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強勢
時間一晃而過,自夏澤醒來已經是週五了。
這幾天夏澤一直躲著沒有回家,不知道是不是池以衡和父親說了什麼,夏志成在打電話罵了夏澤一頓後,也就沒再管夏澤了。這中間周含清時不時會給夏澤打個電話,旁敲側擊的關心夏澤是不是這段時間住在池家。夏澤故意迴避了這個問題,也特意囑咐馬天磊不要告訴眾人他借住在他家的事。一想到周含清會糾結於他是不是被池家拉攏了過去,夏澤心中就有一種微妙的報復快|感。
除了躲著不回家,夏澤倒是沒有再逃課,每天安分的出現在學校,對待學習的態度也認真了起來。讓夏澤糾結的是池以衡就出現過那麼一次,之後就再沒有出現了。夏澤一方面覺得這樣挺好,兩人距離越遠,才越能避開上一世相愛的軌跡。可另一方面他又想池以衡想的厲害,幾次控制不住想要偷摸去池家看看池以衡。甚至每天晚上都像魔怔了一樣,必須抱著池以衡那件外套才能睡得著。連著兩晚下來,那件外套就被他揉的皺巴巴的,他又捨不得洗,擔心洗乾淨了就沒有了熟悉的味道。
夏澤的這些糾結沒人知道,即使馬天磊天天和他一起,也只是覺得夏澤脾氣比以前收斂了挺多,但其他的也就沒什麼變化了。
伴隨著放學鈴聲響起,夏澤正要收拾東西,同桌徐陽小心的把一本筆記推了過來,「給你,你要的筆記。」
夏澤順手塞進了書包,衝著徐陽露出了一個笑臉,「謝了。」
徐陽被夏澤的笑容晃花了眼,臉一紅,低頭諾諾道:「不、不客氣。」
「夏澤你快點。」早就等在外面的馬天磊眼看夏澤和徐陽有聊起來的架勢,忙高聲喊了一嗓子。兩人晚上還有事呢,和徐陽有什麼好聊的。
有了馬天磊打岔,夏澤沒在顧得上搭理徐陽,匆匆拎著包擠出了教室。今天是他約好了去見老A的日子,馬天磊閒得無聊,又擔心夏澤大晚上一個人會吃虧,早就說好了要陪著夏澤一起去,順便滿足他的好奇心,看看私家偵探到底怎麼一回事。
兩人順著人流走向校門,馬天磊斜跨著包,狀似隨意道:「怎麼樣?錢夠不夠?不夠我先支援你點,剛從我大哥那裡挖了一筆。」
老A偵探所的收費不低,且規定是先付一半定金,馬天磊不知道夏澤到底想要查誰,不過看夏澤私下調查的樣子,肯定是不想讓家裡知道。這種情形下,夏澤手頭能用的錢估計多不了,馬天磊昨天特意編了個理由問他哥要了一筆錢,想著幫夏澤一把。
「不用,錢還夠。」
夏澤感激的拒絕了馬天磊的好意,他並不缺錢,他平時的零花錢都是家裡給的,但馬天磊他們都不知道夏澤單獨有自己的一個信託基金,是他去世的母親在他出生時特意為他建的。這些年來,基金的總體收益十分可觀,這筆錢夏澤一直放著沒動,他平時也沒機會動。
「哦。」
夏澤說不用,馬天磊也沒在多嘴,兩人就要走出校園,夏澤突然停住了腳步,反應極快的躲在了馬天磊的背後。
「夏澤,怎麼了?」馬天磊詫異的轉身,夏澤一把拉住他擋在身前,「我們走後門。」
「?」
馬天磊的疑問在看到校園正門外的池以衡時得到了解答。黑色的夾克,黑色的休閒褲,池以衡長身玉立,神色悠閒的靠著車門,明顯是在等夏澤放學。對方的氣質實在突出,在校門口一群小屁孩裡面十分顯眼,再加上一群嘰嘰喳喳的小姑娘圍在周圍,想不讓他注意都難。
馬天磊有點搞不清楚夏澤和池家到底怎麼一回事,不過看夏澤心虛躲避的樣子,八成是夏澤的問題。他可是瞭解夏澤的性格,依著夏澤的脾氣,要不是他理虧,他肯定不會躲成這樣。心裡雖然這樣想,馬天磊還是認命的擋著夏澤逆流轉到了學校的後門。
「我說你是不是上次得罪狠了你表哥,幹嘛怕成這樣?」
夏澤不想提這個話題,他怕的不是池以衡,他怕的是自己控制不住撲倒池以衡。兩人小心的從後門拐了出去,夏澤正要招手攔車,一輛商務車突兀的拐到了夏澤的身邊。車門打開,幾名黑衣人身手敏捷的跳下車架住夏澤就將他拖上了車。
「放手,你們是……」掙扎到一半的夏澤似乎意識到什麼,抓著他的黑衣人客氣的鬆開了手,接口道:「池先生希望您今晚能回池家吃飯。」
夏澤的一句「FUCK」堵在嗓子了,不情願的停止了掙扎。
眼前的變故太過突然,反應過來的馬天磊就要衝過來,一名黑衣人很快攔住了他,「我們是夏澤的家人。」
「家人?」
馬天磊愣了一下,聯繫到高調出現在校門口的池以衡,完全明白了一切。他同情的看向夏澤,對比池以衡和自家大哥,默默心中發誓再也不罵自家大哥管他的行為法西斯了,真法西斯的人在這裡。難怪夏澤看到池以衡就像是小雞看到老鷹一樣怕得要死。
雖然心裡同情夏澤,但這個時候不是他可以衝上去的時候,馬天磊愧疚的看了夏澤一眼,「那我先走了,夏澤你有時間給我電話。」
兄弟,不是我不幫你,你家表哥太凶殘,一般人HOLD不住啊!
夏澤被困在車上完全動不了,只能眼巴巴的看著馬天磊離開,眼神示意對方跟老A說一聲,重新再約一個時間。
馬天磊離開沒多久,池以衡就接到了保鏢通知,開車拐到了後門。夏澤被迫換到了池以衡的車上,沉默的低著頭不看池以衡一眼。
池以衡對他的這種小脾氣完全不在意,關好車門,好笑的看著他,「夏澤你就沒什麼和我說的?」
夏澤板著臉,努力做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池以衡挑眉,視線從夏澤的臉上落到了他的手上。夏澤的手指白皙修長,指甲修剪圓潤,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完美的藝術品。此時夏澤的手指正緊緊的抓著背包帶,從心理學來講他的行為證明了他此時十分緊張,根本不是外在表現出來的煩躁狀態。
池以衡不動聲色的笑了起來,慢悠悠道:「說吧,為什麼看到我就跑?」
夏澤還是不肯說話。池以衡頗有耐心的看著他,「你知道姑父這幾天一直以為你住在我家對吧?我已經跟姑父說好了,高考前你會一直住在我家,一直到高考完,姑父同意了。」
「什麼?」夏澤猛地轉頭,一臉驚愕的盯著池以衡。
池以衡滿意的打量著夏澤臉上驚訝的神色,挑眉欠身道:「我本來是想和你商量一下的,可你看到我就跑,電話也不接,我只能擅自做了決定。怎麼?我就這麼讓你討厭?」
池以衡一點點逼近,夏澤只覺得自己的脖子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掐住,他近乎是屏著呼吸般緊張的看著池以衡,心裡掙扎著要不要推開對方。兩人越靠越近,夏澤怎麼都下不了決心,只是呆呆的看著池以衡。他的這幅呆樣落在池以衡的眼中,池以衡好笑的在他額頭彈了一個腦崩,「怎麼這麼呆!」
夏澤捂著額頭說不出話,池以衡笑笑伸手替他拉好安全帶,說:「夏澤你上次偷跑的機靈勁去哪了?剛剛還懂得躲在同學身後,現在怎麼連話都不說了?」
夏澤抿著唇,尷尬的發現一個事實。他和池以衡離得太近,身體似乎有了反應。夏澤現在無比慶幸今天穿的是寬鬆的運動校服,不仔細看的話不會發現他身體的異樣。他現在只希望池以衡能離得他遠一點,讓他冷靜冷靜,他是真的不敢想像池以衡發現了該怎麼辦?
「表哥,我錯了!」夏澤迅速的道歉。
「什麼?」池以衡顯然沒料到夏澤的反應,現在輪到他滿臉驚訝了,「你真覺得自己錯了?」
夏澤用力的點頭,並藉著點頭的動作挪了挪書包的位置,堪堪擋住了大腿。在確定池以衡看不出什麼後,夏澤終於鬆了一口氣。他的這些反常落在池以衡眼中,池以衡狐疑的上下打量著他,可再怎麼想,他也想不到夏澤會在這個時候對他起了反應。池以衡只能將夏澤的行為視為對方中二期發作,脾氣喜怒不定,但難得遇到夏澤示弱,池以衡要是放過了就不是商人了。
「晚上一起吃個飯。」
「好!」
「明後兩天把時間空出來,我給你補課。」
「好!」
「後天晚上我送你回家。」
「好!」
夏澤此時已經顧不上疑問不是說高考前都要住在池家嗎,怎麼還要回家?他只是乖乖的答應著池以衡的每一句話,然後心裡默默地盼著身體的反應趕緊消下去好恢復正常。可他越是著急,小兄弟越是精神,尤其在車廂這種狹小的空間內,鑽入他鼻子的是池以衡身上乾淨的氣息,落在他耳中的是池以衡低沉而帶著磁性的聲音,夏澤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上一世兩人在一起的情景。他現在只覺得體內的溫度越升越高,伴隨著的是小兄弟昂首挺立的身影。
「夏澤?」
夏澤小心的抬頭,抿著嘴唇心虛的看著池以衡。「表哥?」
不知道是不是池以衡的錯覺,他只覺得夏澤似乎和之前有點不一樣,臉還是那張漂亮的臉,可夏澤的眼中卻滿是水色,波光瀲瀲透著一股無法形容的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