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二百四十六
何導的《歡喜冤家》劇本終於審核通過,他特意把完稿發到成少的電子郵箱裡。
成少想著人家把劇本都發過來了,鄭和再正式簽約也不太好,可他又是真的不敢到白先生那裡去要人,糾結到無以復加。
成少與白先生相識還是六年前,那時他手下一名藝人唱片突破五十萬,公司第一次把成少這個名字提上公司年宴的名單上。成少自小便看管了上流圈子裡的種種,進了宴會如魚得水,憑著自己父親的地位,與幾個圈裡重要級人物攀上了交情,攀著攀著,其中一位覺著成少年紀輕輕有潛力,便向白先生引薦去了。
實話實說,成少第一眼並不看好白先生,長相太斯文規矩,一看就知道是個繡花枕頭。
白先生與成少碰了碰酒杯,道:「你好,我是白恩。」
「啊,您好您好。」成少笑得很虛假,淺抿一口香檳,將酒杯擋住臉,用視線掃過身旁四周,看還有沒有潛力股。
白先生自然看出成少的冷淡,這時有個新任導演向白先生走來,成少趁機離開,與別人攀談。
那幾年白先生對榮少寵愛正緊,宴會過後單獨請公司的人又去他名下的娛樂中心玩,這時成少才有點發覺男人身份不一般來,但他也沒太過心,這年頭燒錢的小開多了去了,難保白先生不是其中一個。
公司去的大多都是藝人,俊男美女們剛才在宴會就喝了不少酒,到單獨的包廂裡又點了好些,醉醺醺的狀態下氣氛不知不覺有些失控,成少怕自己剛出名的藝人就染上官司,偷偷使了個眼色,倆人一起出門,成少讓藝人尿遁離開,自己在吸菸區裡抽了大半盒香菸才回去。
然而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包廂裡已經換了個模樣。
成少目瞪口呆地看著裡面的場景,不知道自己是進去還是出去,
白先生也喝了不少酒,雙眼迷離地坐在門旁的沙發上,聽到開門聲,抬頭,嘴角含著一抹笑意道:「成少,進來啊。」
成少在閃爍的燈光裡看了半天才認出來這個脫光了上半身衣服的性感男人是白恩。
「您、您……」成少心情忐忑地坐在白先生旁邊,嘴張張合合就是說不出一句成型的話,他的心跳的飛快,彷彿下一秒血液就會從嘴裡吐出來。他看著白先生英俊的臉和稜角分明的腹肌,說不清楚白先生現在給他的感覺是什麼,就像是一位天真的公主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無盡的黑暗籠罩時的害怕。
是的,成少在害怕。
白恩嘴唇沾了些酒水,他伸出舌頭舔舐——成少明顯的覺得自己身旁聚攏的無數的視線,這些視線的意圖都只傳達了同樣消息:嫉妒與仇視。
該死的!這個男人是怎麼了?成少憤憤不平地想著,狠狠喝了一大杯的酒。
「慢點喝,一會該醉了。你也去玩呀,放心,」白先生側過身子,將頭倚在沙發上,無意中令旁人看清他微微滑動的喉結:「這裡不會有人敢進來查的。」
「呵呵,我不是很喜歡玩。」成少敷衍道。
「你還年輕,不要活的像個老頭子……」
白先生叫成少來,似乎只為了問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倆人正斷斷續續的閒聊著,榮少忽然跌跌撞撞跑過來,一頭紮進白先生的懷中。
「你怎麼過來了?」白先生還算關切地問道。
榮少不說話,抱著白恩的腰際的手縮的更緊。
這時,有個年輕的男人一把拽住榮少的衣服,拉了拉,沒拉動,嚷嚷道:「願賭服輸!你還能不能玩得起?」
成少皺起眉頭,這個男人身上的酒味很大,也很臭。
白先生拍拍榮少的肩膀,讓他鬆開自己,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榮少扁扁嘴,往日陽光漂亮的臉蛋表現出十分委屈的神色來:「我和他們玩骰子,他們說這把哪兩個人搖出的數字加起來是八,就要舌吻兩分鐘。」
「然後你輸了?」白先生淡淡一笑。
那個喝醉的男人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正在降臨,很不耐煩地說道:「沒錯!別廢話,舌頭伸出來!」
榮少表情很氣憤,沖那人大喊:「不過就是個遊戲嘛!我不玩了還不行!我才不要和你親嘴呢!也不瞧瞧你的模樣!」轉頭看著白先生,瞬間變小鳥依人了,小聲嘀咕道:「我不喜歡他,他長得一點也不是我那盤菜。」
成少抱著看好戲的心情,想看白先生如何解決,沒想到白先生接下來說道:「阿榮,願賭服輸,他說得對。」
「你怎麼能這樣!」榮少驚愕地盯著白先生。
「你既然參加了這個遊戲,就要同意遊戲規則,」白先生冷冷說道:「還有,我並不是你的救命稻草,不要有事情就來找我。」
「你到底怎麼了!平時你不是這樣的,我……」榮少還想再說什麼,一旁的人等的不耐煩了,抓住榮少的肩膀,把他扳過來就是個激烈的舌吻。
白先生就在兩人身邊,靜靜注視這一幕。
兩分鐘後,喝醉酒的男人直起身子站起來,打了一個臭氣熏天的酒嗝後抹乾淨嘴角的口水,而呆坐在白先生腿上的榮少雙眼含淚,委屈地簡直要哭出來。
「親完了?」白先生的聲音依舊十分溫柔。
喝醉酒的男人踉蹌著腳步打算離開。
成少以為這個變故就要這麼過去了,拿起杯子喝了口,然而就在這時,白先生突然一腳踹在男人兩腿之間!
男人痛得大喊一聲,倒地時表情還帶著疼痛與無辜。
白先生走過去,對著男人摀住剛剛踩的部位的雙手又用力碾壓,成少含在嘴裡的酒活生生被男人那變了音調的哀嚎憋在嘴裡,嚥不下去。
「呵呵……」白先生低笑,雙腳都站在男人身上,蹲下,拍拍男人滿臉是冷汗的臉,問:「疼嗎?」
男人倒抽著氣,眼珠翻白。
「阿榮,過來。」白先生道。
榮少明顯也被白先生嚇到了,抖抖索索走過來,差點腳步發軟跪在地上。
白先生隨手從桌上拿了個空的香檳杯,倒上烈酒,遞給榮少:「用它漱口,別咽。」
榮少依言照做,烈酒辣得他臉蛋發紅。
白先生拿過香檳杯,單手晃了晃,讓口水與酒水融合得更徹底一些,然後……
他將男人的眼皮撐開,將酒水倒了進去。
成少被嚇得後脊背發涼,咕咚一聲,嘴裡的酒被他嚥下去,他第一個反應就是趕緊吐出來。
包廂沒有任何人說話,男人的悲鳴蓋過了震耳的音樂聲,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不敢上前去救那個因為喝醉酒而做錯事的男人。
把香檳杯裡所有的酒水倒乾淨,白先生將酒杯直接扣在男人佈滿紅血絲的眼球上,笑問:「你說,這隻眼睛能瞎嗎?」
男人被疼得只有哀嚎的力氣,並沒有答話。
白先生側過,看向榮少:「說話。」
榮少這才知道白先生是在問自己:「會的……會的吧?」
白先生低笑,將酒杯用力——
血,從男人眼窩裡噴湧而出全部都罩在了香檳杯中。
不是什麼時候,音樂聲被關了,所有人屏住呼吸,安靜的包廂只有白先生神經質的低笑聲。
「呵呵呵……阿榮,夠了嗎?」
榮少已經滿臉是淚水,猛地點頭:「夠了,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