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樞天引(七元解厄系列)》第20章
  第二十章

  龍主無恙歸來,衆衛自然難掩喜色。

  應龍冷眼掃過手中操持兵刃的十二甲衛:“本座離前,曾吩咐過什麽?”他的聲音相當低沈,跟隨應龍數千年,衆衛豈有不知龍主向來說一不二,令下如山?雖說他們並未闖入,但忤逆命令,當如挑釁龍主權威,其罪難恕。

  一刻前還威風凜凜殺氣騰騰的甲衛,瞬時巴不得自己有地龍之屬,能夠找條地縫鑽進去以免被龍主嚴厲的目光掃到。

  金睛視線落在爲首者身上:“雎翎,你且說說。”

  雎翎並不推诿,一字一句,複述應龍離開前下達的命令:“沒有龍主吩咐,不許入殿。”應罷,被玄鐵铠甲包裹如同鐵山般魁梧的男子下跪于應龍身前,俯首認罪:“屬下知罪,願領龍主責罰!”

  其余一衆甲衛見狀,亦紛紛跪地領罪。

  縱然對方並不解釋,應龍又豈有不知他們護主之意,也怪他在殿內耽擱太久,思及此處,他忽然擡目看了一眼毫無動靜的車廂,嘴角挑起一絲微笑,然後垂目看了一眼雎翎:“也罷。念你護主心切,今日便不計較你擅行之罪,”金睛見冷,“若有下回,你便不必再跟著,回去給本座守行宮去!”

  龍主的斥責雖是嚴厲,雎翎卻知,這座詭秘的宮殿裏住的是上古惡神,進去了,不見得能全身而退。

  雎翎一揖到地。

  應龍揮袖示意衆衛撤下:“去歇吧,明日一早便要上路。”

  應龍來到車駕前,掀簾入車廂。

  不意外地看到那蒼衣神人依然如故地坐在來時的位置上,本以爲他也似先前那般閉目入定,誰想驟然對上的是一雙清如明鏡的眼睛,反令應龍有些錯愕。

  不過他很快笑了起來:“長夜寂寥,星君莫非是在等本座?”

  語中顯然帶有調侃之意,然而天樞卻不爲所動。

  對方不應,應龍也無意糾纏,只尋了個位置坐下,車廂內鋪著舒服的厚褥,無論是躺是坐,總是舒服。他靠在車板上,稍稍仰頭,舒了口氣。

  忽然一直沈寂的車廂掠過一絲風動,等他側過頭來,已見天樞近在身旁。

  應龍略略傾身,有意無意地與他拉開距離:“若非要事,可否明日再商?今夜與那禺疆敘了一宿的舊,本座有些累了。”

  拒絕再談之意已相當明顯,若換了旁日,天樞只怕已拂袖而去,然而此時他非但未曾退開,反而更近一步,更伸手按在應龍肩上。

  “你受傷了。”

  並無詢問之意,卻是語氣笃定得很,仿佛早已了然一切。

  言罷探手便要掀起應龍外袍,但手腕一緊,已被應龍按住。

  擡目,借了車內夜明珠照亮之暗芒,他看見應龍略有不豫之色。

  “星君意欲何爲?”

  “放心,不會讓外面的甲衛知道。”天樞言罷一揮袖,無聲的風障在車廂板壁上築起,隔絕了車內一切的聲息,乃至封住了一絲氣味。

  “本座不是這個意思……”應龍有些無奈,外面那群翔龍對他忠心耿耿,若知道他被那禺疆所傷,只怕少不得一頭頭變成蠻牛地衝進殿去狂踩一通。他倒也不是可惜這座島,只是想到那個面露猙獰,眼神卻一如數千年前不變哀傷的女子,比起他囚困鎖妖塔的兩千年,禺疆被囚禁的卻是心。

  與他一樣擁有同樣記憶的古神,如非必要,他也不願輕易毀了那道數千年仍難褪色的背影。

  然而天樞卻不管他與那禺疆有何幹系,當下不管應龍阻止,強行伸手掀開衣袍。

  光芒昏暗,卻仍是能看見那衣袍之下,強壯的胸膛上,蔓延了一道極爲猙獰的創口!這口子從左胸一直蔓延至腹部,足有一尺多長,雖然看得出已以法術修複愈合,然而近乎開膛破肚的傷口,若是換了凡人,恐怕眼下已到閻羅殿報到去了。

  就算是應龍,也不見得好得哪裏去。須知龍族雖爲天獸,龍鱗雖堅,但也不是刀槍不入,若受重傷亦是會殒命歸天。

  “小傷而已。”應龍不以爲然地笑了笑。

  然而天樞是何等人物,豈能被他糊弄過去?適才應龍從殿中出來,氣息顯然見弱,雖然他有心隱瞞,但此舉或許能騙過那些在修行不足的翔龍,卻無法瞞過貪狼星君。

  這傷,絕不僅僅是破開皮肉那麽簡單!

  天樞目光如炬,手按在應龍胸膛之上,在那裏,應該有的跳動如今卻渺然無聲。

  “她剖了你的心?!”瞳孔收縮,他沒有料到竟會如此,“你——”

  五髒之中,心乃神之居、血之主、脈之宗,主宰生命,而失此物,則必死無疑。

  然而應龍被剖去心髒,仍存活不死,實在有賴其強大的元神庇護,只是這般做法,風險極大,稍有不慎,便似應龍這般的上古龍神,亦要命喪黃泉。

  “有得必有失,星君不必介懷。”應龍倒是大方得很,笑道:“再說,本座可不像凡人,被挖了心,只能走到城郊就吐血而亡。”

  天樞聞言皺眉,他自然知道他說的是商朝時少師比幹,被纣王挖心後縱馬南行,至牧野荒郊遇老婦,提之“菜無心能活,人無心必死”,遂吐血墮馬而死之典故。

  “雖不致死,但時日一久,必損修爲。”

  “本座若損了修爲,不是更利于星君日後降服麽?”應龍玩味地看著仍注視著他剖胸傷口處的天樞,“星君你看。”他從袖裏一掏,即放出萬道金光,只見光芒中一顆仿佛涵入天日的寶珠便在他掌中。

  “傳說後羿射日,一日落于北海,被巨鳌所吞,日精與鳌元同融而化寶珠。”

  金鳌寶珠幾與日月同輝,若與那外珠結合,其力量實在難于估量。然而此時天樞面上卻無半點欣喜之意,甚至連目光亦未停留在這顆好不容易尋來的寶珠身上。

  “本座,總算不負星君重托。”

  天樞目光一深,並不去接,滕然站起身來,一身煞氣凜冽攝人。

  “尋珠一事,本就是我七元星職責所在,龍王多有費心,本君感激。”他忽然猛一擡手,撤去車廂中所布法陣,身形一閃便離了車架,那動作之快是連簾子都仿佛不曾被掀起般快捷,應龍始料不及,只聽得車外雎翎吃驚的問話:“星君要去哪裏?”

  天樞向來漠然的聲音,意外地多了幾分不容置疑的霸道:“龍王遺下物件,本君進去替他取來。”

  “可是……”

  還不及說完,就聽一聲雷霆巨響,殿宇外所設之雷電法陣被強行破開,整座宮殿搖晃不定,那朱漆大門更是瞬間變成一堆廢木。青衣神人面無表情,舉步入殿,完全不覺適才所舉簡直就像破門而入的強盜般蠻橫。衆甲衛目瞪口呆,雎翎更不知到底是什麽原因把這位一直在旁靜觀其變的神人給惹毛了?

  把車廂照得通亮的金鳌珠仍停留在應龍手中,金睛略略泛過的意外之色。

  但見他不由自主地擡手按在適才天樞曾經試探過的胸膛上。這裏已沒有了心跳之動,按說,應該是冰涼一片,卻不知爲何,此時他卻意外地有熾熱之感……

  大殿金碧輝煌,不會比應龍的南禦行宮差上多少,然而障眼之術,說來不過是以虛爲實,或令人迷之以金銀財富,或令人如墮迷霧不得法而出。

  亂的,是人心。

  世人欲念繁多,明心見聖者卻有幾何?

  而如今百妖驚蟄之煞星神君,竟然……也亂了心!

  並非爲眼前這幻化之術,而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緣由——

  應龍!

  他並沒有料到當看到應龍胸膛上幾乎致命的傷口時,穩如磐石的心底竟湧起一波怒意……

  逆天無赦,兩千年的鎖妖塔之囚,這妖龍也不見得有幾分悔意,甚至態度更爲無我張狂。

  敵對,是必然。

  仙妖有別,立場不同,自有其心之所持,故此縱然互處立面相悖之位,他亦從未試圖說服對方的遵從天道。

  反正,只要這條妖龍無危于天地,自然不會兵刃相見。就算這男人總是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背後到底懷了什麽心思無人能知,他對此卻從未介懷。

  正如那日與武曲星開陽所言那般,能擒他一回,便能再降之第二回。三煞貪狼星,能與之匹敵者,上天下地,寥寥無幾。

  只是,千百年來,他下凡伏妖降魔,何曾試過如今這般有人相伴?盡管這妖龍仍是有太多隱瞞不語,不盡不實之處,但其襄助之舉卻絕無虛假。比起那些只懂得在九天雲霄指手畫腳,卻連南天門都不曾踏出的神仙,更是實在許多。

  他雖不擅言語,但並非不識好歹,至少對應龍種種所爲懷有感激。本以爲,不過如此,而至……看到他致命的傷口,他幾乎,胸口燒熾的熱度在沒有任何預料的情況下升騰。

  及至,在衝破宮殿外雷電法障,破門而入之時,怒火依然未曾平息。

  不過若如此輕易被情緒左右,便不是那位震懾三界的貪狼星君。

  他雖不明自己爲何作惱,但至少,他清楚闖殿的目的。

  殿裏的神靈,與他一般存于上古,大意不得。此時此刻,天樞已斂下心神。

  萬般皆幻,豈能迷惑神目?

  但見他穩步而前,其所到之處,猶如割裂了一切法術般將空間一分而二,每走一步,他身後的輝煌殿宇瞬即失去金碧華貴的色彩,廊道漆黑如墨,沒有了幻術,仿似置身深穴之中。

  一股瘟風猛然從大殿深處吹出,席卷而過,稍稍揚起天樞鬓間碎發,袍子亦晃了晃。

  風帶著北地特有的森寒之意,喚醒了什麽,黑暗的角落傳出蛇蟲爬動的瑟瑟之聲,仿佛這殿裏藏著千萬條毒蛇,蠢蠢欲動,叫人聽著毛骨悚然。

  蒼衣神人止步,颀身而立于徑渭分明的殿中,一面是破去幻術變得陰森可怖的黑洞,另一面卻是金碧輝煌的宮殿。

  一字一句,字字清晰。然而語中冷酷森嚴,不帶半點恭謹的霸道。

  聲音震徹殿宇,如洪鍾回蕩,乃令群蛇嘶鳴驚蟄,瑟瑟之聲鑽入地底。

  “貪狼星君求見。”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