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釣魚釣魚

　　常攸每天上午在常二老的店裡幫忙，整理貨物、打掃衛生和看店，下午如果常伯父出門，就跟著一起出去。趁著常伯父不注意就潛到海底去，帶一些精緻的貝殼和小石頭等稀奇古怪的東西回來，順便在海底研究一下水晶球的占卜術，到現在他還找不到絲毫頭緒。

　　現在他又有了新目標，他想買手機和無線路由器，吃過午飯就拎著小桶、小漁網和魚竿出去釣魚，跟常二老說是釣魚回來晚上吃，當然這些只是形式，待會兒他還是會去海裡直接用漁網兜魚。

　　到達老地方，常攸將東西放在礁石上，這裡離沙灘有一段距離，人煙稀少，遊客和海邊的居民都不會來這裡，畢竟都是礁石的海邊風景不秀麗，而且容易出事，萬一不慎失足落水，呼救都沒人聽得到，海邊的居民都會告誡孩子別到這種地方來玩。

　　對於常攸而言，這裡簡直就是他的秘密基地，只是今天似乎有點事與願違，無比慶倖剛才沒有丟下東西就跳入海裡，轉頭望著不遠處另一塊礁石上的人影。微微皺緊眉頭，這個人正是前不久在海邊遇到的那個男人，一臉冷漠，眼神犀利，似乎很不好相處的樣子。

　　他怎麼會在這裡？這裡根本不是釣魚的最佳位置，從沒見過有遊客來這裡釣魚，這個男人真詭異。常攸懊惱地拿起一旁的釣竿，裝上魚餌拋入海中，裝模作樣地開始垂釣，他根本不擅長釣魚，也不見得在這種地方能釣到魚。

　　坐在礁石上，晃著兩腿無聊地盯著毫無動靜的海平面，本就沒打算來釣魚，連小板凳都沒拿一個，只能這樣坐在礁石上。半個小時過去了，他連魚的影子都沒見到，偷偷張望著旁邊那個男人的小桶，貌似收穫不錯的樣子，難道是他那邊的地理位置要好一點？

　　常攸想著趕忙起身，拎起釣竿跑到他身邊的那塊礁石上，看到男人投來的視線，目光中帶著淡淡的無奈。常攸一臉傲嬌地別過頭去，他就是要待在這裡，海邊是誰都可以來釣魚的海邊，又沒人規定不可以換地方和“搶魚”。

　　如此左左右右換了幾次後，常攸還是一點收穫都沒有，人家穩坐到現在，收穫越來越豐厚，氣餒地拎著小桶坐到男人旁邊的礁石上，決定再也不換地方了。坐著發了會兒呆，思索著是不是該換個地方變成人魚到海裡去，這樣待到晚上也釣不到魚。

　　天馬行空之際，擺在身後的小桶裡傳來幾道水聲，回頭發現桶裡多了幾條魚，常攸愣愣地抬頭望著站在身後的男人，頓時紅了臉，不好意思地道謝：“謝謝！”

　　邵臣暮低頭看著眼前的腦袋，很想伸手去摸一摸，動作快過思維，反應過來時，自己的手已經搭在對方的腦袋上，輕輕揉了揉：“釣魚需要的就是耐心，魚的警覺性非常高，你跑來跑去，魚也會有所察覺，乖乖待在這裡，我保證待會兒你也可以釣到魚。”

　　常攸點點頭，望著他走回原來的位置，好奇地問道：“你經常來這裡釣魚嗎？我以為這裡根本釣不到魚。”

　　“這裡的確不是釣魚的最佳場所，不過這裡很安靜，如果你想釣很多魚，我建議你換個地方。”邵臣暮轉頭看著他，那張稚氣未脫的精緻臉蛋佈滿好奇，不由自主地放緩了語氣，他似乎跟這個孩子挺有緣，這孩子應該不是過來遊玩的旅客，而是海邊居民的孩子。

　　只是若是在海邊長大，長期受到海風的影響，皮膚不應該這麼白皙剔透，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水靈靈的感覺，長相也頗為精緻絕倫，莫名地又想到那天夜晚的情景，那道跳入海中長出魚尾的影子，第二天清晨就是在這附近看到了這個孩子。

　　自從那天晚上後，他貌似跟人魚特別有緣，最近聲深動聽也來了一個聲音極其悅耳的待考歌手，網名就叫“含珠鮫人”，含珠鮫人昨晚唱的歌叫《美人魚》。說起來含珠鮫人的聲音跟這個孩子非常相似，他們的聲音就像從茫茫大海中傳來的吟唱，透著婉轉唯美，深深刺激人們的內心，閉目傾聽就是最好的享受。

　　“我覺得在這裡挺好。”常攸也不喜歡去湊熱鬧，這個海邊有專門提供遊客垂釣的地方，但是人非常多，他們才是真正的釣魚者，工具魚餌非常專業，什麼魚餌釣什麼魚，他完全不懂，“暑假裡沒事情做，過來打發時間，如果能釣到魚當然最好，釣不到也沒辦法。”

　　“小孩子來這裡不安全，以後一個人還是別來這裡。”

　　“嗯，我也不小了，過完暑假就上大學了，不過我會小心的！”跟這個男人聊了幾句，常攸覺得他只是表面看起來嚴肅冷漠，沒有想像中那麼難相處，“你也是這個海邊的居民嗎？還是過來旅遊度假的？”

　　邵臣暮看著他將釣竿往旁邊一放，屈膝面朝他坐著，一副準備聊天的架勢，忍不住輕輕一笑，這傢伙的性格就跟他的長相一樣可愛，還蠻討人喜歡：“就住在那邊的別墅區。”

　　“土豪，土豪我們做朋友吧？”常攸開玩笑地說道，說完自己先笑了起來，再見到邵臣暮終於露出笑容後，心裡莫名覺得高興，“我家就在你們土豪的別墅區隔壁，普通居民住宅區，今天又不是週末，你不用上班嗎？”

　　“嗯，我是自由職業者。”

　　“什麼職業？該不會是畫家吧？藝術家？明星？”瞧著對方越來越無奈的笑臉，常攸惡趣味地偷笑，“要是你說你是明星，我也絕對相信，你長得這麼帥，聲音也這麼好聽，完全有明星的架勢，不當明星實在太可惜了，浪費了一塊好料？”

　　“別鬧，乖乖釣魚，像你這樣到晚上也釣不到一條魚！”邵臣暮無奈地搖頭，這傢伙的本性原來這麼淘氣，“平時喜歡寫點文章……”

　　“原來是個大作家呀！”常攸驚訝地看著他，還真看不出來，外表這麼強勢冷漠的一個人，說他是個企業家還形象一點，居然是個作家，睜大眼睛打量著，“你寫小說嗎？”

　　“嗯！”

　　“真了不起，你寫什麼？下次我去買你的書看。”

　　“不適合你看的那種。”

　　“該不會是少兒不宜的限制級吧？”常攸斜眼，瞥到他愈發無奈的表情，別過頭去偷笑。

　　“別鬧，坐好乖乖釣魚，小小年紀別胡思亂想，回去多看看課本。”邵臣暮頭疼地看著他不懷好意的笑容，不過經他這麼一鬧，氣氛活躍許多，這孩子雖然活潑鬧騰，卻意外得讓他很喜歡，若是以後來這裡能常常遇到他，他樂意多來幾次。

　　常攸哈哈笑著擺正姿勢，將腿掛到礁石外晃蕩著，遙望著海平面，海風拂面沁人心脾，他今天還沒去過海裡，現在已經慢慢習慣維持人形，但還是必須每天去海裡待一陣，魚果然離不開水。本來打算去海底休息一下，再抓幾條魚回來，結果又泡湯了，看來今天晚上得回到海裡睡了。

　　回去時，常攸依舊沒釣到魚，也許就像邵臣暮說的，是他的魚餌拿得不對，他的魚餌匹配的魚這裡沒有，好在邵臣暮把釣來的魚分了一半給他。心滿意足地拎著沉甸甸的小桶回到小賣鋪，分別時，兩人互相約好後天再來這裡釣魚，還叫他不用帶魚餌，這樣也好，說不定問題就出在魚餌上，下次就用邵臣暮的魚餌試試吧。

　　一個下午相處下來，常攸對邵臣暮徹底改觀，邵臣暮話不多，但是他問什麼，邵臣暮還是會耐心回答。以前除了孤兒院裡的人，他沒有朋友，現在的他是一條不敢暴露身份的人魚，在常二老面前表演了一出失憶的戲碼，扮演著乖巧懂事的孩子。

　　唯有在聲深動聽和邵臣暮面前，他才敢展現真正的自己，他也希望能跟邵臣暮好好相處，就當是一起釣魚的朋友，畢竟生活中若只有常二老，他也會覺得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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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