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蠢

　　一大清早，西澤還處在睡夢之中，就被他的導師叫了起來，迷迷糊糊的洗漱完，索然無味的吃了點東西，依舊閉著眼。

　　「西澤，走。」凱看了眼這個好吃懶做（喂喂）的學生，自動走起。

　　「嗯……」西澤整個處於頭昏腦漲狀態，昨天他睡得並不好——好吧，其實一個跟死了差不多的血族會感覺到頭昏腦漲也是奇葩。

　　西澤沒睡好原因有三：第一，床不是他習慣了的棺材，棺材的空間狹小，但作為睡著後就成了屍體的血族，棺蓋一蓋，眼前一黑，無比舒坦；第二，他做了很多夢，所有夢到後面都是以一桶水從頭潑到腳而告終；第三，他成了清潔工！！！

　　昨天凱一句話就決定了西澤未來的生活目標，打掃衛生、打掃衛生、打掃衛生……打掃你妹的衛生啊！

　　處於怨念中的西澤就那麼渾渾噩噩的睡著，別問他為什麼沒有反駁或者拒絕，他會告訴你其實他是忘記了，等他回過神的時候導師大人已經吃飽喝足回房間睡覺了。也別問他為什麼沒有大半夜去啃了導師的脖子，他會說導師是個比他還危險的存在。

　　今天是報名的最後一天，被錄取的學生早早的報了名，加上現在天才亮，所以學校裡難得的冷清。

　　走著走著，西澤就一頭撞上了某導師。

　　「導師？」西澤不知道痛，但還是下意識的摸了下腦袋，鬧不清這人好好的突然就停了下來是為啥。

　　凱轉過身對西澤說：「我把你的書本課程學習都推了，我帶你去試煉好不好？」

　　西澤：「……」

　　「黑魔法的那幾個老師性格有很嚴重的問題，而且跟他們學習肯定會被噴一臉口水，還不如你抱著書去自己學習。嗯，走吧，我辦公室。」凱自言自語的說著，順便還點了點頭。

　　西澤：「……」請問這件事情中我主人公的位置何在？

　　凱還真把西澤給領到了辦公室，要求如上面所述。

　　從一個外人的角度來看，凱這一舉動完全是太過獨斷，也不考慮他人感受，完全以自己為中心，正常的人都會噴他一臉口水。

　　不過，西澤不是人類，雖然他是主人公，但想到那些能夠當板磚用的書，他覺得導師的主意還是不錯的。

　　自學什麼的才能夠更加突出一個學生的智商，這個必須可以有！

　　然而，現實是——

　　「不行。」厄維特頭都沒抬一下，就否決了凱的提議。

　　凱挑了挑眉，雙腿交疊懶洋洋的靠著椅背，雙手放在膝蓋上。他的一舉一動都落在旁邊只有站的份的西澤眼中，說實話，他覺得這位導師的氣質相當不錯，即使他還是想把他給撕裂吃了。言歸正傳，西澤最在意的還是凱的帽子，在宿舍的時候凱也一直帶著帽子，這讓西澤很鬱悶，甚至偷偷猜測他的導師是不是一個禿頭或者瘌痢頭……

　　為什麼長的這麼英俊都要戴著帽子？西澤想不透，對面的厄維特也想不透。

　　厄維特半天沒等到凱問原因，嚴肅的臉終於忍不住抽了下，暫時放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頭先是看了西澤一眼，之後才看凱。

　　「書本知識是基礎知識，期末測驗會計入學生總成績。」厄維特緩緩地開口，「黑魔法班學生的考試不會比其他班級的題目容易……這麼說吧，布裡奇斯之所以被教廷和皇室允許開設黑魔法班，是因為不想讓那些具有魔法天分的孩子站到正義的對面，而黑暗系魔法也是大陸危險的魔法，除了書本知識外，各科老師還會教學生一些‘專業知識’。」

　　西澤恍然，他怎麼忘了呢？黑暗系魔法師可是大陸公認的仇敵，如果為國家所用的還好，要是入了那些個黑暗公會盜賊工會，不就成為真正的階級敵人了？

　　所以，概括起黑魔法班的教學內容，最重要的只有一個——給學生洗腦。

　　洗腦什麼的最揪心了有木有？

　　西澤可憐巴巴的看向了他的導師，希望導師大人能大發慈悲的說一句「我會好好給他洗腦」救他一命——身為人類的對立階級，西澤一點也不指望被洗腦，更沒有聖母到人類對我好，我就把人類當成寶的地步。別忘了，他的食物可是活生生的人類的血……

　　「課程是什麼時候？我給他安排一下。」凱在思考了一會後開口問厄維特，至於西澤那賣萌（？）的眼神，抱歉，他沒注意到。

　　厄維特額頭上青筋突兀的跳了一下，好在這位老人修養夠好，沒有暴躁的跳起來。

　　「《教師手冊》中有，黑魔法班的學生固定課程，回去好好把《教師手冊》看完。」厄維特面無表情的把話說完，低頭繼續專心做自己的事。

　　「有空我會看。」凱站起身，又對西澤道：「西澤，走了。」

　　西澤默默地跟在凱身後。

　　門關上的時候，厄維特抬頭看了凱的背影一眼，凱的身份比較特殊是肯定的，但是當初是校長親自接待了他，連副校長都沒在，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

　　「導師，我們要去哪裡？」西澤跟在凱身後，就這麼在學校裡轉悠，走了差不多有半個曜時，西澤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他都快轉暈頭了。

　　「不去哪裡，帶你逛逛校園。」凱淡然自若。

　　「我！@#￥%……」

　　「路記下來啦嗎？」凱又問。

　　「什麼？」

　　凱停下腳步，轉過頭看著西澤，帽子遮住了他的額頭，眼睛也像是被陰影籠罩了，配上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整個看起來就是一個反派存在。

　　「你不會以為我領著你走半個曜時，就只是在散步吧？」凱問。

　　「……」

　　「西澤，你知道為什麼我選你做我的學生嗎？」

　　「……」為什麼？

　　「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以為你很聰明……」

　　「……」老子本來就很聰明！

　　「現在看來，你挺蠢的。」

　　你挺蠢的……

　　挺蠢的……

　　蠢……

　　「今天你的任務就是把我們走過的路再走一遍，叫出每棟樓的名字。」凱將西澤臉上受打擊的表情全部看在眼裡，心裡不厚道的笑了，「如果你完不成……」

　　「完不成怎樣？」西澤順著問下去。

　　凱微微俯下身，與西澤的距離更近了，西澤就看到某人整齊潔白的牙齒，就想到一句話「吃嘛嘛香」（喂喂，回神了）。

　　「完不成的話……」凱輕聲細語的說著，「你給我洗一年衣服，怎麼樣？」

　　導師臉上一副「我這個提議不錯吧」的表情成功的惹怒了他的學生，西澤怒極反笑，「導師，如果我沒記錯，我是你的學生，不是你請的僕人吧。」打掃衛生什麼的他就暫時不說了，洗衣服……士可殺不可辱，你特麼的是沒手沒腳嗎，老子是你請的菲傭嗎？

　　凱似乎有些意外西澤會反駁，而且看他這板著臉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很想捏捏他的臉。

　　凱向來做事只憑自己意願，所以，當他想捏捏某血族臉的時候，他是真動手了。

　　西澤以為導師是要動手，因此在第一時間就擺好了格鬥姿勢……出拳。

　　在凱看來，西澤就是個小不點，細胳膊細腿，短胳膊短腿，出手的姿勢讓他想到了某個曾經認識的人。回憶一閃即逝，他伸出手，輕而易舉的抓住了西澤的小拳頭。

　　上輩子的西澤是練過的，身手不能說無敵，但好歹還是夠看看的。現在身體雖然比較矮，但要出手還是夠看的。

　　結果就這麼被抓住了！

　　「小孩子不要太暴力，以後會沒女人喜歡的。」凱很認真的告訴他，「大陸的女人喜歡魔法師，當然騎士也不錯，可是你這身板太弱，渾身上下也沒幾兩肉……」說著，他還在西澤胳膊上捏了捏，嘖嘖了兩聲。

　　西澤臉都綠了，一腳踹過去。

　　當然，結果還是一樣——凱就那麼動了一下腳，就將西澤的腳踩在了腳下。

　　「導、師！」西澤從牙齒縫裡擠出兩個字。

　　「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凱心情顯得不錯，先鬆開了他的手，大手掌在他頭上揉了揉。

　　「……你踩著我的腳能移開嗎？」雖然他感覺不到痛，可是被那麼一隻大腳踩著也很讓他覺得丟臉好不好？

　　「可以。」凱很好說話的移開了腳，又趁著西澤檢查腳上有沒有灰的時候揉了他的頭髮一把，沒等他暴躁開口又說：「西澤，去認路，今天認完可以教你兩個魔法。」

　　西澤嗤之以鼻，魔法他也會好不好？

　　「認不完，以後七年的衛生打掃都由你來做，不做，你的考核分數不、及、格。」凱的表情瞬間轉變，給西澤演示了什麼叫翻臉比翻書還快。

　　聽到這句話，西澤只覺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每一匹都踩在他的臉上。

　　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我、了、個、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