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反噬
「速回,」
簡短的兩個字,卻讓明燦皺起了眉頭,如今青雲門被圍,裡頭的人生死不知,他要回來是可以理解的,但純陽真人既然一開始就讓他走的遠遠的,怎麼會在這個當口說這樣的話。明燦轉念一想便想到了合理的解釋。
定是馭獸一族說出了什麼要求,而師傅受到各個峰主,甚至是掌門人的壓力,所以不得不妥協。但即使知道如此,明燦也不可能真的不回去,讓師門為自己承擔錯誤的後果。只是這樣一來,他不得不考慮要不要讓兒子分頭行事,畢竟馭獸一族的心思他們都知道,萬一陳凡落到他們手中的話,後果堪憂。
於是父子倆再一次爆發了爭論,最後的結果自然還是明燦妥協了。青雲門的護山大陣一直都是陣峰在維持,明燦也曾經跟著純陽真人做過幾次,所以對此十分熟悉,只是他一時半會兒還不能直接進去,準備先去打探一番馭獸一族的情況。
元嬰期的修為並不算高,幸好大部分的門派還是並不打算跟青雲門鬧僵了,雖然迫於馭獸一族的淫威派出了人手,修為卻都只是一般。否則的話修真界高手齊聚一堂,明燦兩人恐怕寸步難行。
只是探查了一番基本的情況之後,得到的消息卻讓明燦更加沉下心來,馭獸一族似乎完完全全沒有把其他的門派放在心上,即使是同盟軍裡頭的修士,對他們也是大有怨言,但即使如此,他們卻不得不乖乖聽命行事,可見靈寵的契約反噬危害有多大。
明燦忍不住摸了摸懷中吞噬獸的容貌,後者有些驕傲的說道:「現在你知道我的厲害了吧。我早就說過,那些傢伙手中的靈寵不對勁。」
明燦有些無奈的一笑,其實修士們哪一個不知道馭獸一族收服靈寵的辦法不對勁,但大部分人看來,血契逆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有了好的助力,至於馭獸一族做了多大的孽,跟他們又沒有關係。
明燦收斂了氣息,忽然聽見一聲尖叫聲,兩人對視一眼,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過去,卻見原本隸屬於青雲門的樓房內,如今一片旖旎之風,而作為侍女存在的一個個都是女修士,並且修為看起來還不低。
明燦能看見這些女人眼中的恥辱和不甘,但不知道為何只能一副木然的模樣聽從使喚。在酒池肉林的中間,卻是一片白花花的,十幾個女修士並列躺在那兒,有幾個眼看著就是出氣多入氣少,渾身上下一片狼藉。
而在他們的身邊,一個元嬰期的男子哈哈大笑著,一把按住一個女修士為他口舌服務著,一邊肆無忌憚的玩弄身邊女修士的身體,似乎注意到那女修士屈辱的神情,一把將身下的女人推開,換成了方才一臉冷艷的那個:「臭□,還以為自己是明玉教的首席弟子呢,如果不是我老爹不屑於玩元嬰期以下的,老子好心給收了回來,現在也不過是千人騎萬人睡的貨色。」
那女修卻閉上眼睛茫然的動著,那男人正是萬俟千封唯一的兒子萬俟軒,雖然從小到大都沒有萬俟柔聰明,卻是個聽話的角色,所以萬俟千封倒是一直沒有為難他。有了少主這個名頭,自然不會有人跟他搶女人,一個人居然收攏了近二十個明玉教的高階女修,這段時間靠著吸取陰元,修為就硬生生提升到了元嬰期,可見萬俟千封傳下來的術法之霸道。
萬俟軒冷笑著發洩出來,身下的女修被噴了滿臉滿口,撲到在旁邊猛烈的咳嗽起來,卻再一次惹惱了萬俟軒。說實在的,萬俟軒雖然是個人渣,但比起萬俟千封可是在小巫見大巫。至少他對女人,尤其是長得漂亮的女人都有幾分心軟,要知道萬俟千封床上的那些,可從未挺過一次就被吸了個乾淨。
只可惜明玉教大部分的女修都是明清玉潔,冷艷高貴的范兒,小意溫柔向來不是這些眼高於頂的女修的擅長,但他們卻不知道,萬俟軒因為資質的緣故,一向在馭獸一族不受重視,最厭惡的就是不屑的眼神,這種眼神在別的男人那兒會挑起他們征服的快感,在他這兒只會讓他更加的憤怒暴躁罷了。
在看見那女修眼神的時候,萬俟軒冷笑了一聲,直接把她一腳踢開,大聲喝道:「來人,把她給我送去下頭,讓她嘗嘗看賤人該有的待遇。」
暗處驀地出現兩個修士,居然都是元嬰期的修士,飛快的拽住臉色大變的女修離開,周圍的女人臉色都是一變,卻都變得順服起來,萬俟軒看得心中大動,又伸手拉過了一個清秀的女修。
明燦臉色也是一邊,不因為其他,剛才那白拉出去的女修,居然即使當年見過的,明玉教的那位高徒,曾幾何時,那白蓮花一般的姑娘卻成了人盡可夫的存在。明燦即使並不喜歡這位姑娘,心中也難免升起來幾分憤怒憐惜。
陳凡卻一把拽住明燦,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才開口說道:「爹爹,不要因小失大,那女人早就陰元耗盡,修為盡毀,就算你冒險將她救出來,恐怕也只有死路一條。但要是因此打草驚蛇,之後的計劃就難上加難。」
明燦何嘗不知道這一點,只是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女修在自己的面前被糟蹋,他心中也實在是不好受。怪不得那些修真門派派來的弟子都是男性修士,恐怕也是防著這一招。再一想,那萬俟千封吸收了明玉教掌門以及幾位元嬰期長老的修為,現在又該是如何的厲害。
明燦沒信心瞞過那萬俟千封的眼線,所以這番探測之後就退出到了安全的地方,不再猶豫開始尋找能進入青雲門的辦法。
功夫不負有心人,很快他就找到了陣法的缺口,拿出早年純陽真人給他的法器,他苦笑一聲,因為自己給門派帶來大難,若是這次青雲門不能平安度過的話,他一輩子都不會安心。
陳凡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抿了抿嘴角,雖然那時候白澤的話說得好聽,但要引發那一絲情感也需要時間,如果青雲門一直處於現在的狀態,爹爹哪有心思想那些旁的事情。再有一個,若是青雲門有事的話,恐怕爹爹一輩子都心中不安,他可不希望有除了自己的存在,讓爹爹記住一輩子永生難忘。
帶著這樣的心情,兩人很快突破了陣法,雖然只能撕裂一個小口子,但讓兩人鑽進去已經足夠。等進了裡頭,明燦再用秘法將陣法慢慢修復,不然的話這地方被那馭獸一族發現,豈不是給青雲門帶來更大的害處。
做完這一切,明燦原本打算先瞧瞧去見一次純陽真人再說,誰知道沒走出多久,便有人迎了上來,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大師兄明洺。明洺臉色陰沉沉的,明燦看著也是心中咯登一下,連聲問道:「大師兄,師傅他們可安好?」
明洺見他如此倒是歎了口氣,伸手摸了摸這位小師弟的頭髮,回頭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大殿,淡淡說道:「你不該回來。」
這話說的平常,卻讓明燦差點沒掉下眼淚來。
明洺卻不再多說其他,只是說道:「既然回來了,便走不掉了。隨我一起去見師父和各位師叔師伯吧。」
明燦點了點頭,帶著陳凡緊追而上,這才想到,明洺會在第一時間找到他,恐怕是門內早有準備,估計掌門人等一直看著自己的蹤影呢。
青雲門的大殿依舊是那麼威武寬宏,似乎跟當年的一模一樣,絲毫沒有受到外界的改變,只是坐在其中的掌門人以及幾位峰主的臉色都不輕鬆,畢竟這是這麼多年以來,青雲門面臨的最厲害的一次圍困,偏偏他們現在還只能龜縮在內。
明燦見狀立馬跪倒下來,開口說道:「罪徒明燦,拜見掌門人,拜見師傅,拜見幾位峰主。」
掌門人還未說話,玄明真人就冷笑一聲說道:「你倒是比你師傅明理,知道自己是青雲門的罪人。」
純陽真人原本見到小弟子眼睛一熱,聽見這話卻怒目而視:「玄明老頭,我徒兒那是客氣話,要說罪人的話,毀了青雲門一般實力的法峰那才是罪人,可憐我青雲門萬年傳承,如今卻要毀在自己人手上。」
掌門人見他們又要爭吵起來,只能出面說道:「好了,大敵在前,還要內鬥,你們究竟有沒有腦子。」
說完也不管那兩人難看的臉色,開口問道:「明燦是吧,既然你回來了,便跟我們說說,為什麼馭獸一族提出的要求是,將你跟陳凡交給他們。」
明燦心中暗道果然如此,卻站起身不卑不亢的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連陳凡青龍血脈的身份也沒有隱瞞,只是沒有講到龍蛋的部分,只是含糊帶過:「事情就是如此,那馭獸一族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居然妄想復甦青龍,我兒也是受害人。」
掌門人卻隨著他的話臉色變得越發難看起來,而旁邊的純陽真人氣得大叫:「我就說那飛卜老兒怎麼會平白倒戈,原來他們早有勾結,說不定這次的事情也預謀已久,陳凡的身份不過是個由子罷了。」
原來在事情發生的時候,飛卜真人叛離青雲門,倒戈相向,這也是為什麼青雲門狀況越發不好,偏偏其餘兩位長老不知身在何處,而一直在閉關的老祖,不到萬不得已,掌門人是不會貿貿然去打擾他的,畢竟那位老祖也在緊要關頭。
掌門人歎了口氣,他原以為馭獸一族想要明燦兩人,不過是因為他們的資質罷了,誰料到還有青龍血脈的事情在內,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陳凡,那人乖乖的跟在明燦身後,一如當年那副乖巧的小孩兒模樣,根本看不出血脈的厲害之處來,心中感歎了一聲,出口說道:「既然如此,青雲門絕對不會妥協,將青龍血脈交出去,否則的話,這次的事情儘管度過了,也不過是苟延殘喘,終有一天馭獸一族會再次襲來。」
這道理誰都懂,青龍血脈聽起來就知道厲害之處,而且聽明燦說,他也是用了不少的手段,機緣巧合進了秘境才讓陳凡恢復神智。若是任由那馭獸一族將陳凡培養成才,將來哪裡還有其他門派的活路。
只是玄明真人冷哼了一聲,開口說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青雲門只能坐以待斃不成,哼,本真人就算是死,也要拖著那些龜孫子陪葬。」
不得不說,玄明真人罵人的時候,跟純陽真人還真有幾分哥倆好的氣勢。純陽真人將徒弟喚到了身邊,淡淡說道:「你若是有法子就講出來,若是沒有的話就閉嘴。」
玄明真人一口氣差點沒嚥回去,旁邊丹峰的南華真人忽然將視線放到了陳凡身上,開口說道:「我倒是有一個不是法子的法子。」
眾人自然讓他快說,南華真人也不賣關子,開口說道:「如今青雲門不敢跟馭獸一族硬碰硬,一來是估計那些被他控制的修真門派,怕死傷過多,二來也是因為,青雲門內,也有不少人被靈寵控制,雖然一時之間關押起來,但若是這事情不解決,這些人恐怕也就廢了。」
這話一出,就連純陽真人也露出不忍心的臉色,明燦下意識的朝著明洺看去,後者搖頭說道:「那潑猴最喜歡新鮮,也收下了馭獸一族的靈寵。」
他口中的潑猴自然就是三師兄明思,明燦聽見這話心中也是一沉,想到在這裡沒有見到二師兄,恐怕就是在看押明思。
南華真人看了一眼陳凡,繼續說道:「靈寵既然可以反噬,那陳凡與那馭獸萬俟千封也是如此,自然也能反噬,若是我們能控制了那馭獸一族的族長,到時候解除契約的辦法還不是手到擒來,自然可以不費一兵一卒解決此次的危機。」
「我不同意,憑什麼讓我徒孫去冒險。」純陽真人冷哼著說道。
玄明真人卻是冷笑起來:「說起來這次的事情也有一半是因為他而來,再說了,他可不是你的徒孫,作為叛徒飛卜真人的弟子,難道他不該為門派做些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