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何弼學苦笑,雖然這是他的記憶,一切只是幻覺,理論上他應該很安全才對,但是他明顯可以感覺到自己正微微的發著抖,那種由內而外的發冷打顫,這絕對不是一句『沒事』就可以搪塞過去,只不過面對這些記憶中的好友們,抱怨、訴苦似乎也無濟於事。
「哎呀……我們要在這裏待多久?再聊下去都快沒豔遇可講了。」張正傑呵呵笑著,這傢伙還在臭屁著自己的情史,何弼學白了他一眼,不管是現實還是幻覺,張正傑這混蛋仍是不改色胚本性。
「堅哥應該快來了吧?降妖除魔是他的正職啊!」何弼學悠閒的應了一句。在這段記憶裏最大的改變正是,不再為那胡想亂想產生的幻覺嚇得雞飛狗跳,何弼學經歷太多事了,早些時候還可能因為不瞭解而感到恐懼,現在的他變成非常稱職的靈異節目製作,天塌下來只怕他也能冷眼旁觀了。
「哇塞!學長……你通靈了嗎?」在其他人的驚疑聲中,殷堅跟殷司兩人推開會議室大門進來。
何弼學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隨後二話不說的將殷堅拉到一邊,護衛似的擋在他身前,兩人身形差不多,說實在話,他沒能遮擋掉多少殷司的視線。
「你為什麼會跟他在一起?」何弼學壓低音量質問,這段記憶中不該有殷司吧?見鬼了這老傢伙怎麼陰魂不散?
「殷司是來幫忙的,他能夠找到我們的身體究竟在哪里,如果能清醒,一切就好辦了。」殷堅一樣也壓低音量回答。這若在往常,那群多事的製作小組肯定會拉長耳朵圍在一旁偷聽,在這裏,所有人對他們這種小聲的交頭接耳視而不見,果然現實跟幻覺有很大的分別。
「你腦殘啊?他如果找得到我們的身體在哪里,還不直接斃了你?別忘了你把他的女友燒得跟塊焦炭似。」何弼學兇狠的瞪著殷堅,這傢伙神經斷線了嗎?竟然跟自己的仇人攪和在一起。
「他暫時還需要我的幫助,除了玉葫蘆之外,他的那尊創世女神像並沒有運出去,所以還藏在本市的某個角落裏,如果不把這些東西湊齊,他沒辦法帶固倫和靜公主到西方極樂世界去尋找永生。」殷堅自信的回答,他當然知道殷司心懷不軌,只是他也不是省油的燈,想再世為人的不只固倫和靜公主一人,如果他有機會……
聽到這裏,眼睛一亮的不只殷堅,何弼學舔舔嘴唇,腦袋裏一左一右的在拉扯。一方面覺得伺機搶劫是不對的,雖然他也有小奸小惡的念頭,但還沒那個膽子真的去犯法,但另一方面又覺得,殷司跟固倫和靜公主根本不是好人,把那什麼玉器、長生石還有創世女神像搶過來,這叫做替天行道吧?
覷著何弼學陰晴不定的表情,殷堅馬上就猜想到他腦袋裏在打什麼鬼主意,沒好氣的伸手一敲,連破困在幻覺裏他都能恍神,真不愧是何弼學。
「事情我來處理就奸了,你別多事!」殷堅俊眉一擰,他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要把這個隨時都會送掉小命的平凡人,安全的帶離開這回圈似的幻覺。
「你才不要多事!我一定不會讓你再魂飛魄散一次……」
「既然已經找到何同學,你有什麼辦法能讓我們清醒?」殷堅將所有人『請』出會議室外,反正不是真的,不用顧慮到那些人的心情。
「事實上……何弼學你曾經清醒過來,對吧?就在不久前?」殷司疑惑的望著何弼學,它不可能感應有誤,但有那麼一瞬間,他察覺到何弼學的思緒波動得異常厲害,就那麼一下子,他便可以清楚的描繪出何弼學的身體可能在哪里。
只是有些地方他始終不明白,殷堅的靈力本來就高過何弼學,再加上吸收了他將近八成的靈力,可能天地間再也不會有人比他更厲害,這樣的殷堅還無法憑自己的力量清醒,憑什麼何弼學可以?
「你究竟是什麼人?」殷司牢牢的盯著何弼學,他開始懷疑對方也來頭不小,這反而可以解釋為什麼他會出現在殷堅身邊,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數,所有事情早在一開始便安排好了,誰都跳不脫命運的掌控。
「他只是個平凡人,充其量不過就是個雷達般神准的靈媒。」殷堅攔到何弼學身前,天曉得殷司這個老不死的會幹出什麼事,沒想到就連被困在幻覺裏都要跟殷司這傢伙玩諜對諜。
「只是雷達嗎?他已經厲害到像間諜衛星了吧?」殷司表情一變,又像沒事人一樣的笑了起來,他確實對何弼學還有所懷疑,但現在還不是時候撕破瞼。
「間諜衛星?嗯……這形容詞很貼切。」殷堅皮笑肉不笑的回應,他也沒有天真的相信殷司那老傢伙會買他的帳,總之大家走一步、算一步。
「喂!我是人!我就站在這裏,你們兩個混帳不要無視我!」
正當何弼學還想再爭論幾句時,殷司突然憑空消失了,前者先是訝然,隨後有些理解似的望著殷堅,對方肯定的點點頭,殷司一定是確認了他們的肉身所在,現在正想辦法要救醒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