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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征娛樂圈﹝重生﹞》第113章
徐振蘇生白番外

  晚風吹過,碧漪橫波。

  山裏的風很涼,湖心亭長長的帳幔被吹起,黃昏天飄出了靈異的氣息,整個療養院裏沒人會去那裏休息。

  徐振坐在輪椅上,醫院裏的護工大娘工作不怎麼賣力,此刻手裏正捧了一掌瓜子在和其他患者的護工聊天。

  徐振也不介意,他安靜地坐在輪椅上,手指頭撫過蓋在腿上的毯子那細密的絨毛。

  眼神是放空的,如同頭腦。

  好像左神經搭到了右神經,幾句話後一頓糾纏,猛然打了個突,整個顱腔麻的胡天忽地。

  剛來這裏的時候他還念念不忘要出去,後半生在贖罪之後也該活的像個人樣來。但三年的牢獄之災,他的信念、他的鬥志早已經化作灰燼。此時的他坐在一堆患者當中,老態龍鍾、雞皮鶴發,誰能認得出他竟然會是那個摘得了無數電影節獎項的國內知名大導演呢?

  兩個護工小聲聊著天,一個指了指徐振的方向,小聲說:“你帶的這個看起來還挺聽話。哦喲你曉不曉得我手上這個有多少煩!飯嘛也不肯吃,菜嘛嫌不夠好。哦喲那麼挑剔麼喊兒子女兒來照顧好了嘛,或者去好一點的養老院嘛!真是天生窮命還把自己當皇帝了!”

  另一個歎了口氣:“哪里有那麼好。你是不知道,我平常啊,看到他都有點害怕的。”

  “怎麼說?”

  “這個人不講話的!”

  “要他講話幹嘛?”

  “關鍵不是講不講話這個問題啊!”對方極了,忍不住歎氣,“就是那種鬼氣森森的感覺,曉不曉得?吃飯睡覺看起來都很氣派很講規矩的,但不像活人。就跟地裏面爬出來的骨頭架子一樣,身上一點人氣都沒有。”

  “說是直接從十七院轉來的?犯了啥子事啊?”

  “誰知道!尿都不會屙,哪個曉得他能幹啥子!”兩個女人討論著又覺得好玩,湊在一塊說的嘻嘻哈哈的。

  對這個名為療養院實際上是作為養老院開放的半福利性質的機構裏的人來說,從和監獄掛鈎的十七院直接轉來,半身不遂沉穩安靜的徐振簡直就像是一塊解不開的大謎團一樣。沒人知道他的來歷,他自己不說,知道的人也不會到處亂講,他仿佛從一個不知名的角落裏自己爬出來的孤魂怨鬼。蒼白、瘦削、畸形、陰鬱,渾身都泛著令人敬而遠之的味道。

  進院了那麼久,沒有一個親朋好友來看過他。是一個都沒有!這在素來以孤寡著名的養老院裏也是個稀奇事了。誰年輕的時候還沒幾個好朋友啊,來這的都是沒兒沒女不富裕但也有點小錢的老人,家裏七七八八一扒拉,近的不說,遠房親戚總有幾個。

  可徐振,真就是一個都沒有。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不和院裏的其他老人說話。驕傲到有些傲慢,一個人安靜地過著。

  久而久之,大家也不想理他了。

  眼看時間差不多,護工看了眼腕上的手錶,迅步過來,也沒徵詢徐振的意見,直接就使了把力:“回去了回去了。”

  徐振仿佛才從自己的思緒裏回過神來,轉頭看了一眼,那目光讓護工心底有些發寒。

  她腳步一頓,仍舊自顧自推著。管他呢,都進這了還要求周圍人哄著捧著,也太拿自己當盤菜了。

  徐振不被重視的怒火片刻後慢慢熄滅,其實他也已經習慣了,階層不一樣,他永遠都爬不去原來的圈子了。在一個圈子,就要適應一個圈子的規則。

  他知道療養院裏的人都好奇他的來歷,可每每想起,他也只是想要冷笑而已。

  曹定坤被害的真相在蘇生白被抓後就完全瞞不住了。不是他被蘇生白殺害的這個事實,而是前因後果,一切的一切。

  蘇生白什麼都招了,他的心理素質比徐振想像的還差,在明白到自己一定會被重判後,簡直像是瘋•狗亂咬人一樣心心念念地要把他拖下水。徐振出軌、用曹定坤積蓄、在車禍發生後動用關係替蘇生白掩蓋真相等等等等,全部都瞞不住了。

  圈內的“好友”們動作很迅速,尤其是他和曹定坤共同的好友,簡直是後腳就發出了聲明要和他劃清界限。社會和周圍傾軋而來如山倒般的譴責,徐振聽著那些咄咄逼人的質罵,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像是被冰封了那樣,一寸一寸冷了下來。

  蘇生白毫無疑問是死刑,槍決。

  而他則被判了入獄三年,因為身體原因,緩刑一年。

  但在蘇生白死之前,他還是去看了一眼。

  他大概是唯一一個去探視蘇生白的人,以至於在見面的時候,蘇生白看他的眼神裏都充斥著滿滿的不敢置信。

  蘇生白的臉上有瘀傷,很嚴重,身上也有細小的劃痕,在確定了來人是他之後,從前的一切恩怨似乎都被拋到了腦後,他抱著電話拼命地哭訴自己在監獄裏遭受的非人待遇。

  “二監有一群曹哥的影迷,這裏面能看電視,他們都知道我是誰。一進去他們就打我,打得好凶,在食堂也打我,獄警就跟沒看到一樣……他們能這樣!!!”

  徐振默默地聽著,眉眼平靜,波瀾不驚。

  “我不想去食堂,我現在每天只能吃一頓晚飯了,直接給房間分飯的那種。我去了也沒得吃,他們看到我就打,你看你看……”他好像已經完全把“儀態”這個詞兒給忘乾淨了,用手指去翻嘴唇,讓徐振看自己空蕩的兩顆牙槽。

  “徐哥你出去要幫我說一說,我來坐牢歸坐牢,他們不能虐待我!”

  門邊的獄警朝這裏瞥了一眼,眉毛都沒掀。

  是了,徐振明白的。動手的又不是他們,牢裏都有監控器,哪怕放出去,被譴責的也不會是他們。更何況蘇生白現在的情況……

  徐振催下眼:“小白。”

  許久沒聽到這個稱呼,蘇生白愣神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有些遲緩地答應:“……恩。”

  徐振說:“你後悔了嗎?”

  蘇生白不說話了,手指掀嘴的動作也漸漸停了下來,緩慢恢復到正常的坐姿,他的表情從委屈轉為安靜。

  後悔嗎?

  其實他一早就後悔了,只不過沒路選了。

  徐振看到他的表情,便輕輕笑了一聲:“我現在一個人的時候,經常會想,我們到底是怎麼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的。”

  蘇生白看著他。

  “現在我也弄不明白了,我心裏的想法。”徐振輕歎,“阿坤這樣的人,能碰上是福氣。他從年輕的時候就跟我在一起,你年紀小恐怕不知道那個年代的艱難。他為了當明星,去香港,黑道橫行的地方,硬生生闖出來了。吃了多少苦也只有自己知道,他從不跟我說壞的東西。”

  蘇生白垂下眼,輕輕抿了抿嘴唇,目光有些茫然。

  “我們倆最窮的時候,半年只能見一次面。然後一起去點一盤炒豬肉,吃的很開心。我跟他戴著銀戒指,是我奶奶和我爺爺傳下來的老戒指。我那個時候真的覺得,一輩子能這樣過下去就太好了。後來阿坤紅了,他給我錢,讓我拍電影,免費接角色,幫我宣傳……賺到第一筆錢的時候,我就跟他領了結婚證。”

  蘇生白舔了舔嘴唇,喉頭莫名有些干涉,他抬起腦袋來望向徐振,忽然發現對方的眼角似有淚光閃過。仔細一找,卻好像是看錯了。

  “小白。”徐振說,“我和你,這輩子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唯獨欠了他兩條命。”

  也不知怎麼的,這句話一入耳,蘇生白就覺得眼淚像是潰了堤的洪水那樣再攔不住了。

  臉腫了,他哭起來還是好看,淚水劃過尖尖的下巴頜滴在桌臺上。

  徐振的態度讓他仿佛也明白了什麼,輕聲問:“判決下來了?”

  “恩。”輕輕的一個字。

  蘇生白歎了口氣,所有的委屈在這頃刻間都消散為霧氣,他伸手揉了揉眼睛,撐出個笑來:“那行,我下去之後,一定好好給曹哥道個歉。下輩子當牛做馬……”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半截話留在嘴裏,只輕輕地笑了一聲。

  沒等到探視時間結束,徐振就半點沒留戀地走了。

  到門口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蘇生白還一個人坐在那,獄警好像要過來喊他還是幹嘛,轉頭的一瞬間,徐振看到他好像崩潰了一樣趴在了桌臺上。

  隔著老遠,也聽不真切,他看了一會兒,門口的護工以為他不能下臺階,進來替他推輪椅。

  槍決那天,網路上到處是轉載蘇生白判決消息大喊普大喜奔的聲音,徐振看了一會兒,心中有對蘇生白的恨,也有些物傷其類的蒼涼。

  他也想就這麼把自己結果了算了,可不知道為什麼一直都沒敢下手。

  恐怕是也擔心到了地下,不敢和曹定坤見面吧。

  人之將死,徐振也沒必要和蘇生白說假話了。

  回憶像是崩了線的珠串,落地時清脆到近乎碎裂的聲音。

  他回過神來,轉眼看去,護工有點慌張地停了步子:“我去拿掃把。”

  他就被這樣孤零零放在了房間的中央,想了想,徐振也懶得發火了,這裏的人也不會因為他發脾氣就上趕著道歉的。

  護工回來的時候,就見他仍舊是坐在窗臺邊發呆似的看著天空。

  低頭匆匆掃掉了垃圾,她不敢多留,夕陽的紅輝打在徐振的臉上,卻讓他如同鬼魅般陰森的氣質看起來似乎沒有以往那麼可怕了。

  照顧了他那麼久,兩個人也沒說過幾句話,她想了想,還是抑制不住心中盛開的八卦之心。

  “徐先生。”她忍不住開口問道,“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徐振轉頭看他,狀態是少有的輕鬆。

  見他不回答,護工又問:“你沒有親戚朋友嗎?怎麼沒人來探望你?你沒有想見的人嗎?”

  徐振沒回答,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把他嚇走了。

  房門關上後,他才幽幽地歎了一聲。

  想見的人。

  可惜已經見不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忙死了,太抱歉,到今天才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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