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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鎖驕龍》第80章
☆、第66章

  拓跋野的車隊到達落花谷時,廢墟上焦黑的殘垣還冒著煙。官府的衙役已清理出大小二十八具屍體,均已燒成焦黑一團,難以辨認。軒轅一家在冊一十四人,應該是在他家留宿的病患也一同遭了難。經查驗,所有人均是被殺害之後遭縱火焚屍的,據推測,兇手不止一人,神醫一家無人能倖免。即使是普通人家被如此滅門殘害也會震驚朝野,何況是這位活人無數,名傳天下的神醫一家,是什麼人甘冒天下之大不韙銜

,如此兇殘!

  姬弈歡呆呆地站在殘破的大門前,看著那些秦人鐵青的臉,接下來該怎麼辦?

  張晨垂首站在車廂外,心情沉重,他的聲音也如同灌了鉛:“主子,咱們怎麼辦?”

  神情疲憊的拓跋野閉著眼,輕聲吩咐:“既然來了,不必急著離開,先把這些人的後事辦了吧,也算咱們西秦替天下人盡一點心意。軒轅鴻飛一生為善卻遭此橫禍,總要讓他風光大葬,入土為安。”

  張晨低低的聲音應了聲“是”,轉身離開。

  拓跋野睜開眼,入目是小刀一臉憂心的神色,微微一笑:“我累了,先睡一會兒。”說罷,閉上眼,沉沉睡去。

  小刀俯身,眼睛一瞬不瞬地死死盯著他刀削斧鑿般的容顏,長久的折磨,讓他原本白晰的臉泛出了青色,明亮的光線下,看上去有一種通透的感覺,仿佛存在這裡的只是個幻影,稍不注意就會消散無痕。小刀心中淒苦,想起自己親口許下的諾言:“如果神醫沒辦法治好你,我會親手讓你痛快地死。”這句話,如今看來,竟如同一個詛咒,這個世上唯一令自己心動情牽的人,竟然要死在自己的手中?何其殘忍,何異於將自己的心活生生挖出來捏碎?

  小刀抬起頭,茫然四顧,自己註定要孤身一人,一旦放縱感情迎來的就是厄運,沒有親人,與任何人都不親近,才不會有失去親人的痛!

  看著拓跋野沉睡的臉,也只有在沉睡中,他才會無意識地皺緊眉頭,不自覺地扭動身體,小刀緊挨著他,側身躺下,伸手輕輕地將他摟在懷中,頭埋進被裡,閉上眼,屏住呼吸,一遍遍地心中默念:“不要死,不要死,求你不要死!”。

淚水,不知不覺浸濕他的眼,滲入錦被,悄無聲息。

  張晨傳達了拓跋野的指令,既然要為神醫操辦後事,幾天之內是不能走了。這個時候,段小星等十四名黑煞兵的長處大大體現,十四個健壯的漢子不大會兒功夫就搭好了五個行軍帳,砍來了大捆的木柴,每個帳篷內都生起了火盆,燒得暖暖和和,把傷患和老(李德祥)弱(葉水水)安置好,然後開始清理庭院,搭建靈棚。

  姬弈歡帶著手下離穀去傳遞消息,等候下一步指示,段小星帶著王黑虎跟著他一起出穀,採買棺木及一應事物,穀外的鎮子上的百姓,聽聞此事主動過來幫忙的不計其數,百姓們感念軒轅鴻飛的仁德,見到穀中慘狀無不悲泣,一時間寒風蕭蕭,哭聲陣陣,落花穀內,一片淒涼。

  拓跋野睡得時間不長便被哭聲吵醒,無意識地呻.吟一聲之後,睜開了眼睛,小刀依然瞬也不瞬地在看著他,仿佛就這樣動也不動地看了他千年萬年。感覺到心臟狠狠地抽緊,憐惜地看著對方微微泛紅的眼睛,牽了牽嘴角,試圖露出個輕鬆的笑容,可他強顏歡笑的樣子如同觸動了小刀緊繃的心弦,不顧一切地撲過來,狠狠吻住他的雙唇。淚水汗水和在一起,吞咽進喉嚨,深深地吮吸,貪婪地掠奪,絕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仿佛要揉碎他的身體,將一切吸吮到自己體內,仿佛只有這樣,兩個人才不會再被分離。

  感受到對方的悲傷,拓跋野在心底無聲地低吟:甲一,甲一.....

  待兩個人的情緒平靜下來,拓跋野把李德祥叫上了車。看著恭恭敬敬,低眉垂目地跪坐在面前的李德祥,拓跋野輕聲問道:“李德祥。”

  李德祥恭恭敬敬地應道:“奴才在。”

  拓跋野輕道:“不必如此。我知道您是黑衣衛的坤三,入楚三十四年,披肝瀝膽,是我大秦的有功之臣,雖然身有殘疾,但你這是為國捐軀,對你,本王心中只有敬重,您不要如此輕賤自己。”

  李德祥聽聞此言,一時哽咽不能語。

  拓跋野繼續道:“野在楚宮蒙難之時,承您多次暗施援手,野一直謹記於心。歷來我西秦諜衛任務完成之後,會榮退休養,也有人在黑衣衛中繼續任職,本王想問您,今後有何打算?”

  李德祥心中一痛,隱隱明白七王爺這是要安排後事。自己一個小小的太監,何其有幸竟然能被王爺放在心裡,感動之餘,忍不住就要落下淚來。牙一咬,俯身拜倒於地,哽咽道:“小人在世上已無牽掛,如蒙不棄,小人願從此侍侯王爺,生死相隨。”

  拓跋野一窒,這個人與自己並無深交,甚至一直以來都是他在照顧自己,想不到竟然當面許下此願。如果自己還是個健康在位的王爺也就罷了,可自己這副身體,朝不保夕,他竟要生死相隨,為什麼?自己一死無妨,卻難承受如此深情厚誼。

  疑惑地看了看他,想不通,於是不再去想,輕歎道:“你不必如此,先下去吧,叫段小星來見我。”

  正指揮著眾手下擺佈棺木搭建靈棚的段小星聽到李德祥的傳話,片刻都不耽誤撒腿就跑,參拜過將軍之後跪在那裡依舊止不住地氣喘吁吁,拓跋野看著這個打著赤膊依然汗濕淋淋的漢子,就仿佛看到軍營裡那些閒不住的彪悍的兵士,目光柔和地笑了笑:“累了就歇一歇,做事不用這麼急。”

  段小星喘了兩口氣,抹了把汗,呲了呲牙表示笑了笑,卻沒忍住鼻子一酸,急忙掩飾性地又抹了把臉,晃了晃腦袋,挺過那股子酸勁,才悶聲悶氣地說:“不累,這穀裡熱。”

  拓跋野頗有些貪婪地看著他,仿佛能看到那些與他朝夕相處生死與共的將官兵士,同樣黝黑的皮膚,同樣健壯的身體,同樣粗豪的舉止,同樣不加掩飾的性情,直來直去。半晌,才開口道:“此間事了,你們十四人先不要歸隊,先將李德祥和葉水水護送回雍都,他們都是我大秦的功臣,都是世上已無親人,應當受到妥善的照顧,你將他們送到破虜將軍府上,請文惠公主妥為安置。”雖然他的母妃對他並不親近,可他的胞妹文惠公主與他至為親近。兄弟裡,素來親近的三哥不知處境如何,妹夫破虜將軍狄聽濤是父王千挑萬選的駙馬人選,出身世家,武藝出眾,為人嚴謹,絕不會參染進王室之爭,這一場宮庭內亂,最終不知將演繹成何種結果,想來無論事態如何發展,作為公主的文惠都不會被波及,將二人託付給文惠,也能讓他們終身有靠。

  想起文惠,心裡一痛,歎道:“我這做哥哥的要食言了,不能親自教授她兒子的武藝。替我向公主道個歉吧。”

  拓跋野這裡暗暗傷心,卻沒想到段小星一梗脖子,啞著聲音道:“將軍,請恕段小星不能從命!”

  聽了這話,拓跋野和小刀都是一驚,卻見段小星直起身子,虎目含淚卻神情堅定,大聲說道:“我等二十人自奉命護送將軍之日起,已然對天發誓,此生此世不論生死追隨將軍左右。若將軍您要是傷重不治,我等十四人定會追隨將軍于地下,絕不苟活!”

  拓跋野再一次自昏昏沉睡中醒來,夜色已深。看著小刀依然不變深深注視著自己的眼睛,千言萬語已不必說出口,看看幾日來已熟悉的車廂,忽覺氣悶,輕道:“抱我出去走走。”

  小刀點點頭,想起日間有人報告說穀後有一處溫泉,泉邊一座小木屋的浴室,未遭焚燒,依然完整,於是強笑道:“難怪軒轅氏在此地隱居,這穀中有處溫泉,定然景致優美,我帶你去看看。”

  小刀抱著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拓跋野走出車廂,一直守護在外的張晨等人緊緊跟上,拓跋野心知這將是自己最後的時刻,不願被人打擾,低聲吩咐道:“甲一帶我走走,你們等在這裡,不必跟來。”

  張晨等人面面相望,默然低頭領命。

  小刀抱著拓跋野慢慢地走,絲絲夜風掠過,溫潤多情,漫天繁星閃爍,遠山,近樹,花枝縱橫,雖是初冬,但這山谷中卻溫暖如春。如此福地,殘垣斷壁橫亙其中,慘白的燈籠高挑,數丈的白綾高懸,說不出的淒清,戰火荼毒的何止是戰區的生靈!結束戰亂,以殺止殺,四哥拓跋岫素來信奉的理念,真的能還天下百姓一個萬年太平?

  頭輕輕依靠在小刀的肩膀,放下全部的心防,這個人堅實的臂膀承載他全部的重量,所有的一切,都交托到這個人手中,無論榮辱,無論死生,世上萬事從此與自己不再相關。一念及此,心頭一片輕鬆,連吹拂到臉上的風,都覺出了溫柔的意境。喃喃說道:“我走過很多地方,卻未見過這樣美的景致,如此風光竟也留不住軒轅鴻飛的心,一走二十多年。若我是他,定要終此一生寸步不離,和家人一起安享太平,這是多少人夢昧難求的福氣。”

  小刀歎道:“是因為他不惜福嗎?接連失去至親,到最後竟然禍及滿門!”

  拓跋野垂下眼,不願在這個時候深想,為自己牽累到這位神醫感到歉疚,現在的自己,再歉疚也無用啊。

  二人說著,就這麼慢慢走來,一路穿過繁花碧樹,曲曲彎彎,果然見前面亂石嶙峋中,一片霧氣升騰,不遠處一座雅致的小木屋,早有人點上火燭燈籠,燭光映照下,那一片霧氣中,一潭清泉靜寂無波,泉邊一彎小溪彎彎曲曲地穿過小木屋流向遠方,真如人間仙境。

  木屋不大,看得出被人常常精心打掃,平整光滑的木板地面,中間是用大塊白玉石鑲成的巨大的浴池,丈許寬窄,一尺多深,溫泉的水從一頭流入,又從另一頭流出,水溫常年適好,清澈見底。木屋臨向溫泉的一面,是幾扇落地木窗,粉色的輕紗籠罩,窗邊一支搖椅,椅上緞面的薄被疊得平平整整,屋角一方矮桌,擺一方銅鏡,一把木梳,兩支碧玉的發簪橫放其間。整個木屋,熏香淡淡,纖塵不染。

作者有話要說:一放假黑巫就杯具了,黑巫不想被家人知道寫了這些東西,於是就找不到個清靜的環境和心境,這一章匆忙寫就,沒掌握好,又慢了,sorry,以後再想辦法彌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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