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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鎖驕龍》第1章
☆、第1章

  葉水水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他是毫無意識地赤.裸著仰面躺在那張黑石刑床上的。在一片厚重如墨一樣陰暗的牢房裡,那暴露在外的,被零亂髮絲遮掩下的面龐竟然讓人有種玉石般溫潤光潔的感覺。只注意到面龐,是因為只有他的臉,依然保存完好,而身體的其它部位,已被各種各樣縱橫的傷痕和新鮮的、不新鮮的血跡浸染得如牢房內其它物體一樣晦暗難明。

  獄卒打開牢門,又用鑰匙打開水水腕上的鎖鏈,遞給她個精美錦盒,吩咐道:“把這膏藥抹到他的傷口上。”待她步入牢內,又拎過一桶清水,塞給她幾塊粗布,重又將門鎖好。這獄卒顯是受了囑託,不放心地看看她,再次叮囑:“看好他,有事就喊人,只要他不死就成。”

  看著獄卒走開,外面空蕩蕩的大廳裡,擺放著各種恐怖嚇人的刑具,陰風陣陣,梁上、牆壁上懸垂的鐵鍊聲聲撞響,嚇得水水戰慄不已。畢竟只是個十四歲的小姑娘,更何況她本是豪門千金,平日裡只是嬌生慣養,看書、作畫、養鳥、繡花,便是作夢也想不到會有落難下獄來到這種地方的一天。

  這牢房,與她來之前所處的刑部大獄裡的牢房不一樣,很是寬大,只比外面的大廳稍小一些,就算進來十幾個人也不會感覺擁擠。牢房內很是乾淨,看得出是被人用心打掃。正中央便是那架刑床,巨大條石鋪就的地面,均向刑床傾斜,刑床下有一水槽,通向牆外,水槽與石牆相接處,只有成人的拳頭大小,並用鐵枝封鎖,那鐵枝之間的縫隙,連最小的老鼠都鑽不過。靠近大廳的一面,是整排的碗口粗的木樁,木樁之間僅二、三寸的空隙,另三面是石牆,靠牆的地上,鋪有草席和乾草。

  水水緩緩走向石床,輕輕將那人的散發撩開,露出一張蒼白、瘦削、年輕的面龐,兩道濃黑英挺的劍眉緊鎖,雙目緊閉。高挺的鼻樑,秀美的鼻翼,短短的青色胡渣,讓他有種頹然的美麗。水水好象忽然明白了為什麼他的臉沒有遭到傷害:毀掉這樣一張臉簡直是罪孽。

  水水輕輕地從頭頸開始,一點一點擦試著這個男人的身體,一邊強迫自己東想西想,分散初次接觸男人身體的羞澀,分散身入大牢不知未來命運的恐慌情緒。

  一道道蜿蜒捲曲的傷口,各種形狀,或深或淺,乾涸或者已然潰爛地遍佈全身。擦試到他的私密處時,水水緋紅著臉,緊閉雙眼胡亂抹試了一把,繼續向下清理他的雙腿。水水忽然注意到行刑的人似乎很小心,因為看起來很嚴重的傷勢全都只是皮外傷,實際上並沒有傷及這個人的筋骨,全身上下,沒有一處骨骼斷裂的地方。他的雙手、雙腳和頸部被精鋼鑄就的鐵銬扣住,鐵銬寸許寬窄,大小剛好容下他上述部位還稍有空餘,鐵銬內側佈滿鋸齒狀的尖刺,以致於這些部位的傷口潰爛得慘不忍睹。黝黑的鐵銬上都刻有三個字“拓跋野”,塗著朱紅的砂,而最可怕的是,這些鐵銬,竟然是被鑄死的。真是惡毒的折磨,不致命,卻讓人痛苦不堪,無法擺脫。

  不知他有多久沒有被清洗過了,僅僅是前半身就已經將一桶水染得污濁不堪,水水將骯髒不堪的粗布扔進水桶,甩掉手上的水珠,用另一塊乾淨的粗布擦乾,呼了口氣,看向自己的“成果”:如果無視那些難看的傷痕的話,總算有點兒人樣兒了。

  水水打開錦盒,見盒裡是淡紅色的藥膏,有一種淡淡的辛辣的藥香味。她自幼跟著外祖擺弄各種藥材,卻從未聞到過這種味道。她用手沾著藥膏,從頭頸處開始塗抹。沾著藥膏的手指碰觸到傷口,大概有刺痛的感覺,讓那人即使是處於昏迷,仍然無意識地皺了皺眉頭,抽動了身體,一陣細碎的呻.吟伴著粗重的呼吸溢出唇邊,她停下來,看向他,見他兩道劍眉已經絞在一起,雙目緊閉著,人卻沒醒。水水於是輕輕地繼續。隨著越來越多的傷口被塗抹上藥膏,他扭動、喘息得越重,開始有細密的汗珠滲出額頭、滲出身體。而脖頸、手腕、腳腕在鐵環的摩擦下,傷口越發地嚴重。水水忙停下來,撕下一條粗布,塗滿藥膏後貼著皮膚蹭進去,纏在他的腕間。在將布條繞過他的脖頸處時,可能是藥膏對於新鮮創口的刺激太過劇烈,他猛然“啊”地大叫一聲,掙了起來,手腳上銬在石床邊的鐵鍊被掙得緊緊的,水水保持著環抱他頭頸的動作嚇了一跳,忙鬆開手,向後跳開一步,見他滿頭的汗水,大睜了雙眼,渾身肌肉緊繃著,顯是痛到了極致。雙眼瞪了一會,漸漸有了焦點,清醒過來,詫異地看著自己身邊的姑娘,半晌,緩緩長出了口氣,放鬆身體,躺了下去。那一雙眼的光芒,刹那間讓水水一陣心跳。黑白分明,清澈無邪,飽含了痛苦、詫異,卻看不到一絲畏懼和恐慌。這樣一個人,遭受了這樣的折磨,驟然清醒的時候,眼神竟然坦蕩如斯。她以為他會問她是誰,為什麼在這裡。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慢慢放鬆身體躺了下去,看著屋頂,閉緊了雙唇,從那一刻起,直到他再次陷入昏迷,即使痛苦得渾身顫抖,汗出如漿,也沒有發出一絲呻.吟。

  手指沾滿淡紅色的藥膏,輕輕地沿著傷口塗抹,水水極力小心地隔著藥膏,不用手指碰觸到那些翻卷而出的血肉,可儘管如此,每一次的塗抹都讓那具身體更加緊繃。他英挺的眉峰緊鎖著,眼睛死死盯著漆黑的屋頂,牙關緊咬著,呼吸越發地粗重,不停地顫抖著,汗水遍佈整個身軀。不消片刻,水水便發現他的嘴唇開裂,汗量減少。她知道,這是人體脫水的先兆,如果不及時補充水份,會致人死命。可是左看右看,找不到碗、杯等器皿,只好跑到牢門邊大聲叫嚷:“來人呐,來人呐...”一個獄卒很快出現在外面,顯然他們一直在注意著這裡的動靜。水水低聲請求道:“牢頭大哥,給我杯水吧,得讓這個人喝水,他快渴死了!”

  那獄卒看了看牢房裡暗黑色的刑床上手腳頭頸都被鎖住的白玉雕像一樣的人體,挑了挑眉,回頭招呼另外的同伴道:“別呆著了,來活兒了!”說著,掏鑰匙打開了牢門,另外幾個獄卒拎著水桶、木勺,詭異地嘻笑著走了進來。查覺氣氛的異樣,水水瑟縮地躲在一旁,緊貼著木欄,驚恐地注視著發生的一切。

  只見當先的獄卒陰笑著低頭看向那個男人:“七王爺,渴了吧,小的們侍候您喝個飽。”聽了這話,他只是將視線從房頂收回,看了看如噬血豺狗般慢慢湊過來的幾張臉,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呼出,將頭扭過一邊。當先的獄卒一把揪住他的頭髮,迫使他的頭面向上抬高,一手掰開他的嘴,一個獄卒將碩大的漏斗插.入他的口中,另一人從桶裡舀起滿滿一勺冷水,一勺又一勺地倒入漏斗。冰冷的水毫無阻礙地灌入他的口中,嗆入氣管,劇烈的咳嗽讓他的身體不自覺地抽動。幾隻粗大的手掌狠狠地壓下去,迫使他抽動的身體無法動彈。這具頎長俊美的男性軀體在痛苦折磨下本能的掙扎顯然給了這群人極大的快感,他們越發地興奮起來,嘻笑著,撫摸著,用粗大的手指狠狠地插入裂開的傷口以更增他的苦痛。最後,灌水的獄卒直接將剩下的小半桶水一股氣倒進漏斗,幾個人才放開他,任由他咳著,喘著,抽動著。水和著血順著口鼻冒出,引動著拴著他四肢和脖頸的鐵鍊不停地撞響,發出叮叮噹當的聲音,好一會兒,才意猶未盡地離開。

  可他還在不停地咳著,每一次咳動,都引起體內更加劇烈的疼痛,他試圖側過身體,可拴住手腳的鐵鍊限制了他的努力,他只能半側著,努力收縮身體,側過頭,讓胃裡漾出來的水能稍稍容易一點流出。

  水水萬想不到自己的呼喊會給這個人帶來如此慘烈的一頓折磨,愧疚不已。小心地湊過去,用粗布輕輕擦試他頭臉的冷水,低低的聲音說:“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他喘息著,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隨即又是新一輪兇猛的咳嗽。自小,看到受傷的小貓小狗都會心疼不已,現在眼睜睜著著一個人被如此折磨,水水的淚水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忍不住蹲在地上痛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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