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三年
我是無論如何也看不出來強壯的劉二花是怎麼可憐的?
但是正川哥的一聲嘆息,也沒有多說什麼,就帶著我離開的村。
在回山門的路上,正川才對我說起,劉二花的可憐就在于她的陽身太過強大,而這種事情發生在女孩身上的幾率就連十萬分之一都不到,一般都是發生在男的身上。
我才入道門,不太懂得這些道理,甚至連陽身是什麼都不是太清楚。
在正川哥給我解釋了陽身就是人的肉身以後,我大惑不解,肉身強大還不好了?就算是一個女孩吧,強壯一些也不是什麼說不過去的缺點吧?
想是那麼想,但我一想起劉二花的樣,那層運動服之下裹著的隱約是肌肉的手臂,我還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忍不住想著,女孩還是不要那麼強壯吧?
看我的表情,正川哥哭笑不得,不由得在我腦袋上打了一個巴掌,說到︰“你不許看不起二花這個樣,她是很善良的。”
這一巴掌打的可重,我忍不住捂著腦袋叫了一聲,除了今天匆匆一面,我沒有接觸過劉二花,但是看見正川哥身上那個大包裹,我相信正川哥的話。
“天地分陰陽,萬事萬物都有陰陽之分。男屬陽,女屬陰從古至今都是男兒陽身強,女兒靈氣足。但你要知道,二花的陽身強大這件事情,就算發生在男人身上也是極嚴重的,只不過情況比二花好一些,何況是發生在她身上。”正川哥簡單的給我解釋了一句。
“那強壯還不好嗎?”我之前就有這個疑問,到這個時候終于是問了出來。
“表面上看是好,但天下哪有白得的強大?就好比一個人眼楮如果是瞎了,听覺就會靈敏一些一個人如果是章寫的很好,那麼算學方面可能就很糟糕,二花的陽身這樣強大,原本就是違背她是女兒身這個屬性的,她各方面也承受不起這種強大,所以就要付出代價再具體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恐怕要師父老大那種層次的才會更加清楚吧。”正川哥嘆息了一聲。
“那二花她要付出什麼代價啊?”看正川哥說的沉重,我也忍不住同情起劉二花來,對她的稱呼也不知不覺從劉二花,變成了二花。
“她一年之清醒的時候恐怕都只有半年多一些,其余時候都是昏迷的,或者你認為是在沉睡也好。而且,師父老大曾經看過二花的情況,私下曾對我說,隨著年紀的增長,二花一年之清醒的時間會越來越短。但這些都不是更嚴重的情況,最嚴重的情況是,她的壽數會大大的縮短,如果一個人可以活十歲,那麼二花就只能活到四十歲,這些就是代價。”說話間正川哥微微皺眉,神情變得有些憂郁。
“啊?”我也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如果真的按照正川哥所說,那麼劉二花真是可憐的。
想到這里,我有些著急,抓了抓腦袋,對著正川哥說到︰“二哥,既然師父老大能看出二花的情況,他為什麼不救二花啊?師父老大是不是有辦法?”
雖然雲老頭兒常常的表現不靠譜,但是在我內心深處我還是崇拜他的,我不可能忘記,我就是他救過來的。
正川看了我一眼,說到︰“傳承各有不同,師父老大就算能看出來二花的情況,不見得就能救得了。更何況,緣分未到。”
“這種事情還要講什麼緣不緣分嗎?換我,只要是我想做,只要是對的,什麼都不重要,什麼也攔不住我。”我認真的說了一句,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沒有仔細思考,幾乎是憑借著本能就冒出了這樣一句話。
在我看來,這只是普通的一句話,卻不想正川哥一下就愣住了,也不由得停住了腳步,帶著一種我猜測不透的目光望著我。
“二哥,怎麼了?”我被他看的不自在,忍不住開口詢問了一聲。
“哦,沒事兒。”正川哥像忽然反應了過來一般,然後把手放在了我的腦袋上,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在對我說話的說了一句︰“其實這世間的緣分你不可不信的,就算你是一個率性而為的逆天之人,最後說不得也要在命運的安排之。天地都不能阻攔,這果然也是你啊。”
我為他的話所疑惑,因為看他的神情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對誰說話?我想問,但是正川哥卻忽然回過神來,帶著笑容對我說到︰“不過,你也不必太過擔心二花,她呢,現在能去山里生活了,情況就會好一些吧?”
“山里生活?打獵嗎?打獵就能發泄她的力氣嗎?”我眨巴著眼楮,我不明白為什麼把劉二花扔在山里去生活,她的情況就會好一些。
但是我的想象力一向豐富,竟然被我想出了這麼一個理由。
“啊?”正川哥原本從包裹里掏出了一個梨兒,剛啃了一口,听了我這奇葩的理由,啊了一聲,一口梨全噴了出來。
“難道不是嗎?”正川哥的反應也太強烈了吧?
“是,你真聰明。”正川哥對我比了一個大拇指。
“嘿嘿。”我抓著腦袋,謙虛的笑了一聲,忽然又想到了什麼,抬起頭來一臉鄭重的看著正川哥,說到︰“二哥,如果是這樣,那就真的好了。但是我內心一直有一個疑問,我必須要找你問一個清楚。另外,我不會笑你的。”
“什麼?”正川哥停下了腳步,顯然我這個樣還有這種奇怪的說法引起了他的興趣。
“那就是你常常給我提起劉二花,然後你又這麼擔心她,你是不是喜歡她?你告訴我吧,我真的不會笑你,她雖然長的壯了一點,但樣不難看的。”我一本正經的問到。
“我X,你個臭小。”正川哥的臉一下漲的通紅,一腳就踢到了我的屁股上。
哎呀,我轉頭一看,正川哥是真的‘惱羞成怒’了,馬上轉身就跑。
正川哥立刻也開始追,他喊到︰“正凌,你小給我站住,我保證不打你。你是個什麼臭小啊?你當真只有10歲嗎?竟然敢編排起你師兄來。”
“我不!”傻才在這個時候停下來,但想著正川哥惱羞成怒的樣,我又忍不住大笑起來。
正川在後面追著我,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也開始笑起來。
就這樣一路笑鬧,追逐著,我們沖回了山門竟然也不覺得累。
只是,到底我是沒有跑過正川哥的,盡管他身上背著那麼多的東西,最後的結果就是,我被他摁在地上,左右兩邊臉都被他狠狠的掐了幾把,才算了事兒。
回到山門,迎接我們的自然就是師父老大震天的呼嚕聲他的身邊倒著他心愛的酒葫蘆,胸口搭著那本他心愛的有賢賢照片的雜志,手上握著他的煙斗,整個人呈大字型,很沒形象的就這樣睡在正殿的長廊之上。
正川哥對我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帶著我躡手躡腳的經過了那條長廊,他小聲的跟我說︰“不要讓師父看見我們帶著那麼多東西回來了,我們藏幾個水果在我們房間去。他那老頭兒沒計劃,到時候三兩天吃完了,我們還有得吃。”
我忙不迭的點頭,在這山上的日其實清苦,零食什麼的不要想,最饞的也就是水果能藏幾個,那還不好?
就在我們穿過長廊,就要順利走入正殿的時候,我們的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正川,正凌,你們回來了啊?背這麼多東西,是要去哪里啊?”
我和正川一下僵直了身體,站在不敢動了。
接著,我們身後就響起了老頭兒閑的腳步聲,還有‘哼哼哼’的笑聲我和正川哥對望了一眼,知道完蛋了。
在那一天,我和正川哥的晚課來得都分外沉重,原本晚課只是以論道解惑為主的內容,硬生生的被老頭兒弄成了一堂體能訓練課。
直到我和正川哥都累的趴在了地上,吐著舌頭喘氣,雲老頭兒才笑眯眯的走過來,問我們︰“你們知道錯在哪里了嗎?”
我們累的都說不出話來了,哪里知道是錯在哪兒了?
老頭兒一臉沉痛的對我們說到︰“我怎麼會有如此兩個弟啊?竟然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犯了欺上瞞下,不尊師重道之錯。盡管是心疼,為了讓你們更深刻的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算了。你們還是繼續給我練。”
“臭老頭兒!”我和正川第一次如此的有默契,忍不住同時破口大罵了起來。
山門的日就是如此,就算在我重新上學以後,也未曾發生過什麼改變清苦,充實,平靜,也溫暖的過著。
在雲老頭兒不‘變態’,忽然要加重‘課業’的時候,我已經非常的適應這種日了甚至在恍惚之間,都快要忘記自己曾經在廠礦大院兒里如此閑的日了。
那就是雲老頭兒口的紅塵萬丈吧?在這樣的山門生活,我已經覺得離我很遠很遠了。
一轉眼,三年的歲月就這樣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