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莫綏見到族長的次數屈指可數，所以當族長出現在他門口有些不好意思的沖他笑的時候，莫綏就知道族長不可能是經過自己家門口或者來自己家串門這麼簡單。

　　由於春季獸人們可以自行組織捕獵，族長並不是很忙，他來的時候莫綏正好撈蝦回來，契耶也不在屋子裡，看樣子是去捕獵了。人已經站在門口了莫綏也不能不請人家進來，族長坐在木樁削出來的矮凳上喝了一口水，才開始說明來意。

　　“莫你應該知道我們部族每個春季都要去別的部族換鹽的事吧？”族長見莫綏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我們部族可以制糖，春季部族裡都會去幾個獸人到東邊的部族去換鹽回來，大概j□j天的路程，平常是讓年長的獸人去的，但是這次我想讓你一起去。”

　　莫綏在這個世界生活了這麼久也是最近才知道有些生活必需品是部族間進行交換的，原先莫綏在的部落能製作湖鹽，讓莫綏下意識的以為每個部族都有能力製作。

　　“我需要一個理由。”雖說莫綏確實想去見識一下，但是族長突然找上他還是讓莫綏有些奇怪，他表現得異常低調，並沒有什麼出眾的地方才是。

　　族長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很是淳樸的笑了起來：“族長和祭祀的關係總是比較密切的，最近伊斯突然變得神神秘秘起來，出於長輩對年輕人的關係，我們就稍微談了談，莫，你原先生活的部族非常繁榮，我雖然知道我們部族很難成為大部族，也還是希望大家能夠過得不那麼艱難，所以希望你能夠幫助我。”

　　對於伊斯幫他揭底的事情莫綏並不是很在意，畢竟伊斯身為祭祀，很多事確實身不由己，無論是索爾的崛起還是麵粉的出現都會讓族長有些想法。

　　“那麼這次去我要做些什麼？”莫綏淡淡的問道，臉上沒有顯露太多情緒。

　　“那個部族因為在好幾個部族的中間位置，又能產鹽，春季會有很多部族去那裡交換，我希望你能在換鹽的時候看看有沒有什麼我們部族需要的東西。”族長殷切的表情讓莫綏沒法說出拒絕的話。

　　“去一趟沒什麼問題，不過我也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莫綏語調很是平緩，“我和契耶要是以後的某一天想要舉行儀式結成伴侶，希望你不要阻止。”

　　族長的嘴驚訝得大張開來，一臉震驚得搖搖欲墜的表情：“你和契耶都是部族裡捕獵的好手，我還想著小雌性們肯定很喜歡你們，以為再過不久你們就要牽著小雌性來我這舉行儀式……難怪……不過你們想清楚了麼，如果你們結為伴侶，就不能有後代了。”

　　族長憨厚的臉上滿是憂心忡忡的表情，莫綏微微勾了勾唇角：“我們已經想清楚了，而且部族裡獸人遠比雌性多，獸人沒有伴侶也是很平常的事情，你就當我們倆沒雌性要吧。”

　　族長一直等到契耶回來才和莫綏說清楚去換鹽時候要注意的事情，所有物資都不是部族之間的交換而是個人之間的交換，鹽在那個部族並不是稀罕物，春季很多其他部族的人都會聚集到那裡換鹽，會有專門的區域用來交換一些一年才能見到一次的物品，莫綏所要做的，就是一邊擺攤用部族裡帶去的草藥和糖換鹽，一邊看看能不能再換些別的東西回來。

　　部族裡雖然人不多，但是附近有一片甜果林可以制糖，還有部族祭祀代代傳下來的草藥知識，並不用太過擔心換不到足夠的鹽，契耶回來的時候族長正在和莫綏介紹幾種常見的生活必需品交換起來的大致比例。

　　“莫剛剛來我們部族不到一年，可以去換鹽麼？”契耶很是疑惑的看著族長，換鹽對於部族來說算是件很重要的事情，契耶記憶力能夠有資格換鹽的都是部族裡很是沉穩的獸人。

　　“可以的啊，莫的能力你應該也很清楚，為了部族能夠更好的生存，我覺得他去一趟非常好。”族長大聲笑了起來，拍了拍契耶的肩，“契耶也想去麼？”

　　“嗯，想和莫一起。”契耶點了點頭，很是坦誠。

　　“那就一起去吧，為了能多換點東西回來，這次準備的糖也不少，多個人背也是好的，薩非估計背不了多少，還是我們獸人背好啊。”

　　聽到某個好像有些熟悉的名字，莫綏微微皺起了眉，低聲問道：“薩非也去？”

　　族長點著頭，還是一臉忠厚老實的笑容：“最近薩非經常和獸人們一起出去捕獵，他的預感非常准，捕獵受傷的獸人遠沒有以前多了，去換鹽雖說不遠，路上也不是沒發生過危險，總是穩妥點好，這次加上你和契耶還有四個獸人，都是老手了，而且你們這麼多人總能保護過來薩非一個人吧。”

　　“萬一路上出現了什麼分歧，要聽誰的？”莫綏想了想覺得族長的考慮確實沒有太大的問題，但是決策權還是得瞭解一下。

　　“在確定沒有危險之前聽薩非的，換鹽由拉達負責，我留了兩成的東西給你用來換你覺得需要的東西，無論是什麼。”

　　知道自己能夠一起去換鹽的契耶很是興奮，由於對部族的歸屬感足夠強，被族長認可還是很讓契耶愉悅的。雖然覺得自己太過小心眼，莫綏還是不太滿意原本應該投注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被族長分散。

　　白蘿蔔肉餅在石板上散發出誘人的香氣，陶制湯鍋裡被敲碎的大腿骨在翻滾的湯裡露出煮得骨肉分離的骨棒，契耶一邊吃著炸好的河蝦和雜魚，一邊和莫綏說著話，只是他的話題一直圍繞著換鹽的事，讓莫綏覺得很是該轉移一下自家伴侶的注意力。

　　“下午族長來的時候，還問我們有沒有喜歡的雌性，如果要結成伴侶就去找他。”莫綏若無其事的給肉餅翻了個面。

　　契耶抬頭看向莫綏，有些緊張湊上來的問道：“你和族長說了麼？他說什麼了麼？有沒有不同意？”

　　“嗯，說了。”莫綏淡淡的應了一聲，看著契耶緊張的樣子還是忍不住的笑了出來，在他唇上輕輕吻了一下，“如果你想舉行伴侶儀式，隨時都可以去，他不會為難我們的。”

　　莫綏的回答讓契耶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很是高興的露出一個大大的笑：“族長從小看著我長大，要是他不同意，真的有點難辦呢。”

　　“吃飯吧，過幾天我們上路了就只能吃烤肉了，一會兒我去做點肉乾帶著路上吃。”莫綏把煎好的肉餅放在契耶面前的碗裡，然後一條炸得酥脆的小魚被遞到了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