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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鎖驕龍》第140章
☆、第125章

  拓跋岱,他最親的兄長,做為一個王族的異類,只有在拓跋岱的身上,他才真正感受到血脈相連的兄弟之情。此時此刻,經歷過重重磨難之後,再見到這張盈滿笑意的哥哥的臉,一時心情激蕩,哽咽難言。

  拓跋岱俯下身體,以與他的粗豪形象全不相稱的輕柔動作給他喂水,喂藥,親自動手服侍他淨面,梳頭,然後接過手下送來的肉粥,細心吹涼之後,一勺一勺喂到他的嘴邊,拓跋野緩了好久,終於說了聲:“三哥......”,就哽住了聲音,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拓跋岱溫和地笑道:“先吃東西,咱們兄弟有的是時間說話。”

  拓跋野垂下眼,將萬千情緒掩盡,不出聲,慢慢咀嚼,讓肉粥香濃的味道在口腔中回蕩,漫延到鼻端,胸腹,直至包容整個身體。

  拓跋岱喂他吃盡整碗粥,在他搖頭示意之後,吩咐下人撤盡餐具,待人全部退出後,掩上房門,深深凝視著拓跋野,上前兩步,直挺挺跪在床前。

  拓跋野大驚,探身欲扶:“三哥,你這是幹什麼?”

  拓跋岱一臉愧疚,低聲道:“小七,哥哥們對不起你,我不該過於相信你四哥,被他矯詔設計,把你害成這樣。你四哥,他已不在,有什麼怨氣你就沖我來,哥哥我任打任罵,絕無怨言。”

  兄弟一體,原本就算老四辦下天大的錯事,他也應當一肩承擔,可他既想坐穩王位,又不想傷害小七,唯一的選擇就是把老四的事跟小七說清楚,不該自己沾的責任,半點都不能沾,不然,小七心裡有了猜忌,他們兄弟二人早晚要刀兵相向,這是他所不見的事。

  而拓跋野聽到這句話,那段被出賣被囚禁虐待的往事,如烏雲翻滾湧上心頭,染黑他原本清澈的眸子。人前壓抑的種種情緒,在至親的兄長面前肆無忌憚地噴湧,仿佛地底炙熱的熔岩,終於有了發洩的出口。充滿怨懣的話語衝口而出:“四哥他做得有什麼不對?原本我就是個該死的野種,能賣出個好價錢,也算物有所值!”

  拓跋岱愣住了,大睜著雙眼直瞪著他:“你說什麼?”

  項燁霖惡毒的呢喃仿佛依然回蕩在耳邊,那種刻骨的痛苦再一次湧上心頭,眼前一片腥紅,對著呆愣的哥哥不顧一切地大吼:“我說我就是個野種!”

  長久以來被壓制在心底的絕望,怨憤,撕扯著他的靈魂,他顫抖著冷笑:“就連給我的名字,都不忘告訴世人,這是個野種!”

  拓跋岱聞聲大怒,“放屁!”猛地站起,上前一步揮手就要抽他的耳光,拓跋野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並不閃躲,蒲扇般的大手終究沒有落在弟弟的臉上,在拓跋野大睜的雙眼之前硬生生轉向,從他面頰上方掠過,劃出空氣中呼嘯的聲響。

  怒喘著粗氣,拓跋岱一把揪住他的前襟,狠狠地瞪著他,怒道:“胡說八道!你從哪裡聽來的這種混話,純粹是放屁!你是父王的孩子,是我至親的弟弟,誰也改變不了!”

  拓跋野眼眶通紅,瞪大雙眼盯住對方,嘶啞著聲音不依不饒地逼問:“你說,我這個野字,究竟何意!”

  拓跋靜幽一脈,岱、岫、岩、嶼、屻,唯有他的名字,與山無關,他早就有所疑惑,只是遲至今日才質問出口。

  怒火中,拓跋岱看著被自己揪住的弟弟,蒼白的臉色,通紅的雙眼,較之從前明顯瘦弱的身體,心中一痛,鬆開手,猛然把人抱入懷中,死死摟住,低聲歎道:“不要那樣說,那種說法,不止是侮辱了你,更侮辱了咱們的父王,侮辱了他愛你的一片赤誠!”

  拓跋野冷笑:“愛我?他是把我養成個殺手,回去殺我的親生父親?”

  拓跋岱大手掐住拓跋野的雙臂,把他固定在自己身前,兩人直直對視。拓跋野雙臂傷處被他攥得疼痛入骨,卻咬牙擰眉一聲不吭。可他臉色的變化卻讓拓跋岱從狂怒中驚醒,急忙鬆開雙手,將人輕輕圈在懷裡,頭抵住弟弟的頭,頹然歎道:“你怎麼能這樣想!我的傻弟弟,你怎能這樣想啊!”

  知道自己的身世之謎將被徹底揭開,拓跋野心情激蕩,咬著牙不說一個字,生怕刺激到這個明顯知情的哥哥,讓他再次閉口不語。

  拓跋岱平復心情,大手把著弟弟的後脖頸,狠狠揉捏了兩下,另一隻手輕拍他的頭頂,歎道:“你啊,父王把你的身世告訴我,就是防著有一天你聽了別人的胡言亂語。他說,如果有這麼一天,他讓我告訴你,他愛你,你是他最心愛的孩子,血脈至親!”

  拓跋野咬著牙,默然無語,只用一雙黑如深潭的眸子死死盯住對方,生怕漏過一個字。

  拓跋岱直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一口喝下,整理著思緒:“你的母親,恕妃娘娘是三叔祖拓跋烈的獨生女兒,鐵馬平原一戰,祖父戰死,打掃戰場時發現了三叔祖的頭盔,斷裂的戰甲殘刀和面目不清的屍身,就以為叔祖戰死。那一年恕妃娘娘剛滿八歲。”

  “父王和這個小叔叔感情很好,叔祖又是為援救祖父而英勇戰死,所以咱們的父王立誓,一定要保護這個失去生父護佑的堂妹,讓她一輩子平安幸福。”

  “父王委派專人照顧恕妃娘娘,讓她無憂無慮地成長,長大的娘娘很美,性情溫順,善良,端莊。”

  兄弟二人不約而同地想起了恕妃娘娘,膚白勝雪,美若天仙,行若弱柳扶風,動則細語溫言,是個有著怎樣形容都不為過的美貌女人。

  拓跋岱歎了口氣,道:“娘娘心善,連只耗子都不忍心傷害。可就是因為心善,惹來了禍患。”

  看了沉默不語的弟弟一眼,繼續說道:“那一年娘娘剛剛十四,楚王最小的弟弟逍遙侯項子期偷偷來到雍都,不知道他是來遊玩還是來刺探軍情,終究是暴露了身份,被我西秦鐵衛追捕,帶傷逃竄進了恕妃娘娘的公主府,娘娘見他可憐,不但幫他躲過了追捕,還留他在府中養傷。”

  說到這裡,拓跋岱心情激動,聲音也不自覺高了起來:“可那狼子野心的傢伙不但不知感恩,反而在傷好之後,強取了娘娘的清白,然後揚長而去,再也沒有回來!”

  “娘娘愁腸百結,卻無人可以傾訴,直到四月顯懷,再也走投無路,終於投繯自盡,幸被下人及時發覺救了回來,這件事再也掩藏不住,才終被父王知曉。”

  拓跋野只覺滿嘴苦澀,心情沉重,自己果然是個野種!

  昏昏沉沉中只聽拓跋岱繼續說道:“父王得知此事,懊恨非常,認為自己身為一國之主,竟然不能護得弱小的堂妹周全,讓她在這麼長時間裡忍受了這麼大的痛楚,自己沒能盡到做堂兄的責任,他說,讓堂妹受辱,是自己這個堂兄的恥辱,是秦王的恥辱,是整個拓跋王族的恥辱!”說到這裡,拓跋岱憤而起身,恨恨說道:“是,恕妃娘娘懷上的那個孩子,就是你,可這件事恕妃娘娘有什麼錯?小七你又有什麼錯?錯的是那個王八蛋畜牲,錯的是我拓跋王族的壯年男人!連身在國都的弱質女流都保護不好,還有什麼臉面面對天下世人!”

  拓跋野低垂著頭,握緊雙拳,不發一語。

  拓跋岱走過去,輕撫著他的後腦,把他的頭靠進自己的懷中。決定今天要把話全都說清楚,絕不能讓這個毒瘡深植在弟弟的心中,他要他的弟弟,與他全無隔閡,血脈相通的弟弟,而不是一個常常猜忌,時時提防的異已。

  他歎了口氣,繼續說道:“父王大張旗鼓地迎娶了恕妃娘娘,讓她安心在宮中生養。”頓了頓,繼續說道:“其實鐵馬平原一戰,三叔祖並沒有死,他受傷被俘,被楚人帶回了東楚,可那些楚人也並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並沒有太過重視,三叔祖傷好之後,找機會逃了出來,聯繫到黑衣衛,父王派人把他接了回來。可因為種種原因,三叔祖並不願公佈自己的身份,隱姓埋名藏於暗處。”

  拓跋野心中一動,腦海中閃現出老師的樣貌,恍然悟到,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親外祖父!難怪,不肯讓自己叫他師父!

  拓跋岱平穩的聲音在上方響起:“三叔祖得知此事,極為震怒,他確實不想讓娘娘把你生下來,父王卻不願讓娘娘打胎,怕娘娘再傷身體,爭執不下,父王出了個主意,說要派人去中周帝都請天師占卜,若卦辭不吉,則聽叔祖之令,讓娘娘打胎,否則,就要讓娘娘安心生養,生下來的孩子視同骨肉,再不許提及他的身世。”

  說到這裡,拓跋岱鬆開弟弟,讓他仰面與自己對視,慢慢說道:“父王的意思,是派人去占卜,回來報信的無論凶吉,都要聽從父王的安排,哪怕是安排個假的結果,也就有了理由留下你。可是,天師占卜的卦詞是,”

  他盯著拓跋野,目露精光,一字一頓地重重說道:“戰龍在野!”

  拓跋野有些恍惚,喃喃說道:“戰龍在野?”

  “是!”拓跋岱加重語氣,手掌重重按在弟弟肩頭:“你就是我家戰龍,現之於野!”

  “叔祖聽到這四個字,才不再有異議,叔祖若有子孫,依序名中應帶土,所以父王給你取名拓跋野!”

  拓跋野心情激蕩,只覺滿腔酸澀,自己並不光彩的身世,只因那個男人寬廣的胸懷而遮掩,將自己納入他的羽翼,讓自己一生安享王族的尊榮,而自己,只因為聽到仇人惡意的詆毀與挑撥就對他百般猜忌,萬般懷疑,怎麼想怎麼不應該,一時間思緒萬千,百感交集。

  拓跋岱放開弟弟,靠坐在床上,放鬆了身體,慢慢說道:“因為恕妃娘娘身子弱,又曾經自殺過,到底傷了胎氣,你生下來體弱,險險夭折,不得已,父王把你送到,”拓跋岱頓了頓,腦子裡飛速思考,該不該把叔祖的身份完全交代給小七,可他馬上意識到這已經是瞞不下去的事,於是繼續說道:“送到叔祖那裡,由他用那種秘法,幫你洗筋伐髓,修習內功。”

  “依叔祖的意思,是要把你培養成一個殺手,可是一直關注你成長的父王對你越來越是喜愛,幾番與叔祖交涉,最終令他讓步,叔祖同意父王安排的最後一個條件,就是要讓你親手殺死侮辱了恕妃娘娘的逍遙侯,父王假意應允,卻暗地裡授意陪同你的影衛替你動手,免你擔上弑父的罪名。逍遙侯到底是誰殺的,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父王怕你終有一日得知自己的身份,無論那人怎樣,終究是你的親生父親。”

  “父王為了遮掩你的身世,十數年間不引人注意地弄死了不少知情人,包括石詠之的祖父和父親。”

  拓跋野震驚地望著他,不敢相信地重複:“石詠之的祖父......和父親?”

  拓跋岱點點頭:“世人都以為父王是因為他們沒能治好恕妃娘娘的病而遷怒殺人,其實不是,那是父王精心安排的陷阱。從恕妃娘娘懷上你直到你出生,石家父子一直陪護在側,石醫師父子醫術超群,聲名卓著,不能輕易殺之滅口,父王一直派人暗中監視石氏一家,雖然他們十幾年來從未透露半絲口風,但他們活著,對你來說終究是隱患,所以.....”

  拓跋野頹然後靠,心中一片茫然,原來石詠之對自己的怨恨是那樣的理所當然,若非自己的出生,他又怎麼會落得家破人亡,肢體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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