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當來到新一輪恐怖遊戲“夢境”中時,喬孟躺在床上許久許久都懶得動彈。
平心而論,他幾乎被這毫無頭緒的噩夢搞得有些神經衰弱了,更讓他難以忍受的是,他完全不知道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到底打算幹什麼!
恐怖遊戲玩得多了,做做類似於遊戲的噩夢什麼的對於喬孟而言也許算不得太糟糕,起碼除了更加真實些緊張些恐怖些以外,喬孟並沒有受到任何實質性的傷害——當然,丟掉初吻和三觀什麼的另算!
除了那一次被卡住脖子嘗試了一下窒息的感受以外,喬孟幾乎沒有受過什麼委屈,所以他還可以一如既往樂觀到單蠢地將一切當做在夢境中打遊戲那般一路擼下來。夢境結束後的紙條喬孟可以無視,但是不得不說,將一切做成真正的遊戲寄給他什麼的,這殺傷力可比那幾張可有可無的紙條大得多了!
喬孟是當真被這款突如其來遊戲嚇到了,要不是他雖然死宅但是卻並未完全沉迷二次元,他當真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真得處於一款遊戲當中!
這種不斷刷新的三觀和腦洞真是要人命!
在最初的驚恐與難以接受逐漸過去之後,喬孟的頭腦開始冷靜了下來,既然夢境的的確確開始侵蝕他所在的三次元了,那麼喬孟就不能樂觀地將一切僅僅歸咎於夢。
那麼,接下來應該思考的是,造成這一切的那個傢伙到底想要做什麼?
喬孟認為,萬事總會有一個目的,那個傢伙大費周章——也許是大費周章——地將他拖入恐怖遊戲的夢境,又不遺餘力地影響他在三次元的生活,必然是有一個非達到不可的目的。除非對方達成所願,否則喬孟大概會一直處於這一怪圈之中,不得安寧。
對方是誰呢?和那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胡瀟亞有什麼關係?
對方的目的是什麼呢?殺掉他?嚇壞他?還是試圖隱晦地告訴他什麼事情?亦或是……示愛?
喬孟抱著頭,欲哭無淚。
從前面幾場夢境中看,那個喪心病狂的傢伙顯然是不打算置他於死地的,或者說,有另一股力量在一直保護著他。如果是前者,那麼夢境的製造者跟胡瀟亞or阿亞必然是小夥伴或者乾脆就是一個人,而如果是後者,那麼他的保護者大概就是胡瀟亞or阿亞了。
第二種情況的話,目前的喬孟幾乎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只能盡可能地保護自己,然後指望著夢境中的阿亞來拯救自己。畢竟此事太過靈異,身為正常人的喬孟表示自己絕逼HOLD不住!還是指望專業人士[/刪除]阿亞[/刪除]來解決吧……。
但是倘若是第一種情況……喬孟不得不悲催地感歎對方的目的其實的確是示愛,然後想要不遺餘力地把他掰彎吧?!
內心深處不斷告誡自己不要自戀不要自戀的喬孟,仍舊覺得自己在不知不覺之中招惹到了一朵爛桃花。
第一個夢境,喬孟出乎意料地走了捷徑,直接浮雲了有可能會出現的阿亞,導致對方來了個差評的小紙條表達自己的不滿。
第二個夢境,阿亞雖然舉止親密卻並未作出太過逾越的舉動,無論是逃跑時的公主抱(悲劇臉),主動代替喬孟用聖劍殺BOSS,還是最後替他擋住教堂崩塌掉落下的石塊,都可以算得上是在兢兢業業地刷喬孟的好感度,讓他對阿亞的態度由一位看不太順眼的小夥伴轉變成了值得信賴的小夥伴,不得不說,阿亞刷好感刷得非常專業且非常成功。
第三個夢境,認為好感度刷得差不多了的阿亞從小夥伴好基友搖身一變變成了癡戀多年的病嬌鬼畜,成功地一舉奪得了喬孟的初吻,然後將他嚇出了翔。
第四個夢境,大概知道上一次的舉動太衝動,讓喬孟起了懼怕和逆反的心理,於是阿亞轉變了角度,由主動到“被動”,讓喬孟不得不被逼無奈地[/重點]主動[/重點]啃了他一口……
最後聯想到三次元裏胡瀟亞從窗外樓下的驚鴻一瞥,到音樂會上暗示性的鋼琴演奏,再到籃球場上第一次“親密接觸”,喬孟不得不三觀盡碎地發覺,這傢伙的確TMD是在追求他啊?!
雅蠛蝶!求放過!QAQ
這已經不是性別相同怎麼可以談戀愛這樣初級的問題了,而是跟一個不知道是不是人的病嬌鬼畜談戀愛一定會死人的問題啊!
喬孟覺得自己都快要給自己的這朵爛桃花跪了!這TM根本不是爛桃花,而是夾竹桃吧!美則美矣,卻毒性劇烈,沾上就會死人的啊!
喬孟前所未有地希望自己想多了,滿天神佛保佑一定是他太自戀了!
不過,被人(?)用這種鬼畜手段追求也總好過有人(?)想要置他於死地,從未覺得生命如此美好的喬孟表示他一點都不想死!
於是,不管阿亞是第一種情況身為他的救世主,還是第二種情況的病嬌鬼畜追求者,喬孟都決定如果夢境中再次遇到阿亞的話,他對他的態度應該可以再好上那麼一點。
節操誠可貴,貞.操價更高,若為生命故,二者皆可拋!
當然,節操掉掉什麼的喬孟已經習慣了,但是倘若不是遇到貨真價實的生命危險,他一定會好好守護自己的貞.操!
思前想後自認為大概理順了一切的喬孟,懷揣著自己已經碎的差不多的節操與岌岌可危的貞.操,頹唐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似乎是知道他準備開始攻略遊戲了,房間的門被輕輕敲了幾下。
喬孟啞聲應了,起身去開門,結果一打開門就看到門外他剛才心心念念怨憤不已的對象。
頓時,喬孟的一張臉就面癱在了那裏。
“你可終於醒了啊,感覺不舒服嗎?”阿亞友善地微笑著,抬起手伸向喬孟。
喬孟猛地一僵,想要躲開,卻又因為自己剛剛下定決心“好好對待阿亞”還有當他想躲時周圍突然莫名其妙倍增的壓力而硬生生地克制住了。
接著,似乎完全沒有看出喬孟排斥舉動的阿亞便將他那玩樂器的修長秀美的手放到了喬孟的額頭上。
“似乎沒有發燒啊?難道說是做惡夢了嗎?”阿亞稍稍沉吟了片刻,略顯擔憂地問道。
“……差不多吧。”喬孟有些含糊地回答,偷偷看了一眼阿亞毫無異色的表情,略微放鬆了一下心神。
“真是的,都告訴你睡覺前少看一些恐怖怪談啦……”阿亞歎了口氣,安撫般拍了拍喬孟的狗頭,“就算你急著尋找靈感搜集資料,也要顧惜自己的狀態啊。”
“……我知道了,以後會注意的。”喬孟敷衍地回答,隨後試探著呼喚道,“阿亞?”
“嗯?”阿亞疑惑地看著他,輕輕眨了眨微翹的眼睫。
確定對方還是沒有變換稱呼的喬孟尷尬地抓了抓頭,不太自信地對著臺詞,想要詢問出這一次遊戲的主線:“這麼早來叫我,幹什麼啊?”
“早?”阿亞稍稍瞪大了眼睛,目光中滿是無奈與寵溺,“都快到中午了,還早呢?再不出發的話,到達村子就要是深夜了!”
“……村子?什麼村子?”對阿亞的目光適應不良的喬孟訕訕地移開視線,忐忑地思考自己到底是應該裝作什麼都不懂地繼續劇情,還是應該開誠佈公地跟這位阿亞談一談,希望說服他高抬貴手。
——如果當真這麼談一談的話,對方會不會惱羞成怒地直接將他醬醬釀釀?
思索再三,喬孟放棄了這一高風險的選項——起碼目前在一切還未糟糕透頂的情況下,先容他緩一緩……
“你不會是睡糊塗了吧?”阿亞失笑,抬手攬住喬孟的肩膀,將他帶出臥室,“不是說要去那家有鬧鬼傳言的廢棄精神病院搜尋一番,為你的下一部書尋找靈感嗎?怎麼全忘光了?”
“哦……對,我想起來了……”喬孟聽到阿亞盡職盡責地前情提要,簡直想要一臉血!
鬧鬼傳言!廢棄!精神病院!無論是哪個詞看起來都相當危險好不好!一個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書生不好好宅在家裏天馬行空去那種危險的地方到底是要鬧哪樣!
就算出的書不能大賣也不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啊!作家先生你酷愛醒醒!
“……不想去QAQ”喬孟抓著身邊的門框,對著阿亞泫然欲泣。
“真是的,你總是這麼任性,說風就是雨。”阿亞無奈地揉了揉自己的頭髮,隨後攤開手,“你昨天可是強硬地要求我今天一定要把你帶去那裏的,就算你說不想去也一定要去的。如果我不這麼做,任由你任性的話,明天你改了主意又要跟我鬧彆扭了。”
“……不去!死也不去!”被“前任”賣了隊友的喬孟果斷拒絕,“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
“……是嗎?”阿亞緩緩眯起眼睛,突然魅惑起來的表情在喬孟眼中由內向外地散發出一種危險的氣息,“如果這樣的話也可以……”
“……你要做什麼?!”喬孟瞪著阿亞,警惕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如果今天你不去的話,就意味著今天你很空閒,沒有什麼事情做對嗎?”阿亞微微一笑,眼角的淚痣似乎也正期盼地閃閃發光,“那麼……我們今天就在床上度過吧,你偶爾也要安撫一下總是被你耍弄的我,對嗎?”
被阿亞突然逼近到似乎隨時可以接吻的距離,喬孟驚恐地向後一跳,毫無懸念地將頭狠狠撞上了牆壁。
——床上度過什麼的……是有幾個意思?純潔的還是不純潔的?要不要一上來就這麼重口味啊!
“阿孟!”阿亞急忙覆上喬孟被撞到的後腦勺,面露心疼地輕輕揉按,無可奈何地呵斥,“怎麼總是這麼毛躁……”
“不去精神病院,也不上床……QAQ”喬孟眼含熱淚,強忍頭痛卻仍舊百折不撓。
阿亞:“想得美!”
喬孟:“…………QAQ”
於是,作死的大作家喬孟就和他心心念念想要將他拖上床的好基友阿亞,就這麼一同踏上了前往廢棄精神病院尋找靈感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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