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安心等待

　　常攸仰躺在泳池底閉目養神，為了安全起見，常二老和邵臣暮禁止他去海裡過夜，他也知道其中的輕重之分，因此也很聽話地待在邵臣暮家的游泳池裡。那對號稱是他親生父母的中年夫婦，除了今天去醫院做dna鑒定，他一直躲在邵臣暮家裡不與他們見面。

　　睜開眼睛，聽到周圍水波動的聲音，常攸拿過放在一邊的水晶球，邵臣暮讓他安心待在家裡就好，外面的事情由他打點，聽說韓牧澤已經派人在調查雲溪。有韓牧澤的協助，相信事情很快就能解決，韓牧澤作為1987的老闆，創造了一個隻手遮天的1987遇色，他的強大勢力可想而知。

　　那就再算一次吧，希望不要再有大麻煩發生，只要把雲溪這件事情解決掉，就能風平浪靜地跟邵臣暮在一起生活了，他也不用時刻擔心自己的秘密被人發現。平時小心謹慎一點，一般不會被人發現他是人魚，但是雲溪就不一樣，保不准哪天她會徹底調查他，讓他防不勝防。

　　仔細盯著水晶球的變化，逐漸清晰的陣法，常攸從沒覺得這麼緊張過，當球內的陣法終於清晰可見不再變化，思索片刻，常攸興奮地甩動著魚尾。又是大吉，看來這場硬仗，他們又贏定了，無論是雲簡還是雲溪，做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遲早會遭到報應。

　　“什麼事這麼高興？”邵臣暮剛走進室內游泳池就聽到一陣歡快的水聲，這兩天常攸總是悶悶不樂，看來此時心情不錯，邵臣暮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鬆口氣的笑容，將趴在泳池邊緣的常攸抱了上來，放到一邊的浴巾上，看到那一身絲滑的袍子一離開水面就幹了，仍然覺得很不可思議。

　　常攸將手中的水晶球遞到邵臣暮面前，高興地說道：“剛剛占卜了一下，大吉！”

　　“那就好！”邵臣暮伸手摸摸他的頭，俯身親親他的嘴角，“我們待會兒就回s市，還記得穆筱曾經說過，他看到雲溪跟一個男人從咖啡廳裡出來，回去後我讓穆筱幫我確認一個人。”

　　“怎麼了？你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了？”常攸驚訝地望著邵臣暮，這麼快就查到了什麼嗎？

　　邵臣暮輕笑著安撫道：“只是猜測，按照雲溪策劃的這個計畫，她需要的人脈除了那對中年夫婦，就是醫院裡的醫生。市級醫院人多複雜，一般的醫生根本沒辦法造假，也不敢篡改鑒定報告，所以這個人必須在醫院裡擁有一定的地位。上午去做鑒定時，我拍下了那家醫院的醫護人員組織架構圖，回去後讓穆筱辨別一下。”

　　“對啊，醫院的大廳裡掛有組織架構圖，雲溪若要讓這次鑒定安全通過，肯定已經買通醫院的醫生，只要穆筱見到的那個男人確定是這家醫院的醫生，韓牧澤查起來也有針對性了。”常攸一臉崇拜地望著邵臣暮，“真不愧是日暮大神，動作好快，居然連照片都拍下了。”

　　邵臣暮笑著將人抱到懷裡，揉揉他的腰身：“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明天安心去上課，雲溪現在一定以為勝券在握，不會再來找你麻煩，其他的事情我們只要坐等結果就行。”

　　“嗯，其實雲溪真是個厲害的女人，就拿昨天那對夫婦說的話，一定也是雲溪事先安排好的臺詞，說得真是天衣無縫，連時間上的差距都掩蓋了。只是這麼緊密的思緒偏偏用在算計人身上，要是拿來經商或者做些別的正當事情，雲溪會是個更加了不起的女人。”這一點常攸倒是很佩服她。

　　“雲溪年紀不大，要是沒有兩下子，怎麼可能這麼快負責我的工作？何況她成為我助理多年，她是怎麼爬上這個位置，我並不關心，她只要把我的工作做好，其他都是她的私事，計較多了，扯不清的關係會更加複雜。”

　　“可是這一次她真的偏激了，不管是為了雲簡的事，還是知道了你我的關係，妄想除掉我，這次她跟她弟弟一樣在知法犯法。”常攸無奈地說道，“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邵臣暮拍拍他的頭，笑道：“把聰明才智用在歧途上的人，都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總有翻船的一天，乖，別糾結了，收拾收拾回s市去吧，穆筱還在等著你一起吃飯呢，他聽說了這件事，說要給你準備一頓豐盛的晚餐安慰你。”

　　“嗷，真的嗎？那我們趕緊出發吧！”常攸激動地跳起來，結果忘記了自己還是人魚形態，一不小心就掉進了游泳池。

　　慶倖自己是條人魚，否則不知道會嗆得多難受，探出頭來不滿地瞪著幸災樂禍的邵臣暮，憤恨地揚起魚尾用力一甩，甩了邵臣暮一身水，看著邵臣暮無奈地抹掉臉上的水，頓時神清氣爽地拍打著魚尾。

　　邵臣暮無可奈何地看著搖擺著魚尾，歡快地游來游去的常攸，莫名有種自己真的養了一條小魚的錯覺，可是那得瑟勁實在欠扁。要不是還要趕回s市，他很想跳下去，把這條鬧騰的人魚抓上來，狠狠調教一番，至於調教的方式，邵臣暮邪惡地一笑，比如研究一下如何生一條小小人魚。

　　回到s市時剛好吃晚飯時間，沒想到程哲也在，估計是穆筱通知他來的吧，不過程哲在也好，有些事情大家一起商量，程哲是醫生，對醫院裡的事情比他們這群外行人清楚得多，dna鑒定需要哪些人和哪些步驟，他們一概不知道，只知道等待結果。

　　餐桌上，邵臣暮將用手機拍下的照片遞給穆筱看，果然正如邵臣暮猜測的那樣，那天跟雲溪一起吃飯的人正是那家醫院的醫生，而且地位非常高。

　　“居然是副院長，雲溪還真是神通廣大，她怎麼會認識這家醫院的副院長？”常攸無法理解，按理說他們完全是不同行業的人，要說雲溪認識別家出版社的總編或者其他大人物，他還能理解，畢竟一個人一旦到達某種地位，他會相應地認識更多擁有同等地位，或者更高地位的人。

　　邵臣暮微微皺眉：“雲溪交友範圍廣泛，認識不少人物，有些是工作需要，比如穆筱他們賣場，穆筱所在的客服部，平時需要公關的單位就是工商局和審批中心等等，你問問穆筱，他肯定認識這些機構的不少大人物。”

　　穆筱輕笑點頭：“是啊，但是我一般是跟他們吃過飯打過招呼就到此為止，沒事時不會跟這些人來往。但是雲溪就不一定了，按照她的性格，肯定會抓住各種機會，巧妙地跟一些人保持聯繫，一來二去就會認識更多的人，在她心目中，這些人都有很大的利用價值。”

　　常攸想想也是，很多人相互認識就是朋友帶朋友，何況是帶有利益價值的人物，那些有心人就善於抓住這種機會，攀龍附鳳，妄想給自己帶來極大的利益。只是這個雲溪真有那麼大的本事，能讓一位副院長不惜丟掉飯碗，甚至是犯罪也願意幫她？

　　“不管雲溪利用何種手段達到了目的，我們現在只要找到證據，證明她和這位副院長有不正當來往，我想雲溪也是給了他很大的誘惑，比如金錢，更不好聽一點的，還有美色！”程哲嘲諷地說道，“不是不可能，雲溪知道自己有哪些資本，只是我也有點不明白，她值得這麼做嗎？完全是豁出去了。”

　　“雲簡是主要原因，還有一點就是她一定是知道了臣暮和常攸的事，她在臣暮身邊待了這麼多年，不提她中間除掉了多少障礙，長久的努力覆水東流，甚至可以說，她的努力說不定全都是為了臣暮，你想，她會甘心嗎？”路且梵淡淡地說道。

　　“姐弟倆都是一副德行，這種人的心態永遠套著一個枷鎖，無論做什麼事情，哪怕明知道無法成功，卻始終不願意放棄，越沉重就越容易失敗，導致心態最終無法平衡。”穆筱感慨道，“就像雲簡，他會有今天，都是從前生活中日積月累的心態失衡，比如我讓他屢次考核失敗，公屏上千人對他的質疑和批評，他在燒烤店的醜態又正好被我們看到等等，二三次元的屢屢不順，說到底，其實我和小攸也只是他報復的一個爆發點罷了。”

　　程哲點頭表示贊同：“他自暴自棄後的叛逆行為，從某種意義上講，也是變相的想要引人注目，或者希望得到關懷和勸解，只是效果適得其反，會有今天的結果可想而知。對了，臣暮，既然已經知道關鍵人物，讓牧澤直接查這位副院長吧。”

　　“我有預感，說不定還能抖出不少事情來，這位副院長見不得人的那一面，畢竟一個人敢犯下這樣的罪證，背後肯定光彩不到哪裡去。”穆筱說笑著，“啊，還能趁這件事情為醫院除去一個大蛀蟲，為民除害！”

　　路且梵輕笑著拍拍穆筱的頭。

　　常攸輕笑出聲，穆筱這傢伙有時候真的很可愛，終於相信當年他和路且梵認識時那一段段黑歷史了，每次提起當時的事情，穆筱總是各種炸毛。不過看得出來，路且梵相當寵溺他，完全是那種捧在手心裡怕涼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嗯，好像邵臣暮對待他也是這樣，他也無需羡慕人家，常攸不好意思地想著。每次有什麼事情，邵臣暮總能替他辦得妥妥的，就算一開始還沒互相表明心意，邵臣暮已經開始把他照顧得無微不至。再知道他是人魚後，更是小心謹慎，就怕他一不小心被人發現了秘密。

　　如今出了雲簡雲溪的事，邵臣暮也是將他擋在身後，只要求他安全地待在他身邊，外面的一切都替他處理乾淨。有時候他也覺得自己無能為力，可惜他真的什麼事情都幹不了，沒有邵臣暮那樣的背景，更沒有邵臣暮的人脈，只能等著邵臣暮替他解決，這一點，他非常感激邵臣暮，更慶倖身邊有這麼一個人。

　　“之後你打算怎麼做？”程哲問著邵臣暮。

　　“鑒定報告要等7天，我想牧澤調查一個人，不用多長時間，到時候我把你的鑒定報告和他們的鑒定報告一起給院長，或者直接交給員警，再加上牧澤的調查結果，就像穆筱說的，這人背後定有不少骯髒事，孰是孰非一目了然。”邵臣暮如今一點都不擔心結果。

　　哪怕只有程哲的鑒定報告，他們也能處理掉這件事情，只是之後還需要員警長時間的調查，避免夜長夢多，倒不如一次性將這群人一併解決，指不定中間又生出什麼不必要的事端，畢竟對方是副院長，保不准還留有一手。

　　“嗯，牧澤還找人盯住了那對夫婦，暗中也在調查他們，我很好奇，雲溪哪裡找來的人，他們又是什麼人，聽你們的描述，那兩個人編造謊言面不改色，還能頭頭是道，該不會是雲溪從黑市上找來的拐賣人口的慣犯吧？他們想把小攸賣到偏遠山區當小媳婦？”

　　“呃？”常攸險些將口中的飯給噴出來，用力咀嚼著咽下口中的飯，瞪視著別過頭去偷笑的穆筱，“筱筱真是夠了，我又不是小女生，還賣到山區當小媳婦，我又不能生娃，誰要啊？倒貼都沒人要，說不定還被人家給打出來。”

　　邵臣暮笑著摸摸常攸的頭：“不管那對夫婦平時做什麼，或許根本不是夫婦，絕非善類，見錢眼開，磨滅良知做事情的人。”

　　“對，說不定他們平時就做著非法勾當。”穆筱笑著替常攸夾菜，“真的有可能是拐賣人口的人販子……”

　　“筱筱你還來？”常攸哭笑不得地看著笑容滿面的穆筱，“那你說說，雲溪怎麼會認識人販子？他們在拐賣兒童時被雲溪撞見了？所以雲溪出錢又出人，讓他們來誘拐我？”

　　穆筱故作一臉沉思的樣子，皺著眉頭思索著：“說不定真有那麼巧合的事情……開玩笑開玩笑，大家快吃飯吧，菜都涼了，吃完飯再討論！”

　　常攸輕笑搖頭，不過他也很好奇，那兩個人到底是什麼人，雲溪怎麼會找到這兩人來假冒他的父母。不過也不一定是雲溪找來的人，說不定還有中間人向他提供，但是邵臣暮說得對，看兩人那副說大話不喘氣不心虛的樣子，估計平時就幹慣了撒謊騙人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