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樓,戰(中)
我竄入的速度對於修者和那些妖人來說,絕對算不上快,但對於普通人來說,卻絕對是很快的速度了。
以至於我沿著坡道走下地下停車場的時候,那兩個保安依舊什麼都沒有察覺,甚至隨著電視播放聲音還開心的笑了一兩聲。
我無意驚動他們,只是普通人而已,甚至其中一個還稍許有些面熟,應該是火聶家還在這裡的時候,就已經在這裡上班的人了。
看來這些妖人和我,甚至說和整個修者圈子還保持著某一種'默契',就是不想太過驚動於普通人。
包括攻破這裡,普通人都毫不知情。
這是一件好事...若鬧到普通人都知道的地步,說明我們已經失敗了。
但這也是警鐘,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們必須要在這件事情徹底的鬧大之前,把它無聲的解決了,這是獵妖人理所當然應該承擔的責任。
腳步聲迴盪在地下車庫。
我好笑的發現,在一些關鍵位置的攝像頭都巧合的失靈了,熄滅了那啟動時獨有的紅光。
剩下的攝像頭監控車庫的大概不成問題,但留下的空擋,已經完全足夠一個修者神不知鬼不覺的混進去了。
和我預料的一樣,如同一張張開的網,到底等我到來了。
但我留給他們佈置的時間絕對不多,但願一切順利。
我在心中再次祈求了一句,身影一轉,到了車庫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在這角落背後有一條看似是死路的巷子,平日里一道鐵門緊緊的鎖著,對外宣傳的是放置一些閒雜工具的小房間。
事實上,鐵門的背後是一片不算大的平地,是利用空間的設計,從車庫之中分割出來的一部分。
也就是通往秘密電梯的真正所在。
這條路我非常的熟悉,這道鐵門曾經也只有火聶家的人有鑰匙可以出入,而且也是攝像頭的死角。
我若無其事的走向了那道鐵門,一把不算太長的匕首從我的袖中滑落到了手中。
我根本不擔心鐵門的問題,既然是守株待兔一般的等我到來,這鐵門萬萬沒有上鎖的必要。
我的手碰觸在了冰冷的鐵門上,輕輕一用力,這鐵門便被輕易的推開,在安靜的地下車庫之中發出了一聲不大的吱呀聲。
鐵門後的那片空地是一片黑暗,我卻知道在它前方十幾米不到,就是那可以直通火聶家的電梯。
我推開鐵門,走了進去。
在黑暗中傳來了一兩聲若有似無的喘息,接著便是一聲囂張的冷笑聲。
我沒有理會,繼續的大步朝前走,在我身後卻傳來了重重的一聲關門聲,接著是鎖扣無情鎖死的聲音,伴隨著這個聲音,在這個空地上原本就應該亮著的幾盞燈,陡然的亮起。
刺目的燈光中,一個黑影矯捷的朝著我撲了過來,不允許我有半點晃眼的反應,不允許我有半分喘息的空隙。
我的眼睛還是不自覺的微瞇了一下,這是人最基本的生理反應,可是這對我的靈魂力卻沒有任何的影響,在黑影撲過來的瞬間,我的右手掐動了一個手訣,靈魂力很簡單的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箭頭,朝著那個黑影狠狠的撞擊而去。
「瞄!」一聲驚惶的聲音響徹在這個空地。
我的眼睛終於適應了這強烈的燈光,而這個聲音讓我想起了曾經很不好的回應,一絲冷意蔓延在心裡。
那個身影已經被我的靈魂力狠狠的一撞,稍微懈怠了一下。就是趁著這個空檔,我的速度陡然的提升,朝著那個身影衝了過去。
匕首雪亮的光芒在燈光的映照下,如同一道閃爍的銀芒,毫不猶豫的朝著那個身影的脖子抹去。
但她似乎反應的很快,或許是出於本能,原本呆滯的身體,竟然在這一刻靈活的後退,做了一個人類絕對不可能做到的扭轉,然後彈跳力驚人的竟然朝著上空的樑柱躍了過去。
我冷笑了一聲,雙腳用力一蹬,在絕大的力量和風之力的配合下,身體幾乎與她同時躍起,但卻比她跳得更高,提前封堵了她的前路。
在燈光之下,我看見了這時,起碼有十幾道影子朝著我無聲的撲來,這隻貓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前奏。
但我卻分外的冷靜,映入我眼簾的是一張帶著面具的臉,無法見人的貓妖嗎?我透過了面具上的空洞,看見了空洞之下她有些驚恐的雙眼,我的情緒沒有任何的波動,就在空中,已經伸出手,用她不能理解的速度,扯過了她的身體,刀光過處,一抹鮮紅終於出現在了她的脖頸處!鮮血只是靜默了半秒不到,就如同血花一般的開始噴湧。
我輕輕的鬆開手,她的身體急速的下墜,我也任由著自己的身體下墜,讓撲過來的幾個身影,撲了個空。
在我落地的瞬間,貓妖的身體也已經重重的落地,巨大的反震力,讓她的面具滾落到了一旁。
面具之下,是一張女孩子的臉,很平常,可是瞪大的眼睛,詭異的瞳孔,微張的嘴,銳利的犬牙,已經說明了她的身份——貓妖人。
在那一刻,我想起了毛瑞,那個扭轉我人生的貓妖,卻來不及有任何的感慨,另外兩個身影已經朝著我撲了過來。
我不閃不避,而是選擇了身體後仰,並且在那一瞬間,快速的掃出了一腳,踢飛了其中一個身影。
而另外一個撲向我的身影,卻被我一把抓住,在他的爪子落在我胸口的前一剎那,我的匕首已經無情的捅入了他的腹部。
手上的溫熱提醒我,又是讓人厭煩的鮮血。
可是那是我不得不面對的人生和血腥....有時,只能用冷血和殘酷來守護,這就是代價,這就是矛盾,是老天在告訴人們,沒有絕對的正義和邪惡,有的只是內心堅守的信念,清楚的知道本心要做什麼,那便做什麼吧。
我看著面具下那開始渙散的瞳孔,狠狠的一撞,那具身體就飛了出去。
匕首我沒有拔出來,按照它的質量,能殺死兩隻妖人,已經是超常發揮了。
在揮出了一拳,又打飛了再一個身影時,一把新的匕首又出現在了我的手中...終於,可以微微的停頓一下,我發現我被十幾個身高體型都不正常的男女包圍了。
確切的說,和我在山腳下遇見的一樣,都是那種體型超出了正常範圍內,高大到不正常的人。
只能說好大的手筆,我伸手輕輕抹去了濺在臉上的一點血跡,感慨僅僅在地下車庫,就捨得放出那麼多的妖人來圍堵殺死我嗎?
生死之戰,不會給人任何猶豫的時間。
只是這麼短暫的停留了不到一秒,這些妖人就全部衝了過來,我嘆息了一聲,匕首真的不如無名之劍好用,也迎了上去。
熟悉的獵妖感,又充盈在了心間,不同的是內心還是有一絲顫栗,我實在不太習慣這樣去殺死那麼多人形的傢伙...但想想,這也是可憎的地方,妖物到底做了什麼?是利用人來重新出現在這世間?還是說這些人原本就是潛藏的妖?
他們和那些種子之間到底有什麼樣的關係?
我的心中閃過各種的念頭,卻絲毫不影響我的出手。
在這個時候,獵妖人已經孱弱了不知道多少,同理,比起那個遙遠時代的妖物,這些妖人也不知道弱了多少。
對付他們,我不需要全神貫注,雖然這樣的說法,說起來有些'欺負'這些妖人的意思。
不到四分鐘的時間,我用了三把匕首,殺死了這十幾個妖人。
我有意的揭開他們的面具,在面具之下已經全部不是人類的臉,或多或少有了各種獸類的特徵。
我無意多看,也無意去分辨他們是什麼妖物所化,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他們的屍體,就朝著電梯繼續走去。
我並非真正的冷血,我只是知道這樣的妖人多殺一個,人類就會少死一些。
從那些'背叛者'的口中,我聽到了一些說法,到現在還無法完全的證實,但只要其中一條是真的,他們就必須死。
「'重生者'要進化,需要人獻祭。偶爾在'人畜'不夠的時候,我們這些手下也是要獻祭一些鮮血的。」這就是那些'背叛者'告訴我的一個事實,鮮血嗎?我能感受到這些人生命力的波動連普通人都比不上。
他們分明獻祭的就是精血!只是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或者藥物刺激了他們,讓他們表現出了旺盛的精力,但代價卻是生命力。
「一個都不能留。」我小聲的說到,額前帶血的流海上滴落下來了一滴鮮血,即便如此,為何內心還有一絲悲哀。
在電梯前有一道鐵閘,在這個時候自然是鎖上的。
不過如今對於我來說,這已經不是什麼問題,我動用了陣紋的力量,自然就這樣拉開了它。
電梯是鎖住的,但曾經我的指紋能夠打開這個電梯,我相信到了今天也一樣能夠打開它,畢竟這棟大樓也有一些高科技,我只是聽tina說過,這電梯的指紋鎖也算是一個核心了,暴力的破解刪除,會讓大樓的整個系統都崩潰。
我相信這些妖人應該暫時不想看見這樣的局面,這畢竟這關係到一些很平常的事情,比如大樓的照明啊,供電啊。
他們還要維持表面的不變。
也如我所料,我的指紋依舊有效,電梯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