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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萊正在和西斯聊天,卡洛克一進門就臉色極差地拽著亞萊的手就走,任何言語上的解釋都沒有。
亞萊知道卡洛克這是心情不好,於是自己的手被拉痛也忍著沒說。
西斯也感覺到家主的不對勁,不過見亞萊衝他偷偷擺手,所以並沒有上前為亞萊解圍,而是準備找自己的伴侶亨利問問究竟發生了什麼,如今他要離開了,所以更加不放心亞萊。
回到房間,亞萊被卡洛克壓在身下談不上舒服,不過還是沒有任何不悅地迎合著自己的伴侶。
卡洛克也沒有多做什麼,只是想確定亞萊還在自己的懷裡,他連艾倫之巔的整個鷹族都不放在眼裡,更不用說只是一個海登,但是他擔心,擔心亞萊見到那個獸人後眼裡會出現留戀,即使一絲一毫都會讓他無法克制自己的心情。
亞萊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開解一下卡洛克,可是情況不明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於是摸摸卡洛克精心修理過鬍渣的下巴,小小嘲笑了巴理特會長來緩和氣氛。
卡洛克果然心情稍緩,道:「小時候巴理特掉毛的病症一直不好,人型的時候掉頭髮,而且每回從脫毛的獸型變回人型後身上的衣服都是破爛不堪,有一年病得嚴重高燒不退,那年正好是朱利安成年上岸來伊登堡秘密接受任命,所以機緣巧合用魚族的藥物把巴理特徹底治好了。」
亞萊道:「我覺得大祭司早就知道與魚族互通有無的好處,只不過當時陸地上尚且戰況不明,於是只好用計讓魚族暫退回深海。」
卡洛克道:「的確如此,不過當時的形勢可能更複雜一些。」現在估計也好不到哪兒去。
他想與亞萊繼續親近,但是亞萊應該還沒休息好,心疼之下只好讓自己節制,總不能讓亞萊連給西斯和亨利送行的機會都錯過了。
亞萊真是有點累,兩人談話間隙不到五秒,他眼皮一沉補眠睡著了。
卡洛克只好親自幫他換睡衣,還得忍著自己看見對方小褲褲狀態的慾望,算是甜蜜的煎熬吧。
西斯找到正在被朱利安叔叔囑咐回程注意事項的亨利,未免打擾,只是在一旁安靜的等著。
朱利安笑道:「都是一家人,不必這麼客氣的。」
西斯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伴侶的身邊,於是把家主的狀態描述了一遍。
朱利安道:「有叔叔在,你們不用擔心。」
亨利並沒有顧慮,因為卡洛克是一個很尊重長輩意見的人,就算他和西斯離開,這裡的情況也只會比自己守著的時候更加穩定。
之後回來的巴理特晃悠了一圈兒一個人也沒看見,他剛才去安排艾倫之巔代表的住處去了,這裡可是獸人帝國的地盤兒,把人變相地軟禁起來並不困難。
卡洛克冷靜下來,他不認為艾倫之巔輕易會讓親近中心主城的海登接下這個任務,是因為知道海登和自己的矛盾所以借刀殺人讓自己處理掉這個海登?不對!城主應該早就得到消息了,既然沒有提前告訴自己,那就是讓自己隨機應變的意思,如果海登在這裡出事,艾倫之巔就會有藉口挑起戰事,所以絕對不能輕舉妄動,有些事情必須耐心等待,而如果艾倫之巔借此還有其他陰謀的話,接下來要更加小心……
第二天一早,亞萊是被窗外海豚們的叫聲擾醒的,他估計它們是給西斯送行來的。
卡洛克親自端著早餐進來,見衣衫輕薄的亞萊正站在窗邊沖外面笑瞇瞇,頓時心中不快,不許沖別人這麼笑!
亞萊鬱悶地對掛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的大貴族抱怨道:「這大早上的,就是你想給它們演活春宮,它們也看不懂啊。」
卡洛克氣得上嘴開咬,咬著咬著兩人回到了床上。
一個小時後,整裝待發的西斯原本還想囑咐亞萊兩句,看著對方由內而外的發春的狀態,一咬牙上車了,他還能說什麼,自己和亨利最開始不也是幾天幾夜沒出房間。
等把人送走後,擠出閒暇的卡洛克枕在亞萊的大腿上一起在陽台上曬太陽,果然這才是蜜月應該做的事情,腦袋動了動感覺了一下,「你太瘦了。」
亞萊正舒舒服服地在陽光下瞇眼睛,道:「想讓我胖成西斯那樣?」
卡洛克摸摸下巴,「不錯。」
亞萊捏他鼻子,逗笑道:「才不要,除非我肚子裡也有小孩子,那胖就胖點,否則我變醜了你嫌棄我怎麼辦?」
卡洛克突然覺得自己並不是十分著急要孩子,他不想和任何人分享亞萊,就算是自己的孩子,「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在我心裡都是最美的。」
好肉麻,亞萊平復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走過來的巴理特撓撓頭,出聲道:「朱利安已經安排好晚上海邊散步的準備。」
亞萊心裡小小誹腹了一下,不就是在海邊走走嗎,這陣勢像是要皇帝出宮似的,在貴族家裡有些事情就是麻煩。
夜色深沉,大海靜靜地等著入睡,月光多情地灑下,海面上彷彿鍍上一層銀光,波光粼粼。
卡洛克終於明白亞萊為什麼要求這個時間來海邊了,眼前的景色的確很美。
亞萊深深呼吸著濃縮自然之氣的空氣,決定道:「我想明天早上來看日出。」
卡洛克同意,與心愛的人在一起,生活中的一切都是這樣美好。
幾個小時的時間很快過去。
亞萊於清晨再次來到海邊,挑選了一塊合適平整的礁石,說服伴侶和自己一起盤膝而坐,然後面朝日出的東方閉上雙眼有節奏地輕微呼吸,。
不遠處,巴理特跟著學,也邀請離近自己的朱利安加入其中,道:「亞萊的想法總有出其不意的效果,跟著一起做保準有驚喜!」
再次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如此明亮,一輪紅日從海平面冉冉升起,所有的顏色都是那樣的純粹,一時間好像飛翔起來一樣。
亞萊覺得渾身舒暢,轉頭正見卡洛克正在看自己。
慢慢靠近,簡單的親吻,此時竟然有不同的韻味。
巴理特撓撓棕色亂髮,真是,大庭廣眾的,見朱利安似乎完全沉浸在不可思議的感覺中,道:「就是一粒灰塵經過亞萊的加工都能身價倍增。」
朱利安理解地笑笑。
一行人往回走。
然而,儘管卡洛克千防萬防,還是與某些不想見的人不期而遇了。
亞萊看著對面兩個熟悉的陌生人沒有任何表情。
倒是異常華貴的派蒂先開了口,「好久不見,亞萊。」他絕對不會讓自己在情敵面前露出一點破綻。
亞萊談不上生氣,因為他根本不會把能做出以傷害別人為代價來守護自己的愛情的愚蠢行為的笨蛋放在眼裡,不過他知道怎樣才能回敬對方故意輕視自己的行為,於是擺出一個滿足於幸福生活而不把對方放在眼裡的貴族高傲式淺笑,根本無需言語。
派蒂瞬間有點下不來台,沒有想到那個軟弱的人竟然也會有這樣的一面。
「抱歉,是我們失禮了,卡洛克閣下,亞萊先生。」同樣暗自吃了一驚的海登適時道。
亞萊卻想,這人心理素質得多強大,竟然一丁點異狀兒都沒有,難道真的沒有留戀?那自己的前身為了這種冷心的人自我了斷真是一點也不值。
「哪裡,海登閣下,派蒂先生。」卡洛克很滿意亞萊的回應,說完拉著亞萊繼續前行並沒有給對方留下客套下去的機會。
海登不動聲色,同樣和自己的伴侶朝著既定方向走了下去。
亞萊拉著卡洛克的手,微微一笑來安穩對方的心情,怪不得大貴族之前有些怪異,原來是因為海登的原因。
卡洛克在這真心的一笑下真就安心了下來,是啊,亞萊現在是自己的,完完全全是自己的。
二人身後,朱利安並不知道其中緣由,但是明顯感覺到其中的不協調,於是故意離近巴理特準備問問,身為一個合格的管家有些事情是要及時打聽清楚的。
巴理特被他這麼一靠近,心臟忽然大幅度增加跳動的頻率,有些結巴地解釋了起來。
朱利安笑道:「你小時候也是一緊張就結巴。」
巴理特梗著腰背,道:「誰,誰,誰緊張?」
朱利安忍笑看著臉紅的年輕人,「不緊張好,一會兒幫你打理一下鬍子,你也別緊張。」
巴理特彆扭至極,不過心裡道,剛才一局卡洛克和亞萊氣勢上完勝!
其實在朱利安眼裡,巴理特還是那個撅著小屁股躲進被子裡不想上藥的熊寶寶,自己是叔叔麼,多照顧一些是應該的。
不過他不知道自己其實是巴理特這輩子也抹不去的心裡陰影,也是,任哪個獸人都會介意脫光光被涼冰冰的藥膏塗抹全身而且上藥的還是非獸人,就算巴理特再小也知道自己是獸人不是?
其實巴理特和陶德的病症差不多,只不過陶德是欠缺生命力,他是過剩了,所以需要有效的控制治療,但是魚族的這種藥物很特別,必須由魚族人親自掌握藥量和自己的特殊體質相配合才安全。
於是巴理特一想到朱利安就緊張,所以這麼些年能迴避就迴避,而這回是因為亨利在這兒所以不得不來,現在還不得不留下來,可是留下來就得經常見朱利安叔叔。
這要是別人還能想辦法欺負回來,巴理特鬱悶,總不能報復性地把朱利安叔叔全身摸個遍吧?
被自己的詭異想法嚇到的會長大人又瞬間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