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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恩》第71章
第71章

 秦斂為官多年,一向謹小慎微,風評雖不甚好但確實的把柄並不大好讓人抓著,是以這些年來一直四平八穩,如今忽而讓人將罪證拿到御前來,不說別人,連秦斂自己都愣了。

 但罪證是確確實實的,這還是先帝在時的事兒了,秦斂曾給鹽法道署的同知送過一封信,信中說馮氏鹽商過儀征時引鹽可能有少許出入,實乃近日雨水過多,鹽受了潮所致,言語中暗示讓鹽法同知放寬些。

 晁嘉淡淡一笑:“鹽受潮了?這事兒朕倒是頭一回聽說,秦愛卿……這是什麼緣故呢?”

 秦斂撲通一聲跪下了,頭上密密出了一層豆大的汗珠……

 這還是他剛娶梅氏那幾年時的事兒了,那會兒他徹底撇清了同羿府的關係,初入內閣,正是志得意滿之際,只是失了羿府的臂膀,在同僚面前不免顯得寒酸,那時梅夫人的兄弟梅山永給他指了這麼一條路,說是無本萬利,且秦斂曾任鹽法道蜀主事,在那邊還說的上話,秦斂面上雖一向不顯,但心中還是欽羨世家望族的潑天富貴的,更別說因羿家的事在他心中一直有個節,只想靠著自己掙下一份家業來,好讓人看看,自己不靠著岳家一樣能出人頭地,也能同世族一樣在這京中一代代延續下去,秦斂心中存了這個心思,那會兒又年輕些,經不住梅家的勸,竟是答應了下來,一封信送去,十萬雪花銀進了庫。

 後來秦斂又歷練了幾年,心思越發沉穩,明白這不是長久之計,也就沒在幹過這種事了,秦斂自認為那都是先帝時的舊事了,那姓馮的鹽販子如今都不知去哪裡了,再也沒人查的,不想今日突然被人翻了出來,一時措手不及,竟不知怎麼回答,晁嘉見秦斂神色有異放下臉來道:“看來是真的了?”

 秦斂連忙搖頭慌忙道:“臣不知……不知啊……”

 “梅山永是你的小舅,他說的話,應該不是假的吧?”晁嘉搖搖頭,“秦斂,你太讓朕失望了……”

 秦斂聽了這話心中愈發沒底,心中大罵梅山永,臨死了竟想要拉自己墊背,秦斂強自穩住心神叩頭道:“多年之前的事了,梅山永記差了也未可知,臣依稀記得當初梅山永確是跟臣提過鹽引之事,直言當中暴利,但臣身為朝廷命官,怎可妄行不法……臣並,並沒有答應……”

 秦斂入朝多年,從未如此失態過,心中越急越說不清,頓了下理了理思緒低聲道:“沒想到竟還出了這樣的事……看來是梅山永假藉著臣的名頭去誆騙了,臣……臣當真不知……”

 晁嘉一笑,這秦斂也不是傻的,這時候還能想出這種說辭,晁嘉微微搖頭,慢慢道:“秦斂,你不單是徇私瀆職,如今還要欺君……”

 秦斂聽了這話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連聲道:“臣不敢……”

 晁嘉冷笑一聲呵斥道:“督察院已經在梅府上將你當年給鹽法道署的同知葛彤榮的信搜出來了!信雖陳舊但分明是你的筆跡!不單有你的,鹽商葛彤榮給梅山永的兩份信和信物還在!罪證確鑿,你還敢跟朕說這些?!”

 秦斂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他清清楚楚的記得當初自己千叮嚀萬囑咐的讓送信去的人當面將那信燒了,所以他才敢如此說,萬萬想不到當中卻被梅山永擺了一道!

 晁嘉看著秦斂的神色心中冷笑,當初秦斂對羿家如何梅府不是沒看見,為求萬一梅山永當時就留下了這個把柄,只等著來日若有萬一好拿捏秦斂,沒想到卻是報應到了今日。

 衡棋如微微側過臉看了看自己這老岳丈冷哼一聲,幸得秦晏之前提醒,自己一直嚴守著督察院,梅山永和梅文巧在知道秦斂無意救自己後果然開始動腦子,想著託人出去給秦斂送信,以此事要挾,只是他們千算萬算沒想到這事秦斂絲毫不知,全被自己攔了下來,如今歸到一處來,將他們一鍋端了。

 秦斂臉色慘白,叩頭不止,晁嘉輕嘆一聲道:“朕一向敬重前朝老臣,老臣們卻處處寒朕的心,先有亂黨之流,後有縱容家下強搶民女,勒逼致死之事,如今更出來在鹽引的事上動手腳的人了……”

 秦斂身上冰冷,腦中一片空白​​,腦中閃過千萬個說辭卻也說不出來,晁嘉擺擺手道:“即日罷免秦斂所有官職,著督察院審理,務必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晁嘉話音一落,秦斂身上力氣一瞬間被抽空了一般,頹然跌在了地上……

 別院中秦晏看了看衡棋如送來的信冷笑一聲,遞給身邊的荊謠笑道:“你看看……”

 荊謠接過來細細看過後喜道:“終於抓著他的把柄了!這下沒別的說的了吧?”

 “知道我為何一直不肯回城了吧?”秦晏淡淡一笑,“如今事已經完了,收拾收拾東西明日就回去吧。”

 荊謠回想起前事來恍然大悟,一笑道:“哥哥是不想自己動手……”

 “這事我插不插手都不合適,索性就避避嫌了……”說到底秦斂是秦晏的生父,這時候他若是在京,親自挑出鹽引的事不免讓人詬病六親不認,若是不作為沒準又會讓人說他徇私,左右都是為難,乾脆藉著病後體力不支的藉口避開了,秦晏在荊謠頭上揉了一把笑道,“不正好也帶著你出來玩么?”

 荊謠萬萬沒想到早在半月前秦晏就將這事料到了,訝然道:“哥哥怎麼知道梅家一定會拉秦斂下水?”

 “我沒料定梅家會拉秦斂下水,我料定的是秦斂一定會袖手旁觀。”秦晏冷笑,“他那性子我最清楚了,萬事都以自保為上,且如今皇上無事還要尋些由頭髮作那些舊臣,秦斂戰戰兢兢,絕不會輕易開口,只要逼緊了梅家,他們就一定會鬧出事來,梅家也不是為了魚死網破,他們只是沒辦法了,想要以此威脅秦斂而已,只是沒想到這條路子我早就盯上了……”

 秦晏淡淡一笑:“偏生這個時候梅氏還非要去惹秦思,當衡棋如是好欺負的嗎?就是我不動手,棋如也不會放任梅夫人一次次的來秦思這裡尋門路的。”

 荊謠轉過來細想了一遍後服氣了,他眼中俱是欽佩,秦晏受用的很,將人攬在懷裡揉了揉輕笑道:“這算什麼,不過是讓秦斂和梅家嚐嚐這天理輪迴報應罷了……不知如今梅氏在家中如何了……”

 秦府中,梅氏聽下人說了早朝時的事嚇白了臉,厲聲尖叫道:“他們是瘋了不成?老爺不幫忙也不能這樣啊!如此都進去了,還有誰能說上話!”

 跟著秦斂的小廝跪下哭道:“誰說不是呢,咱們在外面守著,並不知裡面的事,就听出來傳話的人說老爺也被送到督察院去了,說是舅老爺將老爺當年私批鹽引的事捅出來了,事情大了,讓家里人一概不許妄動,不知何時還會傳家裡老爺少爺們去問話呢。”

 梅夫人一聽這話腿一軟險些跌倒,屋裡的婆子們連忙攙著她坐下了,梅夫人愣了半晌“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秦斂再不好那也是她的夫君,她的依靠,如今娘家犯了大事,自己夫君也被關了起來要嚴審,梅夫人一下子沒了主心骨,大哭道:“我到底是犯了什麼孽啊……娘家倒了,夫家靠不住了,我還活著做什麼……”

 婆子們連忙勸著:“太太萬萬不可如此,許沒有什麼事,多少年前的事了,沒準查不出什麼來的……”

 梅夫人不住淌淚,搖頭道:“哪裡有這麼輕巧……山永是糊塗了不成?還是讓人逼迫了?怎麼就這麼狠,不給我留一條活路啊……”

 梅夫人捶桌不已,秦斂的小廝哭道:“舅老爺倒不是糊塗了,小的聽說……是舅老爺自己想往外送信,那這事嚇唬嚇唬老爺,但沒想到這信被督察院的人截下了,所以鬧了出來……”

 梅夫人心中憤恨不已,此刻卻也不知該恨誰了,狠聲哽咽道:“都是他不聽我的勸!若是早早的出一把力,把他們救出來了不就沒有這些事了嗎……”

 梅夫人的心腹婆子連聲勸慰道:“前事已於事無補,太太打起精神來想想怎麼對付吧……”

 “還能怎麼對付?!”梅夫人不住哭道,“可惜我沒個好兒子好女兒!大兒子日日恨不得我死,大女兒撿高枝兒飛去了,忘了我對她的養育之恩了,明明就是一句話的事,卻事事不肯相幫!偏生老天又不開眼,兒子女兒裡得意的偏偏是他們倆,我還能指望誰?!”

 心腹婆子猶豫了下低聲道:“如今……也只能求求親家府上了……”

 梅夫人一頓忽而明白過來,點頭道:“對……去章府!他們就是不看在珍兒的面子上救梅家,也該看在秦雅的面上救救老爺啊!那可是秦雅姑奶奶的親哥哥啊!”

 跪在地上的小廝聽了這話連連點頭道:“正是這話了,雅姑奶奶再如何也總要在意老爺的。”

 梅夫人拿過帕子來隨意抹了抹臉上急聲道:“快去備車!我這就去章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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