才對。

　　他倆正說著，肖樹林打電話過來了，對羅蒙說道：「我們家邊上來了一群猴子。」

　　「我一會兒就回去。」當著這麼多人面，羅蒙也沒多問，又和狗爹說了幾句之後，就奔自家小屋去了，路上，他又給羅紅鳳打了個電話。

　　「今天猴子下山了？」羅蒙問他姐。

　　「下了，吃午飯時間下來，我是沒看到，聽說又上鎮西頭老餅叔家去了，結果這兩天老餅叔也弄了條退伍軍犬家裡養著，那些猴子被追著跑，半路又被三毛給截了，三毛撲上去就把猴頭給咬了，反正可厲害，我聽著都怕，你平時也留點神，猴娃子不是總跟三毛一處嗎？」

　　羅紅鳳畢竟是女人，下午到鎮上，聽大夥兒說剛剛那群猴子怎麼被狗追著趕，那猴頭又是怎麼被三毛給咬住了，從哪裡拖到哪裡，最後又是怎麼脫身，聽得她真是心驚肉跳。

　　「我知道了，你也跟美慧美玲那倆丫頭多說說，別叫她們招惹那些大狗。」羅美玲還好，羅美慧那丫頭，完全就是個傻大膽。

　　「正說著呢。」不止是羅紅鳳，鎮上好多人這會兒都家裡教小孩呢，千萬不能惹了鎮上狗，被盯上也別跑，要喊大人幫忙云云。

　　從前鎮上人還覺得猴子危險，那新聞裡不是放了好幾回猴子傷人事情嘛，結果這群猴子來了，東西是禍害了一些，傷人倒是沒聽說過，有些人家養用來防猴子狗，沒想到竟然這樣凶。

　　雖說大夥兒都知道一般只要不是瘋狗，主人看管好了，也是不會到街上亂咬人，可還是怕呀，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於是接下來一段時間，每天早晨上文化廣場練武人就多了，不說打遍天下無敵手，起碼不能叫鎮上大狗小狗給欺負了去，原本那些個偷懶不願起床小孩，也都被大人早早從床上挖起來，強拎著去了文化廣場。

　　再說羅蒙這邊，猴子受傷可以說也是羅蒙預料之中事情，這些猴子成天鎮上晃蕩，幾乎家家戶戶都被它們拿過東西，時間長了，討人嫌那是必然，可猴子畢竟不是小孩，你跟它們講道理也沒用，不吃點虧根本不知道厲害。

　　羅蒙回到家裡，聽肖樹林說了這些猴子來找他們始末，這天下午肖樹林正坐窗邊工作台上練習核桃雕刻，一旁猴娃子突然就不安生了，沒一會兒，住外面不遠處老大和肥妹也跟著吠叫了起來。

　　肖樹林帶著猴娃子出去一看，就看到幾隻猴子瀑布旁邊石壁上探頭探腦，吱吱嘰嘰叫個不停。

　　肖樹林安撫了一下老大和肥妹，帶著猴娃子從旁邊小路爬上去，那些猴子竟像是受了驚嚇一般，遠遠躲開去，只留下幾只籃子原地，籃子裡，裝滿了紅彤彤刺玫果。

　　「上山烤玉米去吧？」羅蒙看向肖樹林。

　　「成。」肖樹林點點頭，眉頭微皺，剛剛他也從羅蒙那裡聽說了猴子們今天鎮上被狗咬了事情。

　　一會兒羅蒙又給陳建華打了個電話，讓他安排人送一擔子鮮玉米送到上山那個路口，陳建華聽說他們要挑玉米上山，就問要不要再安排一個人幫忙，羅蒙想了想，就說讓二郎馱著過來就成。

　　他自己和肖樹林整理了一下燒烤架煤炭等材料，籃子也帶了不少，前些時候猴子們罷工時候，山上一些籃子就被他給收回來了，另外一些被猴子們拿去牛脊溝那邊，便沒去尋。

　　二郎已經有日子沒上山了，剛開始時候這小子還很興奮，跟打了雞血似，過幾天慢慢就消停了，該幹活幹活，該曬太陽曬太陽，日子過得還不錯，以它體格來說，耕幾塊地是不怎麼覺得累，而且山下也不像山上那麼冷清，一來人多熱鬧，二來好吃也多，二郎喜歡待山下。

　　這會兒被老周使喚著往山上托東西，這傢伙還不怎麼樂意，一連餵了兩個鮮玉米棒子，這才甩甩尾巴，帶頭往山上去了。

　　「哞！！！」牛王刺玫地裡一聲吼，猴子們便紛紛回來幹活了，從羅蒙那裡領了籃子，三五成群進了刺玫地。

　　前陣子這些傢伙說不幹就不幹了，羅蒙倒也沒急著找人上來摘這些剩下刺玫果，這會兒枝頭上果實已經基本糖化變得又紅又軟，用手捏著一扯，就能把一枚刺玫果掰成兩半，挑出裡面種子，羅蒙嘗了嘗，味道還不錯，就是吃起來太費事。

　　肖樹林又架起了燒烤架烤玉米，鮮玉米棒子抹上蜂蜜水和水牛奶以後，被烤得焦香，原本有些失落消沉猴子們，很又嘰嘰喳喳地亢奮了起來。

　　羅蒙找了一圈，也沒找到猴頭身影，最後還是猴娃子帶著他到不遠處一棵大樹下找到，這隻猴頭左臂被三毛咬傷了，正默默地蹲樹杈上，看著不遠處那些正採摘刺玫果猴群。

　　羅蒙想了想，又折了回去，從肖樹林那兒拿了一個剛剛烤好玉米棒子交給猴娃子，讓猴娃子送到樹上去。

　　這回這隻猴頭被這麼一咬，整個猴群都受到了驚嚇，連帶跟羅蒙他們，也不像從前那麼親近了，猴子們摘回刺玫果，跟肖樹林換了玉米棒子，都躲遠遠地吃去。

　　還好猴娃子跟它們熟悉，羅蒙讓猴娃子給猴頭送玉米棒子，這傢伙倒也接了，坐樹上啃著吃完，又往樹下看了看，就看到羅蒙正衝他招手。

　　「吱……」猴頭一臉一臉嚴肅地看著羅蒙，好像心裡估量這他到底值不值得信任。

　　「呼呼……」已經回到羅蒙身邊猴娃子也抬頭衝他叫喚了一聲。

　　「下來。」羅蒙又衝它招手。

　　「吱……吱……」猴頭樹枝上走了兩遭，終還是慢慢從樹上爬了下去，它左手好像不太能使力樣子，只能輕輕搭樹幹上，這使得他行動顯得一點都不靈敏。

　　等猴頭從樹上下來，羅蒙先湊過去看了看它傷口，然後又從旁邊袋子裡掏出一包藥粉，剛剛他到樹下時候，就把這個袋子扔地上了，不管是猴子也好狗也好，都害怕人類手裡會藏個什麼東西傷害它們。

　　「過來。」羅蒙拿了藥粉，並沒有急著向它靠近過去，而是又衝它招了招手。

　　猴頭看了看羅蒙，又看了看猴娃子，慢慢向他們走了過來，羅蒙伸手拉過它左臂，用身體擋了擋，背著猴娃子，往它胳膊上撒了些靈泉水，又扯起自己衣擺，它傷口周圍擦了擦，然後才撒了藥粉上去。

　　這個藥粉是卜一卦配，羅蒙從前也沒怎麼當一回事，以為是他自己闖蕩江湖時候搜集來民間偏方，等後來知道他有個從醫師傅，才知道這玩意兒原來還是不外傳秘方。

　　藥粉剛撒上去時候，猴頭痛得吱了一聲，卻並不怎麼掙扎，猴子智商還是不低，這會兒它也弄明白羅蒙是替它處理傷口了。

　　羅蒙它傷口處撒了藥粉，又從袋子裡掏出一卷繃帶，猴頭手臂上纏了幾圈，就算完事了。只要這猴子手臂上肌腱沒被咬壞，過幾天就會慢慢復原了，三毛那貨畢竟是軍犬出身，從小各種育苗也沒少打，被它咬一口，大概是不會得什麼傳染病。

　　經此一事，猴子們也安生了，每天下午摘刺玫果換玉米，羅蒙他們有時候還會帶一些奶饅頭什麼過來，沒幾天功夫，猴子們就恢復了生機，只不過鎮上它們依然是不敢去。

　　這天正是星期五，早上羅蒙和肖樹林又帶猴子去鎮上賣菜，這天是他們後一次這邊賣菜了，等明天那邊超市開張，老周和他們家肖樹林就徹底從賣菜勞動中解脫出來了。

　　「汪！」猴娃子抱著花花，搬了一把凳子到他常坐那家店面門口，然後三毛就過來了。

　　「……」猴娃子看了它一眼，把頭扭開了。

　　「汪！」三毛又跑去另一邊，衝他吠了一聲。

　　「……」猴娃子又把頭扭到另外一邊。

　　「汪嗚……」三毛把兩條前腿伸直，腦袋枕上面，不停搖著它大尾巴……汪嗚……給塊餅乾吧！

　　「……」猴娃子就不給。

　　「汪！汪汪汪！」見來軟不行，三毛這貨立馬就硬氣起來了。

　　「！」猴娃子一巴掌拍它腦門上。

　　「……」三毛傻眼了，好像沒想到自己會受到這樣對待，這丫看了猴娃子良久，然後懨懨又趴了地上，趴了沒一會兒，它又抬頭偷偷看了猴娃子一眼，往他身邊挨了挨，又挨了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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