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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翼見(七元解厄系列)》第6章
第五章

“看上去沒什麼特別嘛!”

紅發的妖怪姿勢相當不雅地蹲在元嬰蓮旁邊,歪著頭打量這朵剛剛破土的寶貝蓮花。 只見這花從地中長出一枝三葉,葉是翡翠荷綠,花骨似乳色如肉,顯然並未開花只是花苞形狀,卻已溢出陣陣仙靈之氣,雖無香氣,但陣陣清幽氣息似乎能潔淨魂魄。

想不到蚩尤這種上古妖物的屍身歷千年後竟可孕育出如此仙靈寶物,正是天道輪迴善惡逆,乾坤否泰問誰主。

倒也難怪那些屍媼守了千年,等的就是這寶貝現世。

九鳴伸手戳了戳那搖搖晃晃的元嬰蓮,手指像觸到嬰兒的皮肉般,光滑細嫩,還有綿軟的感覺,抬頭與飛簾道:“這玩意兒恁是古怪……”

然就站在他身邊的飛簾沒有看他,反而仰頭向天,眉心深皺,眼珠的顏色深了許多,整張臉相甚至扭曲緊凝,其情如臨大敵。

“怎麼了?”他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青空無垠,倒看不出什麼古怪來。 忽聞一聲鳥啼,似在遠方,卻又清晰可聞,再仔細看得清楚些,便見是一隻青羽大鳥滑翔而至。 卻見那青鳥鴻頭蒼羽,鱗臀蛇頸,尾羽拖曳,飛翔間帶動彩雲冉冉,乃是一頭蒼鸞。

不由奇怪,鸞鳥乃是上界神鳥,何以在此出現?

再看仔細些,見鳥背上坐了一人,蒼色長衫,長鬢如墨,雙目閉合,面容端正。 蒼鸞一聲高鳴,往谷底降落。

九鳴姿勢不改地蹲在原地,看著那鳥兒落地,既然能騎天上神鳥,來的自然是仙家神人。 不過比起這個突然造訪的仙家神人,他還比較有興趣身邊那隻木臉妖怪,哦,不,現在他那張臉已經完全進入緊繃狀態,真想不到世上能有人讓這個泰山崩色不變的傢伙露出這種表情。

他伸手拉了拉飛簾的袖子,仰著頭非常好奇地問他:“飛簾,這誰啊?”

飛簾不答,一身的妖氣漸漸高漲,九鳴有些錯愕,他也是首次見識飛簾的妖力,想不到與自己不相伯仲。 轉念一想,如果連他都要全力對抗的神人,只怕真是來者不善。 故此也不再嬉鬧,轉過頭來去看那蒼鸞背上的男人。

正巧碰上那雙眼睛開啟的瞬間,剎那間,彷彿有一股鋪天蓋地的煞氣將山谷籠罩,壓得他難以透氣,甚至有種錯覺,他不過是這男人掌中的一隻螻蟻,只可任由宰割……

九鳴本能地激起一身妖氣,草野被這兩妖龐大的妖氣所侵,飛砂走石,方圓十丈陷深,裸出泥石地表。

那神人卻完全無視來自二妖的威脅,踏下鸞背。

這一落地,就看得更清楚了。 只見男人身材高大,一身儒衫也無配戴兵器,九鳴不敢小覷,他在戰場上也見過不少仙家戰將,當即便是金甲鎖身,手執利刃的天將,也沒有如今似對面這個男人般迫人的煞氣。

他、他真的是修身養性的神仙嗎? !

銳利的目光掃過二妖,並未流連,彷彿棟在那裡的不過兩根木樁,然後視線停留在元嬰蓮上。 身後的青鸞神高氣傲,漂亮的碧綠眼珠看到九鳴,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九鳴的真身,竟然朝他威嚇地尖鳴兩聲。

九鳴當即明白過來,對方的目的想必也是元嬰蓮。

他摸不透對方的虛實,只覺得此仙殊不簡單,絕不是平日戰場上遇到的那些酒囊飯袋,故此未打算輕易出手,可他身邊那位,腦筋可沒有他那般複雜,而且絕對是奉行先下手為強的原則。

訣動——“天魔鎖!!”

只聞鎖鏈蹌蹌聲起,猛見地上如百蛇騰起,一條條鎖鏈竄出地面直向那神人卷去。 然對方卻是淡淡看了一眼,手撥虛空,空氣中似多了一堵看不見的銅牆鐵壁,鏈條抽在壁上紛紛彈開。

九鳴見飛簾出手,自然也不怠慢,手拍地表,一股熾烈旱息透地而入,竟順著那些鏈身散發出來,鏈條瞬即變得熾熱火紅,如同一尾尾赤煉毒蛇般飛舞,噝噝作響,若是被這鎖鏈抽打,只怕連骨頭都能熔掉。

那隻青鸞受到驚嚇不由一陣高鳴,忽然看到那個紅發的妖怪,朝它咧嘴一笑,嘴角露出一對蛇族特有的劇毒溝牙,那笑容邪惡得叫人毛骨悚然,一條分叉的紅舌快如閃電一吐即收,打量青鸞的眼神那是一個垂涎,好像在看盤中的烤雞。 青鸞頓時被驚得鳴聲大作。

神人劍眉輕鎖,並未回頭,淡然吩咐道:“蒼輅,到九天之外待我。”

青鸞極具靈性,似乎對捨棄主人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遵從神人命令,羽翅一展,直上九天。

即便被妖術包圍,然這高大的神人面不改容,銳利如刀的目光掃過飛簾。

“蜚廉。”

他口中所言之蜚廉乃是異獸,鳥身鹿頭形狀古怪,能使風力。

那雙眼睛再看向九鳴,冰冷的煞氣直叫九鳴不由後頸發涼。

“鳴蛇。”

被一眼窺破真身,九鳴更是心中吃驚。 他們這種上古異獸,化成人形千年,已近乎完美,就算仙師神人在前也不易被看穿,幾百年來他甚至多次騙過仙人耳目,如今居然被一眼看穿,想必面前這個男人的力量……不在帝君之下! !

九鳴暗下磨牙,心知要壞,合二人之力,大概也就能到全身而退的地步,可旁邊這個不知轉彎的傢伙對帝君的命令從來都是令下即行,只怕不肯就此罷休。

果然,飛簾再度催動妖力,地上的鎖鏈旋即扭捲成團,竟成巨龍狀,碩大的龍頭強撞障壁,鏈條摩擦聲響,加上碰撞更是震耳欲聾。 虛空中的障壁終於承受不住,見有冰裂之痕隱隱浮現,片刻,如琉璃破碎之聲,透明的碎片塊塊飛散,隨即消失,鏈龍氣勢洶洶向那神人迎面砸去。

既破了障壁,本該處於上風,然九鳴不知為何卻本能地感到不妙,不由朝飛簾大喝:“退開!!”

卻已是太遲,就在電光火石之間,那神人右手斜出,一柄透明劍鋒如靈蛇吐信從他掌心冒出,藍光橫胸劃出,勢不可擋的龍頭竟然被一劍斬碎,斷鍊四散地上,蒼青身影順勢而起,持劍直出,所到之處,鏈條鎖扣紛紛裂斷重歸塵土。

飛簾敏捷躍起向後飛退,地上鍊條紛紛作護擋在前面,然都無法阻擋其鋒,突然身後一滯,竟已退至壁下。 自知不敵,飛簾仍不肯屈服,雙手起訣正要再施法術,對方眼中厲意大盛,長劍一伸,竟就刺在他左面肩胛之上,劍透穿皮肉,插入石壁,將他釘住。

劍刃鋒利,加上劍勢極快,切斷皮肉血脈不過眨眼之間,過了片刻,鮮血從刃入之處慢慢滲出。

飛簾頓失一臂之力,然他實在頑強,縱餘一臂,仍不罷休,右手起訣,和著湧到嘴裡的鮮血吐出一句:“岩筍!”只見他背後岩壁突然冒出數道鋒利的尖筍,如劍向神人刺去。 飛簾的法術均為土屬,妖力之強,已能操縱地表泥土隨心變化,然在這位神人面前,卻不過是三歲娃兒舉著的木劍。

那雙厲眼輕瞇,鬆手棄劍,再化出另一把透明薄刃,劍氣一盪,岩筍破碎,眼都不眨地再往飛簾身上紮去,將他另一臂也釘在壁上。 饒是飛簾如此強韌,也受不了噴出一口血來,灰色的布衣沾上血腥頓見點點褐黑。

九鳴見這神人出手狠辣,不留半分餘地,眨眼間重創飛簾,雙方力量懸殊,若他再上前,也是送死,眼下那神人正對付飛簾反而對自己不屑一顧,正是逃走的好時機! 對於丟下飛簾獨自逃走,他倒並不覺得有半點歉疚。

須知妖怪守的又不是佛道,有私利之心無可非議。

飛簾之於他,不過是一個比較有趣的存在,說不上什麼交情,他可並不打算為此賠上性命。 九鳴打定主意,正要尋機逃走,忽然看到那壁下的神人停下手來,皺眉低頭,再細一看,原來他右足不知何時竟被飛簾鎖鏈所困。

飛簾的天魔鎖根植大地,堅固無比,莫論神魔,只要被他鎖住,一時三刻是解不開去。 九鳴見此情形,知道機不可失,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卻在此刻,他看到了飛簾那雙灰白的眼睛直直地看向自己,溢滿鮮血的嘴巴無聲地開合,然他仍能清楚地聽到他所說的話……

“帶上元嬰蓮。快走。”

九鳴心頭一震,已經張開的翅膀忽然無法展翅飛升。 莫非他是故意誘敵,讓自己逃走麼? ……可這般做法,無異挑釁。

果然見那神人再拉出一把薄刃,劍尖直指飛簾咽喉。

灰白的眼珠並不閉合,即便生死一瞬也不肯服輸。

“給我住手!!”

身後一聲暴喝,神人聞聲回頭,皺眉。 卻見另外一隻紅頭髮的妖怪並未趁機逃離,那隻左手更距離元嬰蓮不過一寸之遙,掌心熾熱的旱燥之息已升起絲絲白煙。

九鳴赤紅的雙目鮮色得近乎異常:“放開他,否則我毀了元嬰蓮!”

神人看了一眼已無反抗之力的飛簾,劍尖掂在他咽喉上,轉過身來。

充滿燥氣的手掌又逼近半寸,元嬰蓮本就是極其嬌弱的寶物,哪裡受得了這厲害的旱息,當即就有一片綠翠荷盆燒至焦卷,枝斷枯萎。

事實上此刻九鳴非常鬱悶,對於自己居然沒有藉機逃走,反而再次淌入渾水之舉感到極其困惑。 可眼下並非詳究之時,他一反之前嬉笑臉皮,扯了扯嘴角,陰冷地與那神人說道:“你既然知道我是旱妖,就該知道我要讓這元嬰蓮枯萎不過眨眼功夫,以你我之間的距離,縱有天大本事也是救之不及。”

“你要如何。”

清冷的聲音,恆古的神聖與空明。

“放我們走。我們知道你的厲害,你放我們走,我們便不與你相爭此物。”

神人看著他的眼神鋒利似刀,便是相隔數十丈之遠,九鳴亦不由被那泰山壓頂般的迫氣所懾,指尖不由自主地微微戰抖,冷汗濕透背衫。

就在他以為談判破裂之際,神人忽然反手抽起,插在飛簾身上的薄劍亦瞬即同時脫離,在他手中並為一劍。

“好。”

飛簾失了製約之力,雙腿軟倒半跪在地上,兩處創口鮮血淋漓,血灑在絲瓣剪秋籮上,紅豔的花色更顯妖異。 此時困住那神人的天魔鎖亦退去無踪。

九鳴盯著那神人,待他行開頗遠,突然四翅一展,以極速之勢低空掠向飛簾,手臂準確無比地將他撈起,不作停留拍翅便騰空。 眼角余光見那神人往元嬰蓮走去,嘴角奸猾一笑,催動旱息往谷底一丟,熾烈得足以焚燒整個山谷的燥氣成團,似落日般墜落谷中。

光芒所及,刺目耀眼,草木受熱即焦。

九鳴正是得意,突然一道青光如箭破出燥氣火團,直指二妖,九鳴大驚一個翻身險險避開要害,可他畢竟抱了飛簾,動作略慢了半分,其中一根翅膀的翼骨被青光刮過,傳來喀嚓斷裂之聲,疼得他齜牙咧嘴,在空中一個踉蹌晃個跟斗,當即不敢再作逗留,頭也不回帶著飛簾,拍動蝠翅以最快速度往東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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