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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鎖驕龍》第180章
☆、第165章

  拓拔岱拿著密信的手止不住地顫抖,腦袋象被雷劈過一般嗡嗡作響,仿佛再也無力思考,這是四弟前貼身護衛張晨、趙陽直報秦王的密折,信上僅寥寥數字,卻宛如驚雷,將拓拔岱震得魂飛天外:“臣等懷疑厲王為南晉所獲,龍淺於信陽。”

  張晨、趙陽追隨拓拔岫多年,行事沉穩,能鄭重其事地將此事報上來,雖然只是懷疑,卻至少有九成把握不會錯。老四他,沒死?這第一個念頭直令他狂喜過望,待拓跋岱那顆腦袋自高熱的白熾化稍降了點兒溫度,他就想到了眼下與南晉的敵對關係,晉人將老四偷到信陽,所為何來?從郢都到信陽,要走那麼遠的路,四弟他有沒有不舒服?隨即心就揪痛了起來,四弟那身子,受點兒涼氣就會渾身不舒服,雖說南晉比之西秦要溫暖得多,但信陽的冬天也是寒氣襲人,老四他身在敵國,那些晉人會不會怠慢他?一想到這兒,就禁不住心亂如麻,再也坐不住,拔腿就往外走。

  冬日的朔風撲打在臉上,冰冷刺骨,頭昏腦脹的拓跋岱就是一激靈,頭腦也隨之冷靜下來。

  要救老四,最佳的選擇是出動黑衣衛,以奇兵偷襲,趁人不備將人偷搶出來。但是張晨、趙陽隸屬黑衣衛,這一次卻並未將查探到的線索報告給他們的直屬長宮黑衣衛總領,而是越級上報直接送到自己手裡,為什麼?他們在擔心什麼?

  拓跋岱的腳步慢了下來,這兩個四弟的死忠手下,這是不相信老七!他們不相信老七會全力營救四弟,甚至有可能在擔心老七借機出手,謀取四弟的性命!這兩個人送回了情報人卻並未回來覆命,他們會不會是去了信陽,自己想辦法救人?信陽現在已經聚集了數萬晉軍,晉王身邊更是衛護森嚴,高手如雲,只憑他兩個人,怎麼可能救得出老四!若是他們調用潛于信陽的黑衣衛,救人又有幾分把握?

  幸好老七去了落花谷,不會干擾到黑衣衛的調動,老七....忽然想起老七那一身的傷,又一個念頭無可抑制地自心底浮起,帶著來自九幽的寒氣,刹那間將他澆得通體冰冷:老四他,會不會受折磨......

  周文瑞的手同樣在顫抖,他純粹是氣的,八百里加急的絕密奏報被他暴怒之下撕了個粉碎,滿屋子的文武大臣沒人敢吭一聲,大家都知道,這是天塌下來的大事,還得王上自己拿主意,別人誰也不敢冒出頭,免得引來王上的雷霆怒火。

  可是滿屋子的大臣沒一人吱聲,周文瑞滿身的火氣無處發洩,倒憋得越來越旺,數天來一樁樁一件件不如意全都堆積一起,特別是他傷了之後,仿佛所有人都在暗地裡竊竊私語,議論他、嘲笑他、幸災樂禍!現在連未開化的蠻夷都跳出來作反,竟敢潛入京都劫走他的小兒子!反了,反了,全都他媽的反了!

  周文瑞渾身顫抖,戾氣盈天,雙睛已然變得血紅,殺殺殺殺殺殺!恨不能殺盡所有人!

  他的小兒子剛滿周歲,以他的冷情冷性,倒也並非特別喜愛,可是,那些蠻夷乘著王駕移駐信陽,京都防衛空虛之際潛入王宮劫走小王子,這件事本身就是對他南晉王權的挑釁和羞侮,讓他如何能忍受!

  想以王子性命相脅跟他講條件?兒子,可以不要,但那些膽敢冒犯他王者尊嚴的賤民,必須要付出代價!流盡他們的血,也洗不清他們的罪孽!!

  周文瑞面色鐵青,咬牙切齒地叫道:“鬼谷子!本王特令你帶二十手下去營救王兒,所有作亂的蠻夷反賊全都格殺勿論,還有他們所屬的部族全都斬殺,雞犬不留!”

  已經很久未曾出手的鬼府主人面露猶豫之色:“王上,可否改令鬼十前去?秦周聯軍大軍壓境,大戰在即,王上您身邊的防衛力量還是過於薄弱,鬼某還是留在您身邊為好。”

  他不說這話,暴怒之下的周文瑞還未多想,鬼谷子這一推脫,理由很恰當,但周文瑞卻猛然想起對他的種種懷疑,正不知用什麼藉口支開這個人,怎麼可能放過這次機會,當下毫不猶豫地駁了鬼谷子的請求,斬釘截鐵地下令:“不可,你親自去,別人我不放心,帶著你的手下,馬上出發!”

  鬼府人馬被派往帝都共七十三人,鬼三帶了三個手下在東楚項錦溪手下聽令,餘下鬼谷子以下共23人守衛在晉王身邊,這一次周文瑞把鬼谷子打發走的話,身邊就只剩下三個鬼府的人,這其中還包括一個在外院養傷不常走動的鬼二。如此,只要想辦法調開或者拉攏了這兩個人,就可以在瞞過鬼谷子的情況下從容佈置,加強對他的控制也罷,佈局擒拿或者捕殺他也罷,總算能有這種機會了,這對於煩惱於時時被鬼府中人監視控制之下的周文瑞來說,倒是件好事。

  沒有人喜歡不被自己控制的因素,身為一個王者更是如此,人虎相逢,就算虎未傷人,人也會想盡辦法將虎擊殺,就是為了保證自己不被虎所傷。同樣的道理。周文瑞沒有意識到鬼谷子對自己的威脅時還不算什麼,這一想到身邊這個身手強悍的人不能被自己駕馭,就一時一刻都再也無法忍受。

  他這些小算計在腦中閃電般掠過,面上毫不變色,依舊是那樣一副怒火中燒的面容,連眼都沒眨一下,鬼谷子默不作聲地和他對視片刻,仿佛並未察覺他這命令背後那不為人知的意圖,抱拳拱手應道:“微臣領命。”轉身離去。

  他留下了鬼二、鬼三十七和鬼四十五,除了鬼二有傷在身不便行動,三十七和四十五和八十六(小安)都是參與押送拓跋岫的鬼府中人,就算秦王再寬容大度,也絕容不下這三個人。小安這孩子他會親手處理,那兩個,就算是送給秦人的“投名狀”,至於鬼二,前幾日百知門調查的回復顯示,鬼二一切正常,他所見的那個同鄉也確有其人,此番前來信陽送貨,順路為鬼二送了封家裡捎來的信件,是很平常的人情來往。那麼,這個剛剛自死裡逃生的得力手下此番過後是否還能活得下來,就看他的造化了,鬼谷子不為人知地暗暗歎了口氣。

  那封加急奏報是假的,是西秦黑衣衛的手筆,鬼谷子沒想到拓跋野的出手會來得這麼快,瞞過了秘府那些無所不在的探子們,把這一番偽造泡制得天衣無縫,如願以償地調離了鬼谷子及其手下的大部分人手。

  他離開之前去了趟海棠院,經過幾天的施救,拓跋岫依然氣息微弱,昏迷不醒。夏凡面容憔悴蓬頭垢面地靠坐在床榻上,埋首書中,鬼谷子進了門,走到了身邊都未曾察覺到。

  鬼谷子皺了皺眉,將書自夏凡手中輕輕抽出,夏凡一愣,抬眼,這才看到對方,霎時間眼中綻放驚喜的光芒,隨即又悄然隱退,取而代之一片尷尬神色,定了定神,方欠身施禮,神色頗不自然地道了聲:“鬼大人。”

  目光從夏凡亂糟糟的頭髮一路向下,掃過他高挺的額角,濃密的眉毛,細長單薄的又眼,倔強高挺的鼻頭,寬厚的雙唇,鬼谷子笑意溫柔,伸手在夏凡的頭頂輕輕拍了拍,輕聲囑咐:“注意休息,沒人照顧,你自己也要知道保重身體。”

  這幾日因著晉王身體不適,行宮中的太監自李得全以下全都戰戰兢兢,陪了十二萬分的小心侍候王上,生怕被王上挑出毛病給發落了,所以對於別的就沒了心思顧及,李得全來得少了,別人又不敢進這院子,對於夏凡的照料上就差了許多,鬼谷子甚至懷疑這孩子今天怕是連臉都沒洗。

  可是現在,顧不了這麼多了,他和拓跋野所提的條件之一就是,讓他們在援救拓跋岫的同時把夏凡一起帶走。

  他相信,自己帶人一走,拓跋野此番定能將拓跋岫成功救走,至於周文瑞,無論是否能活得下來,行宮的人都將再難活命。特別是與拓跋岫關在一起的夏凡,就算能在這次黑衣衛的行動中活下來,南晉朝庭事後清算時也絕饒不了他的性命。能救他的唯一辦法,就是讓秦人將他帶走。拓跋野以往的行事,足以證明這個人有著他所無法理解的品性,言出必踐,仁義無雙。他不能理解,卻並不妨礙他放心地將自己的弱點和未來交付對方手中,而不必象對晉王這般,時刻提防,小心應付。

  如今天氣寒冷,以拓跋岫的傷勢絕受不得凍,他想不出拓跋野將採取何種行動來營救這個人,但既然他說要救,就必定是有了比較成熟的計畫,他們既然能帶走一個重傷的拓跋岫,那麼夏凡跟著他們走就應該不會有太大的風險,因著自己的關係,他到了西秦那邊也不會受到委屈。可畢竟這一去,就要分別經年......

  鬼谷子目光柔和,大手撫摸夏凡的頭頂,微笑著對這個被他搞呆了的夏凡輕道:“既跟了我,你就是我的人了,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我會照顧好你家裡的人,自己保重,等我。”

  這情感跨度也太大了些,夏凡的腦袋根本就轉不過彎來,雖然跟這位大人有過肌膚之親,但他一直認為是自己醉後無德,作不得數,可眼下鬼大人這番話,到底是個神馬意思?

  夏凡瞪大了雙眼瞪著對方,張口結舌,一時說不出話來。

  鬼谷子沒有耽擱,上午領了王令,不過半個時辰便集合了人手打馬離城,擺脫了鬼府陰影的晉王調了一萬晉軍入行宮,加強戒備,行宮中三步一哨,五步一崗,防衛得如鐵桶一般。

  他把鬼府餘下這三人打發得遠遠的,讓他們到外院去衛護諸大臣,自己則令暗衛加雙人雙崗,以補鬼府中人離開後的空缺,隨即下令召暗衛總領入內,諮詢如何擒殺武功高超的人士。這種事,原來他可不敢打聽,唯恐消息傳入鬼谷子耳中引起對方的警惕,如今既然身邊再無鬼府中人,終於可以找個人來問出這個問題,謀劃一二,就算不實際實施,但總是有備無患,以免將來一旦需要對付鬼谷子時毫無頭緒。

  直到此時,身邊沒了鬼谷子的威脅,周文瑞才終於有了一種自在的感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入夜,半月彎彎,群星閃爍,冬日天短,不過酉時便已經夜色深沉,方園數百里的行宮宮燈連綿,照如白晝。全副武裝的兵士,一隊隊交錯巡邏,鐵甲聲聲,憑添一種淩厲殺伐之氣,風景秀雅的晉王行宮,此時此刻,不似溫柔鄉,倒似老軍營。

  行宮裡驟然增加這許多兵士,最忙亂的,是後勤營房,要多準備上萬人的伙食,雖說軍隊裡自備夥頭兵,但光是灶頭,就要多開幾百個。

  王家享樂的行宮,並非駐兵的軍營,面積雖廣,亭台樓榭,碧池荷花,並沒有多少空閒的餘地可供當兵的糙漢子們折騰,晉王一條王令下得倒是容易,光是安置這上萬人的住宿行止就讓行宮裡大大小小的太監管事們忙昏了頭。

  到得晚間,分佈在行宮四處的數百口大鍋燃起火來,煙塵四散,更是一下子就把這座秀美的行宮搞了個烏煙瘴氣。

  是真的烏煙瘴氣,那煙,有毒。黑衣衛原本潛於行宮的密諜,早把混著糧食一起運進行宮的藥粉灑在了木柴上,煙少時尚不覺得,幾百口大灶一燒,再加上有人故意引火燒煙,煙勢浩大,藥力散開,中者咳個不停,最初以為只是煙嗆,到得咳得渾身無力口吐鮮血時,中毒者已然近半,行宮裡一片混亂。

  潛入行宮的黑衣衛全都身著南晉軍服,小刀帶了五十人直撲晉王寢宮,以有心算無心,以小刀等功力超絕的刺客對付只能算身手高強的南晉暗衛和身手普通的御林軍,簡直如切瓜砍菜般直入無人之境,行動不便的周文瑞毫無意外地死在小刀手上,小刀高舉著晉王死不瞑目的頭顱,厲聲高喝:“晉王已死,殺!”刹時間殺聲四起,劉明俊帶著近百黑衣衛趁亂四下裡殺人放火,火光沖天中,黑影幢幢,不知襲來多少敵人,南晉兵將各自為戰,亂作一團。

  黑漆漆的月湖上,悄無聲息地飄過來兩張竹筏,身著黑色夜行衣的拓跋野、張晨、趙陽等五人,將竹筏停靠在最臨近海棠院的湖邊,湖邊本是密植尖樁漁網,專為防備敵人從水路潛入行宮,但這筏子浮於水面,絲毫不受影響。行宮裡是殺聲四起的修羅戰場,而這黑沉沉的湖邊岸上,卻靜無人聲,混如兩個世界。

  張晨、趙陽是前一日趕到信陽的,他們聯絡當地暗諜,原是想拿到行宮地圖,自行潛入搜尋營救自個兒的主子,拓跋野得到消息後,將二人召到身邊,安排他們隨自己行動。

  最初,拓跋野是想借重影衛超絕的身手潛入行宮救出拓跋岫,但沒借到那兩個人,他只好親自出手,將知道拓跋岫身陷晉宮的消息控制在最小的範圍內,現在多了張、趙二人,正是多了得力臂助。

  有了鬼谷子提供的詳細情報,拓跋野輕而易舉地將人救出,除了被打昏了一同帶走的夏太醫,小院附近的所有人等一律被滅口。

  待將人移到竹筏上,用防水保暖的大牛皮袋緊緊裹住,幾人又悄無聲息地乘坐竹筏,神不知鬼不覺地向著河口劃去。

  這筏子是自山腳處覷個空子抬進來放入湖中的,出去帶著不宜受顛簸的拓跋岫卻不能再那麼走,竹筏直奔河口,封河的木柵處早有黑衣衛的小船守著,一側岸上的哨兵已被掐算著時間給料理了,拆了木柵,竹筏上的人全都上了船,寬大的江面一望無垠,再無遮攔。

  拓跋野帶著拓跋岫等人尚未到中周便迎上了率軍出征的拓跋岱,得到四弟的消息再也坐不住的拓跋岱,帶著趙敏行、段成德等黑衣衛的首腦,帶著他的黑龍軍,一刻不停地離開帝都城,儘管一路上也沒想出該如何救他的四弟,但他依然帶著他的鐵騎直撲信陽。

  千軍駐馬,看到從普普通通的馬車中鑽出來的七弟,拓跋岱打馬緊走兩步,到得車邊滾鞍落馬,顫微微伸手撩開車簾,並不寬大的車廂內,面色蒼白的拓跋岫緊閉雙眼,無知無覺.......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寫完了,這麼完結沒問題吧?

  自認為該交待的都交待得差不多了,也沒什麼可虐的了,所以完結了,可以吧?

  謝謝各位長久以來的不離不棄,謝謝各位長久以來的支持與厚愛,有你們相伴,是我最大的收穫,再一次表示我最深的敬意,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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