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康師傅南巡了,京城最大的腦袋不在了,連空氣都似乎變得輕鬆了起來。
八八要過生日了。
本來這也沒什麼,廢柴原本是打算裝病不去的,不過,某八生日前一天晚上,某九在她院子歇的,床上運動之後,很明確的對她說:「明兒妳陪福晉過去,別裝病。」
好歹也做了幾年夫妻了,對廢柴同學那懶得上不了檯面的慣用伎倆都不屑於鄙視了。
別人打了藉口好歹還會裝上一裝,她向來是藉口歸藉口,該在自己院裡蹦達還在院裡蹦達,惟恐人家不知道她說了假話,找了推詞。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大家反而什麼心結也不會生,畢竟她都這麼誠實地表示“姐沒病,姐就是懶得去”了,大家再計較那就跟她一樣沒意思了。
廢柴自認腦袋沒別人聰明,可生活在一堆腹黑中,那得自保不是?索性就給他們展示一個二五零的形象。
誠懇的說,廢柴那就是一標準的抽風二五零形象。
要說為什麼不想出門應酬呢?一來,破費;二來,沒勁;三來,也不知道究竟是她的穿越女體質還是人品問題,忒容易跟那票數字撞車,腦細胞消耗過巨,嚴重不利於保持身心健康愉快。
綜上所述,所以廢柴就不愛出門應酬。
二月初十當天出門前,廢柴擱自己院子裡很是猶豫了一會兒。
冬喜的眼睛就隨著主子的身形移來移去。
抱著小阿哥的奶媽嬤嬤不解又緊張地看著主子老時不時飄過來的目光,搞不清楚她的打算。
廢柴在奶媽嬤嬤的跟前站住,摸摸自己的下巴,最後考慮了一下,說:「抱著小阿哥一起去吧。」
奶媽嬤嬤立時就慌張了,「主子,小阿哥的病才好,這怕使不得吧。」
所以姐才猶豫半天啊,姐指著抱這小子出去當擋箭牌呢,隨時準備撤退啥的。養都替人養了,總得撈點現實的好處不是?監護人也不能做白工啊。
這個時候,廢柴很無恥的就把她私下朝某九討要保姆津貼的事選擇性遺忘了。
冬喜也說:「主子,您三思。」
廢柴就很深沉地嘆了口氣,不無委屈地說:「冬喜,妳看我都在屋裡轉多少圈了,絕對已經四思五思好多思了。」
門口的小東子立時就低著頭樂了。
廢柴揮揮手說:「就這麼著吧,小孩子多呼吸新鮮空氣對身體也是有好處的。養孩子得粗養,太精細了很容易弱不禁風。」
冬喜就說:「那奴婢下去準備。」
廢柴的臉上就閃過心痛,忍不住咕噥了聲:「過生日紮堆不好,太破費。」上個月十四那傢伙就很無恥地明指了禮物要她送,她只好打劫了桃花九的錢去買了。
冬喜和小東子是知道這件事的,所以他們的肩膀都不抖了,主子打劫了爺的錢去買東西,自己又心疼個半死,把爺鬱悶壞了。
本想著某八好歹也有賢王的美譽,怎麼地也不能跟十四一樣不著調野蠻不講理不是?結果人家八賢王直接指示兄弟通知她不能缺席。不能缺席那就表示禮物得照送,這讓廢柴再一次相信他們真的是同一個廠家出品的,骨子裡就打著康師傅的腹黑印記。
一行人收拾收拾就出門了,小怪比他們跑得都快,怎麼說牠也比他們多了兩條腿。
得知廢柴要帶著兒子出門,劉氏就從自己院子趕了過去,在迴廊上攔下了廢柴。
「側福晉有事?」
劉氏緊攥著手裡的帕子,目光幽幽地落在後面奶媽嬤嬤懷裡的襁褓上,「小阿哥太小,又剛病好,妹妹還是不要領他出門了吧。」
廢柴笑著看她,「爺既把小阿哥交我撫養,我自是打起十二分精神看護,出門在外的放在院子裡我也不放心,還是帶在自己身邊的好,這樣有什麼事我也說得清。」在姐手裡出事那是命,咱認,被別人暗地裡搞鬼,那就太冤了。
劉氏咬咬牙,說:「不行,把小阿哥留下,我帶一天。」
「也不是不行,」廢柴一臉“我很好說話”的表情,卻在下一刻話鋒一轉,「可是側福晉要是再像上次一樣出些差子,又是我的麻煩。」姐很不爽知道不?憑毛妳照顧不周害妳兒子生病,姐得負責善後?
劉氏的臉色頓時就一片慘白。
廢柴心裡嘆氣,心說:姐真不是故意跟妳過不去,咱們既然生活在這種大宅門裡,為了各自的利益那只能對上。
劉氏的擔心廢柴理解,可是廢柴也沒法跟她說其實小阿哥在她這裡比她那邊安全得多,好歹這邊有暗衛呢。但是劉氏要老這麼觸她霉頭,她又不是聖人,自然也是有脾氣的,嘴巴上難免就不饒人了。
「行了,我趕著跟福晉出門,就不陪側福晉說話了,回頭咱們再聊。」說完,廢柴就揮揮帕子閃了。
九福晉看到她領著小阿哥出門的時候也驚異了下,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只是說了句,「妹妹做事可要心裡有數。」
「福晉放心,我有數的很。」
九福晉點點頭,其實她也清楚郎側福晉向來是有數的,也是個有福的。
等轎子到了某八門口,主子們還沒下轎,小怪就已經快速地串進了隔壁四貝勒的大門。
然後,一群人的目光就落向了某四的府門。
某四門口的就抻著脖子往府裡看。
狗狗相殘,啥時是個頭啊!
沒一會兒工夫,小怪跟著小京巴咬著叫著摔著跟頭就從某四府裡跑出來了,再然後,四福晉扶著大丫環的手走出來了。
「只要看到小怪就知道是妹妹到了。」
廢柴囧囧地看著打鬥成一團的兩隻狗摔著進了某八的門,好不容易合上嘴,忍不住感慨地說:「牠們這種戰鬥的友情實在讓人無言以對。」
大家默默的認同。
「咦,怎麼都在門口呢?出什麼事了?」
廢柴嘴角抽抽地回頭看,就看到三三家的福晉抱著她那隻雪白的波斯貓下了馬車,幾乎都想伸手撫額了。
一瞧大家的表情,三福晉的嘴角也不由抽了下,「小怪來了。」不是疑問是十足肯定了。
廢柴點頭,「已經和小京巴咬著進去了。」妳家這貓一來,三足鼎立的戲碼那就可以上演了,保證精彩。
幾位福晉互相看了看,然後若無其事的往裡走。
大家都一直在習慣淡定著。
一幫人在後院說說笑笑,撩貓逗狗看樂子,一派和樂的景象。
沒一會兒,九阿哥府裡的奶媽嬤嬤就一臉驚慌的抱著小阿哥過來了,「主子,小阿哥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一直哭。」
「可是餓了?」
「奴婢餵過了。」
廢柴便皺了下眉頭,「把他給我抱下。」
奶媽嬤嬤趕緊就把小阿哥換手過去。
說來也怪,廢柴抱著他拍哄了兩下,他便慢慢止住了哭,黑漆漆的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廢柴看。
四福晉就湊過來看,笑說:「這孩子現在認人了呢。」
廢柴笑笑,就要把小阿哥再交給嬤嬤,結果嬤嬤還沒完全接手呢,便又哭上了。
九福晉就搖頭說:「是真認人了。」
廢柴沒辦法就只好抱了他跟四福晉她們繼續說話。
後來,小阿哥睡熟了,廢柴就抱他去八福晉安排的房間睡。
那屋子很是安靜,前面的歡聲笑語都似變得很遙遠。
廢柴把孩子放到床上蓋了小被子,也沒想再過去,本來她就不愛參加這樣的聚會,今兒抱他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某九過來的時候,廢柴趴在床上逗著小阿哥玩,冬喜和嬤嬤都站在一邊伺候著,很是溫馨的畫面。
「這小胳膊小腿的……」廢柴伸手牽牽他的小手,動動他的小腳,小傢伙就咧著嘴笑,「你樂什麼呢?你多好,吃飽了就睡,什麼煩惱都沒有。」
「怎麼把他也抱來了?」
「擱家裡不放心。」廢柴理直氣壯的說。
「爺府裡有那麼亂嗎?」
「奴婢只是不想擔那份驚。」
某九噎了下,決定不跟她計較這份不恭敬了,反正他圖的也是她這份率真,這麼把什麼事都擺明面上挺好的,用她的話說叫“先醜後不醜”。
「爺不陪著八爺他們,跑這裡做什麼?」
「聽他們說妳到後面歇半天了,我還以為這邊出什麼事了呢,就先過來看看。」
「能有什麼事?真有事早讓人去請八福晉過來幫忙了。」
「倒也是。」
「爺還是趕緊去陪八爺他們吧。」
「妳抱著小阿哥過來躲清閒來了?也不知道陪福晉們說說話,事情是這麼辦的嗎?」
廢柴就想嘆氣了,「剛奴婢一走小阿哥就會哭,所以就陪他歪了會兒,這會兒子他才醒,陪他耍會,精神了,就抱他出去。」
冬喜跟奶媽嬤嬤都沒出聲點破主子的謊話,下人有下人的職業操守。
某九也忍不住伸手逗弄了兒子兩下,「他跟妳倒是有緣分。」
紅果果的孽緣啊,姐一點兒也不稀罕。
他們抱著兒子出去,走了沒幾步,就看到某十和十四相攜而來。
十四看著他們就笑道:「九哥,你可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啊,一聽側福晉在這邊就扔下咱們跑來了。」
廢柴低頭調整抱孩子的姿勢,偷偷笑了下。
「你說你們整天在府裡見面的,這出來了也離不開,太膩了啊。」
要說起來,廢柴跟十四的樑子是前債清了後債壘,一直保持著和諧而穩定的更新速度,著實的讓人無語。
「十四爺過謙了,要論膩啊,咱們這些府裡,當數您跟十四福晉,您可是不知道,就連宮裡的額娘們都說十四寵福晉那是沒邊了。」
「妳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可是見長啊。」
「跟您比差遠了。」廢柴很謙虛。
某十手攏在唇邊笑,「行了,十四弟,八哥他們還在前面等著呢,要打嘴仗你們改天啊。」
十四特鄙視地掃了廢柴一眼,說:「爺懶得跟她計較。」
廢柴笑說:「是是,十四爺您大人有大量,自然是不會跟奴婢這樣的人計較的。明年可別再指著名要禮物了,奴婢這樣的一沒見識,二沒底子的,有心也是無力。」
這下,某九也扭一邊樂去了。
某十就插嘴說:「妳給八哥備什麼禮物了?」
「也不是什麼稀罕物件,一方硯台罷了。」
「那爺可得去看看,是什麼好物件。」十四來了興趣,拽了某九和某十就看禮物去了。
結果,翻出廢柴的禮物一瞧,那確實不是啥稀罕物件,真是一方硯台,很普通,絕對不是古董。
某九的臉登時就黑了。
十四忍不住又上下左右地端詳了一遍。
某十就不厚道的一邊笑一邊往外走,「這我得跟八哥說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