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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世求存/異世求存》第50章
50、回到你身邊

  再次開始的旅程並不如上次一樣愜意舒服,騎牛和坐腕龍是完全不同的體驗,前者自然更為顛簸勞累,風餐露宿,要想跟上一次一樣的觀光,那是不太可能了,畢竟身後的獵食也需要他們時時防備。

  大多數獵食者的耐力不會這麼好,但架不住路上等待劫殺的獵食者一波又一波,大概是隱約知道白的本體,又或者從氣味中能嗅出大型貓科動物的威脅力,小型獵食者們雖然遠遠的綴著,會去襲擊那些隊伍中的掉隊者,卻極少主動攻擊他們的坐騎。

  在一開始的時候,李識曛和白都很少離開牛群,完全靠著儲備的食物和水來維持。很快的,兩人都意識到這種消耗不是辦法,水還略好,但食物他們因為沒有充足的鹽並不能長能儲存,所以李識曛也沒有多備,所以他們必須要在路上隨時補充水源和食物。

  一路上,似乎注意到周圍源源不絕的小型獵食者,白有提出過他再變回白虎的形態趕路,卻被李識曛一口否絕了。

  雖然剛開始聽到白的提議時,李識曛一邊驚訝於這種形體居然可以隨意轉換,一邊也有些心動,虎形的震懾力對小型獵食者來說當然更大,但一想到上次從老虎變成人的九死一生,他就立刻否定了。

  開什麼玩笑,想也知道這種形態變化雖然是可逆的,但其中要消耗身體的能量和物質半點也不會這種可逆性而減少,這只白虎的身體才剛剛穩定下來,一路上還算太平,犯不著拿身體和生命去冒這種險。

  考慮白虎的人形確實不如他的獸形那樣有尖牙利齒,巨大的形體,李識曛也單獨給白準備了一些武器,白自己也有在路上製作一些,以他的身高體形來看,熟練使用了之後,殺傷力也絕不會比虎形的時候小多少。

  夜間是最危險的時候,這時候的牛群一般會選擇在一個相對開闊、獵食者不容易伏擊的地方休憩,兩人也會選擇稍近一些的地方來休息。

  這群牛停下來的時候,他們就拴了自己的坐騎再去汲水和打獵,反正再也不會犯那種讓坐騎帶著物資跑掉的錯誤。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們之前的交通工具那是腕龍啊,你想拴也要拴得住才行,再者說,腕龍龐大的身體需要不斷地補充能量,腕龍小姐又是個孕婦,李識曛也怕拴了它之後餓出個好歹來。

  想到那只最後會為他們駐足停留的腕龍,李識曛也不禁有些想念它了,以腕龍跋涉的速度,他們在河邊停留了那麼久,腕龍們也許已經抵達目的地了也沒准。

  路上停留的時間也十分緊迫,一路行來,剛開始獵物和水源都十分少,牛群還能靠草葉中的水分來支持,但兩人卻不能,只能完全依靠隨身攜帶的庫存和李識曛利用自己的集水裝備收集一些露水。

  這種情況下,無論是白還是李識曛,都沒有辦法再挑剔水源,只要看起來還清澈沒有明顯的異味他們也都能接受。

  但即使是這樣艱難的條件下,出乎李識曛的意料,變成人形後的白在某些事情上格外地有自己的原則。

  在騎上這只牛之後,白不再將它的族群放在自己的食譜上,旅途再艱難,兩人再饑餓乾渴他也沒有打過它們的主意,這個牛群中的老弱掉隊者他也只是默默地看著,沒有同其他獵食者一起分食的想法。

  甚至在其他獵食者進攻的時候,白如果順手的話還會提供一些庇護。

  李識曛默默地從旁協助著,似乎也習慣了白的這種堅持與執拗。不說湧泉相報,至少不要忘恩負義,這點上,李識曛也和白一樣,願意堅持自己的道德底線。

  隨著獵食者越來越多,體形越來越大,無論是食物還是水源都零星地多了起來,最開始的時候他們晚上還要提防餓昏頭的獵食者來襲擊,但漸漸地,這種偷襲已經在減少,身後的獵食者們似乎有了別的目標可以分散注意力,比在河邊時好上太多,也足夠他們解決伙食問題了。

  一路上,李識曛給白準備的武器倒是全都讓他自己摸索熟練了,看到那根李識曛當作備用長矛使用的尖銳木棒被白“呼”地輕鬆投擲出去,李識曛=皿=!

  所以野獸就是野獸,變成了人形了也還是野獸!

  力氣和準頭大些也就罷了,這只大貓變成人形之後似乎更討厭正午的陽光了?

  以前一身皮毛還可以說是怕熱,但現在?似乎情況不是那麼簡單地討厭炎熱和陽光刺眼啊。

  關係到團隊成員的正午戰鬥力值,李識曛很關注,直到他發現白似乎在正午要是不戴帽子都睜不開眼睛?他有些無奈,這傢伙,心裡還挺能藏事的,以前虎形的時候沒提過這個問題,只用吉利服遮擋眼睛,現在人形了扣上帽子居然也不吭聲。

  可惜這裡也沒有墨鏡什麼的,應該就是因為色素太淺引起的視覺對強光的敏感。李識曛想大概他戴了帽子之後會好很多,便也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實在不行將來給他做個眼罩之類的東西吧。

  漸漸地,李識曛發現,雖然偷襲者在減少,但是牛群停留進食的時間卻越來越長,難道他們快要接近目的地了?

  看到李識曛似乎發現了什麼而有些欣喜的表情,白卻只是笑而不語。

  這一天早上,牛群的移動速度明顯加快了許多,看到前方不遠處的那道充沛的水流時,即使是李識曛也不禁長長出了一口氣。

  要知道這些日子的跋涉顛簸,外加惡劣的飲食環境,不時有獵食者來襲的提心吊膽,要不是知道前方的目的地十分富饒豐美,他早就疲憊得支撐不下去了。

  最為疲憊的其實並不是應付旅途的艱辛和襲擊的危險,而是前方遲遲沒有看到的目標,那種你無法知道也無法掌握的感覺太讓一個喜歡有目標、有計劃的好孩紙挫敗。

  牛群紛紛停下來飲水。

  白卻向李識曛打了個手勢,兩人提前帶了武器下了坐騎,遠遠地停了下來。

  開始李識曛以為白是想趁機去打獵,不過,似乎看白靜靜站在一邊的表情,他又有些拿不准了。

  很快的,李識曛知道了原因,牛群飲水的腳步有些遲疑,有些年輕的牛犢甚至迅速飲一口就後退一步,觀察一下,再小心地上前飲一口水。

  李識曛凝視著水中,靜候危險浮出水面,儘管他也渴得不行,但這種時候,獵物和獵食者較量的就是耐心。

  “嘩——”

  伴隨著巨大的水浪在岸邊掀起,李識曛看到了一種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水中獵食者,之前的水中霸主從白扛回來的情況看來,四肢應該都是鰭,主要應該還是在水中活動,頂多可以埋伏在泥漿中,而現在這種生物顯然已經進化出了爬行動物的四肢,像是種兩棲動物,巨大的上下齶,幾乎與鱷魚一模一樣,體型卻幾乎是李識曛曾經見過的兩倍。

  兩倍的體積,意識著鱷魚那種可怕的咬合力至少也是兩倍地在增加,那只退回得稍稍晚的牛毫無疑問地被拖進了水中。

  牛群被驚得退開了十幾米,水中隨著那只牛的下水掀起了更狂暴的水浪,無數隻巨鱷爭搶著獵物,互相之間也不曾相讓,浪花邊緣漾著一層淺淺的緋紅,有獵物的,也有獵食者的。

  李識曛因為抵達遷徙地的愉悅心情也有些沉重起來,他微微地歎息,這片大陸上,何處不危險,任何的放鬆都需要小心,一個不謹慎可能付出的就是自己無法承受的代價。

  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白拍了拍那兩隻牛,卸下了所有的東西,自己背了武器和幾個竹筒,解開了牛脖子上的繫繩,直接放它們自由了。

  李識曛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是啊,既然已經抵達目的地,那就放它們自己離開吧。但他抬目四望,眼前就這一條水源,不遠處是青山,總覺得少了什麼。

  白似乎篤定吃飽了的鱷魚不再會攻擊,遠遠地拋了竹筒打了些清水,然後拉了李識曛向山上出發。

  李識曛有些不明白,這是需要找落腳的地方麼?他低頭看了看被白拉著的手,頓了頓腳步,白回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看著那雙冰藍色的純淨雙眼,李識曛只得抬腳跟了上去。

  “這是去哪裡?要找個地方休息?”畢竟這附近他從來沒來過,也不知道有什麼獵食者,看白的架式,似乎還挺熟悉。

  白搖了搖頭。

  李識曛有些困惑地看著白:“怎麼,難道不是找落腳的地方嗎?”

  白卻笑出聲來,露出潔白的牙齒,他沒有回答,卻只是在前面牽著李識曛走進了山林。

  一路上,李識曛的眼睛有些不夠使,這裡的物種明顯比原來的叢林中要豐富,他親眼看到兩隻個頭小小的彩色恐龍歡快地爭搶著一隻不知道是什麼的堅果,堅果從他們腳下滾過去,這兩隻小恐龍也爭打著從他們腳下過去了。

  其中偏藍綠色的那只搶了堅果一溜煙地鑽進了一根已經被蛀空的樹洞中,另一隻黃綠色的嘰嘰地在外面張望了一下,然後啪嘰一下自己也蹦了進去,裡面傳來嘰嘰的爭吵聲音和砰砰的撞擊聲。

  李識曛看得失笑出聲。

  白看了他一眼:“不能吃。”語氣之下似乎還有遺憾的意味。

  李識曛給了他一個白眼,吃貨就是吃貨,不過他也挺好奇的:“有毒?”

  白肯定地點點頭。

  李識曛了然,果然那麼小的個頭,又是那麼刺眼的顏色,要不是有毒的話估計早被吃掉了。

  高大的樹林頂端不時有翼龍和猛禽劃過,李識曛抬頭細細打量,他微微感慨,原來翼龍也有這麼多種,各種不同顏色的,紅的、藍的、橙的、紅的,有尾巴的沒尾巴的,簡直和鳥類一樣品種多樣啊。

  樹梢上也有一些品種奇怪的,介於恐龍和鳥類之間的品種,羽毛炫目,卻也有恐龍尖利的牙齒,還好個頭不大,鳴叫也不似一般鳥類那麼婉轉,更像翼龍的尖銳。

  地面上略微濕潤的泥土上不時可以看到一些巨大的腳印,似乎它們的主人並沒有離開太久,只是剛剛經過這裡,讓李識曛一陣戰慄,卻又別有種探險的激動,似乎一個全新的世界就在眼前。

  白一直牽著他在前面領路,腳步始終不急不緩,留給李識曛足夠的觀察時間,卻又始終保持著足夠的警惕。然後他停下腳步,遞給李識曛一個紅色的果子。

  李識曛:?

  李識曛有些遲疑,自從有過藍菱果的經驗之後,他也不敢輕易推斷白虎遞過來的東西的用途。

  白無奈塞到他嘴裡:“吃的。”

  李識曛咬了一口,汁水充沛也很甘甜,乾渴許久剛剛雖然喝了點水,但水果什麼的,一路上好久沒吃到了,李識曛微微彎起了眼睛,所以,白虎這是在投喂?

  李識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看來這只白虎真的對這裡非常熟悉啊,到南部叢林之前他應該在這裡停留了很長一段時間吧。

  或許是終於抵達了目的地,又或許是旁邊這只白虎給人的感覺更靠譜,更安全了些,這種輕鬆旅行的節奏讓一直以來疲于掙扎的李識曛難得的,有了種大腦放空的愉悅,似乎那些情緒、計畫都消失無形,只需要欣賞周圍的生動景色。

  他這才陡然意識到,一直以來,他自己給了自己太多的負擔,腦子裡面也裝了太多的東西,沉得喘不過氣來也沒有發現。沒有負重幾十千克長跑過的人不會真正體會到空手漫步的愉悅,他發現,其實這片大陸或許血腥、或許殘酷,但公平的弱肉強食的法則下,也有讓人心靈沉靜的一面,只要你肯坦然卸下那重負擔。

  可怕的永遠不是前路的艱險,而是你面對這艱險時無形中給自己加上的負重。它不會增加前進的動力,反而會拖慢你的步伐,讓你步步窒息。或許只有大自然有這樣的魅力,她能向你展現最殘酷的真實,也能給予你最寧靜的撫慰。

  白突然在一棵大樹之下停下腳步,李識曛再次看到了眼熟的藍菱果,不用白再說什麼,李識曛摘了下來,在身上塗抹開來。

  然後白動作輕靈地猱身上了一棵大樹,李識曛有些驚訝,因為即使是在原來的叢林中,白虎也很少需要像李識曛一樣在空中過去的,他的強大實力讓他一直漫步在叢林,估計能給他帶來點麻煩的也就是恐爪龍了,後來也一樣被他收拾得很慘。

  所以,前方到底有什麼?要讓白虎也這麼小心翼翼地避開?

  李識曛沒有出聲,連白虎的動作都要放輕,他最好也保持安靜。

  這片樹林中的植被也十分茂盛,大樹之間的距離也不遠,所以顯得非常的幽深,耳畔不時響起各種難以辨別的是鳥類還是恐龍的叫聲,兩人攀爬的高度大概有十幾米了白才示意停下來。

  然後就是李識曛熟悉的利用流星爪和藤蔓晃蕩著前進的節奏。

  白的跳躍力大概真的比李識曛好太多,他完全不借助任何工具就可以在這些大樹上來去自如。

  樹下突然傳來枝葉咀嚼聲,白似乎聽到了什麼,比了一個手勢,李識曛騎坐在一根枝椏上將自己隱蔽了起來。

  一隻三角龍順著灌木的枝葉漸漸離開了群體,在樹下咀嚼起來,李識曛本能地感覺到白虎的提醒不簡單,他的心跳驟然有些加速,他舔了舔嘴唇,剛剛水果的甘甜似乎還殘留在嘴唇上,但卻沒能讓他的緊張緩解一些。

  那種有節奏的步伐遠遠傳來,白、李識曛和樹下的三角龍同時把目光投向了一個方向。

  猛然地,三角龍開始向族群的方向跑回去,但巨大的體形和過於沉重的身軀讓它的移動並不那麼迅速,此時步伐的聲音已經越來越近。

  李識曛再次目睹了暴龍大戰三角龍的一幕,也再次明白他們上樹的目的,這片土地上出沒著太多的大型食草動物與食肉動物。

  這只三角龍敗得並不冤枉,這顯然是只非常有經驗的暴龍,襲擊的節奏與時機把握得非常好,這只三角龍完全沒有時間逃回族群中,否則它將背對著暴龍,將自己的弱點暴露出來。

  這只暴龍咬住它頭上的尖角狠狠搖晃,三角龍也在狠狠掙扎,這幾乎是陸地霸主最強壯的咬合力在對付食草巨獸最堅韌的頸項肌肉,樹上的李識曛甚至能看到暴龍身上鼓起的強健肌肉,每一次雙方的腳步移動都會帶著樹梢震動。

  這種對峙很快因為另一隻暴龍的到來而結束,它只是簡單沖向三角龍的身後,狠狠咬向它的盾骨掩護的後方。

  濃郁的血腥味在樹林裡彌漫開來,這不是李識曛第一次見到暴龍狩獵,卻是他第一次居高臨下地旁觀了全過程,簡潔有力,完全沒有多餘的計謀。顯然這是一對長期配合、狩獵經驗非常豐富的暴龍夫婦。

  或許是因為這不是李識曛第一隻見識暴龍,或許是因為視角帶來的不同,又或許是心態成熟之後他更加勇敢堅定,一開始他還略微有些緊張,但慢慢地,他的心跳回復了正常的速度,冷靜專注地旁觀著樹下的獵食者。

  是的,獵食者,他也是獵食者,他們是同行,對方實力比他和白虎強,卻不一定像他們那樣狡詐擅謀,真正比起來,未必會輸的同行。

  白在一邊靜靜觀察著樹下的情況,也沒有遺漏李識曛的變化,看到旁邊的雌性漸漸冷靜無波的眼神,想想上次他驚慌失措地表情,白藍色的眼中劃過一絲贊許欣喜。

  李識曛默默看著暴龍們撕咬獵物,然而他沒有想到這只是個開始。

  一隻成年三角龍動脈被撕裂所引起的血腥,在樹林裡簡直像堪比最強效的興奮劑,對於大型食肉動物而言,這個信號是“來吧,快來吧,有免費的午餐哦~”

  第三只暴龍轟隆隆地過來時,李識曛驚訝極了。要知道,像暴龍這樣的頂級獵食者,不僅應該有地盤意識,而且一定範圍內要養活它們的獵物消耗也是巨大的,這也是為什麼獵食者越強大需要的地盤越寬闊的原因。

  這是種自然選擇,如果你的實力不足以守住能滿足你消耗的地盤,那只能餓死,無情地被淘汰。生存下來的必定是能自己保衛地盤、養活自己的獵食者。

  而眼前這種他從未見過的情況,李識曛眼睛也不眨地盯著,只能說明這附近的食草動物現在的密度實在太大,吸引了太多的獵食者。

  想想那兩隻一樣北遷的暴龍,李識曛微微皺眉,這片土地上不知道還有多少頂級獵食者。

  一隻暴龍給人的感覺是戰慄和驚悚,那兩隻暴龍互相嘶吼著、威脅著、打量著、周旋著的場景更是讓人心驚膽戰。

  這兩隻暴龍從形體上來講,後來的那只略小些,大概成年也沒有多久,沒有固定的配偶,但暴龍奪食的兇殘本性卻不會因為年齡而改變,大概正因為年齡的原因,這只暴龍看起來更加地好鬥。

  它主動朝年長的暴龍粗暴地嘶吼,展現著自己強健有力的上下頜肌肉與鋒利的牙齒,它有力的尾巴狠狠拍擊著地面,泥土四濺,留下一個個形狀不規則的淺坑。

  大抵以往的經驗告訴它,這樣展示武力會讓對手放棄獵物,然而,這次它卻未必如此幸運。

  兩隻暴龍狠狠加速撕咬向對方,年輕的那只狠狠咬住對方的上下齶,年長的那只也不放過對方的下齶,兩隻粗壯有力頸項搖擺間,李識曛在樹上清晰看到噴射出的鮮血,簡直像個大型的噴壺一樣放射狀的噴灑在周圍的地面上。

  旁觀的母龍卻在兩隻雄性打得難分難舍的時候迅速沖上去咬向了敵人的後腿,這個咬合是如此用力,在樹上的李識曛都清楚聽見了仿佛是巨門狠狠閉合上的沉悶響聲。

  “嗷——”慘烈的嚎叫響徹整片樹林,驚起無數翼龍與鳥類,李識曛聽著都覺得自己的大腿一抽一抽地疼。

  兩隻暴龍因為母龍的襲擊已經鬆開了咬合的雙齶,母龍的咬合卻始終沒有鬆開,看那氣勢是不咬下塊肉來絕不放鬆,那只年輕的暴龍被咬得慘嚎不止,看得李識曛都覺得慘不忍睹。所以,果然雌性發起狠來雄性都要退避三舍麼。

  母龍狠狠咬著對方的左腿一個拉扯,眼看這只暴龍單腿無法支撐,重心不穩一個傾斜正要摔倒,電光火石之間,年長的那只暴龍狠狠沖上前一揚自己的下巴,順勢給了對方一個兇猛的撞擊。

  李識曛清楚地看到那只年輕的暴龍巨大的身體因為這種撞擊橫飛出了至少三米遠,要知道這樣龐大的身軀要飛出去這麼個距離,那只年長的暴龍得用了多大的力氣!

  年輕暴龍的噩運並沒有結束,或者說很快結束了,它的脖頸一下子倒在三角龍屍體的尖角上,伴隨著巨大的衝力來了個對穿,動脈一下子噴起高高的血泉,很快的它抽搐了兩下便不動了。

  李識曛清楚地感覺到地面、連同著自己所在的這棵幾十米高的大樹都因為剛剛那只暴龍的倒下而狠狠顫抖了下。這就是巨獸的威力,無論是三角龍還是暴龍,即使是死去了,也會給周圍帶來不小的震動與影響。

  兩隻暴龍這才回到三角龍的屍體旁觀繼續享用自己的美餐,一塊塊巨大的肌肉從三角龍身上被撕扯下來,暴龍甚至不怎麼咀嚼,直接抬起脖子揚了幾下就吞咽了下去。

  整個進食的過程並不緩慢,待到兩隻暴龍填飽脖子離開,李識曛才在白的帶領下迅速離開。

  李識曛也漸漸回味過來,這個地方資源是豐富,但是似乎也異常兇險啊,暴龍都是成隊地刷出來的,留在這兒真的沒有問題嗎?

  他疑惑地看了一眼前面的白虎,這個傢伙居然什麼也沒跟他交待啊摔!

  漸漸地,他們攀爬的樹木越來越稀疏,似乎前面是個比較開闊的地方。

  李識曛的耳邊再次響起了水聲,水聲越來越大,他想前面一定是條更為巨大的水流。突然,抵達邊緣的白停下來回頭朝他微微一笑,一躍下了樹,伸手示意他跳下來。

  李識曛點頭也從樹上慢慢挪下來,他可不是貓科動物,九條命什麼的。

  白無奈地搖頭,拉著他繼續前進,來一處山坳的時候他頓住了腳步,朝李識曛露出一個狡黠而燦爛的笑容,像是偷偷藏了什麼寶貝的頑童,三分得意、七分迫不及待地要獻寶。

  白鬆開了他的手,輕輕伸手環到他的身後,將他一推,李識曛轉出了山坳,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世界讓他目瞪口呆。

  直到此刻,他才深深地明白為什麼無數的動物千里跋涉不畏艱險只為再次回到這裡,他的心中再次充滿了對於自然的震撼與敬畏。

  巨大的水聲讓李識曛的耳朵被震得隱隱作痛,抬頭望去,滿眼都是從高空急速墜下的水幕,夾雜著無數泡沫雪白一片,李識曛仰頭望去,仰得他的帽子啪地掉到了地上,他才看到這雪白的頂端同蔚藍的蒼穹相接。

  正午的陽光炫爛無比,這道瀑布真似是從那無盡高的天宇盡頭傾瀉而下,在空中勾勒出一圈七彩的光暈,那是最基本最樸素的色彩,又是最世界上最絢麗的色彩。

  無數隻大大小小的翼龍將自己的巢穴建在瀑布旁邊的峭壁上,或炫麗或強健的膜翼盤旋在那道水練之旁。

  充沛的水幕夾著無數雪白的浪花沖進底下的大河,衝撞出轟轟的雄渾韻律,遠處,充沛的水流映著烈日,似閃著光波的液體金屬在流動,竟一眼望不到對岸,叫李識曛驚歎不已。

  對岸的更遠處,李識曛看到一望無際的綠野,綠野盡頭連綿不絕的山峰上竟是茫茫連綿的白雪,視野中藍、綠、白三色交織,卻是有著世界上最瑰麗、最莫測、最雄奇的拼接與變化,讓李識曛神為之奪。

  在瀑布河流的下游,無數的食草動物自由自在地飲水覓食;天際,無數翼龍與鳥類在徘徊;河水中,不時能看到跳躍而起的大魚。

  水聲、振翼的聲音、動物的鳴叫聲如此和諧美妙地交織成一片。

  視線的盡頭再延展開去,這樣廣闊的河流將覆蓋難以想像的區域,滋潤無數的土地,養活無數的生命,最終匯入無際的海洋。

  這樣雄渾壯觀的景象驀地叫李識曛生出一種感動,或許,所有動物千萬裡的跋涉只為完成與這片土地的一個承諾,一個遠古以來就約定好的承諾,一個印在所有動物的血液中、基因中,代代相傳的承諾。

  這片土地,縱然危險、縱然有無數挑戰,但這水流之下蓬勃的生命脈動卻讓所有的動物甘願歷盡艱難險阻,萬里行程,只為再回到她的身邊。

  伸手一抹濺到臉上的水珠,李識曛回首朝白露出大大的笑容,然後用盡自己最大的聲音吼道:“太美了!”

  白的回答是一聲回蕩在天地間的悠久長嘯,似在向這邊土地宣告,宣告他按照約定再次活著回到了這裡,回到了他旅程的起點,又似在宣告一個嶄新卻又影響深遠的開始。

  一聲清澈的長鳴似回應般地響起,在轟轟的水流聲中,如模糊的耳語,似真似幻,李識曛猛然回頭,對岸,一群伸著長脖子的身影中間,赫然有一隻背著書包的身影伸長脖子向他們遠遠看來,仔細聽來,那聲耳語般的長鳴似是一句“好久不見”。

  李識曛笑容如撥雲見日,沖散重重霧霾,似是遷徙路上的疲憊、惶恐、艱辛都在此刻被這聲清澈的招呼蕩滌一空。艱難險阻,萬里行程,真高興你還在前方等著我們,我的朋友,好久不見。

  注:本章節名字與內容提要均出自《遷徙的鳥》的主題曲,震撼靈魂的紀錄片不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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