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混血人魚

　　“咚咚咚——咚咚——”

　　不急不緩的敲門聲持續傳來，趙爽想要不出聲裝死，可是尾鰭總是不受控制的在拍水，嘩啦啦的聲響，耳朵只要是正常的人，都能夠聽見。

　　定了定心神，趙爽喊了一句：“誰？”

　　聲音剛落，敲門聲便停住了，趙爽豎起耳朵，可半天也沒聽見外頭的人給與回應。

　　趙爽不由得警惕起來，心裡暗暗猜測會不會又是來找麻煩的。屏氣凝神，他聽見了門口徘徊的腳步聲。幾個來回之後，腳步漸漸走遠，再確認了門口的人離開了之後，他才松了一口氣。

　　只見他探著身子在浴缸底部摸了摸，摸到活塞，用力一拉，浴缸裡的水便被放掉。他用雙臂支撐著浴缸坐起來，抬手夠過一旁的浴巾將自己的身體裹住，並試圖想要用魚尾站立起來。可惜，趙爽是個冒牌新手魚人，在試了無數次之後，還是以失敗告終。

　　累得趴在浴缸上直喘氣，趙爽不禁感歎：直立行走，果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在趙爽還在為如何直立行走煩惱的時候，卻是有兩個人不請自入。

　　“不是都要斷氣了嗎？怎麼還有力氣走回來？”

　　“行了，夥計，還是快點動手將這個麻煩給解決掉吧，要不然凱西少爺可不會輕饒了我們。”

　　“唉，別提凱西少爺了，那簡直就是一個惡魔！外人都被他美麗的容貌給欺騙了。”

　　“噓——夥計，小點聲。別被人給聽去了，要是被凱西少爺知道你這樣說他，可是不會給你吃什麼好果子。”

　　這闖入屋子裡的兩人毫無顧忌的聊著天，在衛浴間的趙爽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可惜此刻他已經無心去關注八卦，只想著自己該怎麼脫逃。總不能剛來到這個“美好”的世界還不到一天就被打死吧！也不知道被打死了之後，自己還能不能回到二十一世紀的地球上。

　　兩個人一邊抱怨著，一邊滿屋子翻找起佐伊的人，最後，他們都將目光放在了衛浴間的門上。兩人相視點了點頭，只見他們二人拔出別在腰間的短刀，其中一人抬起腿將衛浴間的門踢開。

　　當看清趴在浴缸裡的人魚時，兩人皆是一愣：那小子在哪兒？

　　兩個人同人魚對視了足足有一分鐘，隨後，其中一人問道：“小人魚，你知道佐伊那傢伙在哪？”

　　趙爽看著那兩把明晃晃的尖刀，心都要跳出了嗓子眼，強迫自己將情緒穩定住，將那人的話琢磨了一遍，抱著僥倖的心理，他搖了搖頭。

　　“夥計，你說佐伊那傢伙藏哪兒了？”

　　“佐伊那傢伙在哪兒，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發財了！”說罷，這人將短刀收起，一臉貪婪地望向人魚。

　　順著同伴的目光，另外那個人也忽然茅塞頓開：可不是麼！無論是在納西星系還是別的星系，人魚都是稀罕的物種。不少有錢或者有權勢的人都不惜花重金弄一條來養在自己的宅中賞玩。

　　面對如此露骨的目光，就算是傻子也能明白自己將會面臨著大危機。趙爽自然也不例外，他腦子裡蹦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兩個傢伙該不會想把自己關起來逼著自己哭，然後拿著自己的眼淚去賣錢吧？

　　想起動漫還有小說中那些人魚被貪婪的人抓住之後被各種淩虐的情形，他不禁一陣蛋疼菊緊。

　　都說穿越、重生人氏都是人生大贏家，都有大神的庇護，那麼自己呢？趙爽想起自己也身揣系統，於是便在心中默默祈禱著：系統大神啊，請賜予我力量吧！

　　可是系統一點都不給他面子，愣是沒有任何反應。不僅如此，而且在哪兩人輕而易舉的將人魚趙爽擊暈的時候，系統居然還提示他道：“首次遇襲，獎勵閱歷經驗5000點。”

　　臥槽！要不要這麼坑爹啊！那人物死亡呢？是不是首次死亡也給獎勵啊親？趙爽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將人魚翻了白眼，其中一人著急了，連忙數落同伴道：“小心！小心一點！千萬別把這小人魚給弄死了，聽說這種美麗的生物，生命力很脆弱。”

　　“放心，沒事，剛才我用的是最微弱的攻擊。”那人笑了兩聲，將手裡如雞蛋大小的電波攻擊器塞進口袋裡。隨後，他看了趙爽一眼，卻是忍不住伸手摸上了他的魚尾，溫涼如玉般的觸感，竟是意外得讓人愛不釋手。

　　“唔……夥計，你說這小人魚能賣多少？”

　　“別摸了，摸壞了可就賣不出高價了！”拉過同伴的手，他彎腰雙臂一用力將人魚給抱了起來，“咱們快走，要是被人發現的話，可就發不了財了。”

　　“說的不錯，等有了錢，我就再也不用替尖酸刻薄的凱西少爺幹活。”

　　“嘿嘿。”

　　他們二人帶著對美好未來的憧憬，偷偷摸摸地扛著人魚就離開了雷克莊園。開著租來的飛行器，他們去了納西星系最繁華的城市——赫蘇斯。

　　赫蘇斯有星系最大的黑市拍賣行，專門拍賣一些星際嚴令禁止的東西，而人魚就是其中一項。

　　他們很快就聯繫上了拍賣行的負責人，在商討了分賬問題，並達成協議之後，“人魚趙爽”就被拍賣行接手。

　　負責人望著被面前的大皮箱，不由得皺眉：“你們就將珍貴的人魚裝在這東西裡頭？”

　　“嘿嘿，那個不太方便，只能這樣了。不過，這人魚一定保證閣下滿意！”說著他便彎腰將皮箱打開，可是看清皮箱中裝著的人之後，他臉上的笑容在瞬間僵住。

　　“人魚呢？”負責人走上前，擦了擦自己的眼鏡，這皮箱裡明明就是一個瘦弱的黑髮少年，哪裡有什麼人魚。

　　他們二人面面相覷：“怎麼會！我們明明是將他裝在裡邊的，而且一路上根本就沒有別人動過這個箱子。”

　　“唔……”負責人聞言，不禁摸著下巴深思起來，這兩個鄉下人看起來並不像是在撒謊。那麼，如果箱子裡的少年真的是人魚的話，就只有一種可能了，那就是少年是人魚同人類的混血！

　　哎呀呀，這可是比純血種的人魚還珍貴啊！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負責人取了少年手指的一滴血，分析結果很快就傳來，也證實了這個確實是混血，而且人魚的基因承至父系，這比母系更為罕見。

　　負責人雖然心底樂開了花，可是臉面上卻還是一副難辦的模樣。

　　“這東西怕是不太好賣了……”正所謂，無商不奸，負責人自然是要為拍賣場爭取利益最大化。

　　“可是他真的是人魚，我們都見過，水藍色的魚尾，很漂亮。”

　　“好吧，就如你們所說的，那麼他一會兒是人，一會兒是人魚，只怕血統不純，價格不會太高。也不知道有沒人會願意要，畢竟那些人想要買人魚是為了擺在大水晶魚缸中用來觀賞的。”

　　“……”他們面露難色，兩人到一旁嘀嘀咕咕商議了一下，還是決定將這不純的人魚給賣掉，畢竟不能白跑這一趟。

　　“閣下，那您覺得這……這人魚值多少錢？拍賣場不是也會收購嗎？要不……”

　　“二位的意思我明白，你們大老遠的來一趟也實屬不易。不過這件事情我也拿不定這有些難辦了，我得去詢問一下老闆，二位請稍等。”

　　在那二人感激的目光中，負責人走到一旁給幕後大老闆打了電話，在電話中，他將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最後道：“先生，您覺得如何？這筆買賣，我們穩賺不賠。”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是在喝茶，過了一會兒，負責人才聽那邊低聲笑道：“那就買下來吧，不必拿去拍了，留下，我有用處。”

　　“好的，先生。”負責人掛上電話，扶了扶眼鏡，微笑著走到那二人面前，說道：“老闆同意了。”

　　聞言，那二人松了口氣，雖然最後拿到手的錢比預計的少了一半，可他們還是比較滿意。至少可以回到老家，買間鋪子做些小買賣。

　　送走了那兩人之後，負責人立刻就讓人抬來一個水晶魚缸。他讓人將昏睡著的趙爽小心翼翼放入魚缸中，然後慢慢往裡面注入水，清水一點點沒過趙爽的雙腿、腰……

　　就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一條水藍色的魚尾慢慢顯現出來，而趙爽也漸漸蘇醒過來。

　　然而，接下來的場面一點都不美好，因為趙爽是被水給嗆醒的！只見他奮力地捶打水晶魚缸的裡壁，還試圖想要從中爬出去。

　　別說魚缸外那一圈圍觀的人很詫異，就連趙爽自己都不明白，人魚居然會嗆水！他估計自己應該會是全宇宙第一條被淹死的人魚！

　　“快！快將水抽掉！”

　　首先反應過來的負責人大聲喊了起來，是的，這種混血人魚原本存活率就極低，而且因為基因的關係，他們生來就是有缺陷的。這條會嗆水的人魚，看來並不適合被養在魚缸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