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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賊的小乖》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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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

  第五章

  原來雪很大時,也是有聲音的。比如壓斷樹枝時的斷裂聲,或者有人走在上面發出的吱吱聲——讓人聽得起雞皮疙瘩。

  盯著銅爐裏炭火燃得劈裏啪啦,冒起橘紅色的火焰,長空龍翔忽然想起誰的笑臉。

  “吱呀——”門被打開,許爾峻一邊抖著大氅走進來,一邊抱怨到:“連毒蛇都冬眠了,我們幹嘛不歇業幾個月?等春天再開張嘛!為了殺個人差點把我給凍死了,這是崴嵬誒,搞不好真的會凍死人——殺手被冷死了——這實在有毀麒麟莊名譽……”

  “爾峻,”長空鳳翥撫額歎息:“你不覺得自己太聒噪了?你就不能有點殺手的樣子?你看如涯……”

  “哈哈哈,連衣,別害羞嘛……”

  屋外傳來薛橙橙爽朗的笑聲和連衣害羞的低喊,於是不知何時就默默矗立在屋角的黑如涯立刻竄出屋外,讓正準備說教的長空鳳翥臉一陣青一陣白。

  “連衣。”黑如涯輕輕落在白衣人兒身邊,默默摟住臉紅的人兒,雙眼則警告的看著薛橙橙。

  薛橙橙看見滿臉警戒的麒麟莊第一殺手,知道沒得玩了,只好一撅嘴,乖乖往書房走。

  許爾峻哈哈大笑:“二當家,如涯怎樣啊?”

  長空鳳翥懶得理他,一轉頭卻看見安靜看著火焰的大哥。

  這兩個月,他並沒有讓大家擔心——他既沒不思飲食,也沒暴躁不安;長空龍翔果然與別人不同,沒有一絲崩潰的痕跡,他依舊處理公務、練功調息、吃飯睡覺,他依舊沉穩無一絲破綻。

  只是偶爾會像現在這樣,明明像是在思考問題,嘴角卻總是露出一點微笑。

  所以就算五大殺手已經集齊,也沒人敢打擾他。

  “二當家,今天有什麼事麼,把我們都叫回來。”許爾峻大喇喇的坐下問道。

  長空鳳翥瞪了他一眼,才正色道:“大家有聽過最近武林多了一個‘睚眥樓’吧?”看見眾人點頭,他才接著說:“江湖上門派眾多,就算冒出一個高手眾多的殺手集團,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可這個睚眥樓新就新鮮在居然敢太歲頭上動土——連續做了我們的幾個手下不說,還在璡瑜行動時從中作梗,害璡瑜受了一刀。”

  一開始就坐在桌旁的常璡瑜安靜地拉起袖子露出包紮好的手臂,敷料上隱隱透出血跡。

  “喝!”薛橙橙趕緊幾步走到他面前蹲下,皺著眉解開敷料——露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刀痕。

  “操他奶奶的!”薛橙橙氣得就要跳起來,被常璡瑜輕輕按住,“橙橙姐,別衝動,對方有備而來。”

  看著他手上的傷,向來粗獷的薛橙橙竟乖乖重新蹲下來,不大會兒連眼淚都滴了下來;平時總裝作乖寶寶的常璡瑜眼裏劃過一瞬間狡黠,伸手拉起薛橙橙,讓她坐在自己身旁,輕聲說:“不痛了,別哭了。”薛橙橙只是一邊垂淚一邊替他重新包紮,沒發現常璡瑜沒受傷的一隻手已經摟上自己的纖腰。

  “咳咳。”對於他們的小動作,長空鳳翥就當做沒看見一樣,接著說:“璡瑜受傷主要是因為對方攻其不備,而且人多勢眾,若一對一倒也不算問題,但不能以此斷定對方沒有威脅;敢惹麒麟莊這麼多次,就證明不是無心之過,更不可能是泛泛之輩。”

  黑如涯問道:“他們想怎樣?取而代之?”

  長空鳳翥苦笑一聲,說:“如果是那樣倒是簡單了。”

  “是太子呂享。”一直像在對著銅爐發呆的長空龍翔忽然介面;他臉上安寧微笑的神情已被厭惡取代,“睚眥樓除了對麒麟莊不利,還殺了朝中三品以下一十二個官員——都是呂享的政敵莊親王的門生,一月內犯下這種大案,幾乎就是謀反的預兆,但朝廷卻沒有追查,甚至後來滅了兵部尚書和左丞相朝廷都不聞不問,只能說明有人把事情壓了下來——即是說明三點:一是把事情壓下的人便是主謀,二是主謀毫無疑問就是呂享,三——龍椅上那個人現在要麼被軟禁了,要麼快死了。”

  門被推開,柯然夾著雪花走進來,他拍了怕肩頭,淡淡接到:“不是快死了——方才有探子來報——我朝正德太宗皇帝,今日醜時駕崩。”

  長空龍翔和長空鳳翥同時站起來,雖然早已被皇室昭告天下將二人貶為庶民,兩人更是換為娘姓,將一切與那人劃清界限;但血濃於水,這消息畢竟叫人開心不起來;兩人相視一眼,對著京城方向同時跪下去,誠誠懇懇的磕了三個響頭。

  站起來時,大家一陣沉默,長空龍翔突然說:“小時候,有一次正德帝考我們幾個皇子,題目是若千島、諾塔同時來犯,當如何。我當時十來歲,又是皇帝最賞識的大皇子,正是意氣風發,於是洋洋灑灑十數頁,談及應先查明何以兩國同時來犯,根據原因再定是和或是戰,而和當怎樣達成、戰應如何取勝,幾乎面面俱到。二皇子則以戰略為主作答,三皇子與其相輔相成,專注回答各種戰場取勝計策;鳳翥的答卷只有一頁,還險些找不著,翻來覆去便是一句‘和氣生財’;五皇子與我不謀而合,認為應以和為貴,當然也不可放棄我國之根本原則;八皇子呂享,所交答卷是眾皇子中最多的,卻不提審時度勢、不提戰略戰策,從頭至尾列舉各種威逼利誘對方將領——儘是此類投機取巧。後來正德帝說:長子周全,可為一方之首;次子深謀,可為國師;三子尚武,必為鎮國之將軍;四子圓滑,可交外友內;五子溫和,治國者之良相;八子心狠,旗下軍師可也;其他各子尚無主張。”

  想起往事,長空鳳翥忍不住惆悵一笑;長空龍翔卻仍舊面無表情,“從那一天,呂享任何事都與我爭,我因他母妃早死,處處忍讓,而他也沒辦法扳得倒我,於是他改為攻擊其他皇子。挑撥離間,使三皇子怒殺了六皇子,而三皇子也因弑弟而被處死;協助高官之子強佔了七皇子之胞姐,又慫恿小七殺了對方,害得小七充軍邊疆。正德帝越老越糊塗,也越喜歡阿諛奉承的呂享,我再替弟弟們解釋,也抵不過呂享一聲‘父皇’;彼時呂享竟還誣賴我娘與將軍有染,我幾乎一掌劈了他!但娘親要我從大局出發,於是我憤而與母親、弟弟出走。想不到我走之後,他變本加厲,一干皇子死的死,傻的傻,充軍的充軍。現如今,他連最寵他的正德帝也不放過了。”

  除了長空鳳翥和柯然,其他五人是第一次聽聞,終於明白莊主出走的原因。

  柯然淡然道:“這些你不是早就看透了嗎?既然他已經迫不及待殺了正德帝,那你更加是他的眼中釘;他借江湖為掩護成立睚眥樓最想除掉的,也是你。”

  長空龍翔點點頭,道:“老實說我實在不負責任,生於帝王之家,卻沒為國做過一點貢獻;呂享若乖乖做他的皇帝也就罷了,但只有他一意孤行,我便只能不顧兄弟之情了。”

  柯然點點頭,長空鳳翥卻忽然想到什麼,他急急道:“大哥,也許是因為我總要保護小情,搞的有些風聲鶴唳,但——岑蓮芳見過半夏,會不會……”

  時隔兩個月,再次聽到那個名字,長空龍翔竟怔了一下,眼前似乎是男孩羞澀微笑的臉。

  “不會有事的,小……雲半夏當時是著女裝,岑蓮芳不知道他是男孩。”

  沉默了一會兒,長空龍翔又是一臉面無表情,他冷靜的吩咐:“通知下去,以後行動人數改為兩人以上,見到睚眥樓的人不必顧忌,有把握便就地殲滅,沒有優勢便不必正面應敵;莊內外及各堂口加強戒備,謹防來犯;最近的委託,若不是要殺十惡不赦之徒,就不要接了。”

  長空龍翔似乎心情不好了,一說完便向門走去。

  一推開門,風雪立即刮在他的臉上,他突然想起某個十分怕冷,總會在睡著後緊緊偎進他懷中取暖的小人兒。

  立在門口良久,長空龍翔沒有回頭,啞聲說:“鳳翥,今晚和我去一趟雲府。”

  常州首富雲家,說小當然不會小,但在某些見過更大世面的人眼中,也就是座普通府邸罷了。

  不敢靠近這裏,害怕有機會見到他就會不顧他的意願再一次擄他回去;可是又那麼想再見一次,娘說那叫一見鍾情,但別人如何能明白——這“一見”對他而言意味什麼。

  今天,再見一次的願望有了藉口。

  長空鳳翥這輩子最怕最尊敬最擔心的都是他的大哥長空龍翔,但凡是長空龍翔吩咐的事,無不安排的妥妥當當,尤其當長空龍翔吩咐的事與他的終身大事有關時,長空鳳翥的這種妥當就發揮到了極致。

  於是長空龍翔沒有在雪夜裏找尋太久,就被一早將雲府摸得清清楚楚的弟弟帶到了後院一個偏角。

  這偏院與後花園都離得很遠,更不要說主屋;院內只有一間屋子,屋外有棵老樹,樹下的花壇似乎栽著什麼蔬果,但冬天全都枯萎了,看著越發蕭索,屋子背後堆著一摞柴,沒有蓋油紙,早已濕透。

  不是讓顏浩暗示雲海要尚待半夏嗎,怎麼還是住在這麼個破地方?長空鳳翥暗暗替顏堂主捏了一把汗。

  長空龍翔冷著一張臉,雖然他內力高深,雪花落在他身上之前就會蒸發於無形,但他的怒氣卻似乎比崴嵬的大雪冷得多。

  他躍下圍牆,無聲的走到屋前;紙窗雖然被糊過好幾次,卻還是有一兩個縫隙;看進去,屋子很小,頂多一丈見方,放著一張木板床,床上只有一條洗成淺藍色的薄棉被,床上躺了一個瘦的厲害的女子,但無法掩蓋天生麗質,她一臉溫柔而急切的看著地上——

  長空龍翔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粗重的喘息——地上鋪了一條同樣破舊的棉被,一個嬌小的人兒半坐半臥——正是半夏。

  “小夏,今晚就和娘睡吧。”

  “娘,小夏都這麼大了!”

  “再大也是娘的孩子呀,今晚這麼冷,你還睡在地上是要剜娘的心嗎?”

  “娘,小夏一點也不冷!”

  “可是娘冷啊,快上來吧!”

  半夏猶豫了一下,抱起棉被爬上了木板床,“和娘睡可以,可是娘不許半夜把被子都蓋在小夏身上!”

  “知道啦。”溫柔的婦人輕輕擰了擰半夏凍得通紅的鼻子尖。

  兩人在黑暗中躺了一會兒,半夏忽然開口:“娘,小夏餓了。”

  這一句重重打在長空龍翔心上,讓他心幾乎要裂開,而半夏的娘紅杏也一樣心疼萬分:“小夏,是娘害了你。”

  “娘!”小夏急忙抓住紅杏,說:“是他們不送飯過來,怎麼會是娘的錯?”

  紅杏摸了摸小夏的頭髮,輕聲說:“一到冬天,送飯的丫鬟怕冷,幾頓沒飯都是常事。我命薄,一生為奴為婢,被主子強佔也只有把苦水往下嚥,生下你是我最大的幸福——卻不想竟然讓小夏你生帶殘疾……”

  半夏頓時流下淚來,輕聲說:“娘,就算是連累也是我連累你啊!全是我這副怪異的身體……”

  聽見半夏的話,紅杏連忙替他也替自己抹掉淚水,強顏歡笑:“傻孩子,說什麼胡話——咱們不說這個了。你說你其實不是被顏老爺救了,其實是去了麒麟莊,還說那兒多好多好,那為什麼不想辦法住下呢?娘不是要你騙吃騙喝,你可以做事幫忙呀,只要求莊主留下你,總好過再回來。”

  長空龍翔在心中苦笑一聲,自己是求都留不下這小東西啊。

  半夏短促的笑了一聲,說:“娘,那兒的下人個個武功高強,小夏平跛腳能做什麼呢?”

  長空龍翔卻暗道:只要你願意留下,我怎會在乎你的腿——你的腿只會讓我更加心疼罷了。

  紅杏點點頭說:“看來那莊主也是務實……”

  “才不呢!”小夏一口打斷道:“長空莊主人別提多好了!不但一表人才,而且文武雙全,又聰明又心好——他們雖然是殺手,卻只殺十惡不赦之人;好的官好的商人,就算出再多錢,莊主也是不殺的!他對小夏很好很好,他……”卻是已經泣不成聲。

  長空龍翔怔怔的看著那個瘦小的背影;雖然是夜裏,但他武功高強,視力過人,甚至能看見小人兒不斷的抖動。

  既然你並不討厭我,為什麼又要拒我於千里?

  紅杏一驚,低呼:“小夏,難道你——”

  “別說!”小夏捂住娘親的嘴,淚流滿面道:“娘親只要知道莊主是個大好人便夠了——一個小夏見過最好最好,值得天底下最美麗最善良的女子愛慕的人,便夠了。”

  別說出來,我怕我聽到那句話就再也忘不了他了。

  第二天,小夏打開屋門,正要邁步出去,卻看盡一個烏木食盒,旁邊還有一大摞用油紙包著的東西。

  看了看院門,不像是有人來過啊。

  還是開心的把東西搬進屋,甚至忘了關門。

  打開油紙,是兩條嶄新的厚實棉被,還有兩套冬衣。

  母子兩震驚不已,接著打開雙層的保溫食盒,竟然有枸杞珍珠雞、南沙參燉肉、豬肚白術粥和清蒸白果鯽魚。

  都是溫補又好吃的菜。

  以為是今天有客人,廚房加菜,母子倆開心了好一會,才開始大快朵頤。

  屋外的老樹上,一個男人握緊了拳頭,心被揪得緊緊地。

  想對你更好,想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給你,想把你緊緊抱在懷裏,不讓你跌倒,甚至不要你走路。

  但這一切卻只是我的奢想。

  連續三天,一到午時,長空龍翔便騎著武士到常州城,當天黑下來時,便剛好到雲府,於是便在偏院破屋前一站就是大半夜,雞啼時才悄悄離去。

  第四天,長空龍翔依然在老時間走向馬廄,雪很大,雖然莊內每天有人鏟雪,但總是趕不及下的速度;想著半夏他們的小屋就快被埋掉,半夏努力掃雪也只是整理出屋口一小塊地罷了。不想自己的寶貝再辛苦,長空龍翔打算今夜在小院內以內力融雪。

  “大哥,”長空鳳翥早已等在馬廄,“今天雪太大了,我擔心半夏他們的小屋會承受不住,我和你一起去吧,

  有什麼也好由我出面解決。”

  長空龍翔點點頭,一言不發的躍上武士,策馬出莊。

  當再次站在小院裏,長空鳳翥還是要為自己大哥的自製力感歎,若自己的小寶貝住在這種地方,還管什麼他願不願意,一準早扛回莊裏好好藏起來了。

  而自己的大哥,就這麼看得見摸不著的,杵在破窗戶前呆呆看著裏頭的背影,每天將下人送來的飯砸個粉碎,再跑到最近的酒樓買一堆藥膳巴巴的送到人兒門前。

  實在不像自己的大哥!

  自己的大哥曾經是儲君耶,腦袋裏裝得下滿朝文武所有優缺點、裝得下崴嵬一百七十九個州的一草一木的人,一夜一夜的呆站在這兒,不無聊嗎?

  長空鳳翥無聊的想著。

  然而有他長空鳳翥的地方註定不會太無聊。

  “捉賊啊!快捉住他!他進偏院了!”

  後院傳來一陣喧鬧。這蠢賊,跑哪不好——長空鳳翥皺眉道:“大哥,咱們避一避吧。”

  想不到長空龍翔竟站到屋門前,“不能讓他傷了小乖。”

  長空鳳翥一翻白眼,說:“那種小賊,咱們站多遠不都殺得了!”

  長空龍翔低聲說:“我不要冒險。”

  不等長空鳳翥再說什麼,已有一人躍進院來,似乎是有點武功的樣子。

  那賊才跑了幾步,便有護院跟著躍進來;長空龍翔並不管護院,只迎上那偷兒。

  小偷懷抱一包財物,難怪跑不快,本來馬上就要脫險,此時卻見眼前有人,只得硬著頭皮唬道:“快滾開!”

  長空龍翔甚至沒有出手,只用腳尖踢出一塊積雪,積雪以驚人的速度打在小偷胸上,馬上將其打得飛出老遠,吐出一口鮮血來。

  護院舉著火把,將這一切看得清楚,嚇得不敢上前,只遠遠看著。長空鳳翥則為因這麼個差勁的賊而暴露行蹤懊惱不已。

  就在這時,有人穿過護院走過來,怒氣衝天地吼:“賊呢?都站在這兒做什麼?”

  長空鳳翥連忙笑道:“這位爺,我兄弟二人路過貴府,聽聞府內高呼捉賊,便躍進牆內幫忙,無禮之處還望見諒。”

  雲海懷疑的盯著兩人,才想說什麼,那道一直緊閉的門卻忽然打開,長空龍翔聞聲轉過身去看,便看見日思夜想的小寶貝站在那裏,淚光閃閃,一臉不可置信又激動的看著自己。

  “龍翔!”

  半夏早就被吵醒了,卻不敢冒然出來,直到聽見長空鳳翥的聲音,才終於忍不住沖出門來。

  一句龍翔,融化了長空龍翔最後一點自製力,他急忙上前,解下大氅披在單薄的半夏身上,兩人就這麼對看著,誰也沒有力量移開視線。

  “小夏?”站在半夏身後的紅杏疑惑的開口。

  半夏仿佛被雷劈醒,連忙低下頭,低聲解釋:“娘,這就是我說的長空莊主。”

  長空龍翔皺起眉來,想糾正他的稱呼,卻被雲海打斷——

  “什麼幫忙捉賊!不是來會情人的麼?喲,還是兩個?母子一人一個?”

  長空龍翔面無表情,卻已經捏緊了拳。

  雲海越走越近,站在小屋前,惡毒的打量著四人,“好久沒見你母子了,倒一如從前漂亮,怪不得住在這麼偏的地方也能找上野男人!”

  長空兄弟早已想出手,卻顧忌他是半夏的爹,所以默不作聲,只等他嘲諷夠了便走。

  而雲海自然不會那麼快放過他們,他湊近長空龍翔,猥瑣的問:“這種‘身體’,玩著不噁心嗎?”接著他又轉頭問長空鳳翥:“這種生下怪胎的女人你也敢碰……”

  話沒說完,因為長空龍翔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問道:“你再敢用那兩個字形容半夏,我就殺了你!”

  雲海方才並沒看見長空龍翔的身手,占著身後都是自己手下,他陰陽怪氣的說:“那種不男不女的身子,不是怪胎是什麼?”

  “嗚!”半夏忽然悲鳴一聲,跌坐在了地上。

  長空龍翔連忙丟開雲海,轉身抱起半夏抖得厲害的身體。

  知道了,被知道了!半夏瞪大了無神的眼睛——被龍翔知道了!

  得了自由,雲海越發叫囂:“他娘的!當年老子瞎了眼碰了這巫女,生下個孩子跛腳不說,身體還不男不女,丟盡了老子的臉,要不是算命的說殺不得,我早掐死這陰陽人!算命的還說殺他就招了禍害,善待他就能飛黃騰達——我呸!付安華那色胚不就被他克死了?我早就該殺了他去喂狗!”

  半夏在長空龍翔懷裏抖得厲害,既不敢推開他,也不敢抬頭看他的表情。

  “這就是你拒絕我的理由?”

  呆了半晌,長空龍翔一字一句的問道,語氣中似乎有憐惜與欣喜,卻有更多的怒氣,半夏已經面無人色,鼓起最後的勇氣抖著點了點頭,整個人似是要昏過去般。

  不忍心再嚇他,長空龍翔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露出微笑說:“回去再收拾你,小壞蛋!”

  將小東西裹進披風站起來,轉身對雲海時已是一副羅刹樣。

  “看好你的嘴,我念在你是小乖的爹,否則早就劈了你。”

  雲海作威作福慣了,怎能容忍有人當面教訓自己,立刻勃然大怒:“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常州首富雲海!我兒子是睚眥樓的座上賓!我能讓你生不如死!還有你們母子,這兩個小賤蹄子,我不會饒過你兩……唔……”

  “我大哥不是要你管好嘴嗎?”長空鳳翥一手掐著雲海的喉嚨將他舉起來,“還是要我幫幫你?”

  雲海漲紅了臉,原本確實還算端正的五官頓時移位,雙腳在空中亂踢,卻扳不開長空鳳翥的手。

  “鳳翥。”長空龍翔低聲喊道,長空鳳翥於是將雲海摔到地上。

  長空龍翔抱著半夏走到雲海面前,面無表情的說:“我要帶走半夏和他娘——不管你同不同意;我不在乎你的祝福,我只想警告你最好滾得遠遠的,如果你再傷害到他母子,不管半夏准不准,我都會將你滿門殺盡!”

  雲海被長空龍翔的氣勢壓得喘不過氣,只能傻傻看著他轉身離開。

  “鳳翥,你帶夫人騎馬,穩一些。”

  長空龍翔和長空鳳翥帶著人卻輕鬆躍過圍牆離去。

  雲海半晌回過神來,一陣怒火攻心氣昏過去。

  叫弟弟穩一點,自己卻一路快馬加鞭,將寶貝按在懷中,用內力提高周圍的氣溫,不讓寶貝受一絲寒氣。

  才回到府內,也不去叫柯然準備熱水食物,長空龍翔下了馬便用輕功掠回自己院內,抱著小東西,一腳踢開屋門。

  下人早早在屋內燃著炭火,溫暖得很,長空龍翔便一把扯掉寶貝身上自己的披風,將半夏按在屋門上狂吻起來!

  雖然不是兩人第一次親吻,但今天感覺卻比第一次親吻更加讓人激動!

  兩人唇舌交纏,饑渴地吞咽著對方的密津……

  總是冷冷淡淡長空龍翔,此時卻甚至顧等不及慢慢解開扣子,大手一揮,迫不及待地撕開了寶貝的衣服——

  “不……”半夏拼命搖頭,卻躲不開長空龍翔的唇與舌。

  “寶貝,我的心肝寶貝,我的小乖……”長舌吸著小口裏的一切,恨不得將對方吞進肚子裏去。

  從耳朵,脖子到鎖骨,全被男人狠狠親吻啃咬……

  “噢……啊啊……龍翔……”半夏本來就想念龍翔,被他這麼瘋狂地親吻,漸漸不能反抗,還忍不住嬌吟連連……

  長空龍翔好不容易稍稍離開那溺死人的唇,粗喘著一把撈起被吻得暈乎乎的小傢夥走到床邊坐下,讓人兒跨坐在自己腿上,卻沒接著吻他,而是撩開寶貝的衣擺,抬起大手,對著白嫩嫩的臀——狠狠的拍了下去!

  “哎呀!”半夏疼的喊出來,這意料之外的情況使他既羞恥,又受傷的看著男人。

  長空龍翔看見小人兒難過的表情,心已經軟了大半,卻還是故意冷起一張臉來,唬道:“騙我說討厭和男人在一起,讓我以為此生註定與你無緣,你知道我有多難過?”說著,又是一巴掌打在小屁股上。

  半夏聽了這話,又低下頭去,怯怯的忍住痛喊。

  長空龍翔冷著臉又是一巴掌下去,“若真是因為你討厭男人、討厭我也就罷了——可原因竟是……你把我當什麼了?只圖你身體的色鬼嗎?”

  不顧已然開始小聲啜泣的小東西,長空龍翔面無表情的又是一巴掌,“從我身邊逃開,去雲府過那種苦日子,我允許過你可以這樣虐待自己嗎?”

  “你拍拍屁股一走兩個月,知道我是怎麼過的嗎?”說一句話,又是一巴掌,卻不似方才用力。

  “躲在沒有我的地方哭——我有說過可以嗎?”語氣越來越柔,巴掌也只是輕輕包住肉 臀,沒有再揚起來。

  半夏終於忍不住嗚嗚大哭,撲在男人寬闊的肩膀上,喊道:“我不行!不能是我!我配不上你,是我配不上你!嗚嗚……是我……”

  本來已停下的大手,為這一句,又重重打在小東西的粉團上,男人一臉怒火的問:“誰說你配不上!?你憑什麼說配不上?”

  半夏淚濛濛的看著長空龍翔,悲從中來,將自己最無法釋懷的東西像撕開血肉般刨下:“龍翔,雲半夏是個……怪物,嗚……我明明是個男孩,卻還有、還有女子的吸a體……嗚……”

  長空龍翔恨不得掐死這頑固的小笨蛋,只得越發抱緊了他,柔聲說:“小乖,我知道你討厭你的身體,它也確實曾讓你受苦——可是我很喜歡它!我喜歡你的一切,也喜歡你的身子,我感謝你有這麼奇妙的一副身體,它讓我知道自己正在抱著的人是你——小乖,小寶貝,為了我,不要再討厭自己的身子了,好麼?”

  半夏不知何時摟緊了長空龍翔壯碩的頸子,此時只能微微離開些他的胸膛,好看清男人的表情。

  長空龍翔看著半夏涕淚縱橫的小臉,微微笑起來;一手托著小小的肉團,一手拂去寶貝臉上的眼淚。

  明明根深蒂固厭棄自己不男不女的身體,明明決定不管男人說什麼也不要動搖——他不想男人屈就自己。

  可是……心卻立刻就化作一潭春水。

  就像認識的第一夜,男人簡單一句話就讓他喜歡上討厭了十多年的胎記。

  “你……龍翔,你真的不害怕我?”

  長空龍翔朗聲大笑,刮刮寶貝的瓊鼻說:“要怕也是你怕我這個兇神惡煞的大男人,你一個蜜做的小傢夥,我含著都怕化了,有什麼好怕的——我喜歡你都還來不及呢!”

  還想堅持,心卻早就偏了過去。

  “龍翔!”半夏緊緊抱住男人的頭,將小臉貼上他的,哭得泣不成聲。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信他,就是想依賴他。

  什麼委屈都想丟給他,在他面前自己從來堅強不起來。

  “龍翔,我好害怕被你知道,若看到你嫌棄我的樣子——我不知道該怎麼再站起來……龍翔,嗚嗚……”

  長空龍翔被懷中軟糯的小東西說的心軟如綿,一口親上寶貝紅豔的唇,像要將那小人兒吞下肚子一般。

  舌頭被男人揪出去纏著不放,蜜液順著閉不上的小口滑落下巴,半夏忍不住發出依依呀呀的抗議。泄褲,則被他撕成兩半。

  將小人兒背對自己放在床上,抬高了寶貝的白嫩屁股,長空龍翔盯著肉團的眼睛似要燃起火來;他猛然湊上去,親上被自己打得通紅的一團。

  “啊!…不要這樣…嗯…啊..放開…”被男人的孟浪嚇了一跳,半夏羞紅了臉蛋,扭著腰臀像要拜託男人,卻又因那種酥麻忍不住發出一聲聲嬌喊。

  長空龍翔將寶貝的嫩肉吸出一個個紅印,一直舔吮到細嫩的大腿;看著寶貝無意識搖擺纖腰的風情,他紅著眼將半夏翻過身來。

  半夏伸出雙手,小臉上又是羞赧又是依戀,還有不斷湧出的淚水,長空龍翔笑著低□任他攀住,手卻立刻捏住他白嫩的胸——以前驚鴻一瞥時就隱隱覺得小乖的胸比一般男子更突起些,俏生生立在上頭的兩顆紅梅也更漂亮更敏感;現在瞭解了寶貝身體的秘密,一切的探索顯得更加誘人。

  用嘴含住紅點不放,大手更是推擠著想握住一對胸 乳:“小乖,看它們,都立起來了呢。”

  半夏早就喜歡長空龍翔,此時心甘情願將自己交給他,對一切撫觸就越發敏感。

  “癢…討厭…不要這樣…”

  長空龍翔像個嬰兒一樣吸允著寶貝的乳頭,害羞的小東西推拒著胸前的那顆頭。

  “說不要,但你看這裏都硬了,捏著…我要小乖自己把它弄得更硬。”用指頭輕彈被吸的挺立的的乳頭,拉過寶貝的小手要他自己揉捏胸前的凸起。

  “這樣…好奇怪…”一陣陣的酥麻讓半夏整個腦子逐漸失去理智,只能微閉著眼睛,紅嫩的小嘴發出舒服的呻吟。

  長空龍翔一路吻過寶貝白皙的纖腰,心疼的親吻著瘦的看得見的肋骨,又將舌頭伸進小肚臍裏舔洗,非要寶貝受不了的弓起身子才甘休。

  接著便是寶貝的“小小乖”,那小東西身上一根毛發也無,因為男人先前的挑逗,已經微微抬起頭來,卻還是怯怯的,如同主人一樣。

  長空龍翔心中喜歡,用大手輕輕握住,小心掏弄;另一隻手則握住生著胎記的左腿,低下頭親吻啃咬。

  半夏給男人捏住要害玩弄,生澀的馬上就要高潮。

  “……啊……不要啊……啊!不要那裏!”

  長空龍翔壞壞一笑,一面用手捏住不讓寶貝解放,一面還要用手上的薄繭去摩擦小口。

  “嗚……求……求求你……放開……啊……不要……不要……”

  看著滿臉豔紅,面若桃花的半夏,長空龍翔覺得碩大早已漲的快爆炸;他低頭含住寶貝的小球一吸,大手同時放開,小東西頓時泄了出來。

  “啊——”

  高潮後的半夏軟成一灘,媚眼如絲,妖豔的燃盡長空龍翔最後一絲理智。

  “小乖,

  ”長空龍翔親吻著半夏的胎記,問道:“我的小老虎,能讓我看看那兒麼?”

  半夏臉紅著點點頭,側過面去,身子卻全然交給男人。

  長空龍翔愛憐不已,小心翼翼的掰開寶貝的雙腿。

  那兒不但有個剛剛才泄過而柔弱垂下的小肉棍,還有兩片豔紅的肉唇,最後面,還有一個一收一縮的粉紅小嘴。

  長空龍翔低吼一聲,情不自禁的湊過去含住寶貝後面的小嘴,長舌輕輕舔濕它,仔細的舔著每一個褶皺,還嘗試想撬開寶貝的小花。

  一面迫不及待的褪去衣裳,一面用兩指分開小肉唇,男人又親上另一個□,用盡技巧,只要寶貝體會到這一個器官的快樂。

  “不要……龍翔,我……嗯……啊!”

  被男人那樣玩弄,小傢夥再一次泄了出來;這一次快感太強烈,小傢夥甚至哭了起來。

  “寶貝,小乖!”長空龍翔用長指按摩著小花周圍的媚肉,直到花兒有一點點鬆軟,便長驅直入。

  “……啊……不要啊……啊!不要那裏!”

  手指在內壁四處遊走,聽著小乖的嬌吟,長空龍翔露出一抹壞笑,就是這兒了!用指尖輕輕摳著那小小的突起,便看見小寶貝輕吊雙眼,幾乎發不出聲音。

  “舒服嗎?小老虎?”男人微笑著問;回過神來的男孩害羞的轉過頭,男人則一口氣又伸進兩個手指!

  “嗯,龍翔……噢,啊啊……不,噢!”

  真是敏感!長空龍翔不能再忍,將早已叫囂的胸偉抵在小花口,當手指抽出的一瞬間,立即用手握緊小傢夥白嫩的臀兒,將粗大得可怕的性器一下子插進紅豔豔的小花兒。

  “啊——好疼,嗚嗚……龍翔,嗯……嗚……”即使好好開發過,小人兒的蜜處還是很難接受男人粗碩的赤鐵,又羞又疼之間,竟又嗚咽起來。

  “寶寶,小乖,我的小老虎,對不起!”

  聽著男人不斷的道歉,半夏漸漸覺得沒那麼痛了,於是伸手摟住男人,看著男人胸上紋著的斑斕猛虎,忽然心念一動,紅著臉嬌聲說:“壞蛋大老虎,讓小老虎疼……”

  這撒嬌不亞於一記合歡散,長空龍翔全身如被火燒,頓時聳動健腰抽插起來。

  原以為會更痛,卻意外感覺到一陣酥麻,半夏咬住了下唇,不敢發出那羞人的聲音。

  “叫出來!”男人粗喘著,臉上已經變成一副野獸的樣子:“小老虎,叫出聲來,我喜歡聽你叫。”

  半夏拼命搖頭,儘管那快感幾乎讓他昏過去。

  見人兒不願意,長空龍翔突然停下了動作,甚至抽出了粗壯,只用碩大的頭部輕觸著寶貝的肛口。

  “叫給我聽,小老虎,喊我的名字,否則我就不動了。”

  半夏搖擺著腰,就是得不到男人的衝撞,體內的空虛終於爆發,小傢夥大聲哭起來:“龍翔、龍翔,大老虎,人家要你動!快點……啊……恩,還要……”

  幾乎一聽見寶貝的呻吟,長空龍翔就撞進緊致的天堂,深入淺出地快速抽插起來,那滾燙的、充滿重量感的肉棒在心愛的人兒柔軟又狹窄的穴道裏橫衝直撞,每次插入拔出,都會狠狠地摩擦銷魂的一點──

  “啊——不、不要了,我不行了,嗯嗯,嗚……龍翔——”

  半夏再一次沖上高潮,舒服得可怕,只得哭喊著抱緊了長空龍翔。

  男人卻還不滿足,不等小東西回過神,就接著縮臀在蜜 穴中穿插起來,那剛剛高潮的小口還一張一合的,像在賣力吸吮男人的分身。

  “寶貝小老虎,真厲害,要把大老虎吸出來嗎?”長空龍翔握緊了寶貝的小肉團,不停歇的進出著。

  長空龍翔不斷變換姿勢,兩人從床上做到鋪著毛毯的地上,又做到烏木桌上;半夏泄了不知多少次,身後的男人卻一直興奮,直到半夏的小肉芽摩擦在桌子的紋路上,已經什麼都射不出來的半夏終於失精了,而他那因為失精而羞恥到放聲大哭的樣子,終於刺激的長空龍翔一聲龍嘯射在寶貝溫暖的小穴中。

  好在屋外大雪紛飛。

  好在莊主的院落不能隨意出入。

  好在院子和其他屋子離得夠遠。

  萬幸萬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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