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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倌》第21章
屍倌(二十)

已經很久沒好好走過路了。

三爺披著毛皮大氅,氣喘吁吁地扶著斑駁的石牆走在鋪滿雪花的巷子裡,他並沒有離開太遠,因為他的身體實在太虛弱了,若不是他自己毅力堅決,或許是連那屋子都無力邁出的。

連日照顧自己的慕容疏終究是抵擋不住困乏,自己也正好趁了這機會離開他。

幾十年來不見天日,受人擺弄的日子,終於到頭了。

天知道他內心裡盼這一日了多久,他需要一份解脫,既然自己無從選擇,那麼不管是灰飛煙滅,還是再世還陽,他都已迫不及待。

愛他的是慕容疏,恨他的是慕容湛。

愛恨一場,竟都是慕容家的人將他糾纏。

三爺自嘲地笑了笑,轉身看了眼那棟才住下不久的小樓,決然地回過了頭。

這一次,誰也留不住他。又有很久未見過陽光了,以前慕容湛和慕容疏總是將他鎖在箱子裡,說是怕他見了光魂魄難保。但是現在三爺既已脫離了活屍的身份,見一見陽光,竟成了他眼下最期待的事。

誰能一輩子活在暗處呢?那樣的苟且偷生,絕不是蕭王謝揚風的作為。

三爺走累了,看見前面有間客棧,這便慢悠悠地走過去坐在了人家的門檻前。

他執著地抬起頭,望著天色將明的天空,帶著一絲憧憬開始等待著旭日東昇。

然而,眼前的雪地很快就讓三爺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寒冷讓他不由自主地抱緊了手臂。

四十年前,他被人酷刑折磨過後,再被扔在雪地上活活凍死的痛楚經歷讓他的骨頭都痛了起來。最後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是慕容湛那張略帶迷惘的臉。

慕容疏那張面對自己時總帶著些迷惘的臉和當時的慕容湛很像。

或許,只是他們父子都不懂自己。

想到這兒,三爺忍不住輕輕地笑了一聲,他驕傲地揚起頭,澄淨的天空中月色已殘。

"就在這兒,那妖孽就在這兒。"

巷子口一個手提木劍的身影漸漸走了過來,他手裡拿著個羅盤,正嚴格地按照羅盤所指示的方嚮往前走。

那頭清晰的喘息聲以及那喃喃的說話聲讓三爺引起了注意。

他收回望著月亮的目光,冷冷地投向了往自己這邊走來的人影。

原來,是那晚的那位道長,還真是冤家路窄。

"妖孽!"

余真人看到坐在石階上孑然冷漠的三爺,手中的木劍一揮,立即狠狠指向了他。

自醉夢樓一變之後,魏王暴斃,因為此事實在過於蹊蹺,令天子勃然大怒。

但是徹查一番後,當夜之人卻多是忘了所發生過何事,更甚有的人竟是瘋了。

余真人因為保護魏王不周,被貶去鳳臨府修心觀觀主一職,自此再無往昔權勢。

想起三爺那晚望向自己時那令人膽寒的傲慢之色,余真人便覺受了此生最大的侮辱,他本是抓妖降鬼的修道之人,沒想到那具活屍竟是如此看不起自己。

不過對方也確實厲害,出手便讓自己受了傷,這才使得魏王隨後遭難。

他無顏在鳳臨府再留,當即打點好行裝以搜魂之術一路追蹤三爺至此,只為報當日一劍之仇。

他發誓這只活屍若落到他手裡,他定要對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知道是不是天遂人願,三爺居然是一個人在這裡,身邊並未跟著那個也懂得道術的老闆,余真人暗自一笑,勝算又多了幾分。三爺看見對方小心地拿著木劍逼近自己,心中不覺好笑。

這個道士難道不知道自己已在今夜徹底還陽成人,不再是那個有妖魔怪力的活屍了?

"道長,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自然是收了你這妖怪。"

余真人不快不慢地說著話,眼見三爺竟不閃不躲,頓時生出疑惑來。他仗劍站在三爺面前,警惕地看著對方,生怕又著了對方什麼道。此刻,慕容疏正從另一邊急忙跑過來。

他醒來之後不見了三爺,先是一驚,但很快便鎮定了下來,被窩裡仍是熱的,說明三爺剛離開不久,況且三爺現在身體虛弱,必定離不了多遠,他打定主意便追了出來。

他原以為三爺已接受了還陽的事實,沒想到對方竟只是默默隱忍,等待著一個反抗的機會,便如今日這般離去。

如果這次尋回了三爺,自己一定要綁住他,再不讓他離開自己的身邊! "三爺!"

看到三爺的慕容疏欣喜若狂,但隨後當他看到余真人時便是神色一變。

三爺聽到慕容疏那熟悉的聲音,目光中奇異地安詳寧和,他緩緩轉頭看見那個在銀光閃閃的雪地上朝自己跑來的男人,勾起嘴角,對他笑了笑。

"慕容。"三爺站起身,扶著身旁的石獅站直了身體。

他的一頭青絲在月光下顯得光彩照人,連余真人也一時看得癡迷。

這具活屍能被養成這樣,真是不簡單,若收服了他再好好加以利用,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但是,當務之急,還是先收服他為上策。

余真人微微眯了眯眼,把手中的劍握得更緊。慕容疏越跑越近,他看見三爺臉上恬淡的笑,頓覺欣慰。

太好了,三爺還肯對自己笑,說明他並未恨自己吧。

或許他只是剛還陽想出來散散心,是自己想多了。

慕容疏看到余真人握劍的姿勢,忽然不安起來,他剛想叫三爺小心,自己就過來救他,卻看到三爺把頭轉過去又望向了余真人。

淒清的月光勾勒出三爺的側影,慕容疏看見他的唇動了動,似乎對余真人說了什麼。

還沒等他想明白三爺會給余真人說什麼,他眼前已是血光立顯。

余真人在聽了三爺說的話之後,竟然飛快地將劍刺了過去,三爺不躲不閃,任由木劍穿胸而過,刹那間,鮮血湧出,濺了一地。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他不是活屍嗎?怎麼會流鮮血?!"

余真人大驚失色地看著三爺倒在自己面前,面前那灘血越流越多,越流越洶湧,轉瞬便染紅了他靴子。

明明是對方挑釁自己說,若要收服他,就趁現在,否則慕容疏過來便不好辦了。

自己只是想收服他而已,豈料......難道三爺已還陽為人?!

活屍是不能養兩次的,既然對方選擇了死路,想必也是倦了塵世。

反倒是自己這個所謂修道之人竟看不透紅塵,仍為俗世所困。

余真人默默垂了眼,他後退了一步,看見飛奔過來的慕容疏,隨即歎息著抽身而去。

空寂的巷子又安靜了下來,一彎殘月仍高掛在天幕,冷漠地俯視著夜空下的卑微生靈。

慕容疏跌坐在地上,緊緊抱著三爺,神色痛苦。

"三爺,您這是為什麼?好不容易有今天,您這是為什麼啊?!"

三爺躺在他懷裡,無聲地笑了一下;目光越過慕容疏,靜靜地仰望著黎明前最後那抹夜色。

慕容疏滾燙的淚水滑落在了三爺的面上,有那麼一滴就在他的唇邊。

三爺氣息難繼地咳了幾聲,終於看向了慕容疏。

慕容疏的眼裡充滿疑惑,像極了當年自己死前看著自己的慕容湛。

"慕容......"三爺費力地輕喚著他的名字。

慕容疏急忙握緊了三爺的手,卻忍不住垂淚。

"三爺,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三爺微睜的眼裡笑意更濃了,他顫抖著握住自己胸口的木劍,氣息奄奄對慕容疏說道,"慕容......你不懂......你不懂我有多恨你們父子!"

說完話,三爺用盡最後的力氣拔出胸口的木劍,一陣血霧高高噴起,染了驚愕的慕容疏一臉。

木劍悶聲落在地上時,三爺的手也重重垂了下去,至死,他的眼裡都飽含笑意,連嘴角也愉悅地勾勒出了一道刻薄而殘忍的笑容。

"三爺,原來您一直是恨我們慕容家的。可憐我爹為了讓您復活最後竟是耗盡心血而死。呵......我也蠢得把您當作了此生所愛。您想以死來懲罰爹,您成功了,可是您想以死來懲罰我,便是選錯了路。"

慕容疏一邊笑,一邊舀起一勺湯,湯的氣味很是鮮美,慕容疏忍不住嗅了嗅,然後再慢條斯理地喝下去。

他端著湯碗朝床上走過去,三爺仍筆挺地躺在那裡。

慕容疏放下湯,隨即便對三爺笑了起來,他坐到床邊撫摸著三爺硬梆梆的身體,不由感慨地歎了一聲。

三爺死了,他不可能再養一次活屍,然而那本道法邪書上卻另有一個鎖住陰魂的辦法。

那就是剝下那死人的人皮,繃附於木偶上,以成人皮木偶。

雖然人偶不會再活,但是那陰魂卻被禁錮於人偶之上,生死不能。

慕容疏敲打了下三爺的胸口,木質的迴響始終讓人聽起來不悅,他轉而摸上三爺被塗抹得鮮紅的唇,狠狠吻了吻。

"三爺,您的心,味道真不錯。"慕容疏笑著看了眼還在文火上燉著的沙鍋。

木偶沒有任何反映,只是鑲嵌了黑珍珠的眼睛處冷冷閃著一道寒光。

"三爺,慕容疏愛您。"

慕容疏喃喃地念著,又吻上了三爺的唇,他伸手將對方腿上的關節處掰開,脫下褲子將自己的分身插入了這具木偶身後一個永遠不會收緊的**裡。

再也不會有任何動靜的木偶,比以前那具屍更為乏味得多,慕容疏仰著頭**了幾下便瀉出了精華。

他懶懶地推開三爺,疲憊地轉身去睡。

沙鍋在一旁被燉得咕嚕咕嚕得作響,屋裡很快就香氣四溢,而這時,正酣睡的慕容疏身邊的木偶忽然咯吱一聲坐了起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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