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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奸宦巨星》第91章
夢迴前生番外(四)

  新皇在旨意中透露出想要蕭景茂回朝的意圖,他剛剛登基,根基不穩,正是需要兵權的時候。原本在政變前他就不希望蕭景茂走,但新皇和廠督的想法相同,無論朝廷怎麼亂,邊疆不能亂。林福就算捧了個傀儡皇帝上台,天下依舊是他們的,最多不過是朝堂上的政敵們遭難。可若是邊境失守,外族入侵,那就是戰火連綿人間焦土,兩人也就都成了千古罪人,是以新皇放了蕭景茂走。

  而現在時至春日,外族正是牧馬放羊的時候,他們被蕭景茂打得狠了,也需要休養生息。這時邊境情況穩定,就不需要元帥再坐鎮。

  蕭景茂醒來後,立刻安排了心腹將領和幕僚留在這裡守著,自己則帶著部分兵馬即刻前往京師。軍醫說他心肺受創,最好調養幾日再走。而軍師也勸他,左右現在形勢已經穩定下來,他晚走幾日也不算什麼。

  偏蕭景茂什麼都不聽,不僅不聽,更是將大軍留在後面,自己則帶著一隊輕騎快馬加鞭趕往京城。蕭景茂座下是匹名駒,跑得比騎兵的快上許多,很快的他連騎兵都甩了下去,隻身一人前往京師。大軍要行進一個月的路程,他居然只用了三天便趕到,到了京師後,那匹千里馬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死活不肯跑了。

  進了京,蕭景茂先是忍著心中念頭與新皇見面謀劃接下來的事情,新皇見他這般快速趕來,又沒帶兵馬,對他那一點點疑慮也打消了,與他商議接下來的事情。

  好容易打發了新皇後,大軍又沒有跟過來,蕭景茂將留下的士兵佈置了下後,便去了據說丟棄林福屍體的亂葬崗。時間過得太久,那裡又有太多屍骨,林福剩下的骨頭也不知被啃到哪裡去,根本找不到。這個人,死後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蕭景茂站在亂葬崗前,體內氣息紊亂,差點又嘔血。

  再不願意面對,他也必須承認了。他愛上了林福,明明沒有見過幾次,明明有著血海深仇,明明他只是個連正常人都算不得太監,他依舊不受控制地愛上了他。蕭景茂認為自己變心了,可他心中依舊有著秦毅,份量依舊那麼重。明明只有一顆心,心裡滿滿地裝著一個人,那林福又為什麼佔據了那麼大的空間?他哪來的第二個靈魂?

  人已經死了,他就是再感慨也不會有什麼了。一時間蕭景茂不知何去何從,恍惚間走了曲家舊宅。那裡被抄家後充公,讓林福的一個手下住了,現在那人已經和曲將軍一個結局了,宅子便空了下來。新皇早在拉攏他時便知道榮崢的身世,許諾還他一個公道,現在這房子,已經是蕭景茂名下的財產了。

  進入大殿,蕭景茂站在那日抄家時林福站立的位置,抬頭看那浩然正氣的匾額,腦中機械地回想著當時林福站在這裡時,在想些什麼呢?

  那天的記憶很深刻,他甚至記得林福最後站立的位置是哪裡,他走到哪裡,低頭看自己當初藏著的暗格,只一眼,心驚肉跳。

  他現在站立的位置角度十分巧妙,低下頭,剛好能看到暗格的縫隙。空無一物他肯定發現不了這個暗格,可若是有一雙眼睛真驚懼仇恨地望著你時,必定能看到那雙眼睛。

  那個時候的四目相對,不是他的錯覺!

  一時間蕭景茂心痛如絞,張開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以為當時自己逃出生天是運氣好,可是原來從一開始,就是林福放他一馬嗎?那時林福對著匾額說的話,是給他聽的嗎?一個心狠手辣的廠督,為什麼會放過這一個禍根?為什麼!

  蕭景茂不明白,他發現自己從來沒有真正瞭解過這個人。剛入京之前,他以為那是個放縱手下之人,誰知京城的治安卻比任何時候都好。他更是知道,當初家中的女眷,都是一刀斃命,死前沒有受過任何凌辱。不僅僅是曲家,但凡林福經手抄家的家中,就沒有出現過凌辱婦女的情況。而在明知兩人立場對立,為了保住邊境,林福依舊提拔他成為元帥。

  這個人,難道是在被人罵做閹狗的同時,做著惡事的同時,卻還依舊保留著心中一點點的天真嗎?

  那種冷血無情的人,怎麼可能?

  有了蕭景茂的兵力支持,新皇很快穩定住了局面,開始親政。他最先做的便是昭告天下林福的罪證,一條條都是血淋淋的真實,蕭景茂在下面聽著有些麻木,這纍纍的罪行,林福又豈是良善之輩?最後,聖旨上說,剝奪林福的先皇所賜「福」字,還原名林順。

  蕭景茂大腦一片空白,直到這些罪狀作為告示貼在城裡後,他走上前細看當初自己聽都沒聽的東西,發現上面有這樣一條——殘害宮妃。

  他覺得大腦清醒了些,便派人去查。林福的事情已經公告天下,很好查。他很快便查到,林福原來是良妃宮裡的太監小順子,後來陷害良妃,讓她被打入冷宮飽受折磨而死。

  下屬送來的密報被蕭景茂緊緊攥在手心裡,腦中不斷回放著前世小宮女死前,小順哥最後那個拋卻一切感情的模樣。那個面冷心善的小順哥,那個努力護著宮裡人的小順哥,那個會因為在行刑時手下留情而害得自己也被罰的小順哥,那個明明身在最黑暗的皇宮,遭遇到正常人類無法忍受待遇,卻依舊保持著內心善良的小順哥,那個……在他死前,一腳踢開他的手,冷冷地說「賤人,莫要髒了娘娘的衣物」的小順哥。

  為什麼他沒有在第一時間認出林福便是小順哥?因為在那個心狠手辣的廠督身上,早已沒了小順哥那至純的模樣,只餘下妖異的毒性。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人,是要經歷多大的痛楚,才會有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難道說,抹去小順哥心中最後一絲善良的,竟是……他嗎?

  蕭景茂發現自己哭了,他心裡明明沒覺得太悲傷,可是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流下。男人哭實在是太難看了,他拿起巾帕擦臉,卻發現雪白的帕子上滿是刺目的鮮紅,拿過銅鏡來看,他竟是滿臉的血淚。

  那一刻,蕭景茂明白了什麼叫痛到極致。痛到極致不是你撕心裂肺的難過,而是你壓根就感覺不到難受,因為太痛了,痛到神經都麻木了。

  他知道自己又吐血了,像個病嬌花像個林妹妹一樣吐血,可他控制不住,心中清泉早已乾枯,能夠流出的,只有心頭早已冰冷的熱血。

  第二日上朝,朝堂震驚,年僅二十四歲的年輕元帥,滿頭華髮。

  新皇關切詢問他究竟發生何事,蕭景茂只是搖頭不語,跪在殿堂上求皇帝讓他返回邊疆,在那漫天風沙中,渡過自己所剩無幾的餘生。

  皇帝一開始不准,他一個頭一個頭的磕,血染紅了地面,新皇准了。

  新皇已經不會在忌憚他手中的兵權了,因為太醫說,這個人已經活不久了,他短短時間內承受重創,又不顧身體,不調養還整日操勞。從四十日前接到新皇旨意後,蕭景茂每日只入睡不超過一個時辰,最近這幾天,更是從來沒合過眼。

  一個沒有後代並且將死之人,最後的願望是死在邊境中,這樣的人自然是大大的忠臣。新皇不僅准了他的要求,更是封了一片土地給他,還可以世襲。可是誰都知道,曲崢嶸,沒有後代可以世襲。

  蕭景茂沒有直接前往邊疆,而是去了高原,一步一個等身長頭磕上布達拉宮,為他祈福。在那高原上,他閉目靜思,大師問他看到了什麼,蕭景茂回曰,看到了星空。

  那便是他愛的人,明明是如墨汁一般黑暗,能夠讓日月無光的人,卻有帶著點點星光,有著無盡的美麗。

  人真的有靈魂、有來世嗎?穿越過兩次的蕭景茂忍不住問,他能夠再來世見證這個人的幸福嗎?

  大師意味深長地告訴他,你所思戀那個人,已經得到了幸福。

  蕭景茂回到邊疆,一年後,曲崢嶸戰死沙場,享年二十五歲,無妻無子,只有死時嘴角那朵淡淡的笑容,邊境戰士無不肅然起敬。

  曲崢嶸死去那一刻,遠在另外一個時空的蕭景茂睜開雙眼,猛地坐起身,在靜夜裡瞪大雙眼。

  秦毅何等敏銳,哪怕是在熟睡中也能感覺到蕭景茂的異狀。他起身將彷彿經受了巨大刺激的愛人摟在懷裡,輕吻他的額頭,柔聲問:「做惡夢了?」

  燈被打開,蕭景茂靜靜地看著秦毅,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又好像他們分別幾十年才再相聚一般。秦毅正想詢問他到底做了什麼噩夢,蕭景茂卻緊緊摟住了秦毅,那一刻秦毅感受他全身散發出的滅頂絕望,這種感情不是一個夢就能解釋得清的。

  「究竟怎麼了?」秦毅一點點安撫著小勺的情緒,又覺得懷中這個人有些陌生,無論從氣勢還是神態上來看,都不再是他認識的那個小勺了。他剛醒來時那種神情……秦毅記得自己見過一次,只有一次,那是在他穿越到這個世界那天,那種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卻活著,周圍是陌生的環境,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抓著蕭景茂的手掌力道加重,秦毅捏起他的下巴,仔細端詳眼前這人,雖然有些不一樣,但他可以肯定,還是他認識的那個蕭少,怎麼回事?

  漸漸地,蕭景茂好像接受了回到現代的事實,可無論秦毅怎麼問他都不開口,只是摟著他,身上微微發抖,像瀕臨絕境的兔子。秦毅抱著懷裡的大兔子,一點點思考著蕭景茂變化的緣故,該不會他方才不是做夢,而是如他一般,在夢中去了未知的空間,隔了很久才回來吧?對秦毅來說不過是一瞬的時間,對於蕭景茂可能是一輩子。

  因為有過穿越的經歷,秦毅才能精準地猜到。但他還是有些不確定,便摸著小勺的臉蛋問:「告訴我,你經歷了什麼?」

  不是夢到了什麼,而是經歷。這種雙關語在旁人聽起來可能是夢中經歷了什麼,可是蕭景茂聽來卻完全不一樣。他漸漸平靜下來,他回到秦毅身邊了,眼前這是他的愛人,活生生的愛人,他身處和平的現代社會,而不是那個視人命如草芥的時代。

  他的秦毅,在這個人面前無法隱瞞任何事情,他要向他傾訴。

  蕭景茂握著秦毅的手,耳朵貼在他胸前,聽著心臟跳動的聲音,才覺得安全,才開口說:「秦毅,我剛剛在夢裡,去了另外一個世界。在那個世界裡,我待了幾十年,然後……愛上了一個不是你卻和你很像的人。」

  秦毅眼神變得深沉,週身散發出不悅的氣息,但他卻沒有甩開蕭景茂,而是繼續保持著平靜的語氣詢問。得到了秦毅溫柔的對待,蕭景茂慢慢地將這兩世輪迴發生的事情,與小順子林福的糾葛,一點點講述。

  不知為什麼,對秦毅說清一切後,蕭景茂的心驀地平靜下來。他好像不怕了,也不悲傷了,整個靈魂都得到了慰藉一般。

  秦毅沒有因為他生氣,而是像是要將他揉入骨血中一樣抱住他,那樣珍惜著,疼愛著。他拉開蕭景茂的睡衣,在心臟上一下下輕吻著,沒有慾念,只有最虔誠的祈禱。

  蕭景茂發現,他的情緒可能傳染給了秦毅,這個向來淡定,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人,此時竟然有些緊張,抓著他的手,好似害怕失去他一般。

  良久,天已大亮,秦征叫他們不出來,便自己帶著蕭胖胖吃早餐,並吩咐司機送兩人上學。爸爸和叔叔早上不出來的時候很多,他早就淡定了。

  上午明媚的陽光照射在兩人身上,正如一切烏雲散盡,只剩下明媚的幸福。秦毅整個人沐浴在陽光,在蕭景茂看來,竟好似有一種超脫一切的聖潔感。他握住蕭景茂的手,輕輕一吻後說:「我曾說過,我只給你一次機會。儘管你已經錯過了,可是我也想給我自己一個機會。」

  「給你講個故事吧,一個你可能聽過熟悉但不瞭解內情的故事。」

  秦毅好聽的聲音娓娓道來,聽到最後,蕭景茂那張驚喜交加的臉,忍不住流下淚水。那不是懦弱的淚,而是乾涸的心靈重新得到滋潤,幸福的甘泉盈滿內心,溢出來的幸福。

  秦毅慢慢將蕭景茂壓在身下,兩具火熱的身軀在陽光下糾纏,蕭景茂死死摟著秦毅不放,好似這是他生命中最後一次歡愛,抵死纏綿。三生三世,他只為這個人心動,他只愛這一個人。如果還有來生,哪怕他喝了孟婆湯,過了奈何橋,他也不怕。因為只要下一世他們還能相遇,他一定能夠認出他,愛上他。

  雲潮落盡,蕭景茂睡著了,嘴角帶著意猶未盡的笑容。秦毅則是溫柔地撫摸著他的頭髮,內心宣告著兩世未能說出的愛語——

  謝謝你,帶給我兩世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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