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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璣天緣(七元解厄系列)》第22章
第二章

  杭州之秋,賞的是桂。

  桂花之香有九裏之譽。

  品花者多以濃、清、遠、久四字,往往得濃郁香氣之花,卻難品清。然桂花卻兼具清濃兩者,自然能得青睞。

  傳說月中有桂,銀蟾光滿,桂花飄香,有桂子得緣落於飛來峰靈隱寺,寺中僧人拾去種在山頭,每至中秋,必得天香縹緲。

  歐陽府裏有個習俗,但凡金秋佳節後,必攜家眷上靈隱寺,一來參拜菩薩,二來賞桂遊玩。

  歐陽老爺年輕的時候甚喜遊山玩水,若非如此,也不會與歐陽無咎之母結識,只是如今年紀大了,加上被酒色掏空,去不得遠地。靈隱寺一行,他顯得興致勃勃。

  雖然府中銀錢吃緊,不過歐陽無咎向來不會掃父親的興致,張羅下來,仍是一筆不小的數目,故此這回少不免又捱了帳房先生幾個白眼。此番有陸英浩等留居府中,自然要邀上他們,但陸鶯鶯有病在身不宜遠行,而陸英浩是武林人士,對賞桂這種附庸風雅之事興致不大,便留下來陪伴女兒並不同去。

  歐陽無咎本想拉王璣同往,但王璣卻堅決不肯去,問及原因,竟說是“不想碰見熟人。”歐陽無咎心裏奇怪,莫非靈隱寺內有王璣看破紅塵剃度出家的故人?

  他們清早上山,攜家帶眷難免腳程放慢,入寺已近午時,寺內早有僕人前來打點,僧人便備好齋飯候著歐陽無咎等人。

  用過齋飯,歐陽老爺便帶領一眾姬妾禮佛,之後一同到後山賞桂。

  歐陽無咎並不與父親同行,反而入了禪房拜見方丈。

  方丈慧明已有八十高齡,乃是得道高僧,歐陽無咎與之可謂是忘年之交,每次上山都不免拜訪。他們在禪房說道,聽得一旁的陸天昊直打瞌睡,好不容易耗了一個時辰,都快要睡著了,才聽到歐陽無咎起身告辭。

  聞那老方丈說道:“歐陽施主,請聽老納一句,魔由心生。往後緣法,只看施主一念之差……”

  歐陽無咎高大的身軀猛然一窒,回頭,已見慧明方丈閉目合十,不再說話。愣忡半晌,方才轉過身去,拍了拍陸天昊:“陸世兄,我們走吧!”

  陸天昊打著哈欠跟歐陽無咎走出禪房,不由得抱怨:“那老和尚恁是話多,而且怪裏怪氣的,跟少林那些老禿瓢一個樣!”

  歐陽無咎皺眉道:“此乃佛門清淨地,切忌妄語。陸世兄,請小心說話。”

  “哼……”

  陸天昊雖說不甘,但歐陽無咎穩重的氣勢仍是叫他不敢造次。

  兩人離開禪房,外面陽光明媚,秋高氣爽,通往大紅寶殿的小道兩旁全是桂花,此處的桂花雖比不上後山花團錦簇,濃香飄野,但受寺內僧人仔細照顧,也是開著一簇簇金黃色的小花,隨風吹來陣陣清香,教人心曠神怡,不禁叫他放慢了腳步。

  陸天昊不禁讚歎:“這裏的桂花真是漂亮,我從未見過這般景象!”他有意施展,一個鷂子翻身,就像一隻輕靈的燕子般躍上半空,在樹間跳躍,猶如踏空飛翔,他的武功乃由陸英浩親自調教,自然不差,總算是年輕一輩中的表表。

  他在樹頂繞了幾圈,不曾震下一片花瓣,可見輕功確實不錯。

  陸天昊重新落到歐陽無咎身邊,拉了他問道:“歐陽大哥,你覺得我的輕功怎樣?”

  歐陽無咎笑著點頭:“不錯。流燕掠空,輕靈如蝶。”

  得了讚賞,陸天昊自是大喜過望,當即笑得更是開懷:“那是當然!其實我的劍法也是不錯,但是爹總說我急躁,一直不肯教我藏天劍法,歐陽大哥,不如你來教我吧?”

  歐陽無咎笑容不改,卻是搖頭:“既然是陸師叔的意思,自然有他的道理,練功宜循序漸進,若是貪功冒急,反而容易走火入魔。我看陸世兄資質天成,假以時日必成大器,大可不必急在一時。”

  “說到底你還是不肯教我……”陸天昊心有不甘,可他性格高傲,又做不到死纏爛打的份上,只好暗自撒氣。

  歐陽無咎轉過頭來,叢叢的桂花不過兩道之眾已如此茂密,想必後山之處更是繁花似錦,想起不願前來的帳房先生,不由悵然:“若是他也能夠看到就好了……”

  陸天昊以為他說的是姐姐陸鶯鶯,便道:“沒關係,等姐姐身子好了,我們再帶她上來一趟!”

  歐陽無咎知他誤會,但此時也不便解釋。忽然,他停下腳步,愣愣地看著在兩道金桂花之間,矗立的一棵極為突兀的銀桂樹。

  與絢爛如陽的金桂相比,銀桂花色較白,微微淡黃,若論姿色,與金桂相比稍有遜色。

  他走到樹下,仰頭去看。

  蔥綠樹影間,叢叢銀白色的桂花,隨風贈香,靜靜地踮於枝頭,不爭方寸之榮。風旋過,一朵很小很小的桂花落了枝,打著旋兒,落入歐陽無咎大掌之中,柔嫩仿佛脆弱的花瓣出乎意料的堅韌。

  看著白銀般的桂花,歐陽無咎忽然笑了。

  他從懷裏掏出一帕方巾,將那朵桂花小心翼翼地放於其上,然後彎下腰,一朵一朵地撿拾散落在地上的銀桂花。

  陸天昊在他身後看得莫名其妙,抬頭看了一樹的桂花,照著他們的功夫,輕功一躍,在樹上采下一籮筐都不成問題,為何偏偏要去揀地上的落花?

  他正要去問,卻在走到歐陽無咎身邊的時候愣住了。

  逆光中那張剛毅的側臉,眼神中的溫柔如同一汪能夠溺死人的深潭。

  男人半弓了魁梧的身軀,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這般做法有失身份,在地上仔細地挑揀著桂花,一絲不苟。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方巾中已堆了一個小丘多的銀桂花,嬌憨可人,清香凝聚。歐陽無咎於是抬頭四下張望,見道旁不遠處有眼清泉,想必是寺內僧人為了方便灌溉引過來的,他便捧著方帕過去,以清泉水洗滌桂花上落泥的塵土,一朵一朵,非常細緻,不曾遺漏半點。待洗淨之後,再以方帕細細包好,藏入懷中,這才回頭招呼愣在一旁的陸天昊:“陸世兄,我們走吧!”

  陸天昊回過神來,看著漸漸行遠的高大背影,以及他身後滿地如雪的銀桂花,脾氣一來,居然跑上去大踩一頓,將清素的桂花碾入泥中……

  西南群山之深,有山曰罔兩,山形詭奇,驟看似惡蟾伏地。

  此地人煙稀薄,但半月以來,不知怎的,來了一群西域人。這夥人避大路而擇山徑,似乎不願暴露行蹤。

  他們在這裏已盤踞多時,每夜均聽到一個淒厲的哀嚎盤旋山頂,仿佛鬼魅淒叫,聽得人毛骨悚然。

  深不見底的山谷,在無聲無色間,不知吞下了多少具屍體。

  石壁的洞穴內,聲聲喘息仿佛藏了一頭野獸,月光在薄雲的遮掩下只露入散碎的光亮。枯槁的軀殼,深陷的眼眶,一縷縷稀落的枯發甚至能見到光禿的腦殼,即使包裹著軀體的是華貴綢緞,亦難掩鬼魅形態,簡直就如同一頭從地獄爬出來的餓鬼。

  他在咀嚼,手裏捧著一段斷肢,鮮血塗抹在褐黃乾癟的臉皮上,觸目驚心。

  突然,他渾身顫抖地丟下那段殘肢,篩糠般倒在地上,張大的嘴巴發出淒厲的號叫……

  洞外的人驚恐地散開,即使洞裏面是他們的主子,但眼見同伴一個一個在夜裏莫名其妙地消失,恐懼已深深紮在心底。

  不多時,洞裏的人走出洞來,他已經恢復了年輕力壯的模樣,正是當日黑松嶺上的血煞魔君。然而此時他臉上卻是一副氣急敗壞。

  他指了兩個隨從,喝道:“跟我來!!”

  “是。教主!”

  血煞怒氣衝衝地走上峭壁旁一出突兀的高臺,因為岩壁遮擋,月光也無法照亮,在那裏,似乎蜷縮了一件巨物。

  “起來!!你給我的血已經不管用了!!”

  暴喝之聲引來山體間回聲交蕩,半晌,岩壁的漆黑中睜開了一雙幽綠色的碩大眼瞳,跟在血煞身後的隨從嚇得連退幾步嗦嗦發抖。

  “吵死了……”沙啞的聲音,那日曾在黑松嶺上出現過。

  巨物的呼吸帶著獸的腥氣,幽綠色的大眼,瞳帶時圓時直交替變幻,似乎在打量眼前的人,末了,帶著嘲笑地哼哼:“看你的模樣,想必是急欲求成,喝得太多了吧?”

  血煞怒道:“我喝了你的血之後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這哪里是什麽增長功力的靈藥?!”

  “老子什麽時候說過是靈藥了?”

  黑暗中的巨物動了,它緩緩地站起身,邁動四肢從陰影中走了出來,月光之下,只見巨物碩大如牛,目若銅鈴,面部似虎兇猛猙獰,一身褐紅皮毛粗糙堅韌猶如銅鋼,頭頂至背生了一叢硬如鋼針的黑鬃,四肢粗壯,鉤爪鋸牙,更有一雙羽翅長在脅上,極為兇悍。

  碩大的獸首緩緩湊近血煞,腥氣的呼吸噴在他的面上:“當初可是你說要一年之內增長甲子功力,老子肯把血分給你已算便宜了!一日千里,不用說也是要付出點代價的!”

  血煞無言以對,他身後的隨從已嚇得腿腳發軟,連滾帶爬地逃了開去,怪物不屑地瞅了他們一眼,全然沒有追趕的欲望,哼哼道:“跑什麽?老子才不要吃惡人肉,又酸又澀,難吃得要死。”

  言罷,忽然全身卷起一股黑色旋風,風過,變化出一個黑袍男人的模樣,身高近乎九尺,只是一頭亂髮又長又是蓬亂,連臉都遮住了大半,簡直像個野人。

  他瞅了瞅附近荒無人煙的山嶺,呵呵笑道:“這裏荒山野嶺,連鬼都沒有半隻,老子餓了!喂,之前差點把你活埋的那個什麽盟主是不是個好人?”見對方點頭,黑袍的男人饞得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樣,抬手擦了擦口水,仗著身形高大一把將人抓起,“帶路帶路,好吃的東西得快些下口才行,若是不小心死了,就不新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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