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鮫人上學

　　參加完入學考試，常攸成功被聖洛學院錄取，握著成績單和入學通知書，鬆了口氣的同時激動萬分，若是按照從前的成績，他也能順利考上聖洛學院。只是以前的成績早已隨著他的死亡而丟棄，好在聖洛學院規定嚴厲，凡是第一志願沒有填報聖洛學院的學生，若要轉學過來，無論高考成績如何優異，都要統一參加入學考試，不存在任何僥倖心理。

　　和常二老一起將行李打包好，常二老囑咐他早點休息，常攸聽話地回到房間，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過兩天就要開學了，邵臣暮讓他早點過去熟悉s市的生活。或許是大部分學生的開學前綜合症，各種焦慮睡不著覺，興奮期待，不想開學離開家等等矛盾心理。

　　握著手機在yy跟寧棋閒扯一通，常攸放下手機坐起身，拿著水晶球下床，輕手輕腳地出了門。沿著沙灘漫步，月光下的大海波光粼粼，漂亮而夢幻，常攸爬上一塊巨大的礁石，高高站在礁石上迎著海風，清晰地感受到體內的力量慢慢復蘇。

　　面對大海總能讓心情變得愉悅，心曠神怡，常攸滿足著呼吸著大海的氣息，許久才抱著水晶球躍入水中，擺動著魚尾暢遊在海洋裡，欣賞著一群群漂亮的遊魚，成群結隊地從他面前游過，海洋本身就是一個神奇的世界，潛藏著無數人類無法探知的秘密。

　　只存在於神話傳說中的人魚，是大海的寵兒，常攸深深體會到了這個真諦，現在他可以毫無顧慮地暢遊在海洋的各個角落，根本不用擔心兇猛生物的襲擊，就算是恐怖的食人魚見了他也只是默默離開，毫無攻擊的危險。

　　躺在絢麗的珊瑚海中，常攸托著腮望著眼前魚群開屏，真是神奇一幕，千千萬萬條小魚全部朝海平面同一方向，組成一幅扇形散開，要是海底可以帶手機，他絕對會錄影留念，魚群開屏可不多見。歡快地拍打著魚尾，欣賞著魚群漸漸散去，在海底欣賞這些奇異的景象，他根本無需睡覺，百看不厭！

　　繞著珊瑚遊了幾圈，常攸單手托著水晶球端詳著，水晶球隱隱散發著朦朧的光芒，直到清晰地看到水晶球浮現出陣法。常攸皺著眉頭研究著，好像接下來幾天的運勢一般，這樣的佈局……是有什麼事情或者人要出現了嗎？

　　無論如何，運勢一般也不是什麼壞事，一個人不可能永遠好運連連，風平浪靜也是一種幸運。不管接下來幾天會遭遇什麼，只要不是大凶就好，況且去了s市，除了邵臣暮，還有寧棋他們，有他們這群人在，再大的困難也能迎刃而解，常攸安慰自己。

　　邵臣暮將新寫好的章節放進存稿箱，設置好發表時間，轉頭望著毫無動靜的手機，微微皺著眉頭，一個小時前給常攸發的微信，到現在都沒回復。這傢伙今天這麼早就睡了？邵臣暮思索片刻，拿起手機準備給他打電話，剛輸入密碼解鎖，程哲打了電話過來。

　　“程哲？小攸的血液檢測出來了？”電話一接通，邵臣暮略帶心急地問道，都過去幾天了，程哲那一直沒有消息，他知道血液研究沒那麼快，因此也沒有催促程哲，只是常攸馬上就要開學了，身體狀況一直得不到解決，他擔心常攸會堅持不了。

　　電話那頭傳來程哲調侃味十足的笑聲：“鼎鼎大名的日暮歸途大神也有瘋狂迷戀一個人的一天，我總算見識到了戀愛的魔力……行了，不跟你開玩笑了，常攸的血液我正在研究，不過……”

　　“不過什麼？我沒有告訴小攸你拿走血液這件事，無論什麼結果，你大可以直說。”聽到程哲欲言又止的聲音，邵臣暮心下一緊，看來真的是常攸的血液出了問題。

　　“臣暮，我發現常攸的血液裡有不屬於人類的成分，我想這件事還需要進一步研究，現在只是初步檢測，希望是我弄錯了……”

　　“程哲，我希望這件事由你獨自完成，不要交給任何人共同研究。”邵臣暮此時的腦海一片混亂，各種記憶交叉，唯一清醒的是叮囑程哲這件事。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隨後才傳來程哲試探性的疑問：“臣暮，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常攸的血液異于常人，他發生過什麼事嗎？”

　　“你覺得有沒有這個可能，就是常攸說過他曾經落水，會不會是水中的寄生物體進入了他的體內，導致他現在身體虛弱？”撇開腦海中亂七八糟的種種猜測，邵臣暮找回了差點丟失的理智，想到了這個可能，水裡面詭異的寄生物特別多，也許常攸只是被寄生物住進了血液。

　　“有這個可能，臣暮，你別擔心，常攸現在的身體指數一切正常，沒有任何器官遭到損壞，所以你別太擔心。不告訴常攸也好，免得他胡思亂想。這邊我會繼續研究，一旦有結果第一時間告訴你，我保證不會交給任何人一起研究，放心吧。”

　　“嗯，謝謝你，程哲！”邵臣暮想了想繼續說道，“明天我就帶小攸去s市，我過去找你，你把檢測報告給我看一下。”

　　“你這傢伙還是這麼不放心！”程哲輕笑，“行，明天我休息，你來我家吧，只是常攸呢？”

　　“那等小攸開學了，我再過去吧。”邵臣暮改變主意。

　　“臣暮，從沒見你對誰那麼上心過？你確定要跟常攸過一輩子了？常攸還是個孩子……算了，既然你已考慮清楚，我也不多說了，你能拋開父母的陰影，找個喜歡的人過日子，也是件好事。”程哲由衷替這個好友高興。

　　邵臣暮毫不隱瞞地承認：“沒事，我可以等他，倒是你，你就這麼守著那對父子？”

　　“嘶……不跟你扯了，我繼續去看研究報告，明天等你過來！”

　　邵臣暮看著迅速掛斷的電話，輕哼一聲將手機丟到一邊，程哲這傢伙教育起別人來有理有據，自己卻一直在逃避現實。不過那都是人家的感情私事，他也沒法干涉，目前最重要的是常攸的身體問題，無論結果如何，他都等著程哲的答案。

　　開學當天，邵臣暮開車送他去學校報到，聖洛學院廣場上車來車往絡繹不絕，好不容易找到車位停好車，常攸拿著裝有入學通知書的檔袋下車，遙望著氣勢磅礴的校園，滿足地歎息。

　　從前身為孤兒，他一直盼望著出人頭地的那一天，不再被人因為孤兒的身份而瞧不起，用實力證明他的才能，考入聖洛學院只是第一步。

　　“臣暮！”

　　常攸剛準備跟隨邵臣暮走進校門，一道略帶耳熟的女聲叫住了他們，轉頭看到一張笑容得體的精緻容顏，常攸記得這個人，邵臣暮的助理雲溪。雲溪的身後跟著一道東張西望的人影，一頭染髮格外刺眼，耳朵上那麼多耳洞，渾身上下寫著“叛逆”兩個字。

　　看著那一排耳釘，常攸摸摸自己的耳朵，怎麼感覺那麼疼？

　　這人的五官跟雲溪有幾分相似，估計是雲溪的弟弟，常攸輕蹙眉頭，這姐弟倆反差可真大，姐姐一副能幹精明的白領麗人模樣，弟弟卻流裡流氣。常攸非常不喜歡這樣的人，整天吊兒郎當無所事事，脾氣暴躁，蠻不講理，不小心惹到他就會拳腳相加，他直覺雲溪的弟弟就是這種人。

　　邵臣暮淡漠地朝雲溪打聲招呼，拉著常攸往校內走去，常攸回頭看到雲溪不知道在跟她弟弟說著什麼，隨後開車離開，留下她弟弟默默地跟在他們身後。

　　剛走進校門，寧棋帶著一名男生朝他們快步走來，看到常攸，朝他們揮手示意：“小攸，你們來了，我帶你們去報名點吧。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聲深動聽最不靠譜的菩提總受，真名叫明煥，我很不幸地跟他竹馬竹馬。”

　　“麻蛋，每次都黑我，我都快被你黑出翔來了！”明煥極度不滿。

　　常攸吃驚，這是聲深動聽一群人都聚集到一起了的節奏麼？敏感地感受到一股不善的視線，果然是雲溪的弟弟，正皺著眉頭注視著他們，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察覺到他的目光，朝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他也知道聲深動聽？這樣的笑讓常攸十分不舒服，收回視線，禮貌地笑看著明煥：“菩提老師好，初次見面，我是含珠鮫人，真名常攸。”

　　“噗，這傢伙哪有老師的氣質？直呼他名字就行了。”寧棋不客氣嘲笑著明煥。

　　“對對對，就你家靳老師德高望重，為人師表！”明煥無力吐槽。

　　“本來就是！”寧棋白了他一眼，回頭笑看著常攸，“走吧。”

　　常攸跟著寧棋往大一新生的報到處走去，聽著寧棋介紹這所學校目前的形勢，原來曲墨寒是上一屆的學生會會長，曲墨寒考研後，會長之位轉到了如今的大三生余景行手裡。余景行和曲墨寒的作風極其相似，冷漠而雷厲風行，在這所學校裡，學生會的權利非常大，當年曲墨寒創下了學生會的輝煌。

　　常攸沉默地聽著寧棋的介紹，這些都離他非常遙遠，他只要在這裡順利畢業就行，其他的一切複雜事情，他不想參與，更不想被牽扯進去。如今他身份特殊，經不起折騰，最好遠離一切麻煩人物和事情，比如已經不知去向的雲溪的弟弟。

　　辦理完入學手續，確定將來就讀的班級，常攸跟邵臣暮打算先去教室看看，熟悉一下各個教學樓的路線。不用住校方便多了，不然還要去領取生活用品，再去寢室整理，跟一群陌生人生活在一起，慢慢習慣彼此的生活作息。

　　逛完校園已接近中午，下午沒什麼事情，開學典禮放在明天，邵臣暮帶他去學校附近的小餐館吃飯。興致勃勃地逛了一上午，等到靜下心來，常攸只覺得雙腿虛軟，坐在位置上一邊揉腿一邊等著上菜。

　　邵臣暮無語地望著那三盤魚，糖醋帶魚、鯽魚豆腐湯，還有一盤清蒸多寶魚，他覺得有必須要去學習一下“魚的做法大全”，以後才能養活常攸，搖頭歎息：“你真不怕把自己吃成了一條魚？”

　　“走了一上午累了，需要補充能量，我的能量全都來源於各種魚類。色香味俱全，看著就胃口大開，口水直流三千尺，我開吃了！”常攸心滿意足地夾起一塊糖醋帶魚，咬一口，直感歎好吃，趕緊夾了一塊放到邵臣暮碗裡，“真的很好吃，快吃！”

　　邵臣暮輕笑著拍拍他的頭，也許是跟常攸待久了，連他都習慣了每天吃魚，不過光吃魚也無法補充營養，拿起勺子盛了一勺宮保雞丁放到常攸碗裡，又夾了娃娃菜給他：“不能光吃魚，也要適當吃其他的菜，尤其是蔬菜。”

　　“那好吧！”常攸吃掉邵臣暮給他夾的菜，他以前不挑食，孤兒院的條件並不好，能有的吃就不錯了，變成人魚後，連口味都變了，不過只要是邵臣暮做的，他都會乖乖吃掉。

　　“小攸，以後離雲簡遠一點，要是有什麼事就聯繫墨寒和梓硯，我不能時刻陪著你，在學校只能拜託他們照顧你。”邵臣暮沒想到會遇到雲溪和雲簡，這兩人都不是讓人省心的人，雲溪還懂得適可而止，雲簡就是個只靠衝勁和蠻力說話的人。

　　常攸微微一愣，隨後才反應過來：“嗯，臣暮哥，你說他會不會也知道聲深動聽？剛才棋棋介紹明煥的時候，我看他笑得很詭異，不會剛巧也是聲深動聽的歌手吧？不過他這樣的人，不是我小看他，那副德行也不像是安分唱歌的人。”

　　“別胡思亂想，只要記住別招惹他，雲簡原本還是個挺安分的人，否則也不會考上聖洛學院，只是這所學校裡除了成績優異，還有無數身份背景複雜的人。雲簡出身平凡，脾氣暴躁，不懂得圓滑處事，得罪了不少人。從那時開始自暴自棄，勾搭社會上一些流氓混混，說白了就是自卑感作祟。”

　　“不會吧？我看雲溪助理很厲害的樣子？”

　　“雲溪跟雲簡性格截然相反，雲溪是那種不服輸的倔強，不想被人看不起，只是在職場上打滾摸爬的人，性格不會簡單。你現在考慮這些還早，乖乖聽話，別招惹他們，吃飯吧。”邵臣暮不願多提那些複雜事情，不想讓常攸過早地接觸這些陰暗面。

　　常攸點點頭，他能理解雲溪的心情，雖然不知道雲溪經歷過什麼，因為出身而被人瞧不起，才要發憤圖強，這種心情他懂。不過因此變得心狠手辣，想著算計別人，抹滅了人品，他就難以理解了。

　　儘管職場上免不了爾虞我詐，他是個局外人，也無法去評價她。既然邵臣暮讓他遠離他們姐弟倆，總有邵臣暮的理由，他還是乖乖照做吧，至少邵臣暮是自己人，不會做傷害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