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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岩暈暈乎乎的又睡了一覺,這一次等他醒來的時候黎夜已經不在了,要不是坐起來的時候感覺到後面有點不舒服,他搞不好還會以為昨天晚上的一切都是個夢境。
冰冷的皮膚,發光的心爐,以及……可以裝卸的小丁丁(……)
不過黎夜在某些方面有超于常人的謹慎和貼心,單岩起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上乾乾淨淨的內褲睡衣全部都換掉了,昨天被他揉得亂七八糟的床單也已經不見了,床上整潔得好像昨天晚上只有他一個人睡過一樣。
那一刻,單岩的感受有點奇特,他慶倖黎夜離開的時候把該毀屍滅跡的東西都弄走了,但總覺得這樣做有一種說不出的違和,就好像……就好像上了床之後拍拍屁股禮貌走人的感覺。
真是——讓人心裡有點稍稍的不爽啊。
生怕自己後面又聯想出什麼,單岩晃了晃腦袋,把亂七八糟的念頭排空,正常洗漱換衣服。做完這些之後門口突然響起了兩聲悶悶的拍門聲,單岩聽了一下就反應過來那是卡卡的肉墊子在敲門。
單岩系著紐扣,很快看到卡卡立著後退用前腿把門轉開,跐溜一下跑了進來。
卡卡晃著尾巴進來,先是繞著單岩轉了一圈,鼻子在下半身的範圍嗅了嗅,接著跳起來前爪撲到單岩懷裡又嗅了嗅,最後忠犬卡卡做了這輩子最“大逆不道”的事情——他跳上了單岩的床,爪子踩在床單上低頭聞著單岩的被子和枕頭。
卡卡這麼一隻智商卓越的純種薩摩,再聞到滿屋子外星人的味道之後,心裡突然跳出了兩隻小狗。
一隻小白狗搖著尾巴告訴它【你看,外星人終於跪舔在了小主人的睡褲之下。】
另外一隻小白狗立刻跳出來抗議【笨蛋!小主人以前是你一個人的小主人,現在突然冒出了一個外星人,以後你被小主人摸頭握爪撓肚子的特權都可能被那個外星人剝奪!】
接著腦海裡的兩隻小白狗進行了一番你追我趕狗咬狗的爭吵。
大白狗卡卡維持著曲起一爪抬著的姿勢,眼睛愣神的看著前方,突然喉嚨裡發出一聲悲傷的“嗷嗚”,側身倒回了地上,一隻爪子抬起捂住了眼睛,不忍面對這慘澹的現實——他以後就要和一個外星人分享小主人了!雅蠛蝶~!
單岩看著卡卡那一系列的舉動被逗樂了,他蹲下去摸了摸卡卡毛絨絨軟乎乎的肚子,又摸了摸他那兩隻短耳朵,心想著最近怎麼覺得這只狗好像成精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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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岩知道黎夜為什麼一早就提前離開了,他現在早就不是嬌弱的病王子,已經學會了萬事先從理智的那一方便去考慮。
訂婚宴三天之後舉行,這兩天宅子裡的人處於一種奔波狀態,很多事情明明都已經辦好了,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一遍又一遍的確認和清點。單岩白天也沒課,為了避免見到黎夜尷尬,他這一整天幾乎都在房間裡看書,卡卡懨懨的臥在一邊陪著他。
一直到晚飯之後,單岩都幾乎沒有出過房門。
不過他不出房門不代表別人不會來找他。
黎夜晚上九點多的時候來找單岩,依舊穿著他那身黑西服,表情都是八風不動的沉穩。
單岩看到他推門進來的時候腦殼有點疼,他努力回想了一下,昨天黎夜進他門的時候似乎也是這個表情,他想老師不愧是老師,定力這麼十足。
單岩把書放到一邊合上,自己還沒站起來,忠心護主的卡卡卻已經一下子立了起來,這幾乎是他今天一整天最活潑的一個動作,他朝著抬步過來的黎夜大聲吠了兩聲,汪汪聲中單岩都能聽出很明顯的敵意。
而卡卡的這幾聲犬吠也沒有一點實質的意思,完全就是為了表達自己對某外星生物的不滿。
黎夜抬手點了點卡卡,走到單岩面前,道:“想不想出去看看?”
單岩起身的動作一頓,有些不可思議道:“你要帶我出去?”
其實自從重見光明之後,單岩就非常想出去看看,他二十幾年的人生中從來沒見過外面的花花世界,他想看看街道樓宇和陌生的人群車輛,看看這個世界到底是怎樣的。
黎夜點頭,道:“去換衣服,我們有兩個小時的時間來回。”
單岩幾乎是沒有多想就轉身去櫥櫃裡拿衣服,他根本不需要詢問黎夜萬一被山莊的人發現他不見了怎麼辦,黎夜既然說他們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就說明他早就已經計算好了。
單岩隨意換了一身衣服,跟著黎夜就出了房間,兩人默契地誰都沒有提昨天的事情,大白狗卡卡被無情的丟棄在了房間,傷心的嗷嗚嗷嗚詛咒黎夜以後生了兒子木有小雞雞。
黎夜帶著單岩要出去當然不能走大門,他之前踩了個點,找個最低最容易翻過去的防盜網。
單岩看到那連帶著圍牆足有幾米高的防盜網,轉頭看著黎夜,默聲詢問他該怎麼辦,黎夜走到他身後,低沉著嗓音道:“如果害怕的話,閉上眼睛。”
害怕?怎麼會害怕?單岩現在滿心都是激動和雀躍,他對這外牆外的世界實在是太嚮往了,如果重生和重見光明是改變他人生的第一步第二步的話,離開山莊看看外面的世界則是最關鍵的那第三步。
黎夜這個外星人可不會什麼空間瞬間移動,他的身體卻可以自動調節以抵抗地球重力對他的吸引,他一手放在單岩肩膀上,另外一手摟著他的腰,單腳一瞪便躍起了足足有三米多高,他的身體現在不受重力的影響,好像地球宇航員在外太空探索時的狀態一樣,兩腳跨著越過防盜網,接著再輕輕鬆松落到了地上。
單岩瞪大眼睛,兩腳再占地的時候已經落在了山莊的圍牆外側,而他們身旁就停著一輛黑色的跑車。
黎夜沒有半句廢話的把單岩塞進車子的副駕駛,自己進了車關上門,駕著車飛速的朝市區開去。
黎夜的車改良過,他自己親自動的手,速度非常快,在平坦的山路上恨不得能飛越而起,本來開快車也是為了節省時間,哪知道車子剛剛開出三千米,那邊副駕駛座位上的單岩突然捂著嘴巴幹嘔了一聲。
與此同時,黎夜接收到一股全然陌生的微弱的腦電波,那不是屬於單岩的,卻是從單岩身上發出來的。
黎夜瞳孔在黑暗中一縮,趕忙把車平穩的停在了路邊。
單岩皺眉自言自語道:“難道我暈車?”
黎夜沒有說話,默默拿了一瓶礦泉水開封遞給了單岩,視線卻自然的落在了他小腹上。
單岩接過去喝了一口,小半口還沒有吞下喉嚨,又是一陣嘔,把水都噴了出來,這一次,伴隨而來的,是一陣十分明顯的電波。
那短促的電波被黎夜的大腦接收之後,迅速轉化成了語言,那一聲小小的帶著委屈的軟糯童聲音調——粑粑,我好餓!%>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