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拒絕
「我去讓人隨你收拾收拾,搬過來住吧。」
纏纏綿綿一室的□,外面馥鬱旖旎的月光,都被這一句話打碎在夜空中……
邵昕棠都會了一半的周公,像是被什麼野獸咬住了般,猛然抽身出來,睜著一雙水潤的星眸,迷迷濛濛的問:「你剛才說什麼?」
於戰南寵愛的親了下他的紅腫的唇,笑著說:「讓你搬過來跟我一起住。怎麼,高興傻了?」
是嚇傻了才對!
「對了,你現在還是紅墨的人吧?讓閆亮去把你的賣身契拿回來,從今以後,你專心伺候我就行了。」
邵昕棠臉色發白,沒想到自己用來嚇唬沈財田的事兒居然成真了,於戰南是腦袋進水了嗎,要幫他贖身,還進到他的宅子住?他以為他真是玩玩算了。
這對於戰南來說以後或許是個麻煩,但對邵昕棠來說,這就是晴天霹靂,是把他從狼窩裡掏出來,再狠狠的扔進虎口啊!
自己想著努力攢錢,頭都要想大了。如果自己從沈財田那兒拿到賣身契,隨手一撕,就是自由身了,從此天高任我飛,還不是怎麼快意怎麼來。但如果那張輕輕飄飄的薄紙到了於戰南手裡,天曉得他還能不都能翻出去。
做個男人的孌童這事兒,邵昕棠是真的從來沒想過。
他堂堂正正一個男人,運氣不好投到這樣卑賤的身體裡,他也就咬咬牙忍了,可是讓他跟一堆男人女人整日關在一個脂粉香堆裡搶男人……邵昕棠光是想到這種可能都覺得脊椎僵硬……
又不是沒死過,大不了我再重投一次胎,即使淪為牲畜,也比這樣要死不活的強百倍。
想到這兒,邵昕棠也豁出去了,腰桿子也硬了。他一把推開壓著自己的於戰南,堅定的說:「不行,我不能搬來。」
這世界上有幾人敢這樣嗆著聲跟他直接說不行,於戰南愣了愣,見邵昕棠從床上坐了起來,滑落的緞面絲被險險的勾在他的腰間,露出圓潤的香肩和完美的線條。
他這樣氣嘟嘟的樣子到了於戰南的眼裡反倒成了撒嬌,於戰南把手伸進被子底下捏了捏彈性緊俏的臀/瓣,笑嘻嘻的問:「怎麼個不行法?」
當然不能照實說,邵昕棠停頓了一下,振振有詞道:「我可不願意淪為誰的孌童,大家族裡規矩多,到時候你的隨便一個姨太太都能把我弄死。再說你哪天喜歡上了別人,我在這吃人的宅子裡要怎麼辦,走也走不了,跑也跑不掉。咱們這樣挺好,你想我了,我就來了。」
邵昕棠心裡著急,對於戰南的不在意也不禁露在臉上。於戰南見他全然沒有自己那種想要耗在一起心思,有些生氣,又聽見他後來那句用軟軟的音調說出來的「你想我了,我就來了。」火氣也滅了大半。遂耐著性子哄他:「天天在一起不好嗎,你們那個戲班子什麼破條件!」
「再破也是我的家啊,住著舒心。再說了,就是漂亮如西施,天天看也會煩的,到時候你看見我就煩,恨不得給我顆子彈,我可怎麼辦?」
「狗屁!」他哪會說給誰顆槍子兒就給誰的。於戰南看他說得半真半假,也不知道他是玩那欲擒故縱的把戲還是真的不想來,臉色也不好看起來,眯著眼睛盯著他說:「不識抬舉!多少人巴巴搶破頭想進我的屋,你可別後悔!」
邵昕棠在心裡撇撇嘴,心想也不是誰都稀罕進你的屋,我這不就是被逼的嗎!
見於戰南冷著臉倒在一旁的床上,邵昕棠過了危險期,瞥了眼已經閉上眼睛的男人,心想這麼大的男人還像個彆扭的孩子!
邵昕棠美目一轉,用渾身的力道撲向眼睛正抬起一條縫偷看的男人。只聽於戰南痛苦的「噢」了一聲,就被邵昕棠用唇堵住了嘴巴……
史上最纏綿的法式深吻結束後,兩人都已經氣息不穩。於戰南翻身就把八爪章魚般扒著自己的邵昕棠壓在身/下。翻轉的過程中,又被邵昕棠湊過來的牙齒磕了下巴,於戰南齜著牙問:「你到底要幹什麼?」
邵昕棠的眼神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黑亮的星眸裡水光灩瀲。他勾著於戰南的粗壯有力的脖頸,嘟著嘴唇說:「別生氣了嘛,我也是怕在一起久了你不喜歡我了!我在紅墨還能唱唱戲,隨時就來了嘛!」
於戰南橫眉挑起,黑色的瞳仁中僅剩的怒氣倒是退了乾淨,只是還虎著聲音說:「你愛來不來!」
邵昕棠心情好,不跟他計較!
沈財田新給他換的屋子採光好,位置好,卻不大。之前邵昕棠又態度強硬的自作主張,把小健安從幾十人一屋子的下人房挪到了這裡,在他床的對面讓人打了一張嶄新的桃木小床,給小健安睡。
聶健安歡喜的不得了,紅墨上上下下的人也看出了邵昕棠對聶健安的重視程度,再也不敢隨便指使小孩兒做這做那,任意辱駡了。
只是小健安幾日後又憂心忡忡的問邵昕棠:「乾爹,這床這麼小,我長大了就住不下了。怎麼才能讓我不長大呢?」
邵昕棠被小孩兒皺著鼻子的認真小摸樣逗樂了,捏捏他的臉蛋兒說:「健安放心長,長大了乾爹給你換張更好的。」
除了自己和小健安的床,還有一個塗著紅漆的木質立櫃,一張圓形茶桌,和四把木椅。餘下的空間平日裡也就夠人走動的,倒也不是顯得很擠。
可今天,除了主人的兩張床外,到處擺滿了東西。
幾匹成色上好,顏色豔麗的綢緞摞在橫擺著的兩張木椅上,桌子上的茶具被擠到了一邊,旁邊立著個三尺來高的黑色雕著暗紋的木匣,據說裡面放著的是宋代景德鎮燒的青花瓷……邊上還擺了很多很多類似的包裝精細的東西。
邵昕棠黑著臉看向送禮物來的閆亮。
閆亮右手放在嘴邊輕咳了一聲,待到搬東西的小兵都出去後,才語調緩慢的說道:「司令讓選些高雅的東西……送來給邵先生。」
邵昕棠打開那個黑色暗紋木匣,伸手摸了一下瓷身。釉質透明如水,胎體質薄輕巧,顏色素淡高雅,真是個好東西……邵昕棠手下都不敢用力,怕弄破了胎身。他眼神黑如沉水,嘴角微微抽動,只是……這麼高雅的東西……他要來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