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有慾
不知不覺中,方儒已經留在原澈身邊大半年,原澈的恢復情況良好,基本克服了一觸即發的狂躁症狀,與人交流無礙,也不再那麼排斥別人禮貌性的碰觸。
方儒覺得是時候進入最後階段的療程了——減少原澈對他的心理依賴。
原澈的業餘時間,幾乎全都與他在一起,跑步、吃飯、逛街、看電影、下棋、談論時事、參加聚會、休閒健身、品評美食、聆聽音樂等等,兩人就像情侶一般,過着親密閒適的健康生活。
方儒對原澈的影響力絶對出乎他的預想,而他也習慣了對原澈的照顧,想要疏遠,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開始適當地減少與原澈參加聚會的次數,三次中回絶兩次;在家時,也會儘量不與他同處一室,避免過多的肢體接觸。除了每天的晨跑和彈琴之外,很多兩人一起的活動都被方儒一一推搪,他積極地為原澈提供交友的機會,給他更為開闊的空間,讓他逐漸適應沒有他的生活。
但是,原澈早已將方儒放在了他後半輩子的人生規劃上,並不會因為相處時間的多少而改變。他的舉動只是讓原澈認為他在抗拒他,逃避他,不想做他的人。結果疏離策略不但沒有奏效,反而讓原澈決定不再猶豫,先下手為強,這也是他期盼已久的事情。
“方儒,我們這週末出海吧?”
“出海?為什麼要出海?”
“就是想開遊艇去玩玩。”
“只有我們兩個人去嗎?”
“當然。”原澈瞥了他一眼,“你還想邀請什麼人?”
“人多比較熱鬧。”方儒笑道,“上次在酒吧遇到的那幾個朋友就不錯。”
原澈冷哼一聲:“不錯?你中途就離場了,怎麼知道不錯?”
方儒摸着鼻子,不好意思道:“抱歉,我……”
“行了。”原澈一擺手,用不容拒絶的語氣決定道,“這週末,你準備一下,我們去海上釣魚。”
“哦。”方儒表面答應着,心裡卻在思量各種推脫的理由。
不過原澈並沒有給他拒絶的機會。週五晚上,他直接將方儒塞進車裡,一路風馳電掣地趕去了海港。海港有原氏旗下的酒店,他在酒店訂了套房,第二天早上就帶著方儒上了遊艇。
遊艇在海天之間浮游,碧空如洗,視野開闊,清新的海氣令人心曠神怡。方儒扶在欄杆上,仰望天空,眼中彷彿映出了一片美麗的幽藍,晶瑩如水。海風吹亂了他的頭髮,為他增添了幾分靈動的朝氣。
“喜歡大海嗎?”原澈從身後攔住方儒,將他圈在懷中。
“嗯,很美。”方儒不着痕跡地退開。
原澈沒有在意,問道:“會開遊艇嗎?”
“不會。”
“過來。”原澈拉著他來到船艙,也沒問他的意見就開始教他駕駛。
方儒本來沒有興趣,但隨着遊艇的移動,他也逐漸嘗到了海上馳騁的樂趣。
原澈見他上手,便不再多言,側頭靜靜地凝視着他專注的表情和眼中閃爍的光芒。
正在全神貫注中,方儒突然感覺什麼溫濕的東西划過他的頸項,輕舔他的耳垂,呼吸噴灑在他的肌膚上,引起一陣麻癢。
方儒縮了縮脖子,心頭微顫。
原澈緊緊環住他的腰,埋頭在他脖頸處,挑逗般地舔吻。
方儒慌忙避讓道:“原澈,我肚子有點餓了,先去吃點東西吧?”
“好。”原澈目光深沉,退開一步。
方儒將食物擺弄出來,原澈則開了一瓶紅酒。
“我特意準備的紅酒,嘗嘗。”原澈給方儒倒了一杯。
“謝謝。”方儒接過,淺嚐一口,含在嘴中,先是苦澀,隨即便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清香和純滑。
他眉頭舒展,眼中隱隱透出幾分喜愛。
原澈嘴角微揚,一邊隨意與他聊起各種有趣的話題,一邊為他續酒。兩人邊吃邊聊,不知不覺中,一瓶紅酒已經見底。其中大半都被方儒喝掉。只見他面頰暈紅,目光迷濛,明顯有了醉意。
方儒的酒量還不錯,但原澈這次特意讓人從外國帶回了幾瓶高度紅酒,頗有後勁。再加上他在紅酒里加了一些調情的東西,方儒就算只喝一口也會逐漸感覺酥軟,更別說他還喝了大半瓶。
原澈看他的眼神變得越來越灼熱,方儒被他看得不自在,搖搖晃晃地起身道:“有點熱,我去吹吹海風。”
剛邁開一步,他便被一陣巨力拉倒在地。
“方儒,我要你。”原澈翻身將方儒壓在身下,用低沉的嗓音再次敘說他的渴望。
方儒呼吸凝滯,身體發熱,意識有些混沌。
嘴唇被吻住,一條舌頭鑽入齒間,輾轉吸吮。
“唔……不要……”方儒偏頭閃避。
原澈毫不退讓,繼續霸道地索吻。他的雙手也沒有閒着,利索地扒拉兩人的衣服。
方儒四肢無力,軟軟地掙扎,意識到剛才所喝的紅酒肯定有問題。
“你……你在紅酒裡下了藥?”
“一點調情的藥物,對身體無害。”原澈坦然承認,低聲撫慰,“我只是想讓你更舒服。”
下藥也下得如此理所當然,原澈你還能更強權主義一點嗎?
“舒服?”方儒呼吸凌亂,壓抑道,“被男人上怎麼會舒服?”
“試試才知道。”原澈雙手扶住他的腰,順着鎖骨一直向下舔吻。
方儒早晚是他的人,這點毋庸置疑。只是方儒始終不能接受男人,抗拒他的進入,他只好用些手段,避免在做愛過程中傷害他。
“唔……住手,原澈,不要……”方儒渾身火熱,頸項、鎖骨、胸部、腰腹、大腿……都被原澈印下了細碎的吻痕。
方儒翻身想要逃離,腳踢在桌柱上,發出一聲震響。
原澈將他制住,趁勢扯下他的長褲,抬起腿,低頭啃咬,動作熱情而大膽。
一根略顯粗糙的手指順着股縫進入腹地。
“啊!”方儒弓起身體,心中湧起一陣噁心和難以形容的怪異感覺。
“好緊。”原澈低嘆一聲,不知從哪裡取出一個瓶子,挑開瓶蓋,沾上潤滑膏,再次插入,輕輕划動。同時,另一手握住方儒的前端,不斷擺弄。
“唔……”混蛋!方儒內外煎熬,有如一隻被放在熱鍋上的蝦子。
“放鬆點。”原澈不停地搜尋他的敏感點,碩大的慾望急切地在他大腿根部摩擦。
方儒突然微微一顫。
“是這裡嗎?”原澈低低笑了一聲,手指繼續動作。
“……”方儒側臉貼在地板上,緊咬嘴唇一臉隱忍。
“別忍着,叫出聲來,我想聽你的聲音。”方儒的呻吟聲軟軟的,如小貓般惹人憐愛,又像海妖,充滿誘惑。
不能這樣繼續下去!方儒雙眼半睜,用模糊的視線四下打量。
身上的男人動作越來越急切,慾望就在入口處蓄勢待發。
方儒深呼一口氣,右手不經意摸到了一件東西,想也沒想就猛地朝原澈的肩膀砸去。
原澈吃疼,放鬆力道。
方儒趁機退出,踉蹌着翻身而起,赤裸着身體朝船艙外跑去。
原澈一個大意沒拉住,低咒一聲,起身直追。他今天對方儒勢在必得,絶對不允許他逃離。
然而,方儒卻做出了讓他大驚失色的舉動,他竟然跨過欄杆,毫不猶豫地跳入了大海。
只聽“砰”地一聲,平靜的海面上激起一陣水花。
“方儒!”原澈探身大喊,“該死!”
他迅速放下繩梯,然後縱身躍下。
幽藍的海水中,方儒全身赤裸地懸浮,柔軟的頭髮輕輕飄起,陽光透過水面灑落,泛起片片波光,充滿魅惑的水色中彷彿孕育了一隻剛剛生出雙腿的美人魚。
原澈屏住呼吸,將方儒托入懷中,親吻他的嘴唇,給他渡氣。
兩人相擁衝出水面。
“咳咳咳。”方儒不住咳嗽。
“你是想死嗎?”原澈掰着他的肩膀,怒不可遏地大吼。
方儒摸了摸臉上的水漬,意識被海水一衝,恢復了不少。他望着原澈沒有說話。
原澈陰沉着臉,壓下怒火,拉著他順繩梯爬上了遊艇。
方儒無力地靠坐在船邊,原澈順了順氣,上前一把將他抱起,回到船艙,取來毛毯將他裹住。
方儒縮在毛毯中,濕淋淋的頭髮貼在臉邊,表情憂鬱。
原澈突然捧住他的臉,泄憤般地咬吻,狠狠道:“別想逃,你這輩子都是我的!”
方儒的睫毛微顫,沉默地將臉埋進毯子裡。
“方儒,你就認命吧。”原澈盯着他的眼睛,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我會讓你適應我,接受我的進入,侵佔,掠奪,無論你如何厭惡,我都會讓你接受。所以,不要妄想逃避,你的最終歸屬,只有我原澈一人。”
原澈毫不避諱地對方儒宣告他的所有權。
方儒身體發顫,第一次對原澈生出了懼意,他那狂烈的目光,彷彿一張大網,將他牢牢禁錮,讓他無處可逃。以前無論原澈有多暴躁,他都沒有害怕過,但如今卻有種難以抗拒的感覺。
“方儒,我想和你做愛,不是今天便是明天。如果你做不了決定,我就幫你做!”
“……”
“方儒,這輩子就和我過吧?我不會再有別人,你也不能有。”
“……”
“你,聽明白了嗎?”原澈一字一字地問道。
“我……”不能直接拒絶他,不能當面反駁他,方儒暗暗提醒自己,然而,他最終說出的卻是三個截然相反的字,“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