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貓
因為要為老周招魂,所以再留在張陽這裡就不合適了,我不想讓他看見我開壇為老周招魂,如果有開壇的必要。可是我能要求張陽白天不回家,總不能晚上也不要人回來吧。
這樣想著,我處理完了一些瑣事兒,就給張陽打了個電話,大致意思是說,我把老周帶去這裡一個出名的神婆那裡了,絕對有辦法治,明天就能好,讓他別擔心了。
聽聞我的話,張陽儘管沒辦法,還是忍不住擔心的說了一句,可別耽誤老周。
我懶得和張陽囉嗦解釋,說了一句放心吧,就掛了電話,然後回頭看著老周,見他嘴裡被我塞進了一張好不容易找到的乾淨毛巾,內心竟然甚是安慰。
不過,這樣可把老周帶不出去,雖說電梯直通地下停車場,但是電梯裡一般是有監控的,見老周被亂七八糟的五花大綁,嘴裡還塞著一張毛巾,我不保證保安看見了不會抱緊。
所以,我只能委屈老周暫時的再一次把他打昏,然後帶著一盆仙人掌,背著老周走出了張陽的家。
一路還算順利,我帶著老周回到了自己的家...因為招魂一般還是在丟魂之人熟悉的地方進行比較好,只因為游離的殘魂如果流落在外,在熟悉的地方會出於本能,在被召喚的時候,找回來會比較容易一些。
把老周放到了自己的床上,為了避免老周鬧出什麼太大的動靜,我不得不選擇再一次的把老周綁起來,嘴裡給他塞了東西,畢竟到晚上11點還有大半天的光景,在這之前,我必須回家一次,拿點兒東西。
此時,已經是上午11點多,陽光刺眼,看光景也接近中午12點那個極陰之時,別人都以為晚上11點以後,陰氣較重,但我在山上學道,我師父就告訴過我正午12點那個點兒到之後的45分鐘時間,也是陰氣很重的。
特別是12點整。
老周在這裡驚掉了魂兒,萬一恰好在這個時候被路過的好兄弟看見了,那還了得?畢竟這種情況是最容易被上身的。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歎息了一聲,從脖子上取了一竄鏈子,給老周掛在了脖子上。
那串鏈子是我師父給我的,按照我多年在山上修行的見識來說,我也看不出來那是個什麼...其餘的都還好說,整個鏈子是一顆一顆不規則的小玉珠子竄成的,這些小玉珠子都是上好的翡翠,懂行的人如果看見,一定會大罵,因為竟然被打磨成小珠子,非常可惜。
但我明白這些翡翠珠子都是經過師父放在先祖的供桌上,特別溫養了好多年,反正年紀比我還大,然後把它們竄成串兒,為的就是烘托鏈子中間那個奇怪的東西。
說起來那東西,就在鏈子的中間,是一顆黑色的奇怪圓球,捏著不像金屬,也不像玉石,有點點軟軟的會往下陷的手感,但是只是手感而已,它並不會真的往下陷,更不會變形。
而在黑色珠子的中間,有一圈白色的紋路,也是整齊的形成了一個圓的樣子,幸好只是個圓環,而不是一個圓點,否則就像一顆黑白色顛倒了的眼珠子。
在下山以後,我玩古玩,收藏打火機,學了不少關於這方面的知識...我愣是沒認出來這是什麼東西。
曾經也問過師父,這是什麼?師父說過,不可說..不可說....這個死老頭兒?想起我就恨恨的。
但我始終記得,他說過一句,此物可避萬邪...邪物只要敢近你的身,自然就能感覺的到...當然,這個近身所說的不是距離,而是說任何邪物要侵佔我身體的近身。
可我也是修者學道之人啊,我真的沒從這個奇怪的東西上感覺出來任何辟邪的氣場...但這是師父在當年送給我的第一件東西,它是除了我身上那個狗毛鑰匙扣以外,我第二珍貴的東西。
如今,老周這個情況,我也顧不得什麼了,先給老周掛在了脖子上...不說別的,就說那些溫養了很久的翡翠小竄珠,應該也能幫老周擋住一些邪物的。
做完這個,我站了起來...發現房間內陽光實在刺眼,忍不住走到了窗臺邊上,心想別把這個丟魂兒的傢伙給曬暈了,如果再丟一魂怎麼辦?所以我準備拉上窗簾。
卻陡然發現在老周對面窗戶的窗臺上,赫然趴著一隻白底兒黃花大貓正看著我。
接近正午的時分,貓的瞳孔已經快成為一條線,顯然它的眼神更加的冰冷,它就是這樣看著我...我卻讀出了一絲異樣的感覺,就好像它有一種玩味兒的味道。
我是誰?我是師父口中堂堂的三愣子葉正淩,我會怕一隻貓?我自然不會回避它的目光,而是眯起眼睛和他對視了兩秒,在這其中,我那遲鈍的靈覺再遲鈍也感受到了這只貓....不算邪的靠譜。
意思就是說還在正常的範圍內,可是也可以說是不正常。
好像和對視的有些無聊了...那貓忽然打了一個哈欠,陽光下,它的小小獠牙竟然顯得有些猙獰,可我一直很淡定的心,卻猛然的一緊,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我覺得它眉間唇角組合起來看的神情,太像是在嘲笑我了。
動物人性化的表情你可以說它是可愛,但同樣也可以說它很嚇人,完全是要看什麼表情...這種類似于挑釁的行為,讓我忍不住竄上來了一絲怒火,終於是忍不住吼了一句:“走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緊張的原因,我吼這一句的時候,身上的功力運轉,竟然摻雜了一絲道家獨門的吼功。
“三愣子身上靈魂力太過強大,他自己有時會控制不好,術法就會自然流轉。所以,你個愣子,平常時候不要激動也不要衝動,隨時要保持內心的安寧,慢慢在完全掌握了自己的靈魂力以後,再熱血激情也是可以的。”在我上山修道不久以後,師父就和我說過這樣的話,我以為我已經完全的掌控了自己的靈魂力,如今輕輕一試,才發現距離那所謂的完全掌控,還有很遠的距離。
到如今,我竟然沖著一隻貓,用出了一絲道家的吼功,實在是滑稽。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那只貓停止了打呵欠的動作,然後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朝著窗臺下一躍,消失了。
我莫名的松了一口氣,幫老周拉上了窗簾,還來不及具體是思考什麼,忽然就想到了一件事情,我全身都繃緊了!如果,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老周是住在16樓,貓兒就算再靈巧,能直接從16樓的窗臺上躍下?
這樣想著,原本已經轉身準備離開的我,猛地沖向了窗戶...拉開了原本已經拉上的窗簾...外面明晃晃的刺眼陽光,外加那個空蕩蕩的窗臺哪有貓的影子?
在這個時候,我心裡再也控制不住的憤怒...忍不住狂罵了一句,狗日的!我靈覺不強,無法對一件事情做出好壞的預估,所以以前在山上的時候,辦事老是衝動,才得到了三愣子的稱號。
下山以後,刻意的修身養性,到這個時候,以前的暴脾氣是真的壓不住了。
沒有靈覺的依靠,我卻有自己的智慧和判斷,我幾乎篤定這只詭異的貓就是來監視老周的...我捏著窗簾的手青筋鼓出,微微顫抖,忍不住的是憤怒的情緒,和馬上就想沖下樓去,看看那詭異的貓還在不在的衝動。
但我到底忍住了,手上還是提著那盆仙人掌,一些都才開始...那就看看誰笑到最後吧。
這樣想著,我一下子拉上了窗簾,看了一眼還在昏迷中的老周(這一次下手重了一點兒),還算安然,忍著內心的各種情緒,還算淡定的走出了老周的屋門。
我的車停在老周樓下的院子裡,我在想我必須快些回家,取來要用的東西...竟然監視老周,老周是什麼值得那莫名的存在花這樣的力氣?
我想的出神,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自己的車子旁邊,卻看見幾個大媽於心不忍的樣子盯著我的車子在說什麼?
我心中奇怪,走了過去...然後,我看見一具血淋淋的貓屍就落在我的車前蓋兒上。
仐三說:
我是很驚恐的起床的,當看見時間的時候....得,繼續驚恐的寫道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