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哥哥和弟弟都受到了欺騙!
夜晚寒涼,府衙又不像追影宮那般有暖玉床,沈千淩睡到半夜被凍醒,迷迷糊糊往被窩裏又縮了縮。
“啾!”毛球蹲在他枕邊,小黑豆眼亮閃閃。
沈千淩伸手揉揉它,才發現秦少宇不知何時已經出去,連被窩都是冷的。
毛球趴在枕頭上,扭頭嚴肅看沈千淩——快給蓋上。
沈千淩好笑,扯過一點床單蓋住它毛茸茸的身子,然後便披著衣服下了床,想出去看看秦少宇在不在院子裏。
屋門剛一推開,一股冷風就迎面吹來,忍不住就打了個噴嚏。
“公子。”聽到動靜,暗衛從屋頂了跳下來,“有事?”
“什麽時辰了?”沈千淩裹緊外袍。
“快到卯時了。”暗衛道,“時間還早,公子再去睡一會吧,宮主怕是要天亮才能回來。”
“他去哪裏了?”沈千淩問。
“方才暗線傳來消息,說城中發現了異動。”暗衛道,“所以宮主便帶人前去查看。”
“是喪白骨?”沈千淩猜測。
“十有八九。”暗衛點頭,“公子快回屋吧,再待下去小心染風寒,有事屬下會第一時間禀報。”
“多謝。”沈千淩衝他感激笑笑,轉身回了房間。
毛球已經呼呼睡著,小身子一起一伏,就差張嘴流口水。
沈千淩卻睡意全無,靠在床頭隨手取過一本書,好不容易等到天亮,秦少宇卻依舊沒有回來。
暗衛早就買好了湯包和粉絲湯,順便將溫柳年也叫過來一起吃早飯。毛球照舊慷慨分給他一包牛肉幹,非常豪爽,妥妥大俠氣概。沈千淩心不在焉,吃了兩口便放下筷子,打算出去前院看看,卻剛好撞到花棠進門,手裏還拖著一個白頭綠臉的男人。
沈千淩愣了一下,第一反應就是扭頭在暗衛裏找。
“不四我!”前幾日的冒牌貨興高采烈舉手。
“喪白骨?”溫柳年刷拉站起來,差點把碗帶到。
“不知道是喪白還是喪骨,但總歸是抓到了。”花棠將五花大綁的人丟給暗衛,“中了毒藥暫時不能說話,先帶去監牢關押。”
“秦宮主呢?”溫柳年大喜過望。
花棠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沈千淩一愣,“你們沒有一起出去?”
“沒有。”花棠道,“我昨晚一直帶人守在南城門,臨近天亮時看到遠處有一片山雀騰空而起,便帶人追了過去,剛好誤打誤撞抓到他。”
沈千淩有些糊塗,溫柳年也納悶道,“但昨晚秦宮主也是聽到風聲,說喪白骨在城內出現,所以連夜就帶人出去查看,到現在還沒回來。”
花棠皺眉,“那我就的確不知道了。”
沈千淩扭頭看暗衛,暗衛集體舉手表示無辜,“宮主的確是說得到了喪白骨的消息。”所以到底是去了哪裏啊,我們真的沒有說謊好嗎!這種偷情的節奏感真是非常糟糕,如果真是這樣那大家一定要找機會推翻宮主,然後讓少宮主即位再讓夫人暗中掌權,聽上去就勾心鬥角很帶感,前途一片高貴冷豔簡直不能再棒!
“我再出去看看。”花棠道,“公子不必著急。”
“急什麽?”話音剛落,秦少宇便從院外進來,肩頭有些露水,手裏還拿了一包徐記綠豆酥。
“去哪裏了?”沈千淩松了口氣。
“抓喪白骨。”秦少宇將點心放在桌上,“路過時點心剛出爐,便替你買了一包。”
暗衛用充滿同情的眼光看自家宮主,都什麽時候了居然還用這種借口,喪白骨早就已經蹲在監牢了好嗎!三更半夜跑出去究竟幹了什麽,趁早交代才是正途,當然不管發生什麽我們都是要站在夫人這邊的,這就是傳說中的腦殘粉,你稍微感受一下。
“咳。”花棠也在一邊咳嗽,表情很無辜。
“我去監牢看看。”溫柳年跑飛快,這種家務事還是離遠一些好。
一時之間院內寂靜一片,只有毛球蹦蹦跳跳踢珍珠的聲音。
“出了什麽事?”秦少宇不解。
“宮主。”花棠斟酌用詞道,“喪白骨在監牢。”
“我知道。”秦少宇點頭,“我派人關進去的。”
暗衛默默爲自家宮主點蠟,但同時又忍不住要贊歎這種機智程度,居然一點猶豫都沒有,起承轉合可自然!
花棠:……
“宮主!”一個暗衛從院外跑進來,“了不得啊,兩個。”
“什麽兩個?”秦少宇問。
“監牢裏。”暗衛跑得氣喘籲籲,“兩個喪白骨,一模一樣。”
此言一出,現場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兩個都不四我!”冒牌貨又自覺舉了一次手。
“等等。”花棠先反應過來,“宮主抓住了喪白骨?”
“否則呢?”秦少宇皺眉,“我說了半天,你們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左護法早上也抓來一個!”暗衛也紛紛回神,激動道,“所以現在喪白和喪骨都在監牢?!”
“你是在哪抓到的?”秦少宇問花棠。
“城南門外。”花棠道,“鬼鬼祟祟躲在樹林裏,被我用毒藥迷暈了。”
“我是在城北掃柳巷抓到另一個。”秦少宇笑道,“前幾日毫無頭緒,這下倒好,一次抓齊活了。”
“秦宮主。”一個衙役在院門口道,“新抓來的那兩個白頭綠臉怪在牢裏吵架,溫大人擔心他們會鬧出事。”
“我去看看。”花棠往外走,暗衛也跟了出去。一時之間,院內只剩下了秦少宇與沈千淩兩人。
“笑什麽?”秦少宇捏捏他的腮幫子。
“沒什麽。”沈千淩搖頭,“覺得有些巧合罷了。”
“怪不得方才都那麽看我。”秦少宇將他抱進懷裏,“當我半夜出去幹嘛了?”
“自然是抓壞人。”沈小受很嚴肅。
“當真?”秦少宇在他耳邊道,“不懷疑我?”
“自然不會。”沈千淩幫他整整衣服,“我信你。”
“我倒想看你吃醋著急。”秦少宇低笑。
“惡趣味。”沈千淩把他的臉扯變形,“走吧,我們去牢裏看看喪白骨。”
由于雲岚城民風淳樸,因此監牢裏也很少會長期關押人,連牢頭也是五十多歲的半老頭,由于實在受不了喪白骨兩人的罵聲,于是早早便出來蹲在門口。
“溫大人呢?”沈千淩問。
“在裏頭。”牢頭道,“不過也沒審問,就在拐角坐著聽,還不許別人去打攪。”
沈千淩心裏不解,與秦少宇一起進了監牢。
地牢年久失修,台階有些滑膩苔藓,沈千淩走兩步滑一步,若不是有秦少宇在身邊,早已不知道摔了多少次。
暗衛在下頭看到,紛紛感慨我家夫人小腰簡直軟,走路姿勢可袅娜!
“宮主。”花棠迎上來。
“怎麽回事?”聽著牢獄深處隱隱的咆哮聲,秦少宇問。
“宮主抓住的那個應當是弟弟喪骨。”花棠道,“喪白由于中了我的毒藥,因此現在還不大能說話,基本上都是喪骨一個人在怒吼。”
“溫大人一個人在裏面?”沈千淩問。
“嗯。”花棠點頭,“要了紙和筆,還不許別人去打擾。”
“走吧。”秦少宇帶著沈千淩繼續往裏走,“我們去看看。”
拐了兩個彎之後,罵聲愈發清晰,溫柳年坐在一盞昏黃油燈前,小桌子上擺著紙和筆,正在邊聽邊疾速寫。
見到他二人進來,溫柳年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而後便繼續寫寫記記。秦少宇嘴角一彎,這倒是個好法子,不用審問,裏頭那個人早已將事情說的七七八八。
由于喪骨一心認爲喪白早已被追影宮收買,因此胸中怒火不減,此時正在咆哮指責,內容概括起來大概是說他畜生不如,對親弟弟也能下殺手,而今竟然還被追影宮收買供出秘密,簡直無恥!
“現今如何?”喪骨罵累之後,氣喘籲籲喝了一口水,“我被抓了,你被利用完了,還不是一樣被投入監牢,能有什麽好下場?”說完之後覺得不解氣,于是又仰天狂笑一番,再次對喪白進行了鄙視。
而與此同時,喪白正在隔壁有氣無力喘氣,其實他原本早已離開了雲岚城,卻無意中聽說追影宮已經抓住了喪骨,而喪骨爲了保命,更是不惜供出了一個大秘密,如今已經被秦少宇奉爲座上賓。于是才會忍不住回來想要一探究竟,誰知運氣太差,還沒進城就被花棠逮了個正著。其實若硬碰硬單打獨鬥,花棠未必是他的對手,不過重點是誰要單打獨鬥啊!人多自然一起上,追影宮出來的從來就不會講江湖道義好嗎!于是在一夥暗衛外加三瓶毒藥的攻勢下,喪白意料之中被捆到了府衙。
若說先前還心存疑慮,那此番聽喪骨在隔壁咆哮了小半個時辰,喪白再蠢也應該明白是著了秦少宇的道。但隔壁的弟弟他不知道啊!喪骨見喪白一直不吭氣,又有牆隔著看不到,所以只當他是心虛沒話講,于是罵的更加氣勢洶洶,聽他一件件翻舊賬,喪白癱在隔壁大喘氣,恨不得衝過去親手掐住他的脖子。蠢成這樣,當初就該與那艘畫舫一起去沈到河底,只可惜一時失算,居然讓他活了下來。
“走吧,我們出去等。”地牢裏潮氣重,秦少宇不想讓沈千淩待太久。
“沒聽夠。”沈小受很多事。
秦少宇失笑,“放心吧,溫大人記下的,只會比你聽到的更詳細。”
“沒錯。”溫柳年百忙之中點頭,簡直下筆如飛,“公子只管出去,我保證一個字都不會差。”
真是非常有八卦小記者的潛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