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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鎖驕龍》第107章
☆、第92章

  信陽行宮,鬼二傷痕累累的身體趴伏在地上,氣息奄奄,周文瑞沉著臉盯著手中的一紙供狀,心裡拿不定主意,這個人,殺還是不殺?

  他抬眼看向侍立一側的鬼穀子,皺眉問道:“這人是你一手訓練出來的,你怎麼看?”

  從外貌上看,南晉刺客的最高首領鬼穀子只是個其貌不揚的普通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黑不白,不醜不俊,扔進人堆裡,眨眼就會消失不見,可就是這個人一手訓練了南晉鬼府一百八十名刺客殺手,在訓練中死在他手中的人不計其數,所有知道他的人無不畏之如虎。周文瑞能順利登位晉王,全賴此人的大力支持。他也是他的第一心腹謀臣。

  鬼府殺手的代號並非終身制,號碼越小地位越高,鬼府每年均會舉辦一次晉級賽,供低位元殺手向高位殺手挑戰,一旦獲勝即可取代高位殺手的代號及地位,當然也包括待遇。而鬼府訓練營裡數量龐大的訓練生,也可籍此向有代號的殺手挑戰,從而擺脫悲慘的訓練生地位。鬼一至鬼十是首領級殺手,並不參與挑戰,但他們均是至少在殺手營中取得二十以上代號的高手,並且是歷經多年考驗終得鬼穀子信任的人。而鬼二,顯然是得到他信任的人中的一員。他知道鬼二如何從一個小小孩童歷經地獄般的訓練之後變成手染鮮血從不眨眼的殺人怪物,知道鬼二的父母妻兒所在何處,如果他想,他甚至可以知道他的家人每人每天所說的每一個字,他那個六歲幼子的每一次嘻笑,每一聲啼哭。被這樣嚴密控制的一個人,他相信他寧可去死也絕不會背叛,他沒有任何可能值得引起他的懷疑。

  他低頭細看鬼二的傷勢,除了明顯是逃亡過程中所受追殺的刀箭傷,還曾受過很重的刑訊傷,他的雙手指骨斷裂,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他沒能一刀割斷拓跋野的喉嚨,他背後那一箭,深刻入骨,若非閃躲及時,明顯是直指後心,可即便躲過了要害,這一箭的深度也足以要普通人性命。看著鬼二灰敗的臉色,抬頭道:“送回來的線報也稱,鬼二被捕時並無破綻,毫無防備,可見刀某抓他時確實只是疑心,我鬼府中人,普通的刑訊手段定然不會背叛,鬼二偽裝普通人受刑也不會露出破綻,所以他能趁人鬆懈之時偷聽到秦人交談也並不困難。”

  周文瑞皺眉道:“這麼說,他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嘍?”

  鬼穀子直起身子昂然道:“我鬼府中人,絕不會怕死。”

  周文瑞挑眉輕笑:“這麼說他逃回來送信,倒是一片忠心?”

  鬼穀子躬身笑道:“王上英明。”

  周文瑞譏笑:“可他這信兒卻沒什麼用,就算我不知道中周已然決定將公主下嫁給拓跋岱也知道他周秦已然聯盟。費了這麼大勁兒從拓跋野那兒逃回來,人沒殺成,就給我弄回來這麼個信兒?真是廢物!”

  鬼穀子低下頭,暗暗皺眉。這位主子還真是不好侍候,他知道這信兒沒用,可鬼二不知道,天下人又有幾個確實知道這件事?公主下嫁拓跋岱,即便那是個廢王,可也是秦王的兄長,秦周聯盟是件天大的事,值此楚晉聯合一致對秦之際,一不小心就是個腹背受敵的局面,鬼二又不知道你晉王已然發兵滅周,他怎麼能不認為這是件天大的事冒死送信兒回來?可就這樣,命搭進去了,落個“廢物”二字,想想真令人心寒。可心寒又能如何,周王的子嗣不豐,這位的心性智慧還遠比其他那幾個要強,不奉他為主,又能捧誰?

  拓跋岫細細察看著那個精緻的銅耳,側身附過去聽,十幾步外那個偏僻的角屋裡,連拓跋岱粗重的呼吸和得福細細的啜泣都聽得清。這玩藝,也是自那些工匠處發現的,又是項燁霖那個昏君的遊戲之做。拓跋岫一邊翻看著一邊感歎,這是多好的一件偷聽情報的物件,可那昏王卻只知道用它來與妃嬪游戲耍樂。死亡對於他還真是最慈悲的結局,如果他活著落在自己手裡,自己絕不會介意讓那些手下在他身上試驗人體承受痛苦的極限,他要讓這昏王被最卑賤的奴隸踐踏,要教他的餘生只能做一個畜牲!徹骨的憤恨湧上心頭,他又一次感到頭暈,閉上眼仰靠椅背,努力平息自己的心情。那個桀驁不馴的乾十三,是對他生了情吧,不然向來無情的他怎麼會仁慈地給他那個死亡,可他對老七,卻也是一副情深意重的模樣,這又是為什麼?

  對項燁霖,可以是日久生情,對老七,又為什麼會生出情意?是因著老七受難時的傷痛病弱?男人都難免有照顧弱小的欲望,因憐生愛倒也情有可原。可老七那性子硬得象鐵,哪裡是個讓人憐惜的主兒,一旦傷癒,哪兒還會有讓人憐愛的餘地?而且老七終是要娶妻生子的,怎麼能跟個男人廝混在一起,將來......這個人跟在老七身邊,一旦二人反目,終究是個禍患。這麼想著,頭又痛了起來,他無奈地苦笑,想這麼多又有什麼用,老七還能認自己這個四哥,聽從自己的安排不成?

  貼近銅耳,聽著那裡傳來的聲音,心神漸漸寧靜。沒多久,聽到拓跋岱痛哼的聲音,心裡一跳,緊接著聽到得福帶著哭腔的叫聲:“主子,主子,您醒醒,醒醒......”

  拓跋岫心中揪痛,晚飯之前那十棒子,拓跋岱終究沒能挺過去,挨到第九棒就昏了過去,這會兒才剛剛醒來,哥哥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這麼想著,他不出聲,緊貼在銅耳上,靜靜地聽......

  拓跋岱痛哼了幾聲,終於清醒過來,看了眼趴伏在床邊淚眼漣漣的得福,皺著臉哼哼:“唉呀我操,痛死老子了。”

  得福眼淚流得更猛:“主子,你喝口水吧,潤潤嗓子。”

  拓跋岱點點頭,咬著牙抬起頭來,就著得福手中的碗喝了幾口水,重重地喘了口氣:“真他媽的疼。鱉犢子老四,總有一天老子得讓這鱉犢子也嘗嘗這滋味。”

  得福緊張地張望,壓低聲音勸道:“主子,快別這麼說,當心讓人聽見!”

  拓跋岱呵呵笑道:“怕什麼,最多也就是打幾棒子,有種他打死老子!死犢子老四,整得老子這麼慘,老子只是罵罵他是給他面子!”一笑帶動受傷的腹背肌肉,痛不可當,拓跋岱倒吸著冷氣,罵道:“我操,這死犢子!”

  得福端著一碗粥,小聲勸道:“主子,您進點粥吧。”

  拓跋岱真是餓了,他這麼壯一漢子,一頓至少得吃半斤肉,可這連續半個多月都是清湯寡水的飯食,整得他每天都餓得頭昏眼花,今兒個沒吃飯就挨了棒子,這會兒醒過來雖然渾身疼痛難忍,可還是感覺到饑.餓.難.耐,頗有食欲。

  就著得福的碗一口一口地喝粥,耳邊得福不住聲地嘀咕:“王上的心真狠,他就忍心這麼糟蹋主子。真是沒良心,主子您對他那樣好,他這麼翻臉無情的,真算得上是狼心狗肺了!”

  拓跋岱傷痛在身,氣息不暢,慢慢地喝一口,嚼嚼,再喝一口,並沒有接腔,可腦中卻不停地思索:不對,真的不對,自己身下的鋪蓋被褥,雖是粗布,卻裡外全新,自己的吃喝伙食,雖然極力克扣,卻是真正的淨米白麵,自己一次次被棒打,從不見有人給自己上藥處理,可傷口這麼久以來卻一直不曾化膿潰爛,關住自己這角屋,雖然低矮陰暗,卻乾淨齊整。他沒做過囚徒,卻也知真正的犯人是何種待遇,如果老四他不曾真正關注,自己豈能是這種待遇,那些最會看人眼色的下人可真正明白什麼人可以怠慢。耳聽著得福一聲聲的詆毀抱怨,心裡卻一片清明,老四他故意折磨自己是要做給誰看?只覺得老四的目的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可自己卻不敢去觸碰,任由對方一次次逼迫,就是沒膽子去把謎底揭開,他近乎直覺地意識到,那個謎底,將是自己不可承受之痛。

  得福喃喃地在耳邊低語:“主子,您不知道,您還是王上時,奴才曾聽到過王上他嘲笑您,您是掏心掏肺地對他好,可他總是背地裡說您的壞話。”看了看拓跋岱的臉色,繼續說道:“說您笨,還說您恁好騙,一騙一個準兒。”拓跋岱昏昏沉沉地聽著得福絞盡腦汁地詆毀老四,並不出聲,到底是老實孩子,這就做得刻意了,露了破綻。拓跋岱暗自冷笑,管你四犢子轉什麼花花點子,爺我就是不接招,有種你就打死我。

  心神不屬地將那碗粥喝光,卻更加感覺饑餓難忍,咂咂嘴,長出口氣,打斷了得福的嘀咕:“去,再給爺倒點水喝。”又是一大碗水喝進去,將饑火稍稍壓住,拓跋岱趴床上拉長聲兒哼哼:“唉~呀~~~,唉~~呀~~得福,給爺唱兩句兒吧,爺都要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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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晨吃驚地瞪大了眼睛,緊盯著端坐在自己面前的王上:“王上,還請三思!”他馬不停蹄地自落花穀趕回來,交了差使,領命休息了一天,這才剛剛回到主子身邊當差竟然又要被派出去,真是很不甘心。

  拓跋岫細細打亮著這個自己最忠誠的屬下,看起來精神不錯,比起前天剛剛回來的時候那副風塵僕僕的樣子,顯然恢復得不錯,他滿意地點點頭,張晨最大的優點就是聽話。

  他拍了拍案上那只精緻的鐵盒,五寸寬窄,封得嚴絲合縫:“任命七王為黑衣衛總領的詔書和印信就在這裡面,派得人少,我不放心。”

  張晨猶豫片刻,終於沒能忍住:“可把我們乾級乙組全派出去,您身邊的護衛就太少了!”

  拓跋岫嘴角極輕地挑動,隱約露出一絲笑意:“沒什麼,我不出宮,有甲組在我身邊就足夠了。何況這宮裡三千護衛,郢都城內數萬軍兵,你還怕我被人殺了不成。”

  張晨還待爭辯,拓跋岫正色道:“此物干係重大,絕對不容有失,若非你五人同去,我實在不能放心。”

  張晨拱手領命:“遵命!請王上放心,人在印在,印亡人亡!”

  起身將案上鐵盒小心翼翼捧在懷裡,依然忍不住嘀咕出聲:“為什麼非要把黑衣衛交給七王?他不是得上陣領兵的嗎?”

  拓跋岫不動聲色地看著他,直到他拖延著走到門口時才輕聲說道:“我已是秦王,每日需要處理政務,沒精力管理黑衣衛了。”

  張晨愣住,怔然回首,暗夜宮燈之下,寬大的書案之後踞坐主位的那位王上,面頰消瘦,形容憔悴,唯有一雙眼睛晶瑩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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