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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國王的微笑》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小黑哥沒有像往常那般凝眸炯炯地看著陸宇說話,他只望著前方的樓梯拐角,渾厚的聲音平靜得近乎低沉,仿佛在講:你怎麼回答都沒關係,只要告訴我就好。

  陸宇卻聽得心頭微顫一下,悶悶的胸懷瞬間竟有些揪酸,身處局中,感知真切,同時卻又恍若靈魂脫體似的分心想:我怎麼這樣多愁善感了,這不是我想要的心態,我要冷靜理智才對……我再不是原本那個高傲自大的偏執狂了,重活一回,我要灑脫隨性才對……

  然而一味地追求片葉不沾身的灑脫,一味地追求萬事不掛心的隨性,自始至終冷硬地將自己的心房死守,這種行為本身又何嘗不是一種偏執?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他略有怔怔地想,越想越有些雜亂和懵然。

  繼而驀地閉眼,猛地將自己所有雜亂心思盡數碾碎,重新睜開,反手一把將小黑哥的手抓住,沒有轉頭,嘴裏只輕沉地反問:“你?你要怎麼,你又想去哪里?”

  小黑哥聽得心頭一緊,提了起來,大手與他的手死死相握,轉頭眼眸森亮深沉地看他,嘴唇動了動,低聲道:“我不明白。”

  陸宇聽出他的話中分明帶著一絲小心,哪有剛才和四保鏢對陣的陰森和魄力?心頭的揪酸竟是越發重了些,莫名其妙,他沉默片刻,隱約自嘲一笑,答非所問地緩緩道:“當初若是遇到你就好了,我只是在受報應。”

  ——又是當初?什麼報應?

  小黑哥陡然皺起濃眉,想起之前他和鄭毅的關於夢的對話,那種聽不明白、插不上嘴的局外人的感覺湧上心中,腦中的迷霧更加濃重,想要再問,但看了看他冷硬而自嘲的神色,卻莫名地心疼,便重又垂眸,再不出聲了,只把手用力適度地更加握緊了些。

  但哪怕他不問,有些話,也勢必要說出來,而且必須說個清楚,來個了斷,這樣糾纏不清的糊弄又算個什麼事兒?

  陸宇自是明白其中道理。

  上了車,再離開醫院一段路程,他突然低聲說:“上次在賭石場,我跟你說的話,是真的。”

  小黑哥默然開車,皺眉回想:什麼話?當時哪說了什麼……

  繼而一個激靈,想起當時陸宇在他耳邊輕笑,說“我是一隻復仇的幽靈,附體重生到這個身體上,鄭毅你知道不?他是我上輩子的愛人,他結了婚,背叛了我”……

  他眼眸一縮,只覺荒謬無比,但除此之外,陸宇當時哪還說了什麼?

  他驀地轉頭,驚疑不定地沉然問道:“你上次說了什麼話?”

  陸宇看向前方,隱約勾著嘴角,平和地道:“你不是想起來了麼,就是你想的那樣,我是個附體重生的幽魂,明白了?注意開車,以前怎麼樣不說,現在我也是肉體凡胎,這次死了,可不一定還能活過來。”

  說著轉頭,漠然低笑,“你不會害怕了吧?”

  小黑哥身體肌肉繃緊,硬朗敦厚的面容再無往日沉靜,心頭一個勁兒地揪著,強自轉回頭,把車停在路邊,然後繼續眼如寒星地盯著他,似乎在分辨什麼,暗暗握緊了拳頭,再一次沉沉緩緩地問:“陸宇,你不是在說玩笑?你,不是人?”

  他問得沉緩而認真,硬朗的面龐輪廓嚴肅到近乎肅穆。

  陸宇聽得“哈”的一笑,心頭的壓抑刹那間都有種被比下去的錯覺,抬拳擊了他一錘,道:“別罵我,你這傢伙才不是人!”

  小黑哥坐著不動被他打,精壯的身體穩穩當當的,晃都沒晃一下,仍是眸光凝然地死死地盯著他看,見他笑怒如常,又想起之前兩人相擁而眠的肌體親密,不禁胸懷一松,用力眨了下森亮的雙眼,明白自己剛才是盜墓習慣,鑽了牛角尖了,便也扯了扯嘴角。

  “對不住,我只是之前聽你們說什麼夢,就在猜測這方面,你一下子說得太玄乎,我沒反應過來。”他微微笑一下,補救似的伸手,試探著抓住陸宇的手。

  陸宇嘴角輕輕地勾著,任他握著手,只是低笑:“你笑起來,真的很帥,對我來說,很有誘惑力。”

  小黑哥聽了,眼眸越發炯亮地看他,硬朗有型的面龐有些溫和,嘴角又扯了扯。

  陸宇眼底隱現柔光,繼而恢復平靜,收回手,仰頭看著車外,深深吸了一口氣,不知不覺中就這麼放鬆了很多,不由微歎道:“你果然是我的良藥。跟你說幾句話就能輕鬆下來。這才過去幾個小時,竟開始懷念之前那段平靜的小日子了。”

  小黑哥笑意收斂,神情重歸一如既往的沉靜,竟難得地順著他的話頭說了個抽象,聲音依舊渾厚陽剛地低道:“生病吃藥,病總會好,到時候藥就沒用了,這是你的意思?”

  陸宇不禁再次笑起來,這人怎麼這麼逗呢,“那你就不能讓我病入膏肓,當個藥罐子?”

  小黑哥嘴角一扯,胸中原本殘留的憋悶一掃而空,濃眉黑眼在純粹的微笑下顯得敦厚,然後想起鄭毅,眼底暗光一閃,暗暗握了握拳頭,問:“你的意思,我們還是情侶?那你對鄭毅說的話……是什麼態度?”

  提及“鄭毅”,陸宇的笑便淺了些,伸手搭在他結實的大腿上,垂眸道:“我僥倖回到從前,冥冥中玄而又玄,因素很多,我自己都沒搞清楚怎麼回事兒,但也明白,如果再死一次,我肯定煙消雲散,世間再無我‘陸宇’這麼個人。我怎能再被他纏死?”

  他略帶自嘲地笑,“我和鄭毅,我們都是在受報應。前世是我的偏執選擇,我從暗戀他,到追求他,都是我自己造就的孽果,死了一次還沒完,非得延續到今生才能嘗盡;前世也是他的不知珍惜,他從利用我,到真愛我,所作所為都逃不開自私自利的本源,只為我在性事上退了一步,除此以外,都是我在讓步。”

  他將自己最大的秘密在車中說出來,當著小黑哥的面,坦然沒有絲毫顧慮,“直到我連命都讓出去了,讓了個徹徹底底,渣都不剩。然後到我的重生,他也莫名其妙地從夢中繼承了上輩子的感情,卻根本不知道我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是他糾纏我。”

  他回憶著說著,微微怔了一下,接著又道,“所以我說我們都是在受報應,我還他的債,他還我的情,等什麼時候兩清了,我才能解脫。他想知道前世舊夢,我就讓他知道:我死了,是和他的死別,僥倖沒有徹底死成,也只能繼續和他的那第二次分手。”

  “我對他下不了殺手,心控制不住,但也不至於我仍舊想愛他。接下來,我會暫時和他相處,等他重新變成我所熟知的那個鄭毅,我上輩子臨死前的事情,才好與他繼續徹底來個了斷。”

  他閉了閉眼睛,重睜眼眸,轉頭看小黑哥,平靜地道,“你,何去何從,自己決定就好,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不用向我詢問。”

  小黑哥安靜地聽,屏氣凝聲,一言不發,心中仍舊是不敢置信地荒謬感和恍惚感,但聽得認真仔細,聽完才算真正明白了陸宇此時的態度,竟也有一種隱約重獲新生的錯覺。

  既然陸宇是個實實在在的人,他也就不去理會什麼重生不重生,只立即抓住陸宇的手,挺拔的身形端坐不動,黑亮的眼眸炯炯有神,沉聲問:“我不會走。我只想知道,你暫時和他相處,是什麼樣的相處?”

  陸宇眼眸淨澈地看他,對他的心思洞悉了然,心頭卻不知是酸是喜,酸,歷經前世直至今生,到現在已經提不起全力去愛的力氣,喜,如此穩健真誠男人,顯然也對他逐漸心存愛意,讓人怎能不想珍惜?

  他深深吸氣,轉回頭不看他,掩住眼底的波動,淡淡地說:“你一日不離開我,我和他相處時,就會儘量避免親密。不過,你也要看清我這個人,我和鄭毅過了十年,別的沒學會,自私自利的心卻被他感染薰陶了十足十,我對你動心不假,但是,我還沒有真的‘愛’上你。我以後,也大概不會再那麼愛誰了,我只愛我自己。”

  說著,神情更加清冷下來,看著車外遙遠地前方,坦然直接道,“我跟你在一起,是利用你的穩重,霸佔你的踏實,你瞧清楚,等以後我不需要你了,就像你說的‘病好了’,我和你之間,可能也不會有什麼結局。你看清我的為人,別被我的表相和那所謂的‘恩情’蒙蔽。人,無論什麼時候,都要先顧好自己,然後再提其他。這是我的忠告。”

  小黑哥聽得心頭一緊,但看著剛才歡笑這時冷漠的他,胸中不知怎的竟軟得不像話,想要馬上伸出臂膀緊緊抱住他,他忍著不明緣由的衝動,聲音越發緩和了些,低聲問:“那我要怎麼做?”

  然後想起自己之前的態度,也顧不得局促羞臊,馬上道,“我跟你上床的事情,我也不想那麼彆扭反感,可我不知緣故,我分明沒有噁心厭惡,但一時之間總接受不了,以後,你來就是……”

  陸宇搖搖頭,嘴角扯起一點笑意:“沒必要說到那種程度,我雖然有欲望想滿足,但也不是色情狂。我之前不也有幾個月沒有和人接觸麼,咱們說到這一步,我更不可能再強迫你什麼。”

  頓了頓,道,“該說的,都說完了。走吧,回家。”

  心想:的確是跟鄭毅學會了,明碼標價擺在這裏,誰想讓我愛上他,誰想讓我像上輩子那樣偏執地豁出性命去深愛,就看他能為我付出多少,總不會再輕易為誰了……

  轉眼看著小黑哥,又想:為了我的青銅酒樽,你甘心拼命,其中報恩占幾分,愛意又有幾成?但就為你這份兒心,只要不背叛我,我總不會先負了你。

  小黑哥開著車,突然問:“你上輩子,是那個刀疤臉殺的?”

  陸宇沒有否認。

  小黑哥眼眸森然嗜血,眼底閃過殺機,不再吱聲。

  陸宇轉頭看他,認真道:“你不要動他,他只不過是個劊子手,真正的幕後主使,我總要悄然弄明白才能一解心頭怨氣。我已經找到可以值得信賴的幫手了,這次等那人幫我查清網路流言的事情,我再將這件事情一條條地交給他去為我查辦。”

  小黑哥皺了皺眉,“嗯”了聲:“我聽你的。”轉頭看他一眼,回頭凝視前方,沉聲道,“以後,只要我沒死,誰都不能再害到你。你放心。”

  中午,陸宇洗澡換衣,做飯吃飯,回學校時再次遲到。

  小黑哥則在送他上學後,回到家中留守,在健身室刻苦鍛煉,磨練自己的力量和韌性,比以前更為刻苦,在用他自己的方式練習飛刀的同時,也在思量槍械問題。

  他以前在北方幫趙家賣命,槍械可接觸不少,甚至就算現在,他的帆布包裏,也有一把手槍和兩包子彈,但這還不夠。

  ——存摺上還有些錢,買點槍械和簡單的偵察器械的話也足夠了。

  他思量許多,各方面分析透徹之後,已經鍛煉了一個多小時,然後洗澡擦身,緊接著也沒穿衣服,直接圍著浴巾走回主臥室,翻出便攜保險箱,按下密碼。

  保險箱門剛剛打開一絲,裏面忽然有細白流沙沿著小巧的門縫淌出。

  他眉頭一皺,向後躲了躲,伸直手臂繼續把保險箱的門打開,然後便是一怔,原本的呂祖醉酒雕像在經過幾個月的時間後,果然如陸宇所說的那樣腐蝕風化了,化成一堆細細的白色末子。

  暗紅色的存摺原本被塑膠口袋包著,壓在雕像的下方,這時也被這堆白色末子淹沒在下方。

  他起身到床頭櫃前,拉開抽屜,想拿紙袋來將那些白色末子包起,忽然發現一疊紙袋和稿紙下壓著的扁木盒,他認出來那是陸宇盛放那只尚未雕刻完的墨翠玉墜的東西。

  之前陸宇每每雕刻時都躲進小書房,不讓他看到,這時,他想了想,唇角便微不可查地扯起,拿出木盒,小心打開,裏面蒙著一層軟布,掀開軟布才是墨翠吊墜半成品。

  “一世平安”四個古篆字體端端正正地鑲嵌墨翠正中,周圍的花紋已經描繪出來精美的印痕,還沒來得及雕鏤。

  小黑哥眼神不自覺地柔和,想到陸宇每次躲在小書房中專注地為他雕鏤“平安”祝福,心中便不自禁地溫暖,唇間的微笑加重,謹慎地把軟布蓋回,拿起一隻折疊整齊的棕黃色紙袋,回身用稿紙輕輕把白色末子往裏面掃。

  然後稿紙忽然被什麼東西擋了一下。

  他心頭一跳:真被陸宇料中了,還有寶中寶?

  他動作越發小心和放滿,等中間那物的周圍白色末子逐漸清空,顯出它的形象來時,小黑哥呆了——青銅酒樽?

  顯露出來的青銅酒樽上裂痕遍佈,卻沒有碎掉的跡象,與陸宇描述得完全吻合。

  他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對陸宇說“我自料恐怕必死,本想摔了它,卻僥倖遇到你,被你救了條命,這東西也就一直留著了”,又想起陸宇曾說“本來就是我的東西,只是現在正想找回”,再想今天陸宇說“就是你想的那樣,我是個附體重生的幽魂”……

  他怔在當場:這只,會是陸宇要的那只麼?如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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