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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星之名器爐鼎/巨星之問鼎人生》第60章
  正文 60

  「現在的你,或懷瑾握瑜,或大隱於市,但你終將屬於這個舞台,原創風暴再起,尋找凡塵中深藏不露的你!《樂動全球》今日撼世開唱,音樂有你才精彩!」

  巨大的led顯示屏正如火如荼的播放著歌曲大賽的宣傳片,如電影大片一樣的震撼場景,搭配煽動十足的宣傳語和讓人眼紅的豐厚獎勵,再加上國內各大衛視和媒體平台大肆報道,讓留白娛樂這一檔投入巨資的比賽,未播先熱,甚至在海外專場都掀起了一股熱潮。

  今天是比賽開始的第一天,晚上八點整,節目官網和海外專場將同步開通所有投票專線,參賽曲目無一例外都要經過億萬網民的考核,才能決定誰去誰留。

  為了保證公平,選手的個人資料都將保密,網站和節目組只提供下載和在線聆聽服務,在決賽之前不會公開任何選手的照片,最大程度保留音樂的純粹性,不去看不去猜測,只靠自己的耳朵,選出你心目中最好的原創音樂。

  這樣的創新形式,在國內尚屬首次,迄今為止沒有有任何一家娛樂公司敢把初賽的晉級權完全交給觀眾,現在留白娛樂做到了,自然引來無數粉絲的追捧,今晚的參賽曲目也成了萬眾矚目的焦點。

  不過這些暫時都跟駱丘白沒有什麼關係,他並不是很在乎名詞,與其一整天都膽戰心驚的守在電腦跟前,掰著手指頭數自己的票數,擔心自己會不會輸得太慘,還不如抓緊時間多睡會兒懶覺,休養一下他最近被祁灃壓搾太多次的老腰。

  今天一大早,祁灃就急匆匆的去了公司,等到駱丘白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已經大亮,他打了個哈欠就感覺到胸口有個圓球似的東西死死地壓著他,讓他連氣都喘不勻了。

  他動手去摸「圓球」,圓球動了一下,滾了一下差點從他身上掉下去,幸好駱丘白眼疾手快,趕緊抱住才發現是他家的小兔崽子。

  小傢伙睡的很熟,圓嘟嘟的身體埋在被子裡,一隻小手抓著爸爸身上的睡衣,嘴角淌下來的口水在上面留下一灘大大的水漬,哪怕現在差點滾下去,仍然沒有醒,撅著屁股繼續睡。

  「喂,小兔崽子,你怎麼從嬰兒床上跑到這裡來了?」駱丘白哭笑不得,捏了他的小屁股一下。

  小傢伙懵懵懂懂的睜開眼睛,從瞇瞇眼的縫隙中看到了爸爸,接著打了個哈欠,一副爸爸討厭,打擾我睡覺的模樣。

  「是不是大鳥怪把你塞進我被窩的?」駱丘白挑眉,把兒子抱進懷裡,忍不住嘟噥一句,「他也不怕我把你這小兔崽子給壓傷了。」

  團團掀開眼皮,似乎想問誰是大鳥怪,結果還沒等完全睜開眼,鼻孔裡就吹出一個大的鼻涕泡泡,接著兩眼一閉又睡了過去。

  駱丘白被小傢伙的表情逗笑了,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陽光明媚,一洗前幾天陰冷的天氣,他戳破兒子的鼻涕泡泡問道,「團團,好幾天沒出門了,爸爸帶去你去曬太陽怎麼樣?」

  本來睡的混混沉沉的小傢伙聽了這話,努力睜開眼睛,嘴裡發出「嗚啊」一聲,接著咯咯一笑,抬手拍一下拍到爸爸臉上,笑的兩隻眼睛都沒了,一副不睡覺也要出去玩的架勢。

  「不就是三天沒出去玩嗎,看把你樂的。」

  駱丘白笑著戳了戳他的臉,沖了點奶粉把小傢伙餵飽之後,就抱著他去了平時經常去的那個公園。

  今天是上班日,上午公園裡的人非常少,駱丘白推著嬰兒車走到一片空地,旁邊有一棵合抱粗的梧桐樹,地上鋪滿了金色的葉子。

  小傢伙高興地對著飄落的葉子伸手,驚訝又開心的咿咿呀呀的叫。

  駱丘白看著他玩的開心,忍不住掏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發給了祁灃。

  【某人小時候有這麼可愛嗎?】

  短信石沉大海,半天沒有人回復。

  祁灃打了個哈欠,盯著屏幕上四爪朝天,笑得眼睛都彎起來的小傢伙,臉色僵了僵接著把手機反扣在桌子上,笑話,他小時候才不會為了一片葉子露出這麼蠢的笑容。

  不輕不重的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單音,周圍正在滔滔不絕討論著今晚比賽的下屬們瞬間噤聲,忍不住偷偷看他,生怕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引得老闆生氣。

  駱丘白看祁灃沒有反應,已經能夠猜到他的此刻那副古怪的表情,對著兒子又拍了一張,接著又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又是一震,祁灃皺起眉頭,他的妻子到底有完沒完,就算想念他,也要懂得分清場合,難道不知道今天他很忙嗎?

  他面無表情的拿起手機,左手端起一杯紅茶往嘴裡灌了一口,點開了妻子的短信。

  接著會議室裡的所有人都親眼看到老闆狠狠地嗆了一下,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該死的芙蓉勾竟然……竟然給他發這麼銀=蕩的照片!

  手機屏幕上是一坨粉嘟嘟的小肉,仔細一看就能一眼認出來這是團團那個小兔崽子的小鳥!

  「唔啊……?」團團歪著頭小傢伙一臉無辜的看著爸爸,對著他露在外面的小屁屁卡嚓一聲,然後露出一抹惡作劇一般的笑容。

  【某人小時候的那玩意兒也這麼粉嫩嗎?可是長得不像啊】

  又一條短信發過去,祁灃的臉當即一陣紅一陣黑,這時候他終於給了回復,【你怎麼這麼無聊,照片我已經刪掉了,不許再給我發這種不要臉的照片,否則直接取消你比賽資格。】

  一條短信剛發過去,一條短信緊接著發了回來,祁灃不耐煩的打開剛要回復「不是告訴你不許發了嗎」,結果點開一看當即愣住了。

  照片上是駱丘白的一張自拍,他懷裡抱著團團,一隻手舉著手機,另一隻手舉著小傢伙的胳膊對他做鬼臉,他笑的露出兩顆虎牙,小傢伙鼓著包子臉,笑的眼睛都沒了,肉肉的小手衝著鏡頭,似乎想透過照片去摸祁灃的臉。

  【這張照片也要刪掉嗎?(?3?)】

  祁灃看著照片,呼吸一窒,接著脖子都紅了,【……你的問題怎麼這麼多!】

  駱丘白捧著手機笑了起來,低頭看著懷裡的團團,就像看到了那個口是心非的大鳥怪,忍不住親了一下,團團高興的「嗚啊」一聲,咯咯一笑,接著整張臉都埋進爸爸的胸口,似乎是不好意思了。

  父子倆正胡鬧著,一陣很輕的咳嗽聲響起,駱丘白下意識的抬頭,看到了不遠處有一個坐在長椅上的老人家,正出身的看著他跟懷裡的團團。

  她看起來大概六十多歲左右,頭髮花白,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長裙,看起來家境不錯,但面色卻透著點虛弱的蒼白。此刻她發現駱丘白察覺到了自己的視線,當即調轉視線,看向一邊,神色多少帶著些失落。

  又是她……?駱丘白驚訝的挑了挑眉毛。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在這裡碰到這位老人家,以前他帶團團來逛公園的時候,就經常看到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一邊,有時在翻書有時坐在樹下發呆,因為都是亞洲人的面孔,他就留意了一下,也沒有怎麼往心裡去。

  可是他畢竟在娛樂圈裡混了那麼多年,哪怕一直不溫不火最後還落個一身罵名,至少也習慣了狗仔隊的那些招數,所以對於別人暗中觀察的視線費外敏感,這才注意到這位老人家經常會偷偷的看他,每次在他要去捕捉的時候,她卻在低頭看書,照不出一點破綻。

  一開始駱丘白的確有點不舒服,不過這位老人家的目光沒有任何惡意,甚至還帶著羨慕和溫柔,這讓他不好意思上前阻止,甚至已經適應了這種目光。

  她到底為什麼總是盯著我跟團團看?她……到底是誰?

  駱丘白一頭霧水,這時一陣風吹過,頭頂樹葉沙沙,葉子紛紛飄落,懷裡的小傢伙驚喜的「呀呀」兩聲,伸出手就要去抓。

  興許是小傢伙的聲音太開心了,老人家沒忍住又抬頭往這邊看了一眼,這一次正好對上了駱丘白的目光。

  駱丘白衝她笑著點了點頭,還拿著小傢伙的爪子衝她揮了揮。

  老人家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駱丘白竟然會主動給她打招呼,很淡的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站起來往外走。

  她非常的瘦,脊背略微佝僂,身體也不太好的樣子,每一步都顫顫巍巍,像是隨時隨地要摔倒。

  駱丘白為她捏了一把汗,正想要不要上去扶她,不遠處卻突然竄出來兩個自行車的小孩,他們互相追逐著,騎得非常快,一個急轉彎才突然發現了旁邊還有一個老人家,尖叫一聲剎車,卻已經剎不住了……

  「小心!」,

  駱丘白喊了一聲,老太太愣了一下接著往旁邊挪了一步,可是自行車還是擦著她的胳膊過去,把她撞倒在地。

  團團被眼前的一幕嚇到了,咿咿呀呀叫了兩聲。

  一切發生的太快,駱丘白也措手不及,愣了一下,接著抱著小傢伙跑了過去。

  老太太面色蒼白如紙,幾乎沒有了血色,駱丘白搖了搖她的胳膊,「夫人,夫人?您還好嗎?」

  他用的是英文,因為他不確定老人家是哪個國家,可是老人家竟然一動不動,眉頭輕微的蹙著,只是跌了一跤竟然就昏厥了。

  駱丘白被嚇了一跳,旁邊兩個闖禍的小孩一臉驚慌失措,一時竟然大哭起來。

  此時公園裡也沒有人,駱丘白抓了抓頭髮,安撫那兩個小孩,讓他們去找公園的工作人員來幫忙,接著把隨身帶的熱水給老人家喝。

  等到工作人員來了之後,老人仍然沒有醒,而且找不到她身上任何聯繫方式,也不知道她住在哪裡,只看到她隨身攜帶的書本上寫的是中文,沒辦法只能先把她送去醫院。

  本來這個時候,已經沒駱丘白什麼事了,可兩個人怎麼說也算是「舊識」,雖然從沒有說過話,但他也不忍心丟下一個無依無靠的老人,抱著兒子就一起上了救護車。

  到了附近的醫院,仍然沒有查到老人家的任何信息,駱丘白先幫著墊上了診費,坐在門口的椅子上等結果,懷裡的團團這時候已經睡著了。

  這時醫生走了出來,駱丘白湊上去問,「醫生,她怎麼樣了?傷的嚴重嗎?」

  「她只是擦破了一點皮,昏厥是因為重度貧血和低血糖,一會兒輸完葡萄糖就可以回家了。對了,你是她的兒子嗎?平時是怎麼照顧她的,她這個歲數不應該這麼瘦弱,要補充蛋白質和糖分,你不能只顧孩子不顧老人了。」

  說著他看了一眼駱丘白懷裡被養的白白胖胖的小傢伙,委婉的又叮囑幾句之後,轉身走了。

  駱丘白摸了摸鼻尖,沒多說什麼,看了一眼睡的口水都出來的小傢伙,忍不住笑著戳了他一下,「聽到沒有小兔崽子,人家醫生說你胖呢。」

  團團翻了個身,撅起屁股繼續含著手指頭完全沒有理會爸爸。

  輸過點滴之後,老人家還是半夢半醒,清醒的時候說要回家不願意留在醫院,可是迷濛中又說不清家庭住址,駱丘白也不知道能把她帶去哪裡,最終把她帶回了家。

  太陽西斜的時候,老太太終於醒了,她迷茫的看著陌生的房間一時不知道身在哪裡。

  坐在旁邊的駱丘白停下手的鉛筆,摘下耳機,「夫人,你醒了?」

  這一次他說的是中文。

  老太太反應了半天才想起來之前在公園和醫院裡發生的事情,過了很久才歉意一笑,「是你救了我嗎?多謝你,你是個好孩子。」

  躺在駱丘白懷裡的團團「咿呀」,抬手好奇的想去摸一摸老太太,她愣了一下,接著滿眼裡都是溫柔,看了駱丘白一眼問道,「我……能抱抱他嗎?」

  「當然。」駱丘白笑了笑,把小傢伙放到了床上,團團也不懼生,或者對這個奶奶也有印象,所以被包起來的時候還彎著眼睛笑了起來。

  老太太臉上的紋路都柔和了下來,輕柔的碰了碰團團的臉,看起來非常喜歡。

  駱丘白端來一碗熱湯遞過去,「夫人,先吃點甜的,醫生說您血糖低,得加強營養以後才不會暈倒。」

  老太太驚訝的看著駱丘白,像是沒想到他會對自己這個陌生人這麼好,端著熱碗一時不知道說什麼,過了很久才笑著開口,「你這孩子怎麼傻乎乎的,你知道我是誰嗎,就把我往你家裡帶?更何況……以前的事情,你應該都發現了吧?我以為……你恨不得離我這個偷窺的怪老婆子遠一點。」

  把以前的事情攤開來說,駱丘白反而尷尬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老實的點頭,「以前我的確注意到了,不過我感覺您對我跟我兒子應該沒有惡意,否則不會等到今天,所以……」

  說到這裡他笑瞇瞇的擺了擺手,「反正多看兩眼又不會少兩塊肉,我不介意的,只不過……我有點好奇,您到底為什麼總是盯著我看?是有其他什麼原因嗎?」

  提到這個,老太太一下子沉默了,團團在床上玩著他的小黃雞,圓鼓鼓的小肚皮倚在老太太的手臂上,像個白嫩的肉糰子。

  她低頭看著小傢伙,目光越發的低落傷感,過了很久才苦笑了一聲,「其實也沒什麼原因,只是……我看到你還有這小傢伙就想到了我兒子。」

  「您兒子?」駱丘白驚訝的挑了挑眉毛,接著想到老太太連在路上暈倒這麼大的事情都沒一個家人出面,大概是家庭不和睦,不由得心裡替她難受,勸慰道,「兒子跟媽媽哪兒有什麼解不開的結,夫人您別難過,我相信您兒子或許只是……」

  老太太很淡的笑了一聲,望著窗外逐漸下沉的太陽,拍了拍駱丘白的手,一開口聲音低啞,「好孩子,你不明白的。我兒子……」

  「這輩子也不會回來了……他死了。」

  駱丘白愣住了,老太太垂下眼眸,摸著團團的腦袋,聲音似乎還帶著些笑意,「我兒子很小的時候,大概也就是這個小傢伙這麼大點,我也喜歡每天帶他去逛公園,曬太陽,他也喜歡去捏樹上落下來的葉子。那時候我真的恨不得時時刻刻都抱著他。」

  「後來他長大了,是個很帥的小伙子。」提到兒子,老太太的蒼白的臉孔似乎都帶上了亮光,「我不是開玩笑,我兒子真的很帥,他很有才華,也有摯愛的事業,很多人都喜歡他,我也為他驕傲,那時候的他就跟現在的你一樣。」

  「……我?」駱丘白指了指自己,如果說她的兒子小時候長得像團團也就罷了,長大了變成他這個樣子,怎麼說也不能算很多人都喜歡的帥哥吧?

  老太太被他逗笑了,一旦熟絡起來,她竟然是個很健談的人。

  「對,就是你。我看到你跟小傢伙就會想到我兒子從小到大的樣子。其實你們並不像,我只是說你們看起來過得都很幸福,其實你比他強多了,我看得出來你很重視家庭,否則也不會這麼疼你的兒子。不過我兒子就差勁多了,他經常為了工作奔波,再也不像小時候那樣黏著我,我一年甚至都見不到他一次,只能看著相片想念,那時候我就想他要是再平庸一點,或許就能天天陪著我這個老太婆了。」

  「我的丈夫死的早,兒子還沒出生就去世了,幾乎是我一手把他拉扯大,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可是……」

  說到這裡她說不下去了,聲音都帶著哽咽,「他還是走了,走的太突然,甚至我還沒有來得及見他最後一面,就只收到了他的骨灰和遺物。」

  「這次他終於能時時刻刻的陪著我了,可是又能有什麼用呢?」她笑了一下,眼眶有些濕潤了。

  駱丘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死者長已矣,任何話語都是多餘。

  他抽了張紙巾遞給老太太,把團團抱起來,戳了他的小屁股一下,小傢伙腆著圓臉湊上去親了老太太一下,嘴裡發出「嗚」的聲音。

  老人家破涕為笑,摸了摸團團的臉蛋,歉意的搖了搖頭,「抱歉……我說了太多沒用的,我總是看你跟孩子已經做的沒有道德了,希望你能原諒我,下次……不會了,你放心。」

  「其實是我跟團團讓您觸景生情了……該說抱歉的是我。」駱丘白趕緊擺了擺手,猶豫了一下還是握住了老太太的手,「我父母也很早就死了,現在我也是一個了,那時候我跟您一樣絕望,可是我一想到爸媽都在天上看著我,我要是自暴自棄他們也會傷心,所以輕易不去想這些悲傷的事情。我知道我一個晚輩跟您說這些實在是賣弄了,但是失去親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您把自己跟孤獨關在一塊。」

  老太太愣了一下,過了很久才慢慢的輕笑起來,「我倒是走運,碰上你這個傻孩子願意聽我撈到這些。」

  她抬手拍了拍駱丘白,「放心吧,這麼多年了,我過的很好,平時在家裡聽聽歌,看看書,日子還算過的去,今天謝謝你,也謝謝你的小寶貝。」

  說著她笑著捏了捏團團的臉蛋,「下次見面,我還能這樣抱抱他嗎?」

  駱丘白抿嘴笑,「當然,這小兔崽子外向的很,最喜歡跟別人撒嬌了,只怕你最後都受不了他那股黏糊勁兒。」

  老太太失笑,慢慢的起身下床,駱丘白伸手去攙她,不小心被筆記本電源絆倒,一下子撞到了旁邊的床頭櫃,上面的樂譜、電腦和耳機全都摔在床上,發出「嘩啦」一聲巨響。

  耳機被扯了下來,電腦裡播放的參賽曲目立刻被功放出來,駱丘白趕忙扶著老太太坐到一邊,困窘的說,「抱歉抱歉,您先坐一會兒,我收拾一下。」

  他手忙腳亂的整理灑了一床的樂譜,老太太聽著電腦裡功放的音樂先是一愣,接著輕微蹙起眉頭,她下意識的拿起幾張散落的樂譜,臉上的表情變得有點奇怪。

  「這是你寫的歌?」

  駱丘白尷尬的臉都紅了,旁邊的小兔崽子還唯恐天下不亂在床上咯咯地笑,「嗯……自己胡亂寫的玩的,您也喜歡音樂?」

  老太太沒回答,表情更加驚訝,指了指手上一張樂譜,「功放的這首歌,就是這張譜子吧?這是你自己寫自己唱的?」

  說著她看了一眼屏幕,正好是駱丘白的音樂主頁,一時間表情甚至帶著驚喜。

  她拿的那張樂譜正好是駱丘白按照《riverflowsinyou》的靈感寫的那首曲子,因為參加比賽的緣故,取名叫《想念》。

  駱丘白點了點頭,沒想到老人家這個年紀竟然懂這些,試探的問道,「夫人……您以前難道聽過我的歌?」

  老人家頓了一下,接著笑著擺了擺手,「沒有,我只是很驚訝你這麼多才多藝罷了。」

  「對了小伙子,你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我們聊了這麼久,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

  駱丘白的嘴角快速的抿了一下,心裡有點打鼓。

  他到底應不應該告訴她自己的真名?

  想了半天,他還是決定說實話,笑著說,「我叫駱丘白,您叫我小駱之類的都可以。」

  聽到這個名字,老人家的瞳孔都收縮了一下,接著臉上露出一種介於笑容和心酸之間表情,她仔細的盯著駱丘白看,哪怕以前偷偷盯著看了那麼久也沒有像這一次那樣仔細,她的目光太過複雜,像是要把駱丘白的模樣深深地記下來,又像是為了確定什麼事情,不願意挪開一眼。

  這樣的神色讓駱丘白有些後怕,他害怕這位老人家聽說過他在國內那些荒謬的醜聞,哪怕兩個人並沒有多大的交際,就算被識破了,也沒有什麼影響,可他還是覺得難受。

  喉結上下滾了一下,他努力讓自己笑的自然一笑,試探性的問,「夫人,您以前認識我?」

  老人家愣了一下,接著回過神來,臉上所有表情都被覆蓋,很淡的笑了一下,「當然,否則我去公園裡看的是誰?」

  駱丘白總覺得怪怪的,可又說不上來哪裡彆扭,不過只要不是知道他以前的「醜聞」,他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忍不住笑了笑說,「夫人,您倒是會開玩笑。」

  「夫人怎麼稱呼,總是夫人來夫人去感覺好奇怪。」

  他抬手抓了抓頭髮,老人家溫柔的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我姓蘇,你可以叫我蘇阿姨。」

  ***

  華燈初上,祁灃在為比賽前最後的事項做準備。

  整個留白娛樂的所有員工,不管是跟著老闆去美國的海外分部,還是鎮守在國內的全線員工,今天全部加班,整個大樓裡燈火通明,瀰漫著大賽前最緊張的氣氛。

  「測試網絡,防止所有參賽曲目一旦上線服務器立刻崩盤!」

  「核實選手資料和編號,小張,你那邊的防止刷票的軟件能不能行?」

  「應該沒有問題!」

  「宣傳組跟各大電台聯繫,宣傳片和廣告的投放密度加到最大,微博和論壇直播貼,跟網站時刻保持聯通!」

  ………

  整個實控大廳裡全部在緊張的忙碌著,祁灃緊緊盯著屏幕,每一個細小的環節也不漏掉,秘書端來一杯茶,「祁先生,休息一下吧,還以五分鐘比賽就正式開始了,這一夜還有的熬。」

  「不必管我,我心裡有數。」祁灃的目光一動不動,心裡卻有些緊張。

  他一點也不為比賽的成功與否擔心,一個足夠完善的策劃足夠讓一場比賽精彩好看,更何況前期的投入和網絡反響來看,這一次公司穩賺不賠。他真正緊張的是駱丘白,這一次的比賽對他至關重要,他比誰都希望自己的妻子能贏。

  這時候電話響了起來,是駱丘白的號碼。

  接起來,那邊口氣輕鬆地問他,「還在加班呢?適當休息一下,別那麼拚命,賺多賺少反正餓不著就行了。」

  祁灃沒搭腔,過了好半天才問,「你不緊張?」

  駱丘白早就猜到他會問這個,「我緊張的現在手心裡都是汗,不過緊張也沒用,一會兒只有真正開始了才知道結果。」

  妻子一說緊張,祁灃當即受不了了,臉色僵了很久才憋出一句話,「放心,如果票數太低我就讓管系統的給你刷成第一。」

  駱丘白失笑,「你快饒了我吧,你當觀眾是瞎子啊,你今天把我刷成第一明天公司立刻倒閉,到時候團團的撫養費你給得起嗎?」

  小傢伙似乎就在他身邊,聽到「團團」兩個字咿咿呀呀的湊上來,貼著爸爸的臉「嗚啊嗚嗷」了兩嗓子,也不知道瞎激動個什麼勁兒。

  祁灃攥緊電話,心臟跳得很快,嘴角勾了一下,可臉上沒什麼表情,「我懶得跟你說話,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放心,我不會想你跟蠢兒子的。」

  駱丘白切了一聲,抬手看表,「還有三十秒。」

  祁灃不吭聲,似乎真的比駱丘白還緊張。

  「祁灃不論比賽結果如何,我都會回國,別擔心。還有,你不回來就拿著兒子的雞=雞照片睹物思人吧,不用謝我,愛你晚安。」

  說完這話,他毫不猶豫的扣上電話,已經預見到祁灃因為最後一句話會暴躁多久。

  祁灃放下電話,表情古怪難以言說,這種緊張的時候,他的妻子竟然還要說這些不知羞的話讓他分神,簡直罪大惡極!

  他癱著臉看電腦,藍盈盈的屏幕上已經開始倒數……

  5——4——3——

  當最後一個數字跳出來的一剎那,《樂動全球》的戰火正式拉響,整個頁面瞬間亮起來,所有參賽曲目瞬間上線。

  在電腦跟前守候已久的觀眾和粉絲,早就迫不及待的湧了進來。

  短短一分鐘,整個投票界面的分數瘋漲,眼睜睜的看著每個進度條都在不斷往前進,而祁灃的目光卻緊緊鎖在34號上面。

  34號,歌曲名:《想念》,演唱者:wh,參賽宣言:無

  十分鐘票數總計:0

  四十分鐘票數總計:1

  兩小時五十分票數總計:9

  ……

  祁灃就這樣在電腦跟前坐了三個多小時,眼睜睜的看著所有人都票數都在瘋漲,而被夾在中間的34號票數少得近乎可憐。

  海外賽區,所有歌曲不是英文就是取名很長,《想念》這個名字太普通,甚至這個歌手懶得連參賽宣言都沒有,會讓幾個人有點開的谷欠望?

  又過了兩個小時,其他選手全都到了幾千票,可是駱丘白甚至才剛剛破百,《樂動全球》六個小時統計一次票數大排名,駱丘白是倒數第三,幾乎被其他人秒的連渣都不剩。

  祁灃的臉緊緊地繃著,抄著口袋盯著屏幕。

  他早就說直接簽約,芙蓉勾那個笨蛋偏不聽,公司都是自己家的,放著後門不用是傻瓜嗎?

  該死的,簡直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按照這個趨勢,他能贏才有鬼了!

  他「砰」一聲放下杯子,瞇起眼睛按下電話,通知秘書,「按照我之前給你的安排,執行第二套計劃,現在通知所有跟公司有合作的製片和導演,匯總最近一年要出的全部新片,然後把34號的demo發給他們,告訴他們這是公司指定要推出的新人,讓他們想辦法擠出配唱或者客串角色的機會。」

  「是的,祁先生。」

  「還有,我記得最近有幾個一線飲料廣告需要主題曲,現在就聯繫他們。」

  秘書刷刷的記著,祁灃緊緊抿著嘴角。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盡最大可能幫駱丘白提高知名度,哪怕不讓他露面,也要利用一切機會讓他的這首歌紅起來,如果他連妻子都捧不紅,簡直沒臉當他的丈夫。

  吩咐好之後,剛扣上電話,秘書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還有什麼問題?」祁灃皺眉問道。

  「祁先生,剛才前台接到電話,說有人想要請駱丘白為一組廣告獻唱。」秘書的聲音帶著驚訝,她還沒按照祁灃的要求去做,怎麼突然有人主動找上門來。

  祁灃也愣了一下,「是那幾個飲料商?」

  「不是,是一組慈善公益廣告,片方指名要駱丘白的那首《想念》。」

  「……慈善公益廣告?」祁灃聽得怔了怔,他並不是覺得妻子不適合這種廣告,而是沒想到這種「正能量」主題的廣告,現在還願意找一個「醜聞加身」駱丘白。

  「哪個機構來拍?指定要這首歌的人又是誰?」

  秘書猶豫了一下,半響才開口說,「是全球關愛老人慈善基金總會投拍,指定人是……」

  「蘇麗玫。」

  祁灃愣住了,並不是蘇麗玫不出名,而是實在太有名。

  當年娛樂圈首屈一指的金牌編劇,最年輕的奧斯卡最佳劇本提名,最重要的她是個女人,三十五年前在事業最輝煌的時候突然結婚隱退,至今沒有任何一個人再見過她,有的人說她死了,但是沒人參加過葬禮,有的人說她移民國外生孩子去了,但沒人知道她的孩子是誰,還有的人說她當了流浪志願者,但又沒有聽過她的下落……

  但是無論是什麼樣的身份,這樣的名聲足夠震懾娛樂圈。

  而她,是怎麼會突然冒出來,點名道姓的選中了駱丘白?

  作者有話要說:老太太是非常重要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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