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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妝容聖手》第172章
第172章 久別之後

  俗話都說小別勝新婚,更何況項望山和徐曼青可不是小別。這段時日的分離,無論是之於她,還是之於項望山,都可以算得上是一場煎熬人心的生離。

  兩人如今久別重逢正恰似乾柴遇上了烈火,徐曼青倒還好說,只要項望山回來自己情感上有了依歸,更多的只是如釋重負,鬆懈下來的暢快之感。

  但項望山正值虎狼之年,加之身體強健需求極盛,這一憋下來,好傢伙,見了自家媳婦兒之後正像那碰上了肥肉的餓虎一般就把徐曼青這隻白嫩的小綿羊連皮帶肉地啃了個乾淨,用徐曼青的說法,那就差沒敲骨吸髓了。

  一陣春潮狂野、被翻紅浪,徐曼青直被折騰得嬌喘不已,求饒聲連連,好在項望山還不至於真心想要往死裡折騰媳婦,見緩解得差不多了,也便歇了下來。

  徐曼青趴在項望山的胸前喘了許久才在歡愉的餘韻中緩過神來,掀開帳簾一看,這天色竟已暗了下來,原來在不經意間,時間竟然已經這般快地便溜走了。

  顧不得渾身的酸痛,徐曼青掙扎著想要爬起來穿衣,誰知卻被項望山大手一壓,反又壓趴到了他的身上。

  徐曼青吃痛,下手小掐了項望山一把,生怕這點身體摩擦又製造出多餘的情欲來,便只得刻意裝出一副橫眉怒目的樣子嬌斥道:「你這胡天海地的也不注意下時辰!現下這宮門大約已經關了,你要怎麼送我回去才是?」

  雖然自韓皇后事件之後徐曼青已被解了足禁,但只要皇帝金口未開,她便不能隨意離開皇宮。

  更何況這次的事情還是項望山莫名其妙地冒了出來,在城樓上半途將她給擄走的,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若是不能在宮禁之前趕回去,好端端地因為這種小事被問責,豈不是晚節不保?

  再說了,徐曼青想到此不僅面泛桃紅——若是屆時讓人問起來為何會錯過了宮禁時間,她究竟要如何解釋?

  項望山帶著粗粗繭子的手在徐曼青光裸的背部上遊移著,雖已沒有了方才的情色氣味,但那種屬於有情人間特有的親暱無間的感覺,卻讓她眷戀不已。

  只聽項望山笑道:「你又覺得我是如何能得知你那個時候會出現在城樓之上的?」

  徐曼青是何許聰明的女人?只消項望山一提點,她立刻回過神來,問道:「莫不是皇上告訴你我去那散心了?」

  居於偏殿許久,就算再富麗堂皇也難免生厭,加之皇宮的御花園,她陪著孔恩霈不知轉了多少次,時日一長就越發覺得自己是被困在籠中的鳥兒,雖然飛不出去,卻也想到開闊處轉換下心情,這才決定去朝著安郊軍營方向的城樓遠眺。

  項望山道:「我也是思你心切,原本可以待翼王進京述職的時候再一同匯報的奏表,便先行遞上去了。」

  「皇上看我和定遠在作答的時候頗有些心不在焉,也不怪罪,直接就下了恩旨讓我們找你們去了。」

  項望山說完,看了眼滿臉在自己肩窩仔細聽著自己言語的徐曼青,真像貓兒一般可愛,又情不自禁地湊過臉去想要親熱。只是徐曼青的皮膚跟嫩豆腐似的經不起折騰,之前荒唐了這般久,臉上差點沒被過於激動的項望山給啃下了一層皮來。如今見他又想再親,下意識地就伸出了手抵住了項望山鬍子拉雜的大臉嗔道:「不許再湊過來,臉都給你扎腫了。」

  項望山定眼一看,果見徐曼青的臉上有點輕微的紅痕,自然是捨不得,但又想再親,只得想了想之後翻身下床,不知從哪翻出來一把鋒利的小刀,吭哧吭哧地修起臉來。

  徐曼青一聽這項望山擄人的背後原來是站著大靠山的,這才鬆了勁,懶洋洋地躺在被褥堆裡歇息,可視線還是禁不住鎖在自己男人身上上下打量,一點都沒捨得離開。

  話說這徐曼青可不同大齊的其他女子,夫妻間關起門來的那點子事兒是完全能放得開的,對於自家男人這種相貌端正,身板又練得極好的可是欣賞得很,平日裡若是再穿上那套官服,那由內散發的男性特有的魅力就甭提有多誘人了。

  項望山這模樣,放到現代社會也能做個頂尖男模,只是這大齊的女人多愛文官,畢竟多數女子都喜歡嘴蜜舌甜,沒事就能舉杯望月賦詩一首的風流才子。

  徐曼青原本還只是單純地欣賞所謂的男色,可仔細一打量,這才發現項望山的手臂上、肩背上竟然多了幾道她以前從未曾見過的疤痕。

  徐曼青心下一緊,自然知道在那刀劍無眼的戰場上都發生了什麼。原本的那點子打趣逗樂的心情嗖地跑沒了,她只覺得自己眼眶一熱,便披了被單赤腳下了床榻,輕步走到項望山的身後,伸出手臂將男人的腰緊緊地摟著。

  項望山手裡的動作一頓,幸好徐曼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將臉修得差不多了。

  他向來對徐曼青的聲音免疫,待那嬌娃躡手躡腳地走過來,自己身後忽然被一種異常的溫暖和柔軟包圍起來,背上的肌肉很自然的就是一繃。

  背上有溫熱的淚滴落下,他看不見自家媳婦的臉,卻能感受到她異常的情緒波動和微微顫抖的嬌軀。

  徐曼青什麼也沒說,但夫妻間的心有靈犀卻已經讓此時無聲勝有聲。

  項望山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饒就是戰場上最難纏的對手也從沒見過這面容冰冷、手起刀落之間分毫不眨眼地收割人命的殺神,會露出這般為難的表情。

  只聽項望山道:「你也莫要惱我。這次上東魯征夷,定遠完全是被我拖下了水的。你也知道孔九小姐已經有孕,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定遠上前線去。」

  徐曼青被項望山抱起來送回床上,用大掌一探果見媳婦的腳丫子被地面弄得涼冰冰的,便趕緊用手給徐曼青暖了。

  徐曼青舒服得哼唧一聲,又問道:「就聶兄弟那樣的性子,還能聽你擺布不成?」

  項望山失笑道:「他自然是不肯乖乖鎮守後方的,但架不住翼王和我將他五花大綁地捆著,又用軍令如山的大帽子壓上。」

  「他這小子也是狂得很,見我和翼王聯手誆了他,當著翼王的面連直娘賊一類的都給罵出來了。」

  徐曼青歎氣道:「那是自然的,那憨貨若不這般作為便不叫聶定遠了。」

  項望山道:「只是這次隨軍出征的禁軍多是北方的漢子,到東魯前線去的作用,大家都心知肚明,本就是指望不上能打海戰的。」

  「海戰還是得以翼王手下的兵將為主力,而那幾千禁軍若不參戰,自然得有個領頭的帶著。我一走,便只剩下定遠能擔此重任。」

  「若這幾千禁軍沒看好,到時候被羌人鑽了空子偽裝成翼王的人襲營,造成翼王謀反,誅殺皇上委派的欽軍的假象,那翼王便真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定遠比誰都要清楚這其中的厲害,鬧將了一陣之後倒也消停了。」

  徐曼青聽罷卻也還是忍不住落淚道:「這東魯之事原本就不該由你這騎兵出身的人使力,你卻偏要當這個冤大頭,哪兒險就往哪兒衝。」

  「若不是不曉得你的為人品性,真還以為你是只為功名,不顧家裡老小的人了。」

  徐曼青的語氣裡帶著濃濃的埋怨,雖然說出來的氣話多少有些自私的成分在,但聽在項望山的耳朵裡倒十分受用。

  「我何嘗不惦記你和娘?只是因你與太后的關係,我項家如今已是多少被歸入了翼王一派中。」

  「若翼王不得保全,太后必受重創,你我在這咸安城的處境也會跟著微妙起來。」

  「還不如盡心協助翼王立了這大功,將功補過之餘,也趁著這股激流勇退,這便再不會落人口實了。」

  徐曼青瞪大眼睛驚道:「這般說法,難道是翼王要藉此次……」

  「噓。」項望山止住了徐曼青想要繼續說出口的話,「此事還未成定局,莫要禍從口出才是。」

  徐曼青自知茲事體大,自然慎重其事地點了點頭,這才斜斜靠在項望山身上道:「這樣也好,若是回來京城,做個整日只賞花逗鳥的閒散王爺,也總比手操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反刺自己一刀的大權來得好……」

  項望山點了點頭,如今這般抉擇,是對任何一方都有好處的決定,只不過犧牲最多的人是翼王罷了。

  夫妻倆又說了陣體己的話,項望山的嗓音低沉醇厚,聽他說得戰場上的事兒又驚險又有趣,徐曼青聽著聽著有些乏了,眼皮子直打架,眼看就要睡過去一般。

  項望山憐惜地看著自家媳婦兒打瞌睡的可愛模樣,摟著徐曼青的手臂卻忍不住又收緊了一番。

  「我知你性子穩重……但這般對自己在宮裡所受的委屈隻字不提,光顧著操心我了。你又可知我回咸安之後得知你的種種為難處境,又是如何的焦心憤慨?我真真恨不得將那些欺負你的賊人都給活活剮了,挫骨揚灰了都還算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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