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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天異(七元解厄系列)》第21章
  第二十章

  天色漸亮,天權從容地步出庭院,他擡頭看了看紅霞一片的天空,血色朝霞極爲不詳,然後見他伸手敲了敲背脊,歎道:“唉,人老了,不中用了……”

  相府內相當寂靜,靜得奇怪,仿佛所有人都消失了般。

  天權離開後院,來到府門前,沒有仆役開門,唯有自己將府門打開。

  他背手而立,看著在血霞的天空下,大批打著靜王旗號,朝相府洶湧而來的鐵騎士兵。

  兵戎加身的靜王爺趙舒,一臉殺氣,領軍在前,于府前停馬,飛身落地。只見他手上捧有一卷金黃顔色的絹帛,見了天權,只是冷冷一笑。他身後的士兵立即將相符外圍圍了個水泄不通,一時間把外面營生的百姓嚇得四下走避,關門閉戶,生怕惹禍上身。

  乃見趙舒一身亮銀盔甲煞氣騰騰,腰挎寶劍更見威武,氣勢迫人早不是當日在京城街道初見的那個被人圍殺的少年,如今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靜王爺。

  就聽他大喝一聲:“韓君仲,下跪接旨!!”

  天權笑應:“靜王爺,本相早得皇上封賞,上殿不參,下殿不跪。”

  “哼。本王倒要看你能囂張到幾時!!”趙舒展開聖旨,大聲宣讀,黃帛上的旨意,無非是將韓君仲六年前的罪孽一一羅列,加上通敵叛國等莫須有的罪名,簡言之,就是十惡不赦。末了就該抄家滅族,宰了以謝天下。

  聖旨宣畢,趙舒冷笑:“韓君仲,本王勸你還是不要負隅頑抗,乖乖伏首待誅!”

  猶豫半刻,他低下聲音,對天權說道:“若你還有半點良知,便放了雲枭,莫要將他牽連在內!!”

  天權並無應和,雲淡風輕地站在那兒,像面前那些凶神惡煞的兵士不過稻杆麥穗。

  那一卷聖旨的內容,仿佛是他早已預料到,並無太大意外,拖到如今才頒,怕是這位權傾一時的靜王爺的忍耐已到極限。

  “王爺,雲枭昨晚一夜未睡,房中狼藉也未及收拾。此事其實也是簡單,就不要去擾他醒來了。”

  昨夜的瘋狂昭然若揭,趙舒瞪大了眼睛,好不容易消化掉這話的意思,看了一眼離此地甚遠的臥室,然後像被踩到尾巴的野獸惡狠狠地瞪住天權。

  “那又如何,只要你一死,他便只有留在我身邊!”話音笃定,仿佛雲枭如今已躺在他王府之中。

  天權挑眉一笑:“只怕難如王爺所願吧?”

  趙舒心中極爲恨他,哪肯與他多費唇舌,他來時還作了打算,若雲枭出手相阻不得已亦只有將他暫時擒下關押,如今既然雲枭不在身旁,當少了許多麻煩,他一擡手,幾名士兵一擁上前將天權押住。

  “罪臣韓君仲欺君犯上,按律當斬!今日午時,于菜市行刑!!”

  升上中天的日光射透窗簾,雲枭終于從疲憊的睡眠中掙紮著醒來。

  身上蓋著薄暖的被褥,遮住了被下赤裸著滿是愛痕的身軀,只是稍微動一下,腰便疼得似要折斷了般,而說不出口的隱秘部位,更是刺刺辣辣的疼。瞬間回憶起昨夜種種,雲枭本來有些蒼白的臉色突然充血變紅,環視四周,沒看到師傅高大的身影,不禁略略有些失望。

  感覺身上雖是酸疼,但清爽舒服,想必師傅離去前替他清理過了,自己必定是做得昏了過去,完全不察。

  他稍是定了定神,發覺門外有人,顯然是刻意放輕了聲音,卻未能躲過雲枭的耳朵。雲枭有些奇怪,取過床邊細心疊放的衣物穿上,落地時雖然已是小心,但縱欲一夜的身體還是險些支撐不住。

  他伸手扶了扶牆壁,走到門邊,推門而出。外面陽光刺目,他稍是眯眼,適應之後,便見趙舒一身戎甲,坐在大院的石桌上,看著師傅平日使用的棋盤,偶爾撚子落棋,聽到開門聲,方擡起頭來,看到雲枭出來,嫣然一笑。

  “你醒了。”

  亮銀盔甲在日光下說不出的耀眼,冰涼的閃光亦顯得熾熱無比,雲枭心中不禁泛起一絲不祥。

  “你怎麽來了?”若說當今天下,誰人還敢對這位尊貴的靜王爺如此無禮,只怕是唯有雲枭一人了。

  但趙舒顯然並不計較,反而舒心一笑:“我今日來,是接你過府的。”

  雲枭看著他:“莫名其妙。”

  他剛是睡醒,身上其實還是疲憊不堪,無意與趙舒多作言語糾纏,轉身想到前廳去尋天權。但腳步不免有些踉跄,甚至異樣的不穩。

  趙舒看在眼裏,神情雖仍是冷漠,但一雙眼中已閃出怒火。

  一直不去打擾裏面睡著的人,本就是抱著一線希望,那個將死的男人所說的許是謊言,但如今見雲枭這般模樣,完全證實了男人的話。

  韓君仲。你。該死。

  趙舒擡頭看了看天頂的太陽,午時將至。

  冷冷一笑,在雲枭快要離開院門前,說道:“不用找了。韓君仲已經死了。”

  “!!”

  雲枭赫然止步,回過身來,皺眉看著他。這是玩笑嗎?他不悅地瞪著趙舒。

  趙舒扶桌而起,慢慢走過來,盔甲摩擦的聲音在寂靜的院落顯得極爲突兀。

  “韓君仲欺君犯上,皇上已下旨處斬。”

  “那又如何?”

  雲枭聞言只是不屑,凡間帝王,手持權力,妄斷生死,卻不知他旨意之中,那位惡貫滿盈的男人並非他權轄之下的凡人。

  想不到雲枭竟然如此反應,倒使趙舒愣了一下,隨即道:“你難道不關心他的生死嗎?”見他不管不顧邁步就走,忍不住問道,“你要去哪裏?!”

  “找師傅。”

  趙舒搖頭:“午時已到,他如今已綁縛菜市,當街斬首示衆,你去了,也斷然見不著他了。”他困惑地看著雲枭,“雲枭,你一身本事非比常人,爲何要屈居在韓君仲身下?……當他的……”

  雲枭皺眉:“我的一切,都是師傅給予的,沒有他,便沒有今天的雲枭。”

  “哼,我倒沒瞧出來,那個像廢物般被拖在馬後拉到菜市的人有什麽了不起!”

  “你說什麽?!”雲枭勃然而起,回身一把揪住趙舒,“你竟敢辱他!!”

  “怎麽不敢?!”趙舒也是一身怒火,他待他赤誠,到頭來,不過場空,當下也豁出去地吼起來,“我就是要他死!!”

  雲枭不敢致信地瞪著趙舒,那個寬厚斯文的男人,眼中全是戾氣,面目猙獰,根本不是他認識多年的那個朋友,赤裸裸的憎恨在眼中焚燒。他平日雖待人冷漠,但趙舒等幾個朋友,卻是極爲看重,如今卻驚覺他其實並不了解趙舒,這個朋友,居然是想致師傅于死地!!

  更讓他難以相信的是,師傅居然沒有反抗就任他們帶走?!不、不對!!

  雲枭突然想起師傅如今法力盡失,與常人無異,又豈是趙舒對手?!登時臉色發青。

  午時斬首?!

  他恍然想起趙舒的說話,一把將趙舒推開,轉身往院外跑去。

  “攔住他!!”趙舒大喝一聲,只見數百軍卒立即圍上來,攔住雲枭去路。

  相府諾大的院落中,看似單薄的青年,與眼前銅牆鐵壁般的軍卒對峙,未有半分怯意,嘴角冷笑。一種異樣的震音自臥室中傳出,似水波蕩出,起伏不定,突然一道寒光削空而出,自屋中直射向雲枭方向。雲枭不需回頭,擡起手,那柄脫鞘飛出的泰阿已在他掌握中,乃見青光流華,寒氣逼人。

  神劍現世,百兵伏首。軍卒手中刀刃槍劍,無不嗡聲大作,劇烈顫抖,均震得衆人幾乎握不住手中兵刃。

  雲枭虛空斜削,一劍裂地三尺,衆兵卒更是大駭非常。

  就聽那青年輕叱:“不想死,讓開。”

  “誰人敢退半步,軍法處置!!”

  靜王爺一聲令下,縱有欲退者此刻亦不敢多退半步,只得握緊戰抖的兵刃硬著頭皮頂上去。

  雲枭凶意大盛,青綠瞳中戾氣閃現,就在此時,忽聽遠處三通鼓響,趙舒愕然半刻,隨即哈哈狂笑:“午時已到!!韓君仲首級已懸菜市之上!!哈哈……”

  青年難以置信地看著遠處菜市的方向,明明相隔甚遠,根本不可能聞到任何味道,然而飄蕩的血腥如同決裂的告別,讓他大爲驚恐。

  “不。不會!!”他突然轉身,飛身撲前,衆將不及阻止,已見他一手揪住趙舒,手中秦阿架在他脖上,秦阿何其鋒利,離皮尚有半寸已留下一道血口。

  “放開王爺!!”“快放開王爺!!”靜王爺可容不得半點差池,衆軍士慌忙圍上去,然而投鼠忌器,不敢刺激雲枭。

  但趙舒不僅不怕,反而笑得更是張狂:“哈哈……如今你便是殺了我,韓君仲也是活不過來了!!”他遏止笑聲,眼中的戾氣消隱,換上了脈脈情意,他不顧脖子上還架著要命的秦阿,伸手過去,摸過雲枭的臉龐,還有那片豐潤的唇,他嫉妒,那個男人可以獲得雲枭的心,不過沒關系,那個叫韓君仲的男人已經死了,死人,沒辦法跟他爭。

  “雲枭,跟我走吧,我會給你一切,只要你想要,我什麽都可以給你……”

  然而在綠眸中,只有傷人的冰冷,以及絕望的瘋狂。

  師傅死了嗎?!……

  那個懷抱,那個笑容,那個讓人臉紅心跳的夜晚,都將不存在了……

  或許只是個夢吧?

  對了,趙舒應該在靜王府,笑眯眯地看著霍步、姬無雙等人笑鬧,而後給不喝酒的他斟上一杯茶,而眼前這個人,傷害師傅的男人,絕對不是趙舒。

  “你是誰?”雲枭歪著頭,困惑地打量趙舒。

  趙舒突然一陣莫名心驚:“我是趙舒。”

  “不是,你不是趙舒。我不認識你。”綠瞳像渡上一層寒冰,沒有半分人氣,泰阿感應主人的殺意嗡鳴更銳,趙舒明明並未聽到高響,但只覺耳內受到強壓衝擊,一瞬間仿佛聞破鑼之音,之後如同窒息般百般俱寂。

  他愕然地看著四周,附近的兵士的嘴巴不斷開合,利刃間相互交磨,數百人擠在院落中,該是非常嘈雜,但他的耳朵,卻完全聽不見任何聲音。

  感覺到兩道液體從雙耳淌出,伸手摸來一看,竟是鮮血!

  周遭的侍衛更是慌張,王爺被挾持甚至受傷流血,若再有什麽差池,只怕個個都要人頭落地,當下有些武功較高的侍衛悄悄從後圍過來,企圖以長槍偷襲雲枭。

  雲枭抓著趙舒的手並不放開,口中念訣升風,但見本來被圍得密不透風的地方,在雲枭腳下驟起狂瀾,旋風急卷,飛砂走石,打得衆人睜不開眼,莫說攻擊,便連東南西北也分不出來。

  但旋風中央,風平浪靜,趙舒愣愣看著雲枭,風聲再急,他也聽不見了,只看著雲枭深綠的瞳孔裏的自己,沒有任何意義。

  始知,一開始,他便注定了今日的下場。

  他輕輕地低笑,應該不可能聽到自己的笑聲,然而卻清晰地感受到自嘲的可笑。風中的他們,就像兩頭受傷的小獸,不問緣由,互相撕咬,致死一方死掉,另一方,繼續茫然得活下去……

  趙舒緩緩閉上眼睛,把自己關閉在無聲無光的黑暗中,安靜地等候雲枭最後的一劍。

  雲枭手腕一緊,眼見泰阿便要飲血。

  突在此刻,祥雲逆風下遊,降在風暴中心。祥雲上,清秀莊嚴的藍衣神人意興盎然地看著地上肆虐的旋風,只見他手掌一開,掌中出現一個黃金葫蘆,葫蘆口噴出一道黃金酒液,散在空中化成雨霧,卷入狂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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