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衝動
夏澤盤算著偷溜的計劃徹底失敗,最悲劇的是他還被池以衡逮了一個正著。一路頂著保鏢們含義豐富的視線,夏澤再度像個受欺負的小媳婦一樣,亦步亦趨的跟在了池以衡的身後,灰溜溜的返回了房間。
池以衡從始至終都沒有說什麼,只是他越平靜,夏澤心裡越不踏實。他瞭解池以衡,對方絕對不是那種遇事哈哈一笑的性格,指不定在什麼地方等著他。夏澤心中忐忑,直到站在房間門口,他才默默的鬆了一口氣,心想現在該沒事了吧。正打算離去的池以衡似乎猜到了夏澤的想法,微微一頓,狀似隨意道:「對了,剛剛保鏢說院牆外面有幾個人鬼鬼祟祟的,他們直接聯繫了小區保安,夏澤你知道怎麼一回事嗎?」
夏澤:「……」
他就說他似乎忘記了什麼,之前好像隱隱約約聽到了陣陣狗吠聲,不是吧?
夏澤的預想很快變成了現實。當池以衡離開後,夏澤立刻打電話給馬天磊。手機鈴聲響了好久,對面才有人接起來。
「夏……夏澤,哥……幾個被你害慘了!」
不需要馬天磊再說什麼,夏澤已經從對方粗重的喘息中和斷斷續續的狗吠中猜到了一切。他窘然的握著手機,琢磨著該說點什麼,就聽到白曉齊的尖叫,「馬天磊你TM有接電話的空倒是拉我一把啊?沒看那幾條狗就要追上來了?告訴夏澤,哥幾個真是為他豁出去了!」
夏澤知道這個時候不該笑,可還是沒忍住笑了起來。在他們玩的好的這幾個人中,白曉齊體力最差,平時上個體育課跑個400米都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想想白曉齊現在被狗攆著一路狂奔,夏澤真是很難忍得住笑意。
「真是對不住了,翠微樓三層包廂,一個禮拜,算是我的賠罪。」
夏澤忍笑說完,就聽到對面馬天磊大聲的重複了一遍他的話,隨即響起一陣狼嚎。
白曉齊的聲音再次插|了進來:「就衝著翠微樓,哥們還能再堅持幾圈。」
夏澤不由得握著電話哈哈大笑了起來。掛斷了電話,他倒是不怎麼為馬天磊幾個擔心。聽他們的語氣,小區保安估計根本沒怎麼認真追人。聯繫到表哥說話的背景,指不定就是表哥授意保安故意嚇唬嚇唬馬天磊他們幾個。不然光憑小區豢養的那一群狼狗,依著白曉齊的廢柴,早就被追到了,他還哪有心思惦記翠微樓。
有了這段插曲,夏澤逃跑失敗的忐忑倒是去了幾分。人就是這樣,有人比自己更倒霉,心裡就會莫名的得到平衡。夏澤想著反正已經這樣了,這一世的軌跡又和上一世重疊,與其怎麼都避不開表哥,他還是想想如何在面對表哥時學會控制情緒,不要露出什麼不該有的反應。
這天晚上,夏澤睡得並不安穩。許是睡前想了太多上一世和池以衡的相處,再加上池以衡的臥室就在夏澤的隔壁,夏澤只覺得渾身燥熱,身下的小兄弟更是不受控制的翹了起來。整整一夜春|夢纏綿,等到夏澤醒來看到的就是濕|膩的內褲和精神無比的小兄弟。夏澤一臉窘然,偷偷的換了一條乾淨的內褲,把這條內褲藏了起來。可小兄弟依然昂首挺立,體內的渴望更是蠢蠢欲動。夏澤咬了咬嘴唇,上一世同池以衡在一起的纏綿和夜晚夢境中的場景交替出現,他猶豫的伸出手握住了小兄弟,閉著眼叫出了池以衡的名字。
一直到發洩出來,夏澤的心都在砰砰亂跳。儘管他知道房間內沒人,但依然心虛的四處看了一眼,甚至還偷偷貼在門上聽了聽走廊裡面的動靜,生怕有人會聽到剛剛那個名字。拿紙巾擦乾淨手指,夏澤乾脆的洗了一個澡,體內的*被鎮|壓,他忍不住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這已經是兩天內第二次想著池以衡起反應了,夏澤挫敗的把臉蒙在毛巾裡,他根本對池以衡一點抵抗力都沒有,所謂的補課對他而言簡直是一場折磨。
夏澤在浴室磨磨蹭蹭,晨跑回來的池以衡看看表,走到了夏澤的門前敲了敲。
「夏澤,該起床了!」
屋內沒有反應,池以衡挑眉,又低頭看了一眼時間,確定時針指向了七點,當下直接擰開了門,逕直走了進去。
「夏澤……」
池以衡的聲音在看到散落的被子時停了一下,顯然夏澤已經起床了。他正要轉身出門,浴室門被推開,夏澤頂著一頭濕髮,渾身上下只穿了一條黑色的內褲,低著頭一臉糾結表情的從浴室裡走了出來。
夏澤一開始並沒有感覺到屋內多了一個人,他正在苦思如何能避開池以衡。等他感覺到不對猛地抬頭,就看到池以衡噙著一抹笑意站在不遠處上下打量著自己。
「表……表哥!」夏澤被從天而降的池以衡驚了一跳,連語氣都變得結巴了。
池以衡略帶評估的掃了夏澤幾眼,意味深長道:「看來夏澤你天天翻牆還是有效果的,身上還有點小肌肉。」
夏澤的臉驀地紅了,恍然記起自己什麼都沒穿,趕在小兄弟對池以衡敬禮之前,夏澤匆匆走到床邊,動作飛快的胡亂套了一條褲子。他的反應讓池以衡嘴角上揚,丟下一句半小時後小書房見,隨即轉身離開了房間。
房門被輕輕的合上,夏澤低頭看了一眼小兄弟,萬分慶幸小兄弟終於爭氣了一把,沒讓他在池以衡面前丟臉。半個小時後,夏澤頂著他在鏡子前練習了半天的面無表情,踩著點出現在了池以衡的面前。
夏澤在池家專門有自己的房間,衣服也留了不少。脫去了寬鬆的運動校服,夏澤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長袖t恤,下面是水洗藍的牛仔褲,渾身洋溢著青春的氣息。池以衡看著套的嚴嚴實實的夏澤,腦海中閃過的卻是夏澤之前沒穿衣服的樣子。夏澤的身體修長而柔韌,看得出來經常鍛煉。上次在會館隔著衣服他還覺得夏澤有點偏瘦,可今天一瞧,夏澤瘦歸瘦,卻不是那種白斬雞一般的瘦弱無力,而是體內蘊含著力量,給人一種很健康的感覺。當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時,池以衡愣了一下,有點意外他居然記住了這麼多的細節。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池以衡收斂了心緒,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夏澤身上。
看的出來,夏澤努力做出了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可他表現的太過刻意,反而讓池以衡笑了起來。幾次和夏澤遇事,池以衡已經先入為主的在心裡為夏澤貼上了一個彆扭的標籤。他隱隱覺得,夏澤表面越是冷淡,其實心裡越是在意,這個樣子的夏澤反而讓他覺得更可愛一些。
池以衡示意夏澤坐到了他的身邊,將之前準備好的資料推到了夏澤的面前。
「我問過你的班主任了,你的數學基礎並不差,缺乏的只是大量的練習。這裡是高中講過的全部數學公式,上午你看一遍,下午我們開始做題。」
做題兩個字勾起了夏澤慘痛的回憶,他瞥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公式,眉頭下意識的皺了起來。上一世也是這樣,他在池以衡的逼迫下暗無天日的做了兩個月的數學題,終於在高考的時候數學混了一個及格。如今時間隔得有點久,當初考了些什麼他其實已經不記得了,但做題時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依然清晰無比。
夏澤覺得他有必要和池以衡達成一個共識。
「我不想學什麼金融法律,我想要考音樂系。」
「什麼?」
夏澤定了定神,認真道:「我想考音樂系,學作曲。」
上一世,夏澤雖然一直鬧騰著要出國,但他其實也想過萬一父親不同意他出國,他能做什麼?夏家人不知道,因為從小練琴的緣故,夏澤一直對音樂十分感興趣,並註冊了國內幾個大型的音樂論壇,跟著裡面的人學著作曲和填詞。他當時想的很好,他在這方面有一定的基礎,只要過了文化課,專業課根本不是問題。可惜高考完他跟家中提起自己的志願時,夏志成勃然大怒,不僅大罵了夏澤一頓,更是直接限制了夏澤的自由,使他錯過了專業課的考試。(備註:半架空,文內設定全國統一於七月初進行文化課高考,文化課高考結束後,才安排藝考生考核專業課。)
在夏志成的眼中,音樂作曲都不是什麼正經職業,難道他堂堂海城副市長的兒子,日後說起來要和那些明星戲子放在一起?夏澤的意願夏志成根本不在乎,他只允許夏澤報考幾個熱門的專業。夏澤那段時間和夏志成鬧騰的最厲害,可最終還是沒有拗過夏志成的大腿,被逼著填報了海城大學的金融系。還是夏澤和池以衡在一起之後,他才在池以衡的支持下專注於自己的興趣。為此他和夏志成本就不睦的關係更是跌到了谷底。
夏澤的話讓池以衡頗為意外,他沉思半晌,凝神看向了夏澤,「你和姑父說過嗎?」
池以衡並沒有夏志成那種覺得明星戲子上不了檯面的想法,他雖然不知道夏澤對音樂的興趣有多大,能堅持多久,可他看得出此時夏澤眼中的認真。
夏澤搖搖頭,他準備的是偷偷填報志願,打家裡一個措手不及。
池以衡一眼就看出了夏澤的小算盤,心中曬然。他比夏澤想得多,夏澤想要偷偷填報志願的想法固然可行,可也難保姑父知道了會做什麼。與其到時夏澤兩不靠,不如現在辛苦一把,只要分數上去了,他的選擇也可以多一些。
念頭閃過,池以衡不動聲色,「我不管你報考什麼專業,上午把這些公式看完,下午開始做題。」
夏澤:「……」
他跟池以衡說這半天就是想要告訴池以衡他不需要考多少高分,只要探到文化課及格線就行,不需要像上一世一樣昏天暗地的做題做到痛不欲生,池以衡到底有沒有聽明白他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